凌江仙最擅长的就是看相,他先认真的观察了一下中年男人的五官,然后又举着放大镜开始研究男人的掌纹,中年男人的确是天生的富贵命,财运亨通挡也挡不住,凌江仙一边感叹着中年男人运势的强劲,一边开口问道,“先生,您具体想看点什么?”
中年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年轻随从,随从心领神会的拿出了一张折着的A4纸,认真打开之后摆在了凌江仙面前,凌江仙低头望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大师,不瞒您说,我自己这个命,我算了无数次了,有多富贵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是想请您帮忙看一下犬子的八字命格。”
凌江仙震惊状,“看谁?”
中年男人答道,“犬子,我儿子的。”
凌江仙继续震惊状,“谁?”
中年男人有点莫名其妙的说道,“我亲儿子的,这是他八字,您看看。”
凌江仙低头扫了一眼写在A4纸上的生辰八字,他没去仔细研究那行字,反而又开始认真打量中年男人的面相,打量完了之后,费解的举着放大镜继续看中年男人两手的掌纹,凌江仙一脸困惑,而中年男人和他的随从也是面面相觑。
凌江仙对着男人研究了能有十来分钟,最后似是坚定了般长舒一口气,这才举起桌子上的A4纸看了起来,凌江仙虽然最擅长的是看相,但八字也还是懂一些的,他草草看了一遍,推演了一下问道,“孩子十八岁了?”
中年男人点头,“没错,刚满十八。”
凌江仙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没了下文,他的行为让中年男人急切的倾了倾身子,凌江仙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扫了中年男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在他十八岁之前,日子过得很是顺遂,但十八岁遭逢巨变,后面的人生就转了个大弯。”
中年男人听到凌江仙的话,有些将信将疑的靠回了椅子上,他盯着凌江仙问道,“先生说的巨变是什么,要多少钱才能化解?”
凌江仙心里默默念叨,巨变就是你来算命了,而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实话实说啊亲!
中年男人面色变得严肃了许多,凌江仙的面色则是比中年男人还要更加严肃上几分,他想要再次确认般的问道,“你真想知道?”
中年男人点头,“你说。”
凌江仙想了想,说了句等下,然后开始从自己的布包里往外掏东西。
凌江仙先掏了个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认真研究了一番。
接着,他又拿起放大镜开始给自己看掌纹。
再接着,凌江仙又掏了个签筒出来,闭着眼念念有词的摇卦。
摇完了卦,凌江仙又从包里掏了支原子笔,继续给自己测字。
测完了字,凌江仙又拿了三枚铜钱出来,神神道道的在那儿丢铜钱。
排完了铜钱,凌江仙再次从包里翻出了一副塔罗牌。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后的年轻人忍无可忍的出声打断道,“大师。”
凌江仙啊了一声,抬头看看自己的金主,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塔罗牌,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了,他想既然怎么算都有血光之灾,那就认了吧。
凌神棍换回了一副严肃模样,一本正经的对着中年男人说道,“我这个人吧,算命给多少润金是无所谓的,但凡事一码归一码,如果你真要我算这个八字,那需要先付一笔专款。”
凌江仙说完,再次从自己那个外观简易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计算器。
无视掉中年男人和他随从错愕的眼神,凌江仙规规矩矩的将计算器在案桌上摆好,然后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算了些什么,在确认三遍无误之后,凌江仙才抬起头说道,“一千二百零七元三毛六分,我这是给你们打了八八折的。”
中年男人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极好看的年轻人,不知道他风一阵雨一阵的是在搞什么,但是这点小钱对中年男人来讲也不算什么,他以眼神示意站在旁边的下属,年轻人会意,在凌江仙指向幡旗上那俩二维码的时候,表情有些抽搐的按照凌江仙的指示扫码付款。
收款的语音提示忽然响起,让本就很尴尬的算命现场越发尴尬起来。
凌江仙倒是不太在乎这种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认真负责的解释道,“我刚刚收的是我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以及精神损失费,既然钱已经收了,那先生您求的这个事情,我可就要讲了。”
中年男人见过不少高人,但第一次遇见像眼前年轻人这么神神叨叨的,他靠在椅背上点点头示意你说吧,倒是挺想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凌江仙深吸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接着才故作镇定的拿起那张写了生辰八字的A4纸,他一边作认真观看状一边说道,“这八字的主人,十八岁之前的确是衣食无忧、万般顺遂,但十八岁却成了个人生中的大转折,因为他爸爸发现了他不是亲生的。”
凌江仙说完,悄悄抬眼去瞥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似乎是理了一下凌江仙的语言逻辑才明白了他在讲什么,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也隐隐透着怒火,“你说什么?”
凌江仙豁出去的说道,“先生,我给你相了好几遍了,你明明是命中注定的没有子嗣,但你却说你有个儿子,我估摸了一下,这个孩子他可能是隔壁老王的,你自己照镜子瞧瞧,鼻有纵纹,主养他人之子,无论怎么看,这孩子他都不是你亲生的,当然干我们这行,还是要讲求个科学的,不然你现在带他去做个DNA检验一下,干我们算命这行的,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凌江仙的话还没讲完,中年男人已经忍无可忍的抄起案桌上的签筒拍在了凌江仙头上,拍完了还愤愤不平的继续抓其他东西去丢凌江仙,凌江仙狼狈的捂着额头,一边躲一边劝阻,“有话好说,别打脸啊!”
中年男人似是不解气,胡乱扔了一通东西,最后还扬了凌江仙一身的塔罗牌,凌江仙抬头看着,天女散花似的,还挺唯美。
中年男人发/泄完了心中怒火,气冲冲的扬长而去,凌江仙却是捂着伤处喊道,“钱,你的钱忘拿了!”
中年男人听见凌江仙的喊声,火气又起,他愤怒的四处寻了寻,终于寻到脚下的一块土疙瘩,又朝着凌江仙奋力丢了过去。
凌江仙吓得赶紧弯腰躲避,等到凌江仙再听不见声音战战兢兢从案桌后面冒出个脑袋的时候,中年男人和他的随从已经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巷子,清风徐徐、阳光明媚,衬得案桌上的那摞百元大钞的颜色越发鲜艳了。
凌江仙抬手看了看手上那点血印子,又龇牙咧嘴的按了按被打破的额头,他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念叨,“我看面相就知道这人脾气不好,果然啊,要不是算出有笔横财,我早就跑路了。”
既然从事了算命这种高危行业,凌江仙的准备也算万全,他将那摞百元大钞和自己那堆乱七八糟的谋生工具收拾好之后,又从布包里掏出来了个创口贴,那创口贴居然还是草莓图案的。
凌江仙随手把自己的伤处给处理了一下,他对着镜子边贴创口贴还边念叨,“众生皆苦,还好我是草莓味。”
草莓味的凌神棍遭遇了血光之灾又发了一笔横财,正准备美滋滋的收工回家,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见是自己发小安平打来的。
凌江仙随手接起了电话,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安平亢奋的声音却已经从听筒里奔腾而出,“仙啊,我马上就要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你激动吗,你开心吗,你有什么话要让我转达给他吗,哈哈哈哈哈!”
凌江仙:……
凌江仙想了想,又想了想,他很确定自己和安平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俩人从小到大都没遇见过半个亲人,凌江仙耐着性子问道,“平啊,你是不是又喝高了?”
安平不答凌江仙的话,反而继续亢奋的说道,“你带进孤儿院的那个本子,写得跟天书似的那个,你天天研究玄学也没研究透的那个,我研究出来了,那不是玄学,那是科学,那其实是时空穿越技术,我瞒着你搞了好几年,我造出来了,我成功了,我要去见你的爸爸、妈妈了!”
凌江仙:“你是去见鬼吧,你到底喝了多少假酒,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马上带着火车站和橘子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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