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浮萍顺着水流在河面上转着圈圈,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很清澈,觑得见河水下面黑色的小鱼苗在嬉戏着。河水面上折射着天上漂浮的白云,拍翅飞过的雀儿,还有,我与父亲宇智波富岳的身影。
父亲宇智波富岳松开了一直环抱在胸前的双手,他说:“我给你示范一遍火遁豪火球术怎么结印。”
说完,他以着极慢的顺序结了一遍豪火球术的印,目的是方便我能看清并牢记结印顺序。
豪火球之术的印我极其熟悉,倒着结印都行。即使没有超能力榜身,这副身体的天赋还是不错。
我顺利地喷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球,燃烧的火球在河面上如滑翔一般掠过,惊起了一些停留在河面上的鸟。火球熄灭后,白色雾气蒸腾而起,袅袅如炊烟。
垂眸,从水面上看到父亲宇智波富岳的倒影,影影绰绰中,他的面庞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奇,以及欣喜。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不愧是我的儿子。
紧接而来的,是,得多多向你哥哥鼬学习。
这样的话我听了很多次。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或者,是在同族人的口中传出。
宇智波鼬是个天才,他七岁以全校第一的成绩从忍者学校毕业,是宇智波一族公认的天才。珠玉在前,作为他的弟弟,仍是逃不出被拿来当对比。
我在学校里面取了第一名,老师们在背后说的是宇智波佐助很优秀,可他的哥哥宇智波鼬更甚一筹。
对于这种无恶意的比较,我并没有多不开心,可有一点能肯定的就是,听久了多少有点厌烦。
窸窣的水流晃动声音响起,惊醒了我梦一般的遐思,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离群的鹅独自在河里游弋着。
……
例常的上学,例常的训练,例常的家庭晚餐。
宇智波鼬刚刚下班,暗部的制服仍穿在身上,他洗了下手,朝着父亲和母亲点头致意就坐下来吃饭。
比起那对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的齐木夫妻,我现在的父母的交流也不过是日常式,没有炽烈,更多的是细水长流的平淡。
宇智波家的饭桌上,灯光暖馨,气氛称不上温馨。
“鼬,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的使命。”
“是。”
“不管如何,我希望不久后的集会你能准时地参加,这关系……”
宇智波富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话就戛然而止。
关系到宇智波一族。
这种话我还是能猜得出来。我安静地喝着味增汤,把自己当做聋的。
“记得,你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骄傲,要时刻牢记把宇智波一族的荣誉放在首位。其余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用你多费心。”
“嗯。”
见到宇智波鼬低眉顺耳的模样,宇智波富岳紧绷住的脸色也松弛不少。
宇智波美琴担忧地望着鼬,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可目光在触及到坐在首位的宇智波富岳时,她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餐桌上回荡着勺子碰着瓷盘瓷碗的清脆声音。
“佐助。”
我抬头看向宇智波鼬,他面上的疲惫感被笑容冲淡了些,一丝忧悒仍残存在他的眉宇间。
他问:“最近功课还好吧。”
“还好。”
“最近哥哥确实是有些忙了,没空陪你训练,下次吧。”
他一直想帮助我训练,只不过因为他真的是太忙,以至于在他屡次在他约好的时间内毁约。之后,
“没关系。”
我看到宇智波鼬的眸子有些怅然与失落,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并不是第一次做弟弟,不过我也没有做弟弟的自觉,齐木空助一心只是把我当作竞争对手,还是个变态抖m,毫无兄长的谦让风范。至于宇智波鼬,他对我这个弟弟甚是疼爱。鉴于我的心理年龄,这个年纪弟弟所具备的可爱与天真,我也没有。
真是糟糕啊。
时间就像平静河面下的静谧水流,不经意间就飞逝而过。
鼬越发地沉默,他不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与父亲宇智波富岳谈话,都是不欢而散。
唯一大概不变的,就是他每次见到我,还是会关心我的成绩,一次又一次地跟我约好下次训练的时间。之后,又开始说着下一次。
跟着鼬忧心忡忡的,还有他的好友宇智波止水。止水频繁地上门找鼬,他们两人每次都行事匆匆地离开。
我有次装作不经意地问母亲,为什么他们两个最近总是呆在一起。
母亲拿着晾衣夹子的手抖了下,她一改往日的温柔,呵斥道,快做完成功课,佐助。
过了几秒,母亲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弯了弯嘴角,哄着我,乖,佐助,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我确实不是很关心这些,可我有种预感,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要见证到宇智波一族的没落。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我未穿越过来,应该说在之后的时间。我数次去为南贺神社打扫卫生,注视着上面枞木制成的牌位,并无多大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唏嘘。
如今,也许是自己真的卷入里面,反倒生起一种莫名的迫切以及紧张感。
有超能力时,我能知道所有人内心藏着的想法,所以,我的好奇心、求知欲甚至比普通人还低些。最多,比如,不过是无意间手套破了,手指触碰到书本得知借阅书本的人的一些奇怪的恋爱故事开头,强迫症会让我无心地追完主人公的恋爱故事。
现在,没有超能力,许多事情都靠推测。除了偶尔有一些不习惯外,更多的也是看悬疑剧般,猜测着剧情。
即使鼬与母亲没有说,有些细节能说明一些事情,比如宇智波一族沉重的气氛,比如越来越密集的宇智波一族族会,还有饭桌上,父亲对鼬的话语提点敲打。
想要一头狮子磨去其尖利的爪牙,把它赶到角落里面,自认为可以防范。而不经意间,助长的更多的是狮子的逆反心。沉睡的狮子会有苏醒的时候,它在角落养精蓄锐,爪牙也会更锋利。
只是,狮子群中混入了两头温柔的狮子。
“嘿,佐助,怎么了,这么勤奋帮妈妈买菜吗?”
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我的头发被狠狠地搓乱,随后,温热的手掌又附上我的脑袋,耐心地把我的头发整理好。
“止水哥好。”
我怀中的蔬菜被鼬抱了过去。
止水垂下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他说,“佐助真的是好懂事呢,以前我找你哥哥的时候,你只会气呼呼地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我把你哥哥抢走了一样。”
我没有说话。
“豁呀,看来鼬说的是真的,佐助真的沉默好多,变成小大人了,一点也不可爱。”止水瘪了瘪嘴角,他的手就想伸过来扯我的脸蛋。
我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止水也不生气,他反倒笑嘻嘻地说:“速度挺快的呀,看来佐助很努力地训练嘛。”
“好了,止水,不要开佐助的玩笑了。”
鼬适时地出来打个圆场。
到了家门口,止水笑着说要去蹭一顿饭,可也没有进我家。
止水他又揉乱我的头发,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就离开。
我也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止水。
我还记得他的背影,颀长的身影,穿着宇智波一族黑色的上衣,衣服后背印着宇智波族的族徽。他的大腿绑着白色的绷带,别着忍具包。他迎着夕阳走远,后脑勺短短的头发一翘一翘的,有些微卷。
无意间,我路过族人的身边,听到了宇智波止水的死讯。
留下遗书,在南贺川下游找到了尸体,双眼被挖去。
鼬,也许很难过吧。
……
凤凰花又开了,挤挤挨挨地堆满了整个枝头,像火一样灼灼地燃烧着。
宇智波一族的领地随处种着凤凰花,骄傲的宇智波族人喜欢这种开花如火苗燃烧炽热的花朵。霓虹国短暂脆弱的樱花,在宇智波的族地甚是罕见。
花堆满枝头,过满了,不等风来光顾,有些花瓣就飘了下来。
又是夕阳,一向忙碌的鼬今天有了闲暇时刻,他陪着我坐在了庭院内看着日落西山。
我偷偷地觑了眼他,他黑色的头发安静地垂在面颊两旁,神色沉淡,无多余的表情。可那一双平静的黑色眸子,却是变得脆弱,倦意藏在里面,稍不注意,就流露出来。
“凤凰花又开了啊。”他独自喃喃着,“不过,不是去年的凤凰花,还是不同的。”
我没有答话。
“去年的好像更漂亮一点啊,是吧,佐助。”
我点了点头。
鼬黑沉的眼睛粹入夕阳红色,看上去极其不真实。
“生命真是短暂啊,花期好短,人也是。”
“生命就像是一个白痴说的故事,满是声响和激愤,毫无意义。”
我听着鼬如叹息般的话,心里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他此刻太过于消极。
我抿了抿唇,开口,“凤凰花在开花的那一刻还是很漂亮的,永恒才不会让人记住,不会记得花开的时间,花期。”
鼬讶然地望着我,他的沉沉的眼睛亮了许多。
半响,鼬才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花确实漂亮。”
他又突然说,“作为哥哥,你很讨厌我吧,因为我是你的榜样,无论是学校还是在家……”
不讨厌,不过,我也没打算把你当作榜样。
我有些无力吐槽,可也察觉到鼬话语间藏着的悲伤。
“不过没关系,忍者背负憎恨而活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嘛。不过,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弟弟,作为你必须超越的屏障,我将会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就算被你憎恨,这才是所谓的哥哥嘛……”
鼬的话让我有些意外,这种看似杂乱无序的话,如小说中剧情的铺垫话语。
“我不会憎恨你的,”这种话从我口中说出,我也有些吓到了,只能继续,“作为弟弟。”
鼬愣了愣,他定定地看着我,嘴角勾起笑容。
“是吗?”
夕阳下,他的眼睛极为明亮。
我点了点头。
鼬似是放下了什么重担,脸上出现了许久不见的温柔笑容。
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门外有宇智波族人找他。
我悄悄地躲在了门后,听着外面人的谈话。比起宇智波族人愤怒的斥责声,鼬的声音轻飘飘,如在梦中呓语。
鼬的态度也激怒了来找茬的宇智波族人。
止水的死杂宇智波一族掀起了波澜,而鼬卷到里面,他成了杀害宇智波止水的嫌疑人。理由是,他经常不参加宇智波的族会,在那一天,他与止水同时不在,止水被杀了,而他那天被人撞见前往南贺川河流的上游。
更多的是,有人怀疑鼬叛变了。
父亲出现了,他以着宇智波族长的身份,暂时停止这场纠纷。
我从深蓝色门帘的罅隙中偷偷窥去,看到了鼬垂下的眼睛,他的眸子有着赤红色风车形的图案,粹入了夕阳的光芒,美得让人心惊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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