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给颜兮安排了营养师和健身教练, 争取尽快把颜兮养起来的八斤肉减下去。
但因为颜兮手术后的原因,运动强度不能太大,主要靠饮食调整。
调整两天后, 颜兮进舞蹈团开始练舞。
去剧场的时间像上下班, 比没日没夜拍戏的时间要作息规律多了。
第一天上班, 苏钰带司机一起开房车来鹿儿湾接颜兮, 送颜兮去上班。
房车不是何斯野送的, 是沈飞送的,说是为了让苏钰在片场的时候有地方休息。
苏钰自然不能收,但苏钰一说不收, 沈飞就说是送颜兮的, 苏钰和颜兮一起拒绝, 沈飞干脆把何斯野搬了出来。
四爷的话, 就没人敢拒绝了。
颜兮下班时, 是何斯野开新车来接颜兮的。
一辆白色的很贵的车。
何斯野抱着肩膀倚着车,右脚尖点在左脚旁边, 歪头翘着桃花眼看她。
边晃手里的车钥匙,“颜老师。”
颜兮先是惊喜, 后是不好意思, 走到他跟前仰头看他, 又看看车。
看完车又看他,担忧地说:“完了完了, 我现在更不敢和何叔叔钟阿姨说了啊。”
何斯野噘嘴, 颜兮踮脚儿亲他, 俩人啵了一口。
何斯野笑着开驾驶室门,绅士伸手让颜兮上车,“那就等你成影后的给你男朋友换辆车,再和咱爸妈说。”
颜兮听到这个称呼,脸悄悄红了。
突然意识到,她十五岁的时候来鹿儿湾,有了四位长辈。
明年二十五岁在鹿儿湾的时候,可能就变成四位爸爸妈妈了。
颜兮等何斯野上副驾后,她倾身噘嘴,“男朋友,再亲一个。”
何斯野失笑着亲她,同时按着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亲完,何斯野扯出脖子上戴着的戒指,“我发现你很会算账啊颜兮,是不是知道送了我戒指,我就什么都是你的了,你才送的?”
颜兮摸到新车很兴奋,“是啊,就知道你是潜力股。看看现在,我赚大了吧。”
何斯野手伸到后边,拿到一个比鞋盒小一点的盒子放到颜兮怀里,手搭着她座椅,“打开看看。”
颜兮看看何斯野,看看盒子,“你给我买了鸽子蛋的钻戒吗?”
何斯野配合,“我给你买了个鸡蛋戒指。”
颜兮笑着打开,很意外地看到里面是芭蕾舞鞋。
她拿出来看,“昨天小钰姐陪我买了新的啊,买了好几双呢。”
“不一样,”何斯野揉她脑袋,“本来打算我高考那年要送你的么,没送上,现在补上。”
“可是我大学那年去你家,看到你床头的芭蕾舞鞋了啊,还有mp3来着。”
“意义不一样不行?”
何斯野要被颜兮破坏气氛了,想把盒子收走。
颜兮一抬头,何斯野动作停住了。
颜兮扁着嘴,感动得要哭了的样子,伸手要抱他。
何斯野失笑着抱住她,“颜老师,我送你车你都没要哭,我送你芭蕾舞鞋你就要哭了,你什么情况啊?”
颜兮脸埋在他肩膀上,“我就好这口,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
是啊,颜兮好像还真就好这口。
就像他送她的那暖手宝,九年用了三个,仍然念旧情的长情。
颜兮撒了会儿娇,抬起头,突然说:“明年我们俩能一起过生日了吗?”
何斯野生日六月八日,颜兮生日七月七日,今年何斯野回来晚了,俩人又没一块过生日。
何斯野承诺她,“明年一定能一起过。”
到明年,就认识十年了,一定一起过生日。
*
颜兮在芭蕾舞团练习了一个月的时候,孔季导演的《艺术家杀人案》杀青,像是有人故意拿颜兮炒作,网络上对颜兮的谩骂又加重,都变成了感谢颜兮退出剧组,以及让颜兮滚出娱乐圈。
颜兮是个一旦做事就全身心投入的人,像高中运动会街舞,大学的十大歌手、话剧表演,甚至是孔季导演的戏,全部都是全身心投入,也包括这次的芭蕾舞训练,她专心练习,没在意网络上的声音。
但却有人很在意。
两天过去,网络上对颜兮的声音突然就全部反转。
大部分人都黑转粉,路转粉。
苏钰作为颜兮经纪人,接到无数个新闻记者采访的电话。
苏钰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道是谁搞的这事儿。
她又接到何斯野的电话,何斯野声音很沉,问她,“是谁做的?”
苏钰叹道:“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呢,肯定不是咱们这边弄的,不是大何总,不是左总。”
何斯野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苏钰还没问出口知道什么了,何斯野就挂断了电话。
网络上不知道谁曝光了颜兮退出剧组的原因——为她养父捐肝。
颜兮的身世没有过多曝光,重点就是捐肝这件事,以这件事澄清颜兮退组不是不敬业。
并且也是巧了,有几个女生发出了当时和颜兮在医院遇见时的合照。
合照里颜兮素颜,刚好就是颜兮退组的时间。
本来还有颜兮黑粉,不知道怎么的弄到了医院监控,竟然真的弄到了颜兮那几天出入医院,和住院手术前后推床进出和穿病号服的几张监控截图。
石锤一上,黑粉都变成了忠粉。
颜兮为了救人,放弃了孔季导演的院线电影。
之前一直都是最美群演,在片场永远安安静静,不搞那些潜规则上位的事。
现在又这么孝顺善良,就真的很吸粉了。
但是苏钰知道何斯野为什么声音那么沉。
何斯野非常保护颜兮的隐私,否则不会那么配合颜兮,一直注意在公众场合和颜兮保持距离。
苏钰正担心何斯野说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收到何斯野发来的一条信息。
——“阎淏。”
*
何斯野开车去阎淏单位找阎淏,到了之后,给阎淏打电话,就阴沉的两个字,“下来。”
阎淏一身警服下楼,出门点烟,抽着烟坐上何斯野的车,防备地说:“袭警犯法啊。”
何斯野冷道:“操。”
何斯野反手就朝阎淏肚子怼了一圈。
阎淏被打的一声闷哼,捂着肚子说:“操了,老子不在网上说出去,颜兮就得一直被骂,你听她的话不澄清,我没必要听她的话吧!”
何斯野从兜里掏出烟来,翻开烟盒盖,里面没打火机,他从阎淏嘴里抢走烟,烟和烟对着点着,“你他妈是傻|逼吗,你一回应,就有人有那闲工夫去挖颜兮的老底,如果有人挖出颜兮姑父和姑姑,一个侮辱罪进监狱,一个赌博不知所踪,挖的再深点,颜兮不仅在鹿儿湾是被收养的,还有她父母是地震去世的也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儿,你这他妈的是把颜兮的伤口撒完盐再扒开示众。”
何斯野向来考虑得远,他也从始至终相信颜兮的天赋与努力,她早晚有一天会红。
而任何一个人,一旦红起来,过去的事就都会被提及。
若未来有傻逼记者当面采访颜兮问当时地震的细节,被收养的事,甚至是恨不恨她姑姑和姑父的事,颜兮听了肯定会难受。
何斯野最在乎的就是颜兮的心情,怕她哭,怕她心里难受。
阎淏耍无赖,“我他妈管不着那些,那些你去处理吧,反正我看不下去他们骂颜兮。”
何斯野骂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颜兮是我老婆,是你老婆吗?”
阎淏有点被何斯野给噎住了,深深吸了口烟,“我跟你是同一天认识她的。”
何斯野瞥他,“那你也来晚了。”
阎淏深深地骂,“操。”
俩人在车里,不发一言地抽烟,一根接一根,各抽了三根烟后,阎淏推门下车,“上班去了。”
何斯野按两声喇叭,“滚吧。”
何斯野开车回鹿儿湾,等着被杨锋训。
杨锋自从被颜兮捐了肝后,更把颜兮当亲闺女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拿何斯野是问。
何斯野回鹿儿湾时,颜兮还没到下班时间。
车停在胡同口,何斯野走到34号门口的时候,接到杨锋的电话,同时从话筒以及院子里传来杨锋的质问:“怎么回事,我好几个学生和学校同事都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颜兮给我捐的肝,怎么回事!你说!”
何斯野挂断电话,推门进院,“杨叔。”
杨锋脱下一只鞋就朝他甩了过去,“小兔崽子!你就是这么护着颜兮的!隐私就这么被人拿到网上去炒作!”
何斯野没躲,越躲这老教授会越生气。
而且这老教授,现在是颜兮的爸,以后就是他老丈人啊。
鞋砸到何斯野肩膀、落到地上,他捡起来,提着送到杨锋面前,蹲着给他穿上,“消消气,至少现在网上没人骂她了。”
“那能一样吗!网上的人是隔着屏幕骂她,不痛不痒的,心宽就够了!万一有傻逼记者跑到颜兮面前问这问那的,这是戳颜兮伤疤呢!”
“……”
行,老丈人和他想的一样。
方然也还没下班,院子里现在就他和杨锋,何斯野去里屋拿出把椅子出来,扶杨锋坐下,“您消消气。”
杨锋憋了一肚子的气,看见何斯野这从容不迫的模样更来气,“你什么情况啊,就不打算娶我闺女了是吧?”
何斯野:“……”
这题跑的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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