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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在终于搞明白我对天喰环做了什么之后,胜哥整个人都有点崩溃,于是我俩就默默蹲在医务室下方的窗台底下,压着脑袋偷听屋里的谈话——包括天喰环的绝望碎碎念和通行百万的“切磋宣言”。
然后窗户就被关上了。
“你又怎么惹着校长了?”他问。
“刚刚把它扔屋顶上了。”我说。
打架…那就打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对于这一切,我已经看淡了。
“你说我现在去道歉,天喰环能原谅我吗?”
“不能。你俩已经进入仇杀模式了。”
“有这么严重?”我信了。
“换成他大庭广众狂抽你的脸,就算他事出有因,你会接受道歉?”
这个比喻实在是绝妙。我沉默了一会,但还不死心,“不一定,那得看诚意。”
“诚意,比如'提头来见'。”
“不是。让我想想,我觉得应该还有办法。”
……
就这样,等我们两个磨磨唧唧地回到教室,却发现教室已经收拾好了,新桌子新椅子摆的整整齐齐,相泽消太正站在讲台上翻教案——他还瞥了我一眼,然后凌空扔过来一本……哎呀,我的数学作业本。
于是我一边往位置上走一边随手翻了翻本子——真敷衍,居然连个对号……不,甚至连个叉号都没给我批!
“再这样下去你就完了,”相泽消太一点也没客气,“下午放学留下,补课。”
“没问题。”背对着他,我很愉快的答应了。
……
等所有人都坐好后,相泽消太无精打采地往黑板上一靠,在一片沉默中,环视了一圈台下的学生们——满员。
这是他有史以来教过的学生最多的一个班。
“接下来,我们先选出班长。”相泽消太说,没有管讲台下突然爆发的骚动。
“采取不记名投票式,一人一票,写上你们认为合适的班长人选。可以互相讨论,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思考。”
根本不用思考,我撕了张便签写上“八百万百”,对折放好,然后翻了翻包,从里面偷偷掏出一包不织布,开始拆。
首先是用铅笔画个圆当脸,额,好像有点画方了——但…虽然我是个手工废,但做个布娃娃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你选的八百万百?”心操人使问。
他转过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笔。
“对啊。”我百忙之中瞄了他一眼,回答。
心操人使闻言笔杆一顿,用笔尖指向爆豪胜己,“那他呢?”
“一人一张票,让他自己奋斗吧。”
我说。并没有太在意。
我猜胜哥也就是想参与一下,他的重点不是当班长,而是宣扬“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渣渣,别想指挥我”——毕竟当班长要管琐事,万一和同学们有点冲突,就他那暴躁性子,怕不是要把教室点炸。
“喂,把你做的那个给我来一份,我就送你一张票——多好的机会,雨露均沾。怎么样,换不换?”
讲台上,相泽消太正在滴眼药水。
于是心操人使趁机晃了晃手里那张还空白着的纸。他对当班长没一点兴趣——因为对他来说,这辈子最简单的事就是“让人听话”。
“…喂,过分了啊,你俩。”
上鸣电气听不下去了,他一边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边提出抗议:“你俩还能不能纯洁点,选个班长都要交易选票。”
这小子!声音也太大了。
手下一顿,我余光看到…相泽消太盯向了这边——大事不妙!他要过来了!——刀片、铅笔、不织布、和碎屑,但已经来不及拿出书来了——于是半秒后,我手里拿着笔,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入神地…研究。
“你又在干什么?”
相泽消太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讲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是绝了,刚刚那道雪白的反光是什么?
“爱日惜力,你是疯了吗?在教室里耍刀?”
“没有,怎么可能。”我自然不会承认。
那只是个刀片而已……顶多是个古董刀片,长得比较…嗯,像没柄的匕首。但本质还是用来切布料的。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是昨晚没睡好吗?”
…这话问的…能不能分个场合,哪有学生会在课堂上当众问老师:昨晚睡没睡好?
相泽消太很头疼,有一瞬间,恨不得摁爆自己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但他转头看了一圈却发现没人表现出异样,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分毫不感兴趣——只除了心操人使,他正拖着腮帮子在纸条上画小人,不但向上睨了他一眼,还嘴角向下撇了撇。
相泽消太:……这是…挑衅?!
——身为雄英历代以来最恐怖的班主任,哪怕站着不动都能吓哭学生的狠人,如今却被一个刚高一的小鬼…翻白眼挑衅了???
——很好,很好,你完了。
于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心操人使。
〖洗脑〗,超强的辅助系个性,但身为英雄身型这么薄弱可不利于战斗——挑衅总得近身吧?万一被一拳打倒…那可就不好了。
相泽消太嘴角一扯,阴恻恻地露出八颗牙。
“各位同学都写好了吗?那么,就让免试入学的轰焦冻同学唱票,八百万百同学记录,泪虹光同学监督。其他同学立刻收拾东西,结果出来后,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去更衣室换衣服,五号操场集合。下节课我们三节连堂,学习的内容是:急救。”
读作“急救”——又名“奔跑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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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的急救,为什么结果却是跑圈?”
前五圈游刃有余,第六圈开始气喘吁吁,到了第12圈——反正上鸣电气感觉他已经要死了,上气不接下气,喘的像个破风箱,每迈一步,都仿佛听到肌肉在“次啦次啦”响。
“因为所谓的急救,就是在你结束任务、已经累的半死的情况下,如何去关心和爱护心身受伤害的群众。”
相泽消太在上鸣电气旁边跟着他跑,步履十分轻松,他的手里一直拽着他那根白色的、看似柔软无害的绫带武器。
至于刚刚出任班长的八百万百…她早已体力不支,如今正躺在树下的担架上cos意外受灾的倒霉群众,而诸如耳郎响香、叶隐透、峰田实…和常暗踏阴——他们几个倒下的更早,甚至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在拿着书站在树下,狂背急救守则。
而同样体脆的心操人使和泪虹光……还吊着一口气在苦苦支撑——他俩现在的状态就应该叫做“我他妈一定要比你后死一步”。
而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每当他俩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相泽消太就会慢慢减速——然后一步步落后到他俩身旁,转过头,阴险笑。
于是本来就要倒下的两人,立马精神一震,速度瞬间加快……
我跟着爆豪跑在前面,目前还算轻松,同一队列里还有饭田天哉和轰焦冻——他俩都是肌肉结实的类型,一看就是从小锻炼。
尤其是饭田天哉,跑了这么久,他才刚刚出了一层薄汗,目前正一脸的忧心忡忡,就差把——“这速度也太慢了,何时才能把我累死啊”直接写在脸上了。
除此之外,芦户三奈意外的体力很好,她一直跟在切岛锐儿郎、障子目藏身边,处于第二梯队,虽然累的皮肤由粉色变做了大红,但依旧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所以最后悲惨的…被相泽消太一条胶带绑住了嘴。
“如果你们是抱着玩乐的心情来到雄英,为了人云亦云的名声和名誉,为了面子或者好听,或者类似的无关紧要的东西——有这种想法的人,现在立刻出列,给我退学。”
绿谷出久位于第三梯队,他跑在尾白猿夫后面,翻着白眼气喘吁吁,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可怜模样——按照八木俊典一贯的【累死人不偿命训练法】,我觉得绿谷应该是早上锻炼过头了,没准中午也加了锻炼,所以身体才有点超负荷……
18圈过后,心操人使,扑街。
而泪虹光……居然微笑着停止了大粗喘,步履轻松地越过他……刷刷刷,几步跑进了第三梯队,甚至还越过了绿谷等人,进入了第二梯队。
这一变故,真是惊呆了众人。
因为听到“心操同学摔倒了”,我回头一边看一边倒着跑,正好看到泪虹光十分轻松、两步越过上鸣电气的整个过程…
泪虹光呼吸均匀,与刚刚快要死了的惨样简直判若两人。趁着相泽消太把心操人使带到树下的功夫,他笑意温和的解释道:
“家父前不久找到了一位来自南美苏里南的女子,她的个性〖祝福〗可以为他人提升体质——是的,昨天是我的十六岁生日。”
于是,他收获了一堆“生日快乐”。
就算隔得很远,我也跟着大家说了声生日快乐,然后才默默回头,在心里为可怜的心操画了个十字:朋友,走好,得罪泪虹光这种人,你真的会生不如死。
跑啊跑,跑啊跑,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的倒,继续跑,一直跑,一直跑到空无一人。
有那么一刻——
也许是…胜哥嘶喊着“你继续”向后跌倒的那一刻?又也许是饭田天哉费力地转头,对我说“加油啊!爱日”的那一刻?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我也没能体会一下急救的滋味,只是一边走路一边滴水,明明和人说着话,脑子里却空荡荡。
“刚刚你用个性了?”相泽消太问。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边上——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胜哥给挤到他前面去了。
“个性能量会自动往我的身体里灌。”我回答道。这是最近才出现的新情况。原因可能还是来自袴田维,因为那时候我每次都会被他累的半死、体力消耗过度,所以渐渐的身体就习惯了越过意志,自己抽取个性能量,进行自我修复。
——是好是坏?理论上,是好的。
——但实际上,我却真的不知道。
“这是好事。”相泽消太说,“个性本身就是你的一部分,而你们所有人都是为了学习'如何更好的运用个性造福社会'而来到雄英的。”
“那老师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用个性?”
跑步加背书,芦户三奈现在头晕眼花,她浑身都在疼,用耳郎响香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做出完美的心肺复苏。
相泽消太:“我没说不能吧。”
众人:啥——?!这又是什么鬼!!!
“随波逐流的行动,不经思考就完全服从于权威,这都是大错——所以,天真鬼们,你们接下来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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