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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大约凌晨两点,我一边慢吞吞地爬楼,一边定下了七点去东京的车票,还顺便刷了刷推特,#安德瓦#tag里没出现新的有价值消息。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顿了一下,摄像头没闪,屋内一片漆黑,只有走廊顶上的灯光剪切出门框与我的影子,拉扯投映在地板,扁平而明亮。
——咔。
我把门带上,光线消失,我原地站了一会,等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把鞋踢进玄关下的台阶时顺便用脚探了探,果然踢到了另一双鞋。
洗手时发现漱口杯里多了一只牙刷,我碰了碰刷头的毛,湿的。
走进卧室,我站在床尾,看着被子中央的那个鼓起的长条,“弔?出来。”
等了一会,长条没动,但我不信他还在睡——就算之前的确睡着了,门开后也总该醒了。
于是我弯下腰扯着被子往下拖,没遇到阻力,两下就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人,沉沉的暗色中滑过一丝猩红,死柄木睁开眼,转眸盯过来,整个人蔫蔫的看着很没精神。
我猜他就是闲的,肯定是白天睡多了。
“打算藏在被子里给我致命一击?”
哦,之前是谁说的“下次见面杀了你”——虽然可以直译成“你敢走试试”——但好好的分手炮,为什么非要乱说话破坏气氛呢?
我还就非走不可了。
“……”
死柄木弔慢慢坐起身,曲着腿向后挪了一下,后背靠上床头柜,“过来,”他说,带了点鼻音的声音仿佛在撒娇。
我没动,心里有点好笑,却语气冷淡,“先道歉。”
死柄木弔手指动了一下,垂着头深呼吸了好几秒才控制好情绪。他现在只想两个人离得近点,所以只能勉强自己妥协。
“……不杀你了,过来。”
这叫道歉?
我真想扑过去把他揉成一只尖叫的鹌鹑。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抱我都费劲。电梯停电,爬个12楼要休息三次。吃瓣生蒜,胃要疼好几天。
还想杀我?
先灌你一桶辣椒油,再把你栓在跑步机上,直接开到最高速,看看谁先杀掉谁!
抹掉脑子里的血腥画面,我将手机扔到桌上充上电,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把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死柄木往里侧一推。
“别躺在中间碍事。”
我面无表情地掀起被子躺进去。
这是我的床,我当然不能掉头就走。
这么想着,我又把死柄木往里推了一把,余光却看到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一缩,手指收起来,略微离远了我的脸。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我歪歪脖子凑近了他一点,靠着死柄木弔的大腿仰头看向他那张杀意沸腾的脸,多么熟悉的愤怒:我能推他,他却不能推我——我此刻的心情,比起感动,倒更不如说“感同身受”。
死柄木弔被推的身体一歪,然而等他怀着熊熊怒火低头看下去,几秒后,满腔的杀意就渐渐烟消云散了。
厚重的窗帘把光线隔断,只有桌边的手机屏幕亮着幽幽的光,他突然想碰一碰那双正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手指戳进眼睛里,会不会像戳进水里一样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不行。”
我把死柄木伸到眼前的食指拍开,结果他放下手,又垂头蹭过来,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眼睛贴我的眼睛。
眼球接触异物的感觉并不舒服,我强忍着闭眼的冲动由着他玩了一会,伸手扣住他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碰了碰他的嘴唇却发现有点干。
“今天吃饭了?”
“嗯。”
“水呢?”
“……”
死柄木没回答,把脸埋进散发着甜香气息的颈弯,蹭了蹭,低头含住锁骨,吮吸着向上舔。
火苗沿着舌尖向身体内部蔓延,安静的空间只余水声与轻轻的喘气,死柄木渐渐抓紧了床单,然而紧接着就是一空——指间的布料瞬间化成了分子层面的微粒,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制住了。
所以说控制不住自己个性这种事真的很麻烦,开发过后的个性就像手脚,熟练运用的个性更会成为人的本能——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激动时手脚还一动不动。
“我可不想去睡我妈的床。”
我松开手把死柄木的胳膊放开,心里想着要不干脆找个东西把他绑起来算了,但其实把他绑哪都不安全,一个不小心,一层楼都要跟着消失。
“我帮你杀了她。”
死柄木弔突然抬起头,原本清澈的少年音因为掺杂了情/欲而变得沙哑。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理论上应该没表情的,但死柄木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起来,他嘴角越拉越大,胸腔震动起伏,努力压低的笑声不断扭曲,疯子一样的得意。
“我帮你杀她,”他看着我重复,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睁到最大,直勾勾地俯视着我,盯着我笑,“不是你动的手,所以和你没关系——就像我杀其他人,杀多少都和你没关系。但是她死了,你会开心。”
……真是低估他了。
小绵羊超进化——小羚羊。
我抬手拍了拍死柄木的脸,强行帮他收敛了一下笑容,抱住他的脖子往下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所以目的是让我开心?”
“……”死柄木的笑声一下就卡住了,他微微别过脸——我突然觉得此刻我应该去打开灯,也许能看到弔哥脸红,“所以刚刚笑的那么开心,也是因…”
死柄木突然恶狠狠地扑下来阻止了我的后半句话,我都做好推开他的准备了——主要是不想把他的牙齿撞碎——然而落下的却是轻轻的点触,完全遵循了某些步骤,僵化却可爱地先是咬了咬我的下唇,伸出舌尖舔了一圈才顺着张开的缝隙探进舌来。
暧昧缠绕,交缠的喘息声渐渐粗重。
温暖的手心缓慢地游移。
沉沦的间隙,我偶尔也会想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
比如说,比起去当什么组织老大、领导着一群见不得光的杀人犯作奸犯科,我更希望弔哥当个无业游民宅在家里。
反正他又不爱花钱,几乎没物质需求,吃的特别少,甚至能一天不喝水,不穿衣服也不会害羞,住哪也随意,靠着墙角都能睡着,特别好养——再穷我也养得起,哪怕断了生活费,靠搬砖养他都不怎么费力。
……也就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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