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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过雄英高校后,我的学习热情达到了活着以来的最高峰——我直接跑去书店买了本最新的、百强推过的、有半指厚的数学模拟套卷。然后我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坐下就开始奋笔疾书,疯狂刷题。
面对数学,时间显得格外不值钱。明明还没做多少题,妈妈就打过电话来了。
我看了眼吧台上摆的表:还不到九点。
“怎么样?”她问。
“我跑完了公园和雄英,没遇到什么人,”我一边胡扯一边翻了页试卷,思索着到底该在三棱锥的哪个部位画辅助线,“海边还没去,我正在往那边赶呢。”
“那正好。那个被欧尔麦特陪着跑步的那个男生现在就在那边跑步呢。那段路线经过一个露天垃圾场,你知道吗?”
露天垃圾场。
“知道,一会过去。”我挂断电话。
我把新买的辅导资料和本子笔扔进塑料袋,走出咖啡店。天色已深,我寻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垂直着升上高空。
我向边界分明的海岸线飞去。
孩子通常会继承父母的个性种类,但在强度上却与父母没有必然关系。
我的母亲爱日洋子,个性为『增强』,个性强度大约是打字比别人快很多、或者同时扛起两桶水上楼。
我的父亲爱日秉目,个性为『高温』,热度低到连烟也点不起来,被妈妈戏称为『蒸汽眼罩』。
我的姐姐爱日琴音,无个性者。
是的,『飞行』并不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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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刚跟姐姐来到Y市的时候,我们不告而别了一个月,爸爸妈妈没打过一个电话,没人发现我和姐姐已经不在家了。
那时我大约4岁,行为模式类似巨婴——只要世界不围着我转,我就不高兴。
那是个中午,我偷偷跑出家,一路乱跑后跑进了垃圾堆里,怎么转也转不出去,一时间情绪激动,个性发动,大肆破坏,节节提升的温度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化为蒸汽。
沙子被灼烧成浑浊的玻璃,液化成亮晶晶的水后一层又一层地消失,逐渐露出隐藏沙滩下的黑色岩石。
很累,精疲力尽。
【意外收获】
有人在我身后蹲下,他摸了摸我的头,张开的五指扣上我的脑门。
他抓握的力道明明不大,我却不知为何感到脑袋生疼。就好像脑子里固有的某种东西在被强行外拔,剧烈的疼痛一时间盖过了难过的情绪。
【疼】太疼了,我抽抽噎噎地哭,我努力抬头看向罪魁祸首,想把他烧出个洞【松开】
过了一会,他渐渐把手松开了。
又过了一会,他慢慢地拍了拍我的背。
【哭泣解决不了问题】我记得他这么说。
【那什么能解决问题?】这人的言语里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能让人不知不觉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眨眼就忘记了刚刚的疼痛。
【当然是……英雄】他声音压低,恍若低嘲,近乎呢喃,宛如耳语,【比如……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
我猛地睁大眼【我最讨厌欧尔麦特!!!不许你提他!!!】
【……】他突然捂住脸笑【……是吗?】
【可爱】他笑完又叹息【真可爱】
【我们来做个交易】他说完又摸我的头,这次被摸头也不疼了,说这话时他的气场是那么强,仿佛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把星星打下来【我帮你解决问题,什么问题都行】
【——不过,有代价】
【我要妈妈爱我,爸爸爱我,姐姐爱我】我停下抽泣看着他。我才不管什么代价。
【全都只能爱我】我重重地重复道【只能】
【这个不行】他说【换一个】
我委屈极了,个性失控把沙滩瞪出两个不可见底的黑洞,我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沉默蔓延。海浪在远方“哗哗”拍打。
就这么又过了一会。
【别哭了】他在我的头顶说【不哭就送你一个礼物】
【飞高高】他把我提起来夹在胳膊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浮空,配合上你的个性。『灯塔』哈哈哈哈哈】
地面越变越小,我从他的臂弯探出头向下看,蓝色的海浪侵袭着金色沙滩——闻所未闻的全新视野。带着咸味的海风越来越大,脸上残留的泪水都被风吹走了,我看到白鸟在身边飞翔,我们越升越高,云朵在脚下穿行,渐渐的我开始呼吸困难,下降,前面是软绵绵的云。我把手伸进去,云摸起来的触感居然是湿漉漉的。
——哇。
…………
…………
我落在沙滩上,垃圾场就在前面,生活垃圾堆的老高,看起来和很多年前没什么区别。
我突然就想像小时候那样玩一玩,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高温』了,沙子只有在超过1200°的高温下才会被烧成玻璃,人比沙子更脆弱。『高温』是极其危险、绝不符合【英雄只能制服敌人】原则的个性。
毕竟个性是『高温』不是『温度』,基准点就是1000多度,放出的温度只能高不能低,我也没办法。
话说我也是一样的肉体凡胎,近距离放热却不会被自己的个性烫死,这其实很不科学。
这么想着,我转动眼球发动个性,用视线在垃圾堆玩心大起地画了个心。
垃圾大片汽化,这景象真的很有趣,我向前走,前方的垃圾随着我的前进一层层的消失,就像海浪退潮般,到处都变得干干净净。
被余热沾染到的沙子变成了一小块又一小块的晶状体,月光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海滩在视野中平整的展开,我转头看向海浪,奔涌的海浪突兀消失一大块——就像被看不见的手从画纸上撕去。
力量流失的感觉非常明显,而且不好操控。我试着把热度集中在一条线上不让它向外扩散,但失败了。
自己都用不好自己的能力,这种事……算了,我想,反正平日也用不着『高温』。
路边响起“咔嚓”一声。
我猛一回头——那人动作格外敏捷,一下就蹦开……向后平地摔倒了。
我飞起来落在马路上,是那天和绿谷一起那个金发男子,挺巧的,是熟人的话应该不会被刚刚的我吓到报警。
“你好,”我看着他很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前绿谷在我还没注意,这人怎么这么高,高到我都要对他的实际个头失去概念了,应该得有两米?
“你——噗!!”
欧尔麦特一张嘴就喷出一大口血。
他这是平地摔一跤把内脏摔裂了,还是被我吓得?我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看他这面如金纸的脸色,说是被吓得不太可能。应该是本身就病了吧。
“你还好吗?”
欧尔麦特:“我——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溅的血量比上口更大,欧尔麦特捂着嘴,脸色比月光还白,破碎的内脏组织合着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我:“……”
这人明显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虽然不是我的锅,但秉持人道主义我还是赶紧拨打急救电话吧。
变身超时,强行变身的代价实在大,真是多一秒也艰难无比……欧尔麦特咳嗽了两声,等他再抬头,眼前的女生已经拨通急救电话了,他表情顿时一裂——等等!动作可不可以别这么快!!
“等等,我好的很,不用去医院。”
医院治疗都是实名制,万一被医院发现他是欧尔麦特就糟了。
“都吐血了还叫好的很。”
我无力吐槽,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挂断电话,顺带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
这么早回去不好交差。
“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真的不用。”
欧尔麦特擦干净嘴,他看着身侧这个和绿谷差不多大的女生,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报道,还有今天看到的……他有点动摇。
绿谷少年非常优秀,意志和品性熠熠生辉,但继承ONE.FOR.ALL后所要面对的困境,绝对不是单纯的意志和品性就可以战胜的。
那个人,ALL.FOR.ONE,既能够夺取他人的个性为己用,又能把夺取来的个性送给他人收买人心……他是绝对恐怖的集合体,是『无限可能』的代名词,是用言语不能形容的强大。
五年前那一战,欧尔麦特几乎付出生命代价,他曾经以为那人死了,却没想到那人在肢体都被他打碎后还活着!
黑暗蠢蠢欲动,无数人在等他东山再起,等他再次制造混乱、击溃秩序。
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绿谷成长。
拿世界做赌注…以他对绿谷少年的信任…?
信任,重担,未知……
欧尔麦特猛的又咳出一口血。
“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本来都要走了,但这人又喷血……看起来实在太凄惨——说起凄惨,我突然发现这人的衣服裤子都非常宽大。本来他就瘦的像根麻杆,又穿着这种不合身的衣服,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海风拂面,由热转凉。
“我没事,”胸腔火辣辣的疼,但欧尔麦特早就习惯了,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记得你是叫爱日惜力,对吧。”
这人怎么突然就严肃起来了。
我站定,抬头看他,“没错,有事吗。”
“其实我就是欧尔麦特,”他沉了口气,郑重其事地看着我。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的亲戚……八木俊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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