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和暖的日之本
春假并没有很长，又多逗留了一天后，一行人就回到了东京，回归属于他们的日常。
从者照理来说是不需要睡眠的，只要有充足的魔力就可以24小时无限制的活动，不过长夜漫漫，迦尔纳和Emiya如若无事，还是会在夜澜应夜给他们买的床上稍微闭眼休息。
这一晚，他们同时入了一个梦。
看到了人们在绝望中挣扎生存的残忍末世、看到了纯朴良善的远古城邦、看到了傲慢桀敖的黄金之王、看到了学会感情的神造兵器、看到了热情洋溢的沙漠之国、看到了自信张扬神王法老、看到了信念碰撞的圣杯之战......
原来，那温柔的笑颜下，藏着这么多血与泪。
醒来的两人，恍如隔世，但是一看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一个夜晚，他们便将夜澜寂寞又开心的过往体会了一遍。
两人很明智的没有去谈论梦中所见，而关注了另一个问题。
“为何会突然梦见夜的过去？还如此清晰？”迦尔纳提出了疑问。
“从者梦到御主，抑或是相反，都是随机的，但如果要梦见也早就梦见了，怎么会到现在才突然......”Emiya一边喃喃念着一边思考。
“因为夜......最近回忆起了过去吗？”想到梦中那两位和夜澜关系亲密的王者，迦尔纳的内心忽然反起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的酸涩。
“不清楚，可是夜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
夜澜的回忆中，愉快只占了少数，更多的是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孤独，要是想起了这样的过去，Emiya觉得他们应该能察觉出异状才对。
Emiya本想委婉地打听，以免揭开夜澜的伤疤，但架不住迦尔纳耿直的个性，直接就问出口了。
“回忆？阿，就是养了斑之后想起以前养过的宠物而已。”夜澜拍了下趴在自己膝上打盹的毛团。
亚伦和米亚，都是可爱的大猫呢......斯芬克斯算猫吧？算吧？
迦尔纳＆Emiya: “......”还真是一点也不沉重呢......
“怎么了吗？突然这么问？”
Emiya坦白两人的梦境:“......就是如此，虽然我们不是有意的，但毕竟侵犯了你的隐私，还是要向你说一声。”
“没关系没关系。”夜澜一点也不介意，他不认为自己的回忆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好吧，有一点，例如某些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
“......夜，你当初想要召唤的就是那位法老王吗？”迦尔纳压下心中的揪疼询问。
“......抱歉，的确是这样，会让你们觉得不开心吗？”虽然当初夜澜就和两人说过了，但是直接知道自己是替代品更会让人愤怒。
“不......问问罢了。”
这一日，迦尔纳的心情持续低落，旁翘的白发都耷拉了下来。
只要想到他与夜澜度过的这些时光本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他就觉得不甘，同时还有一丝窃喜。
为何自己会产生这样的心情？
Emiya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本想要看好戏的他，改了决定要帮帮这位可怜的同僚。
要是他不帮忙，这迟钝的家伙怎么可能抢得过那两个狡猾阴险的王。
没错，就是狡猾阴险，就算Emiya不认识米亚蒙，就他与吉尔伽美什那百分之87的相似度，就够Emiya把两人归为一类了。
肥水不落外人田，与其让那两头大野狼把夜澜叼走，还不如便宜迦尔纳!——这就是Emiya现在的想法。
那么首先，就要让迦尔纳认知清楚自己的感情。
“迦尔纳，你喜欢夜吗？”
迦尔纳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
Emiya顿了一会，无奈地又问:“那你喜欢贵志吗？”
“喜欢。”
“你是否有感觉这两种喜欢有何不同？”
“......喜欢就是喜欢，还有区分？”
Emiya: “......”这还真是重症阿......
接下来，他花了一整个晚上用各种方式说明亲人朋友间的喜欢和恋慕爱情之间的喜欢有何不同，终于让迟钝的神子恍然大悟。
“我没有过爱人，并不能肯定我对夜的喜欢就是你说的那种。”虽然知道了二者的区分，但他却还是无法分清自己的感情。
“从夜的记忆中可以知道，他也正在寻找何谓喜欢、何谓爱，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一起不是正好吗？”
迦尔纳思考了一会，认同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你的开导。”
然后早晨，在做开店准备时，Emiya就看到了那个蠢英灵直白的对着夜澜表白了:“夜，我喜欢你，请跟我在一起。”
Emiya: “......”
不，他不想管了，爱咋咋样吧......
夜澜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觉得自己幻听了:“......迦尔纳，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听到......”
“我喜欢你，请跟我在一起。”迦尔纳脸不红气不喘的又复诵了一遍。
这下夜澜彻底愣住了。
他开始回想迦尔纳平时的行为，也不觉得有哪里能看出他是喜欢自己......最近的话......难道是被梦到自己过去的梦境给影响了吗？
“......你确定不是被其他什么外在因素给影响了才有这样的感情吗？”虽然这样说对迦尔纳很失礼，但是夜澜就是不太敢相信。
“没有，我没有喜欢过人，也不敢确定这是否就是恋慕之情，但是我想和你一直和你在一起、看到你和其他人亲近时心里会不舒服这都是事实，而这，似乎正符合了所谓的喜爱。”迦尔纳少有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就为了让夜澜了解到他的认真。
“但是，我......”
吉尔伽美什就算了，即使夜澜名义上是他的王妃，但是夜澜更多的是将他视为挚友，但是米亚蒙......
夜澜能很爽快地拒绝吉尔伽美什的告白并一点都不心疼，但是对于迦尔纳，他可说不出拒绝了话语。
似乎看出夜澜的为难，迦尔纳主动退了一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并没有让你一定要回应我，只要你愿意正视我这份喜爱，就足够了。”
“好吧，我会认真对待你这份感情的。”
闻言，迦尔纳的眼睛整个亮了起来，如同万里无云的清亮蓝天:“夜，我可以抱你吗？”
“当然。”一个拥抱，夜澜还不至于吝啬。
只是这些镇定，在迦尔纳离开后就崩然瓦解，这也不是能和夜斗那个大嘴巴或是夏目贵志讨论的话题，那么人选就只有Emiya了。
Emiya听完他的诉苦，深深地叹了口气:“......抱歉。”
他实在没想到迦尔纳会这么迅速地给出一个直的不能在直的直球......不，不是没想到，而是刻意忽略了吧，那家伙的个性也就只会用这种方式告白而已......
沉吟了会，他就大概知道自己如此急躁的原因了。
看到了夜澜的过去，让他知道那个金闪闪其实也还算是一位贤明的君主，但是这却推翻了他自己所有的认知，因此想要逃避、不想认同，才会觉得如果夜澜选择了迦尔纳，似乎就能衬的吉尔伽美什没有那般的光辉伟大了。
真的不想认同阿......那个家伙居然是个好人什么的......
不过夜澜并不知道他心里的这番纠结，所以对于他的道歉感到疑惑。
Emiya没有说明他自己的恶劣心思，只阐述了自己开导迦尔纳的部分。
“这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不明白，到底迦尔纳是喜欢上我哪里了呢？”夜澜实在不明白这么平凡的自己为何会招人喜欢。
Emiya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人也真是......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和其他普通人一样呢？
强大的实力撇开不说，就是那会将自己和迦尔纳这本来是战斗道具的从者视为家人的心，就足以让人倾慕了。
每日看着那温柔的笑颜，甚至会让人忘却自己的身分，宛如他们就真的只是这茫茫众生中的一个，在一间花店咖啡厅中工作，平淡又安稳的过着生活。
可能很多人认为这样的生或太过乏味、缺少刺激，但是哪个英灵不是从血泪中走过来的？这份平淡，才更显得珍贵、也更让人沉醉。
尤其是迦尔纳，那高洁又悲惨的生平，“施舍的英雄”代表他对于他人无私的奉献，但是阿......谁又来给予他呢？
Emiya自己，至少还有着切嗣这个将他于炼狱中拯救出的养父，而迦尔纳却是谁都没有......
正因如此，收到了夜澜不求回报的关爱与温暖的迦尔纳，才会如此容易沦陷吧......
“Emiya？ Emiya~？你有在听我说吗？”夜澜的呼唤终于让沉思的Emiya回神。
“我刚刚在思考些问题，你再说一遍。”
“我说，这样接受了迦尔纳的感情，让我总有种出轨的感觉......”
“为什么？这是他对于你的心情，你现在还并没有喜欢上他不是吗？再者，你并无恋人，何来的出轨？”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那个金皮卡和法老王，第一，金皮卡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和你的婚姻当然不算数。”Emiya绿起自己的仇人来毫不嘴软，“而他们俩个对于你也仅止于追求，这不就是和迦尔纳处于同样的地位吗？要选择谁是你的自由，谁都不能置喙，更不能定你的罪。”
“......是这样算的吗？”夜澜觉得自己有些被绕晕了。
所以就算他是吉尔的王妃、就算他有一点喜欢米亚蒙，只要人死了、自己还没有明言答应就不算吗？
这样是不是有点渣？
“是的，你去看看法律，哪个不是要明文契约、哪个又说了一方死亡之后婚姻关系还存续的？”Emiya的声音就由于恶魔的低语，一点一点的引诱着夜澜朝着他计画的方向而去。
“的确是这样，可......”
“不要在可是了，就是这样!百分之两百没错! ”Emiya说完，不给夜澜继续反驳的机会，直接离开去工作了。
而还在疑惑纠结的夜澜没有看到，Emiya转身之后那奸计得逞的腹黑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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