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贾赦的双胞胎哥哥(18)

    不过今年贾家要去参加乡试的并非贾泽一个人,还有隔壁宁国府的贾敬,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参加乡试了,头一次参加乡试还是在三年前,彼时贾敬不过十六岁,在一众的勋贵子弟当中,一直都是佼佼者。

    别看贾泽这几年异军突起,从县试到院试一路顺风顺水,但是中秀才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比起当年的堂兄贾敬要略逊一筹。

    贾家也正是因为出了这两个剑走偏锋的子弟,这几年在四王八公当中,地位不说是水涨船高,但确实是愈发稳固。

    在金陵这个地界就更别提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不管是论爵位高低,还是看后面的子弟,贾家都独占鳌头。

    所以回金陵参加乡试,只要不是自己作死,那就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像贾政这样,自己给自己吃巴豆粉的,不管是放在哪儿,都别想顺顺利利的考试。

    贾泽这次没打算带二弟去金陵,一来是有堂兄作伴,两个人可以互相帮衬,二来也是因为二弟的亲事,看爹的意思,怕是今年就准备把二弟的亲事定下来,去一趟金陵少说也得三个月,何必白白耽误这个功夫呢。

    “你还是留下来,好好想想未来妻子的人选,万一跟着我去了金陵,父亲不问你的意见,直接跟人家在口头上把婚约定了,那基本上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贾泽虽然不怎么看重自己的婚事,但是却很看重自家二弟的婚事,他的生命漫长,区区百年太过短暂了,但是于二弟而言,百年便是生命的全部,甚至都有可能不足百年。

    所以相携大半生的人,自然应该慎之又慎。

    许是受到大哥的影响,贾赦的夫妻观念跟父亲有很大的不同,很是有自己的坚持,不会像大部分人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半点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贾赦的性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对未来人生的规划还是挺清晰的,活的也明白,知道轻重缓急。

    “那我就留下来了,你路上小心点儿,吃食一定要洁净,让下人千万要保证食材的新鲜,不新鲜的东西吃了也容易拉肚子。”

    没有他这条金舌头跟着去,贾赦还是挺不放心自家兄长的,再说了,还有他们‘兄弟同心’的运气。

    明儿他就去护国寺给兄长求一道平安符,以保佑金陵一行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兄长可以金榜题名。

    ……

    临行前的这几天,要准备的事情还挺多的,和以前一样,贾泽的行李都是自家二弟给打包的,随行的人员安排则他自己来。

    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一同前去金陵的还有堂兄贾敬,他身子骨比较弱,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多多注意,打尖住店、日常饮食都得妥善安排。

    还有一处跟以往不同的是,他如今已是定了亲的人,前几天,小舅子还送过来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精巧细致,显然是出自未婚妻之手。

    如今他要去金陵赶考,自然应该告知未婚妻一声。

    这次贾泽没让小舅子张文做信鸽捎话,而是备了礼亲自去张府。

    张家世代清贵,从前朝起就是读书人家,府中的布置跟荣国府大有不同,少了几分浮华和富贵,多了几分古朴和雅致。

    伺候的下人就更不一样了,更重规矩,打扮也都更简单一些,不像荣国府,体面一点的下人就可以穿金戴银,瞧着不像是丫头,倒像是位小姐,最起码比之前府上的三位庶女更像是国公府的小姐。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是母亲一个人的错,祖母在时,荣国府便已经有这个苗头了,只不过如今比以前更厉害了而已,说到底还是贾家底蕴太浅,才会处处漏短。

    世家大族少说也要有几百年的积累,但是以军功起家的贾家,崛起时间不过百年而已。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所以未来岳父也在府中,这并非是翁婿二人头一次见面,但张子安心里头仍旧不太爽快。

    这门婚事,与其说是强强联合,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割地赔款,张家并不需要与国公府联姻来稳固地位,但荣国府一直想要由武转文,要借助他们张家的地方还有很多。

    若不是欠了贾代善一个天大的人情,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嫡长女许配给荣国府,哪怕贾泽本人确实是出类拔萃。

    “乡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有没有把握?”

    说实在的,张子安并不看好贾泽的这次乡试,原因有二:一是贾家没有名师,贾泽虽然入学国子监,但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呢,二是贾泽正经读书的时间太短,据他所知,除了幼时开蒙的那两年之外,贾泽一直到十四岁才开始正式读书,起步太晚,就算是天赋好,能把之前那几次考试混过去,也未必能过的去乡试。

    总之,张子安不觉得只读了几年书的人,就能顺顺利利的通过乡试。

    哪怕天纵奇才,没下苦功夫,终究是不成的。

    贾泽只当是未来岳父关心自己,并没有多想,“准备的差不多了,应该有□□成的把握。”

    高居在太阳星上的三足金乌,从来就没有不自信的时候,怕吓着未来岳父,贾泽才没有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通过乡试。

    张子安没被吓到,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年少轻狂,年少太轻狂,他自幼读书,三岁的时候正式开蒙,此后便从来都没有间断过,十五岁那年去参加乡试,也没觉得自己能有□□成的把握能通过。

    “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我就考考你。”

    年轻人没有自信心不行,但是自信心太过了也不行,既然早晚都要是一家人,那他这个当岳父的就给女婿泼泼冷水,好清醒一点。

    贾泽毫无压力,神态自若的应了下来。

    不管水平如何,这姿态张子安还是很满意的,颇有祖上遗风,贾家以军功起家,先荣国公追随□□打天下的英雄事迹,他小时候也是听过的。

    张子安把人领到书房,亲自出了一份考卷,不光让贾泽做,自家长子也要跟着做一份,两个人都要参加八月份的乡试,虽说不在同一个省份,但两省考生的水平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

    后院之中,张母和张妍都已经等得不太耐烦了,贾泽进府都快两个时辰了,她们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呢,就算是要考校学问,这么长时间也该结束了吧。

    “去前院瞧瞧,怎么人还没过来。”张母皱着眉头,这是在自己家,必然不是未来女婿拖沓,肯定是自家老爷,大半辈子就知道做学问,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未来女婿马上就要出发赶考了,不赶紧过来跟女儿说说话,在前院跟他一个老丈人呆着有什么用。

    张妍托腮坐在一旁,爹这次肯定是要大吃一惊,贾公子远比想象的要优秀得多,四书五经她虽然涉猎不多,但是管中窥豹,那么多偏门的知识都知道,正儿八经的四书五经,必然不会差的。

    就是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想要收贾公子为徒,他爹虽说是在翰林院呆了半辈子,但是一个徒弟都没有收过,不光是因为眼光高,更是因为为人谨慎,夺嫡之争愈发激烈,这些年卷进去的家族,有因此被迫蛰伏的,有被免官了,甚至还有被抄家、流放甚至砍头的。

    师徒关系可以说是相当亲密,有时候甚至超过了父子关系,收一个徒弟,有时候也意味着多了一份危险的可能性。

    所以多年来,他爹不是没有碰到过心动的好苗子,只是不敢收罢了。

    但贾公子就不一样了,不管他爹收不收徒,未来基本上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若爹看中了贾公子的资质,未必不会动了收徒的心思。

    再说前院,张子安还真没有丧心病狂到把所有类型的试题都出一遍,只出了一道八股文的题目而已,从出试卷到两个人把试卷做完交上来,也不过一个时辰。

    不过这批改和问答的时间,着实是长了些。

    怎么说呢,长子的水平他是知道的,这次发挥的也是中规中距,不说有多出彩,但绝对够水平。

    至于贾泽这个未来女婿,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有□□成的把握能过乡试了,确实不是夸大其词,也不是自信过头,是真有这个本事。

    不管是文章结构,还是遣词造句,还是对题目的理解,还是文章的中心思想,都足够优秀,而且内容并不浮华,言之有物,见解独特,很难想象这篇文章居然出自少年人之手。

    他也是从年少的时候过来的,那时候写文章跟现在写文章差别最大的其实不是技巧,而是内容,有很多事情和东西,没有经历过,没有到一定的年纪,是没法理解的。

    长子的文章跟贾泽的文章比起来,只能说……幼稚。

    所以张子安不光跟女婿探讨了这篇文章,还探讨了不少文章之外的内容,不知不觉这时间就久了些,若不是夫人遣人过来找他们,怕是还会接着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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