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

    余棠找了夏津五年,终于在瑞典找到了他。

    她年少时对夏津说过,她喜欢瑞典,那里很美。

    那年她十五岁,她还是有父亲的人。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了,没了家族企业,没了父亲。

    至于她母亲?她十二岁的那年,她母亲就去世了。

    而夏津,就是她十二岁时她收养的孤儿。

    她母亲去世后,她正好看到夏津在孤儿院被欺负,捎带手就领回家了。

    余家家大业大,养十个夏津都不成问题。

    不过要是知道有这么多破事,当初夏津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夏津。”

    余棠坐在他对面,轻笑了一声。

    “整容整的不错,我第一次见你都没认出来。”

    夏津面色不变,挂着温润的笑容。

    “这里真的很美,是吧?”

    杯子里的红茶还冒着热气,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衣着亮丽的孩童们嬉戏打闹的声音隔着窗户余棠都好像能够听到。

    “把我的东西还我。”

    余棠没心思和他一起欣赏雪景,眉宇间都是不耐烦。

    夏津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但嘴里的话却不是多好听。

    “你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还过的这么好?”

    余棠端起杯子,拽的跟二百五似的。

    “我有钱。”

    “你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抿了口红茶,放下杯子,呵呵笑了两声。

    “是你夏津,当多少年牛郎,做到精.尽人亡也没法挣到的钱。”

    夏津面色僵硬,难看的很。

    他最讨厌别人拿这个说事。

    余棠根本不在乎夏津的情感。

    “我应该叫你哥哥吧,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你把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偷走了,偷走了五年,也该物归原主了吧,嗯?”

    夏津心里明白,今天余棠是要定这个东西了,他还没到了为了给余棠添堵连命都不要的程度。

    余棠不可怕,可怕的是守在余棠身后的人。

    把东西递给余棠,是一串玛瑙手串。

    “这是从外祖母那里传下来的,外祖母留给……母亲的,然后母亲又留给你。”

    余棠拨弄了几下手串,没回应夏津的话。

    外祖母?

    她从出生就没见过外祖母,不过,听说这个外祖母,照顾夏津一直到她收养夏津的前两个月。

    拿了手串走的毫不犹豫,夏津还想讲讲外祖母给余棠添点堵,结果余棠走的毫不犹豫,夏津喝了口茶水顺顺气。

    等着吧,早晚,他要让余棠一无所有!

    第二天,余棠兴致极高,拉着夏津蹦蹦跳跳的,欢脱的很,“哥哥,快来,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超好看的。”

    夏津无意识的被她牵着走,思绪飘的很远。

    当年在余家,余棠有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都是这样牵着他去观赏的。

    那时候的余棠,对他是真的好,真心实意不掺假的好。

    可惜了,他一开始就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她。

    余棠拉着他进了她的房间,然后捧给他一个盒子,眼睛亮晶晶的,很期待的样子,“打开看看,我送你的。”

    夏津迟疑了一下没打开盒子,余棠今天和昨天的转换,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看看呀。”

    余棠又提醒了他一句,水光潋滟的眸子都是期待。

    夏津盯着她看了会儿低头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堆玻璃质的废渣。

    “这是什么?”

    “玛瑙啊,你昨天还我的那串玛瑙手串呀。”

    余棠还一脸求夸奖的神情,“我把它熔了,费了好大的劲呢。”

    夏津捏着盒子的手都绷出了青筋,咬牙切齿的,“你,把它熔了?”

    余棠点点头,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怒气。

    “是呀,送你了,毕竟你那么喜欢它。”

    夏津死盯着余棠,话语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这是,外祖母最喜欢的。”

    余棠眨眨眼,天真的像个孩子。

    “外祖母是谁呀?我没见过呢。”

    夏津再也忍不了,手中的盒子啪的一声合上,心里甚至想要掐死余棠,这种人渣,多活一天都是天理不容。

    还没等他走到余棠身边,酒店的门就被推开,带着一阵冷意。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推门人给他的压迫感让他心底发寒。

    西装革履外面套件大衣,这是夏津今天的装扮,眼前的人也是这幅装扮。

    夏津不想妄自菲薄,但他就是穿不出眼前人的矜贵。

    “戚总。”

    戚珂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要比夏津高很多,垂眸看他就像是看蝼蚁一样,“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帮你?”

    夏津咬咬牙,把心里的怒气压下去,视线移到余棠身上,她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不敢劳烦戚总。”

    余棠啧啧了两声。

    “真听话呢,哥哥。”

    “比我以前养过的狗还要听话。”

    夏津心里告诉自己,要忍,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气,噼里啪啦摔了一大堆都不觉得解气。

    另一边,余棠见夏津走了,脸上的笑嘻嘻的表情也收起来了,不带任何情绪。

    “戚总对我的行踪真是了如指掌,不用房卡都能直接进来了。”

    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最后两人肯定都不愉快,戚珂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捡起地上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玛瑙。”

    余棠拿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一堆废渣。

    “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串玛瑙。”

    她不是耍夏津的,说熔了就是熔了。

    她本来就和母亲不亲,这也不是什么母亲特意留给她的遗物,只不过清点东西的时候少了这件物品。

    自己掏心掏肺对了三年的夏津,竟然一开始就抱有目的,耍了她三年,还从她这里顺走一串手链。

    夏津不想让余棠好过,余棠更不想让夏津好过。

    他不是在意他外祖母留下的东西吗?

    好呀,送给你。

    玛瑙变废渣,着实好看。

    戚珂看得出她没多伤心,少了很多担忧,打开衣柜开始替余棠收拾衣服。

    余棠紧蹙着眉,“你做什么?”

    “收拾东西,我带你回去。”

    戚珂动作很迅速,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拉着她就回去了。

    回到Z市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戚珂攥着她的手,“生日快乐啊,宝宝。”

    余棠挣扎不了呵呵了两声,随便戚珂吧,反正他总是那么霸道。

    然而车门打开,入目的不是戚家的别墅,而且民政局。

    后半夜的民政局,灯火通明!

    余棠心里咯噔一下,“戚珂,现在都后半夜了。”

    “我知道啊,宝宝。”

    “你刚好二十岁,我们来登记结婚。”

    余棠心里一阵卧槽,嘴里骂不出来什么脏话,又挣扎不开他的手,被他按着登了记,照了相,领了结婚证。

    结婚登记的人笑的花似的,半点没有深夜不能下班的不满,“恭喜戚先生,恭喜戚夫人,祝你们白头到老。”

    余棠绷着小脸,“我明天染个白头发,就算我们白头到老了。”

    “后天就过来领离婚证。”

    戚珂脸都黑了,把结婚证装进进自己的口袋,拽着余棠就回了戚家。

    同样灯火通明,甚至张灯结彩的。

    婚房怎么布置,戚家就是怎么布置的。

    戚珂抱着余棠进了卧室,屋里红的都能闪瞎她的眼。

    “今天是我们的大喜的日子,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余棠觉得她还是不行,拖了一年又一年,她还是接受不了戚珂。

    和自己叔叔辈的人结婚上.床,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戚珂,你别这样,你别急,我先去洗个澡。”

    主要是先拖延下时间。

    戚珂有些诧异她的话语,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放开余棠让她进了浴室。

    她越洗越觉得难受,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都够难受的了,还得自己洗干净自己把自己送给戚珂。

    泡了巨长的澡要出浴缸的时候,脚一滑又摔回了浴缸,正好磕到了头。

    昏迷前看到戚珂闯进来,脑子里最后的想法是。

    完蛋了,她还没穿衣服。

    戚珂这个流氓不会趁她昏迷之后再做点什么吧?

    余棠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梦到了傅辰远。

    这简直可笑。

    她和傅辰远高中毕业后就再没联系过。

    梦里面傅辰远的人生简直开挂了一样,被傅家认回去,手握巨额财产,带着傅家走上人生巅峰。

    其中戚珂作为傅辰远的挡路石,自然是被傅辰远好好的收拾了一顿。

    而傅辰远身边最大的助力,就是他的红颜知己,简直是开了挂一样的神预测,押哪只股票哪只股票涨。

    还有很多先机,他那红颜知己像是事先料到一样,纷纷抢占。

    傅辰远依靠这些赚的盆满钵盈。

    而戚珂被折腾的不仅破产还背了一屁股债,可以说是很潦倒了。

    余棠从梦里醒过来,眨眨眼,有点迷茫。

    傅辰远是谁?

    翻过身,眼眸干净的很,对着旁边注视着她的人。

    “戚叔叔。”

    戚珂守了她一夜,察觉到她醒了高兴的不得了,紧接着就听到了她的话,眉梢有些松动,“你叫我什么?”

    余棠咬咬唇,戚珂虽然昨天给她过了十二岁生日,还给了她礼物,但她就是对他没啥好印象。

    她还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戚珂在她家后花园言笑晏晏的和一个人谈话,但转眼就变了脸色。

    拳头像雨点样朝那个人身上招呼着。

    狠戾,嗜血,简直就像从地下爬出来的魔鬼。

    但她爹对戚珂的印象好极了了,还让她认戚珂当干爹,要不是戚珂脸色阴沉的拒绝了,估计她现在又多了个爹了。

    难道是现在反悔了想要个干女儿?

    怯生生的,“……干爹?”

    在戚珂的眼神逼迫下,“……爸爸?”

    戚珂唇角微勾,“宝宝,你知道乱.伦是什么意思吗?”

    余棠满脸茫然,“什么意思?”

    戚珂终于察觉到余棠哪里不对了,这小白兔的样子哪里有平常扮猪吃老虎的聪明劲?

    “余棠,你……”

    话出口,但不知道怎么问。

    尽量委婉,“你脑袋是不是撞坏了?”

    戚珂大概是对委婉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余棠瘪瘪嘴,“戚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戚珂的面色很复杂,反正她看不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嘶了一声,眼泪汪汪的,“我头好疼。”

    疼才是正常现象,毕竟半浴缸的水都被染红了。

    戚珂头一次觉得,这大小姐是真的能屈能伸,要么是演的太真,要么是……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余棠想了想,“我在洗澡。”

    记忆没错啊。

    “然后呢?”

    “然后就在这里了呀。”

    余棠看着陌生的房间,还有身边的人。

    “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和你一起?你不是回家了吗?”

    戚珂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我回家了?”

    “是啊,你给我过完生日就回家了。”

    “你几岁的生日?”

    “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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