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刑辰一直没说话,这时见王哲神色凄楚,出声问道:“警察那边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是什么意外事故,交警把交通事故尸体处理书都给我了!我跟他们说很多遍了,这不对劲。可他们只觉得我是无法接受亲人离去,在那胡搅蛮缠不讲理,根本就不搭理我。”
“若是只有你刚刚跟我们说的那些口头说辞,确实没什么证明力。你应该清楚,鬼神之说一向被人所忌惮。”季刑辰说完,抬头打量了下房子,“这屋子,是你父亲生前住的吗?”
王哲眼里带了些失落,“是的,我妈去世早,他一个把我拉扯大的。我平常在外地工作,他就自己在家。”
季刑辰‘恩’了声,在桌子下踹了孟樆一脚。
孟樆想着进门时他的交代,连忙站起身,“你能带我四处看看吗?”
“可以。”
孟樆瞧季刑辰稳坐在沙发上,没丝毫要动的意思,只好独自跟着王哲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屋子装修的虽旧了些,可房子很大,地段也不错,应该值不少钱。看的出来,王家这父子,还是颇有些家底的。
他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回到客厅时,王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说了句‘抱歉’,拿着电话去了卧室。
季刑辰不舒服的伸了伸腿,他腿长,坐在这种老式的沙发上,有些憋屈。
“怎么样?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孟樆回完,疑惑的看他,“你不是开了天眼吗?”
两人刚进屋子时,他就给季刑辰开了眼。可这家伙,这会却和没事人一样,靠在沙发上不动地。
季刑辰侧着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有你那嘛。”
孟樆坐在那没吱声,心想,是啊,是啊,还有我!
突然,卧室里突然传来王哲气愤的声音,“开什么玩笑,这房子什么时候卖的,我爸怎么可能会卖房子?”
“什么叫这房产在半年前就过户登记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又不缺钱,卖什么房子。昨天那个说我家门市卖了的,是不是你们一伙的!你们这种骗子还真是缺德带冒烟的,什么都敢编,滚滚滚,我没空跟你们扯皮。”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王哲气急败坏的喊道:“我警告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不然我就报警了。”
孟樆和季刑辰对视一眼,没一会,王哲从卧室里怒气冲冲的出了出来。
“这年头骗子也太嚣张了,都当面拆穿他们了,还在那垂死挣扎的不放弃。简直就是个笑话,打电话说什么我爸把房子卖他了!”他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捞起桌面上的水杯,‘咕哝咕哝’的灌了一大口,可惜还没喝几口,电话又响了。
他看了眼号码,烦躁的接起电话,可刚听了两句,脸色就变的惨白,怔忡的站在那没动。过了会,突然急冲冲的跑进卧室,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孟樆耳尖动了动,冲季刑辰小声说,“真卖了!”
王哲从卧室出来时双眼发红,身上的力气好像突然都散了。
他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难以置信的说:“刚刚楼下中介来电话,说让我爸腾房子,他说联系不上本人,就只能联系我。那边还说,这房子几个月前就卖了,只不过我爸说搬东西要费些时间,所以那边买下房子的业主才通融了些日子。我进屋去查了户口本和房证……所以,都,都是真的。”
季刑辰瞧着他崩溃的神情,眼神沉了沉,“我听你说,还有个门市?”
听到这,王哲瞬间又炸了,“老爷子是疯了啊!他竟然把我爷爷给他的门市也卖了,那地段光收租金就足够了,谁会要卖啊。再说,他又不缺钱,卖房子干什么?这又是门市,又是房子的,加在一起可上千万了。他一退休的老头,用这么多钱究竟要干什么?”
孟樆在一边听的咋舌,上千万?可真是有钱人。
季刑辰瞧他神色激动,知道再在这待着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站起身准备要走。
王哲早被老爷子生前做的事给气晕了头,现在自然也顾不上他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爷子究竟发什么疯,突然动用了这么大笔钱,关键是还没和他支会一声。见他们要走,也没拦,不过还是站起身,客气的说了几句寒暄的话。
两人走到玄关那换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哲烦躁的扒拉下头发,侧身过去,不耐烦的打开门。
“找谁啊?”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了。
只见门口站着个男人,一脸的凶相,瞧着就不像善茬。那人身子健硕,穿了件深色的t恤,衬的他又黑又高。
“王先生是吧?我是刑侦大队的陈……”
那人晃着手上的工作证,视线落在门口换鞋的孟樆,突然顿了顿。过了会,才疑惑的瞪着他:“你怎么在这?”
孟樆一听那声音就知道要糟,抬头一看,果真是他舅——陈松。
王哲见他和刑大师那边的人认识,连忙侧身让了位置,请人进了屋。好在他知道封建迷信不能乱说,伸手指着孟樆道:“陈警官,您认识他?太巧了,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朋友的……弟弟?”陈松眯着眼,看向孟樆身边的男生。
他当刑警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初看季刑辰时,却还是惊了下。到不是说他的长相如何,只是这人的眼睛,就像狼一样,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
“舅,舅舅。”孟樆瞧他拧着眉,连忙小声说,“那个,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直接趿拉着鞋,拽着季刑辰就往外跑。
他舅可是知道他的一些事的,这家伙若是认真查起来,保准能猜到他来干嘛!
“你跑什么啊?”季刑辰被他拽着进了电梯,不在乎的‘啧’了声,“你舅舅会吃人啊?”
孟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舅舅肯定不能吃了我,但是他若是知道这事的始末,保准会把你撕吧撕吧吃了!
季刑辰听不见他内心的腹诽,但看他表情也猜到他此时心情郁闷。想着陈松身上的煞气,有些意外的打量着他:“不是说,外甥像舅嘛,你俩可一点都不像。”
说完,又兀自在那感慨着,“没想到你这小兔子似的性格,还有个那样的舅舅?我还以为你们家,都是斯文白净,跟你一样的好说话,好骗的那。”
孟樆将头抵在电梯的广告牌上,有气无力的辩驳着,“我不好骗。”
“好好好,你不好骗!别这么生无可恋的,走吧,我请你吃饭。”季刑辰瞧他打蔫,难得顺着他说了那么一句。
两人下楼打了辆车,孟樆这回到没什么别的想法了。他老老实实坐在后面,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掏出手机关了机。
今天起的早,这两天晚上又都琢磨着季刑辰没睡好。这会坐在出租车上,车子一晃,太阳一照,他脑子就开始犯晕,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回梦里到没遇见上辈子,只是依旧还有季刑辰。这位爷翘着个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样子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朝着他勾着手指,“过来,把耳朵给我露出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舅舅从一边突然冲出来,掏出枪就‘biubiu’两下,嘴里还恶狠狠道:“不许欺负我家阿樆!”
孟樆瞪圆了眼,傻愣愣的站在一边,瞧着那两人大战一百八十回合,你打雷来,我开枪,互不相让。
他被雷的半死,心想;这究竟是什么智障的梦,我要的是入定,入定!又不是睡觉,入梦!
过了许久,他终于从那个荒诞的梦里脱离开。只是依旧懒洋洋的倚在车窗,不想动弹。
孟樆揉了揉眼睛,狐疑的瞧着窗外后退的景色,一时迷糊,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车不是在兜圈吗?
“醒了?”季刑辰瞧他清醒过来,跟师傅说:“前面小区,靠边停下。”
车子停在了路边,孟樆下车前偷偷从后面瞄了眼计价器,吓的咂舌。这价格可比他们去时贵了一倍都不止,他们现在的位置可比早上的路线近多了,按理说应该更便宜才对。
他想着季刑辰早上吓唬司机的事,头就一阵阵的疼,也不知司机大哥这一路,遭了多少摧残。
季刑辰一下车就见他出神的看着离去的出租车,不知又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孟樆刚刚打过哈欠,眼角处还洇着些水痕。靠着窗户时又压着右脸,脸颊红了一小片,配上他那下眼角,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无辜。
季刑辰手指莫名有些痒,想着他在宠物店温柔的摸着蠢狗的样子,突然也想摸摸他的头。
他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头发柔软,皮肤又细腻,肯定比那蠢狗摸着要舒服的多。
孟樆被他盯的发毛,默默退后一步,小心问,“你想什么那?”
季刑辰一时想的入神,直接张嘴回道:“狗头!”
孟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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