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里最近新雇了几个小时工,分摊了不少活。因此孟樆也清闲下来当上了甩手掌柜,偶尔在店里帮着看看店对对账,或者在空包房里看看书,要不就出去溜溜狗。按理说日子过的挺是滋味,可一想到季刑辰,他就愁。
为了能和季刑辰联系上,他这几天是绞尽脑汁,头发都掉了几撮。可没想到,这事没过几天,竟碰到了转机。
这天,外面下着暴雨,风一吼一吼,吹的路边广告牌吱呀乱响。店里一时少了许多人,难得清静下来。
他泡了杯茶,拿着三大本,在舅妈的眼神‘监督’下,自觉的坐到靠窗的沙发上啃法条。可惜看了没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
身子弱就嗜睡,孟樆连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控制不住,便抬手将书往桌子里一推,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这几日,他每晚都琢磨着季刑辰,因此一合上眼,脑海里瞬间全都是这个人。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全混在了一起。
这一觉睡的有些沉,梦里走马观花似的放着渡劫那晚的画面。那人就站在光圈外,冲他笑着……
过了许久,他才恍恍惚惚清醒过来。
他晕乎乎的从桌上爬起来,懒腰刚抻到一半,就见对面的沙发微陷,有人坐了下来。
刑二自来熟的坐在他对面,眼神扫过桌子上那本半新的书,神色敬佩道:“这书可真够厚的,当武器都能用。你是学法的?厉害!”
孟樆没想到在这会碰到他,一时惊讶不已。虽然不知学法哪里厉害,不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刑二瞧他拘谨,身子向后靠了些,胳膊拄在桌面上笑道:“我来这边办事,路过这玻璃门时就瞧着里面的人像你,所以进来打声招呼。我得好好谢谢你,刘家那小孩醒过来了,小季虽然没跟我说,可我清楚,肯定是你帮的忙。”
他这人长的不赖,不耍狠的时候装起来也确实有‘大师’的气质。可孟樆一想到那天他在季刑辰面前臊眉耷眼的样子,就觉得他装什么样都白搭。
他虽不清楚刑二来这的意图,可听他这话,心里明白,季刑辰回去没跟他提太多,要不然刑二也不能说什么肯定是你帮的忙。想着那家伙临走时说让他‘低调’的话,孟樆眼里不禁带了些笑意。
“其实,我没帮多少忙。”
“别啊,小兄弟,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那天你在我店里随意那么一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刑二往前凑了凑,一脸诚意的看着他,“小季性子有点特别,你千万别跟他计较。他小时候遭了不少罪,所以现在说话做事都带着刺,可是心肠却好的很。我那天听你同学的意思,你俩曾经遇到过,他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千万多包涵。”
他叹了口气,面上带了些尴尬,“他的事,估计你也能知道些。自从他亲爹妈认他回季家后,报纸新闻还有什么自媒体的,整日抓着那些陈年旧事不放。哎,关键是小季他爸早些年还收养了个孩子,那孩子现在在娱乐圈当明星。所以惹的那些个小报的记者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似的,整日围上门来搞事情,还成天在他学校附近围堵跟踪。好在现在放假,不然这事闹的得更大。所以,小季他脾气最近确实不太好,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孟樆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张嘴就叫人滚,还说不许拍照。无奈的笑了笑,“没事,我没介意。”
刑二闻言面上一喜,“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忙,小季应该请你好好吃个饭的,可是这孩子忙,最近实在没时间。”
孟樆眨眨眼,心想;我不忙啊,我可以等,多久都行!可见刑二唉声叹气似有苦衷般,灵光一闪,装模作样道:“刑叔叔,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那个,你就跟小季一样叫我二叔吧,咱们也不是外人。”刑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往这瞧,又挪着身子往孟樆那凑近了些。
他摘掉脸上的眼镜,手指轻点左边受伤的眼睛,“我少年时因为跟着师傅学了些卜卦测字之类的方术,便自以为有了大本事,天下无敌。哎,年少无知啊!后来惹了些不能惹的人,这只眼睛就这样折了,不过却因缘巧合,得了只阴阳眼。”
孟樆闻言抬头看他,所谓的阴阳眼就是相当于通灵的一种手段,可以看的见死灵,一般都是先天带来的,但是偶尔也会有后天意外获得。刑二的左眼瞧着并无不同,可是眸子里的颜色却明显深。
“刘家那事当初确实是我托大了。那时小季明确跟我说;房子有问题,不许我碰。可我当时不甘心啊,你说,谁能和钱过不去!我特意找了天去看了看,结果发现那房子里没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我又觉得那价位实在合适,所以才瞒着他,将那房子买下来转手卖给了刘家。谁知,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前两天那帮闹事的人走后,我算了一卦,发现这卦象极为凶险。”刑二瞧他神色茫然,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业务能力,苦笑着:“你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当然,我的能力也确实有限,只是略懂些皮毛而已。因此,我今儿也是想麻烦你,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他压低嗓音,神神秘秘道:“你上次救了刘家那孩子后,他家人没过几天又来找我了。”
他见孟樆目光担忧的看向他,连忙摆手,“别担心,他们只是来感谢的。不过那孩子的母亲却跟我说了件事,说她最近总做噩梦,梦见她那去世的丈夫,似乎有些不妙……”
孟樆没说话,他和季刑辰都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那晚分开后,这人再没找过他,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刑二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又继续说:“我也不是单听她片面之词。她走后我又卜了几次卦,卦象皆是不好。我心里其实很愧对那一家,一直都想找个法子补救下。可我这人,你也知道就会那么点小本事,所以……”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拿着眼睛可怜的看着孟樆。
“同学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重重答谢你。”
答谢什么的孟樆到不在意,刑二又不会将季刑辰打包送给他。
不过,他最近苦思冥想都不知该找什么借口和对方套上关系,若是借刑二这事,也许两人还能再联系上,好歹那人也是他养父!
孟樆点点头,心里虽乐翻了天面上却假装犹豫道:“重谢就不用了,我也是略微懂些皮毛,你别把我想的太厉害。到时候要是帮不上忙……”
刑二连忙摆手,一脸诚意:“不不,只要你答应就好。不过,可否冒昧问下,孟同学你师从何处?”
孟樆早就想好了说辞,有鼻子有眼的忽悠着,“因为我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我妈经常带我去寺庙道观里祈福。我这些小招数,是从那遇见的一位老先生学到的。他说和我有缘,又说我八字稍弱,便教了我一些保命的技巧。可惜这位先生在道观里待了没多久就走了,我也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段谎话他现在能倒背如流,毕竟当初他就是这样骗曹文远和他大舅的。
刑二深深看了他一眼,个人有个人的际遇,这位孟同学,运气真是不赖。
有些大能经常游走在各地,遇见顺眼有缘又身弱的,便会出手帮衬一把,也是为自己的修行积些善缘。他师傅当年也是如此……
哎,是他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啊!
刑二想起许久前的旧事,心里一时诸多感慨。他叹了口气,将眼镜戴好,掏出手机添加完孟樆的微信,起身对他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那边事弄好了,回头再来联系你。你放心,事后我一定会重重答谢。”
孟樆本就是为了能和季刑辰搭上关系才答应帮他,自然对重谢什么的不太敢兴趣,闻言只是笑了笑。
外面的天渐渐放了晴,店里逐渐上来了人。孟樆不好继续占着空位,就站起身去隔壁宠物店看大黑。
两家店离的不远,孟樆和他们店的老板关系也不错。他这几天上班的时候偶尔会把大黑寄存在这,没事就过来串个门看几眼。
今儿店长不在,店里只有一个员工正忙着给阿拉斯加洗澡。看见他时也没空管他,冲他点点头,就开始和那大家伙奋斗。
这条阿拉斯加估计特别讨厌水,站在水池里龇个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只要店员靠过来就抬前腿扑他。员工在那忙乎了小半天,水都喷了一地,可狗身上的毛还是干的。
大黑正窝在那安静的看着,闻到孟樆的味道后,连忙站起身,压着嗓子呜呜叫了两声。
孟樆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看向那边僵持的局面,犹豫的问:“要帮忙吗?”
“要,要!”店员连忙点头,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指着一边还在那龇牙的阿拉斯加说:“每次这家伙来都搞的我手忙脚乱,头痛欲裂。今儿它趁我不注意都越狱两次了,还好被你家大黑给逮回来了,要不是你家大黑看着它,估计这货早跳下来撒丫子跑了。你说它是不是二哈和阿拉斯加的串啊!整个就一不安分的主。”
孟樆摇摇头,接过他手上的水管,试完温度对着那狗开始冲刷。传说中超级不安分的大狗,正可怜兮兮的夹着尾巴一动不动,任由泡沫和水流打在身上。
“真够怪的,怎么什么难伺候的动物,到你手里都老老实实的,这些家伙不会也看脸吧?”店员在一边瞧着半人高的阿拉斯加‘乖巧’的样子,咬牙切齿瞪着它。可惜那家伙如今正眯缝着眼,缩头缩脑,动也不敢动。
孟樆笑了笑,没接话。
门口这时传来‘欢迎光临’的电子音,他正揉搓着大狗身上的毛,也没理会。
过了会,他才似有所感的抬起头,举着满手的泡沫,一脸惊愕。只见季刑辰站在店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这业务挺多啊,一天打几份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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