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什么的孟樆根本就没听到, 旁边有两熊孩子, 推着行李车呼啦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一个跑一个追, 还边跑边啊啊啊的兴奋叫着。
后面家长意识到影响不好,操着大嗓门紧跟后面教训他们。
三道声音在孟樆前后夹击,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
“站住你个熊玩意儿。”
“又皮紧了,欠收拾”
他连忙侧身给后面挥着拳头的家长让了位置,再抬头, 就见季刑辰拿着身份证和机票在前面排队换登机牌。
孟樆疑惑的皱了皱眉, 这家伙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了, 这人说的话无非离不开两点;1埋汰他, 2赞扬自己
下午2点, 飞机抵达a市,三个人下了飞机往外走,过了通道就遇见了来接机的人。
那人30左右,样貌周正, 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远远瞧见卫辞立刻摆了摆手,热情的迎了过来。
“这么久没见, 还是这么的英俊不凡。这么多人一起出来, 依旧第一眼就看到你哎, 你小子个头是不是又高了, 过分了啊”那人帮卫辞推着箱子, 扭头热情的跟季刑辰说着话,完了又有些好奇地打量他身边的孟樆。
季刑辰朝卫林点点头,“卫哥,这是我朋友,我带他过来玩几天。”说完又朝孟樆介绍道“这是卫林,卫辞的表哥,周六的新郎官。”
卫林哈哈一笑,拍着他肩膀打趣道“难得你小子会带朋友过来,看来感情确实不错,不过我到希望你下次来,能把媳妇给哥带回来”
孟樆客气的和表哥打了招呼,然后跟着他们往外走。他发现这人性格开朗外向又热情好客,仔细去看,和卫辞眉眼间还有些相似,只不过卫辞更加精致柔和一些。
a市临海,气侯常年不低,这时又是下午,孟樆出了机场就感受到了热气。周遭的人穿的什么都有,唯独没人跟他似得套了个羽绒服。
季刑辰瞧他脸颊透着薄红,跟胭脂般诱人,二话没说,直接上手拽着他的衣摆把他拉链给解开了。嘴里嫌弃的嘟囔着,“这时候不脱,等我给你脱呢回头真要是热伤风了,还不得跟阿姨赖我,说我照顾不周。”
孟樆那衣服有些紧,他自己裹在里面动作也不方便,便跳了两下,又转了个圈,让季刑辰帮他拽着袖子把外套脱了下来。
季刑辰瞧他蹦蹦跳跳跟个兔子似得,嘴角噙着笑,上手在他头发上摸了两下。
卫林在一边开后备箱装行李,抬眼看到两人的动作有些惊讶。他认识季刑辰时,这孩子成天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庸人勿扰的表情。虽然俩人关系一般,可因着卫辞和他走得近,便也能常常碰到他,那些年,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这时瞧着难免有些惊愕,在一旁感慨两声。
“这小子变化挺大啊,不笑都帅的天怒人怨了,现在这样,更没法看了可不能让你嫂子见到,不然指不定花痴成什么样,到时一激动,回头一比较,再把我给踹了”
他那边啧啧好奇,卫辞面上却一片阴郁。
这一路上,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互动。旁观者清,季刑辰对待孟樆的态度和任何人都不同,他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他以前也只觉得这人天生感情淡薄,对谁都一样,唯独对他还算特别。两人多年感情,季刑辰对自己明显比对别人容忍客气了很多,可现在看来,却发现是自己想多了。那种客套只是朋友之间的礼让,而与孟樆这种肆无忌惮撒娇的相处模式比起来,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不管多么冷漠的人,总会有一个人让他特别对待。很显然,季刑辰心里那个特别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孟樆。
也许他该庆幸,那家伙现在还没察觉到这份特别的感情
卫辞沉默的站在那,过了会压低声音和卫林说道“哥,我求你个事,你伴郎团再加个人呗,把刑辰加上”
卫林开着车带他们先去了卫辞的家,卫辞家在当地算是小康之家,父母一个是建筑师,一个是老师。卫父还是季刑辰初中的班主任,又因他救过自己儿子,对他一向喜爱有加。
孟樆没想到,竟然直接要跟着季刑辰去卫辞家蹭饭。他一时犹豫,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跟着上去蹭饭难免有些尴尬,而且两手空空的,实在不好看。可后来一想不上去也不好,便探头探脑的从车里朝外面瞄,想在楼下找个水果店或者超市,买点东西好拿上去。可惜这小区附近环境单一,别说超市,就连个小店都没看见。
季刑辰来时拎着个超大的行李箱,他当时还以为这家伙洁癖犯了,里面装的是这几天要换的衣服。可没想到车子停了后,季刑辰从行李箱直接拿出两盒东西,随手塞了一盒给他,然后推着他直接往楼上走。
孟樆盯着手里高档的礼品盒,有些惊讶,没想到像季刑辰这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熊孩子,也能懂所谓的人情世故。可转念一想,他和刑二混迹市井沉浮多年,多少也该懂些,只不过仅有的这点世故也是要分人的。
他面色赧然的看着手里价值不菲的燕窝礼盒,凑近季刑辰犹豫地说,“我还是下去买点东西吧,拿你的终究不好。”
季刑辰不甚在意道“瞎矫情,就你事多。行了,你要是觉得亏欠我,对不起我,回头送我一份礼物顶上就行了。”
孟樆心想,我又怎么亏欠你,还对不起你了不过自知说不过他,再一想,让大家在楼下等他买东西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就没反驳的的哦了声,和他们一起上了楼。
卫辞父母和季刑辰很熟,直接热情的迎他进了门。孟樆面色有些拘谨,道了声打扰了,就乖巧的挨在他身边,眼神也没好意思乱瞥。
卫家父母瞧他长的白净好看,不吝啬的夸了几句,然后话题一拐,又回季刑辰身上。先是问了问他这几年生活得如何,然后又问了下他在b大的学业。
季刑辰有意隐瞒了亲生父母的事,只挑拣着大学的一些趣事说。他这人本就话少,性子也有些淡漠,说了几句就没词了,礼貌的坐在一边,听他们在那聊过往,偶尔也点点头。
大家聊到季刑辰初中的事时,卫辞笑着回屋子里把俩人少年时的照片拿了出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看起来像是一家人般融洽。
孟樆插不上话,对他那些过往也不甚清楚。偶尔听他们说到开心的地方,会礼貌的跟着笑笑。他心里对季刑辰年少的事情多少也有些好奇,便垂着头认真的听着。
卫家人听说季刑辰跟着回来,一早就让做饭的阿姨在厨房准备饭菜。现在瞧时间差不多,菜饭都做好了,便招呼人一起上了桌。
孟樆见他被卫辞簇拥着坐在卫妈身边,便跟在卫林身后,想坐在他右边。可谁知刚坐下,就见季刑辰突然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硬是把他拽起来,然后直接挤在他和卫林中间,又动作自然的拉出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
孟樆一脸状况外,后来一琢磨,猜他这是怕自己尴尬,便乖巧地坐在他旁边。
吃饭时,大家偶尔提到卫林的婚礼,谈起那怪事,也是一阵唏嘘。
卫林蹙着眉看向季刑辰,“本想请二叔回来给看看,事虽不大,可在婚礼前闹这么一出也有些闹心。不过二叔说你来也一样,我想二叔这么说,肯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合计,今晚就麻烦你跟我回老家住,我那小舅子的事”
卫爸作为人民老师,本就抵触这些封建迷信,最开始并不赞同他们把刑二叫回来。可惜家里老人思想执拗,他又不能违背,卫妈又跟着在一边起哄,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瞧是季刑辰跟回来还挺高兴,现在一听卫林又提起这事,面上多少带了些不愉,“他最近不是消停了不少嘛人都回市里了,你怎么又扯上那些东西。人家小辰是来参加婚礼的,你别拐带他跟你们一起搞迷信。”
卫林忙听话的点点头,没敢当他面再说什么,不过却朝季刑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等会你跟我走
后期大家有意避开这话题,又聊了些村子里的异闻趣事。这顿饭吃的也算其乐融融,只不过孟樆胃里有些撑。
季刑辰这家伙不知发什么神经,吃饭时不停给他夹菜,小半碗的饭上都冒了尖,他又不好意思剩,只能小口小口低头吃着。后来见季刑辰还要夹,一时没忍住,偷摸在下面拿手掐了下他的大腿。
季刑辰瞪了他一眼,孟樆立刻讪讪的缩回手,好在这家伙后面也没再给他夹菜。
卫辞在一边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按着筷子的手,骨节发白,微微凸起。
吃完饭后,季刑辰谢绝了卫辞父母的留宿。卫林在一边也跟着帮腔,说自己那边还有一堆事,有个伴郎临时有事来不了,得让季刑辰给顶上
夫妻俩也不好意思耽误自己侄子的婚事,便送他们下了楼。卫辞拿了几件衣服,也跟着他们要一起回村。
等几个人上了车,卫林才有些歉意的看着季刑辰,“小辰,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刚在楼上,我实在没好意思说,你也知道我姑父那老学究的脾气,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不想你沾染这些,所以我也不敢跟你详谈那边的事”
季刑辰见他欲言又止,说道,“是刘承仁回市里后,又出事了”
卫林愣了愣,伸手翘起大拇指朝他比划一下,点头道“没错,我小舅子回市里第二天晚上,村里有人半夜瞧见他,说他穿了一身红,在村口转悠。大家都没信,村子离市里开车还得3个多小时,他没车,晚上也没客车拉人,他怎么回来可第二天,我爸起床收拾屋子,发现他竟然躺在原来那张床上,还真穿了一套红关键是,家里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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