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刃

    艾亚的失踪不只惊动了正联、也惊动了复仇者。可惜双方再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杰森或艾亚，就像他们凭空消失了一般。

    克拉克一直期盼着，期盼某一天那熟悉、强劲而稳定的心跳会再次出现在世界的某处，然后他会发现艾亚不过是跑到了中东吃烤肉罢了，而不是因为小丑的阴谋坠海、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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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顶着凡人之躯进行训练还颇累人的，但艾亚不得不承认刺客联盟的伙食挺好，尤其是中东烤肉，又嫩又香、外焦内软。

    一个塔莉亚很信任的手下沙兰每次吃饭时刚好都坐在艾亚身边，久而久之她就发现这个塔莉亚看中的刺客后备役每次都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吃着烤肉，却莫名散发一种幸福泡泡。

    其实他就是个吃货吧！这一生服侍、忠于塔莉亚的女刺客意外的真相了。

    艾亚也想找到杰森、确认他的状况，但刺客联盟规矩极严，不同小队的刺客几乎没有机会见面，属于塔莉亚一系的艾亚自然就逮不到机会溜到基地另一边去。

    平时和艾亚一起训练的就是沙兰，有时塔莉亚也会来到训练室跟其他人切磋。艾亚本身就有的精熟技巧令塔莉亚十分满意，他的训练就更着重于隐匿与刺客技巧…还有体能锻炼。

    “你明明有这么好的格斗技术，体能却也就普通人水准而已。”塔莉亚在某次训练后站在一旁评断着。

    “…真不好意思喔。”艾亚憋了满心牢骚却发泄不出来，只能默默擦掉自己的汗。

    “居然还有心律不整的问题，你生活习惯很差吗？也没有服药治疗？”塔莉亚不知从何处掏出他的体检报告，挑眉问道。

    艾亚没回答，只是翻了个白眼。谁跟你体能差？谁跟你心律不整？有胆把他心脏后方那颗氪石取出来看看，再来说他身体状况不好啊！

    不用服心血管药物，他先被刺客联盟的庸医气死！

    “总之，你的体能训练部分要加重了。”塔莉亚盖起资料簿：“另外沙兰有个任务要离开一阵，你的新对练伙伴下午时会来找你。”

    “了解。”艾亚回答，心里由衷希望这次会是个男性。沙兰的技巧固然好，但打女人对他来说压力真的很大，就算是对女魔头塔莉亚也一样。

    但当他走进对练间，低头看着他的新伙伴之后…他宁可和沙兰对打，跟塔莉亚都好上一些。

    眼前的孩子有碧绿色的眼睛，明明还矮的很却硬是能将仰视看出俯视的气质，仿佛他是那个高高在上、位于一切顶点的家伙。

    撇掉他背上那把根本不应该属于小孩的武士丨刀，这装成熟的男孩其实有点萌。

    “你就是那个母亲新找来的成员？”小男孩倨傲的说：“看起来不过如此。听说你还有心律不整的病症，我会斟酌放点水不伤到你。”

    “哦。”艾亚冷漠脸。母亲指的应该是塔莉亚，没想到女魔头会有孩子，他十分怀疑哪个神经病会愿意跟恶魔之女留下子嗣，还是一个小魔头。

    远在蝙蝠洞的布鲁斯觉得膝盖有点疼，像中了一箭似的。

    “艾伦．罗伯特是吧。”小魔头冷硬的说，指指自己：“达米安，恶魔的后裔。”

    “…那接下来就请多指教了，达米安。”艾亚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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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有时还会散落出一点火花飞溅到墙面上。艾亚反手拿着战术比首，架住达米安锋利的□□。

    僵持几秒后，达米安凌空一踢借势后撤，但艾亚早已猜到他的动作，脚尖微微用力后先一步抓住他的肩膀，从后方扣住、用刀刃贴在他脖颈上。

    “显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达米安抓着艾亚的手腕、毫不惊慌。

    “感谢赞美。”艾亚没有因此松懈。这小孩一身惊人的技巧，像从娘胎里就开始训练一样──考虑到他母亲的身分，这么说好像也没啥语病。

    “若你能再多训练个几年，或许能成为刺客联盟中地位不错的成员。”达米安用手肘往后撞击艾亚的肋骨，趁钳制力道稍松时以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将武士丨刀往后刺。艾亚只能翻身将他扔了出去躲避攻击，而达米安空中旋身、稳稳落地。

    “刺客联盟环境是不错，就是话唠太少，闷。”艾亚笑说，擦掉额角的汗。

    “刺客，少说话，多动手。”达米安抽了抽眼角，显然还没练就刺客联盟的必修课程──面瘫：“如果你能把说话的时间拿来锻炼体能，你会比现在优秀许多。”

    “如果你能把拿刀的时间用来多说点话，你会比现在可爱许多。”艾亚不要脸的造样造句，而回答他的是达米安的刀。

    “我是恶魔之子！可爱只属于那些普通的傻小孩，别把我与一般人相提并论！”再怎么看，艾亚还是觉得达米安只是恼羞成怒了。

    “是吗？战士的第一守则，别被敌人的话语干扰。”艾亚扭住达米安的手腕卸下他的武器，踢了他的膝盖逼迫他失去平衡，右手小刀刀尖已经指在他的咽喉前了：“小魔头，你还嫩着呢。”

    “哼。”达米安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猛然推开艾亚的刀锋，不顾自己因大动作转身而脱臼的肩膀用力踹在艾亚胸口，落地同时捡起□□指着他的额头：“刺客的第一守则，不要对敌人留手。”

    “行，你够狠。”这一下踢的够重，说好的因为他是病人会放水呢？根本毫不留情好吗。

    “起来吧，今天对战就到这里。”达米安收回刀子，自己熟练接上脱臼的肩膀。

    “这么早？”艾亚站起身问道：“平时我和沙兰少说还会再练一个小时。”

    “…我等一下有文学课程。”达米安不情愿的说。

    “哦，看吧，你母亲含是希望你能多了解说话的艺术的。”艾亚说。

    达米安不理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在他离开前艾亚似乎听到他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有点像…“TT”？

    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不过提早结束对练，就意味着他可以在其他人训练时间结束前溜出去晃晃。他知道另一边的训练室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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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停下！”大卫厉声喝止他的动作，杰森的拳头险险停在另一个初阶刺客的鼻尖前，他已经满脸鲜血。

    杰森顺从的站直身子伫立到一旁，一言不发。

    “把他送去医护室，顺带帮他调整课程，他需要学习更多格斗技巧。”大卫指示着旁边的刺客成员，然后转向杰森：“我欣赏你的天分，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怒气和行为。联盟不需要无法完全执行命令的刺客。”

    “是，我会改进。”杰森毫无怨言的回答。在刺客联盟待了这段时间，他已经快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了。鲜血、痛楚扎扎实实的堆叠出他飞速进步的技巧，远比他在蝙蝠洞所学得更多。他有时甚至忍不住质疑布鲁斯根本没有认真训练他，因为他不是那个完美的迪克．格雷森，第一代罗宾、黄金男孩。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杰森，你留下来打扫。”大卫说，转身离开训练室，其他成员随之鱼贯而出。而杰森则拿起一旁的扫把、抹布，开始清扫房间。

    等他正要擦去地面的血迹时，一个声音传进他耳中：“嘿，杰森。”

    他抬头，一身刺客装束的艾亚从窗外翻了进来。

    “艾亚，你没事。”在次看见这不正经的家伙宛若隔世，杰森莫名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嘛，当然没事，就是找你找的很累。”艾亚笑着说，方才沿着外墙爬这么一长串距离真是累死他了：“你真有够难找的。”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杰森忍不住问。

    “跟你一样，被抓去当刺客了。”艾亚说：“倒是你，你知道布鲁斯不会赞同你这样的行为吧？”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瞥地上的血迹，明显方才把事情经过看了个遍。

    杰森沉下脸：“反正他现在也不在这。”

    “小孩子，别太偏激。”艾亚拍拍他的肩膀：“别变的跟达米安一样。”

    “达米安？”

    “小魔头，你以后应该有机会见到他。”艾亚笑了笑，坐到一旁的台阶上：“多亏他每天下午都得去上其他课程，我才能天天溜到你窗外逮到你单独留下的时机。”

    “…你最近天天都趴在这窗外？”杰森往外看，外面墙壁凸起部分不多，很难想像他每天都爬墙过来。

    “是啊。”艾亚说：“多亏这样，我才会发现你越来越凶残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杰森冷硬的说：“或许布鲁斯从头就看错我了，我根本不该成为罗宾。”

    “别被刺客联盟影响了。”艾亚拍拍旁边的地面邀请杰森一起坐着：“布鲁斯虽然情绪有点表达障碍，但他是真的关心你的。”

    “我看不出来。”杰森没有理会艾亚的邀请，仍旧站在窗前：“我在刺客联盟一周学到的东西比我在他那学两个月的还多，说不准他根本是在将就着，等他找到更好的搭档就会把我甩掉。”

    “我可不这么看。”艾亚耸肩：“告诉我，你来到刺客联盟之后，还有看任何书籍吗？”

    “…没有时间。”

    “那就是了。布鲁斯希望你除了是罗宾之外，还有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兴趣。刺客联盟只会抹杀你身为人的一面，把你训练成一把兵刃而已。”艾亚说：“你看，成员中唯一有其他类型课程的人也只有塔莉亚的亲生子──达米安了。没有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只会杀人的冷兵刃。”

    杰森木着脸，不肯做任何回应。

    “抽空去图书馆看看吧，刺客联盟的图书馆其实很不错。”艾亚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尘土：“你的指导者倒有句话说得颇有道理，你要好好学习控制你的怒火。但不是压制，你要了解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是不是你心中真正的想法。推荐你去看看基督山恩仇记，我记得在联盟图书馆的倒数第二排架子上。”说完，他翻出窗子，俐落的爬上垂直的墙面，拉住屋檐攀了上去，消失在杰森的视野中。

    “…基督山恩仇记我早看过了。”杰森只能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心中却盘算着睡前的小空档或许能去图书馆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