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你这是怎么了?”美大叔丁原大约也看出情况不对,打量着神情古怪的吕布,凌厉的眸光又落到了邓盈身上,堪堪从她眼角的泪痣上扫过,怔了怔,“这位姑娘是?”
吕家大少微微张唇,正要解释,又想起方才差点对他义父说“我爱你”,当即忍住,拉了邓盈的衣袖,将她领到远一些的偏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塞过去两盒点心,便回了正厅。
邓盈一走,那种熟悉的松了口气的感觉又回来了,吕家大少瞥了一眼在偏厅里乖乖坐着的邓盈,心里莫名生出些许烦躁,她这事若是无法解决,恐怕也只能将她送走了。
但当吕家大少将先前所发生的古怪事情,同他义父丁原全盘托出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丁原面色凝重,握住他的手掌,压低声音道:“奉先,你这同乡姑娘恐怕不是一般人,你尽量先稳住她,让她在府上住着,先别出去了。”
略一停顿,又说:“我这几日便派人去请天柱山的左道长,那左道长精通天地幻化之术,又有道门法宝,希望能将她收伏罢。”
这话说得邓盈仿佛是妖物一般,吕家大少听得不大舒适,皱了皱眉道:“义父,有这般严重吗?”
丁原握了握腰侧的佩剑,轩昂的眉宇间添了几许忧愁:“乱世,出妖孽啊……”
“妖孽?就她?”吕家大少微微摇头,低笑了一声,“她一没有倾国倾城之资,二没有祸国殃民的心智,义父不必太过紧张了。”
拍了拍吕布的肩膀,丁原道:“奉先啊,你还年轻,看不出什么门道,那姑娘虽然相貌平平无奇,但眼下那滴痣……可就大有来头了。”
“一颗痣,就是好看了点,能有什么来头?”吕家大少轻嗤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罢,”端坐于椅上,丁原轻叩着桌面同道,“那泪痣,又叫滴泪痣,生于眼下,颊上,这是孤星入命之相。相书有云,凡有此痣者,这辈子注定要为爱所困,为情所苦,一生随流水,半世若飘蓬,乃是不祥的征兆啊!”
“哪有这么玄乎?义父你别危言耸听。”吕家大少惯来不信这个,便不以为意,反笑他道:“您这神神叨叨的习惯,跟我爹也差不离了。”
“唉,你这小子……”丁原长叹了一声,又端详着吕布,语重心长道,“奉先,你不信义父也罢,不过那姑娘,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你……”
见他越说越偏,吕家大少哭笑不得的打断道:“义父,您想哪去了,我对她的感情单纯得很,只不过是看着她那相貌……想起我娘罢了。”
丁原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冷峻的面容上露出窘迫之色,沉默微倾,叩了两下桌面,又对吕布道:“这样也好,但奉先,你可得记着,千万别在人家姑娘面前说她长得像你娘,不管哪位姑娘都不行。”
吕家大少长眉一蹙:“这是为何?”
丁原拍了拍他的肩:“你若这般说了,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姑娘愿意嫁你了。”
吕家大少讶然道:“我娘可是位绝色美人,像她有何不好?”
丁原看向他的目光,隐隐有些担忧,然而也只是轻叹道:“日后你自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吕家大少实在琢磨不透其中关窍,还想向丁原再询问一二,却又有人来府请丁原,说是上头有急事相召,丁原整了整衣冠,便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走至门边,又回过头来对吕布叮嘱道:“奉先啊,这几日你也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别再去马场弄马了,你又不会喂,到时出了什么问题,唉,还得是我去找牛总兵赔罪。”
吕家大少:“……知道了。”
“闲来无事便去你义母那里,帮她干干活,知道吗?”
“……知道了。”
“或者在家中看看我那些藏书……”
“……知道了。”
“不行,你不能去你义母那,若把那姑娘带去,万一你义母……不妥不妥,还是在府中……”
“义父,您好啰嗦……”吕家大少终于忍不住打断丁原,又幽幽道,“我看义母八成是被您这唠叨样,给吓跑了,才要到山上吃斋念佛的。”
丁原:“……”
见丁原一脸悲痛的走了,吕家大少负着手立在门边,不由反思起来,自己方才是否说得太过分了。毕竟他义父义母二人分开,有多重因素,不单单是义父唠叨爱说教造成的,主要是义母太过挑剔了,义父不过是一个荷包没绣好,她便一气之下去了山上,况且平心而论,不管是相貌还是品行……义母其实根本配不上义父。
若是自己以后要找人陪伴,绝不能找义母那样的……不,天下女子大多一个样,还是找……
思及此处,吕家大少忽而眯起了眸子,义父与那高顺都不受貂蝉影响,莫非是有了挚爱之人的缘故?至于那个张辽,虽然话语间不曾透露出什么,不过明日叫他来府上一问便知。
就在吕家大少对魅力值一事,苦苦思索原因之际,邓盈在偏厅里,已通过手机,从穿越论坛里找到了答案。
#1300l性格温顺的李显:这个魅力值,要想完全不受影响,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要跟剧情任务有关系。
第二,心中要有挚爱之人。
这样看来,邓盈便明白魅力值对丁原会毫无效果了,但仔细一思忖,又觉不太对劲,那吕布的情况呢?
毫无疑问,吕布肯定是跟剧情任务相关的,而且他对自己这原主……苦恋而不得,也算是挚爱了罢,两个条件都满足,那他怎么会受到轻微影响呢?
这个问题,邓盈又发到论坛上,一众绿友纷纷讨论起来,可惜最后也没研究出个结果,她也只得作罢。
将吕布塞给的点心,往空间里装了点后,邓盈关了手机,打了个哈欠,便坐在宽大的梨木椅上闭目养神,这一夜没休息过,她终于有了些倦意。
不一会儿,厅内便响起了平缓的呼吸声。
吕家大少回到偏厅时,看到的便是邓盈抱着桌角正酣然入睡,她清秀的面容与桌面相贴的地方,隐约可见透明的白津缓缓流出,显然睡得极其香甜,连口水流出来了也未察觉。
吕家大少微微俯下身,俊美的面庞,逐渐向邓盈靠近,修长的手指,在离她鼻尖咫尺处,堪堪停住。
旋即,掏出一块帕子将她脸颊下的口水擦了个干净。
义母惯是个吹毛求疵之人,但愿她回来之时不会发现罢,否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吕家大少轻叹一声,便将邓盈打横抱起来,寻了间离这偏厅最近的客房,将她放入床榻间,盖好了被褥,正要走的时候,却看她一抬手翻身的时候,“啪嗒一声”,从她胸口掉出来个四四方方的硬物。
吕家大少将东西捡起来,放在手心端详一阵,终于认出,这就是她平时偷偷放在手中把玩的物什。
这是何物?吕家大少自然不知道这智能手机的奥妙,反而是盯了两眼邓盈微鼓起来的胸口,脸上发热。
八成又是个闺中用品,吕家大少猜测着,连忙将这个四四方方的硬物放在床边,急匆匆便出去了。
吕家大少走得快,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在他走后,手机的屏幕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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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方过,长街上忽而飘起了雨。
两位灰衫青年站在刺史府门前,紧张的上前叩了叩门。
不一会儿,便有小厮过来开了门。
“你们找谁?”
二人对视一眼道:“丁大人。”
“丁大人有事出去了,已有半个时辰了。”那小厮答道,又看着外面迷迷蒙蒙的雨幕道,“丁大人今日怕是不回来了,你们二位若有事明早再来罢。”
“不回来……”这二位青年面上立时露出失落的神色,便朝那小厮拱了拱手,转身正欲离去,忽的那其中个高一些的青年,又扭过头来,却有些许忿忿不平的道:“算了,关系户便关系户罢,总好过做个守门小卒!”
见他想通,另一青年这时便也回头来,彬彬有礼的朝那小厮拱了拱手:“小哥,敢问可有一位主簿大人住在府上?”
那小厮见他态度恭敬,面上便带了笑道:“你说的吕主簿吧,他现下正在府上,你若找他,我便代为传唤一声。”
“那就麻烦小哥了。”青年又笑眯眯的拱拱手。
待那小厮关了门,脚步声渐远。
那高大青年才抱怨道:“文远,你对一个小厮客气什么,他的官职比咱们还低一截呢。”
“伯平,你我有求于人,客气些总没差错,况且你别瞧不起小厮,这刺史府的小厮,说话指不定比咱头顶的牛大人还要管用。”另一灰衫青年低声解释道。
原来,这二人便是先前吕布在城门处遇见的两个守门小兵。
高大些的是高顺,文质彬彬的则是张辽。
就在两人说话间,听得咯吱一声,那小厮开了府门,“我家主簿大人有请,两位请随我来。”
二人拂了拂衣上并存在的灰尘,又掸了掸袖子,这才跟在那小厮身后进了门。
丁原作为并州刺史,府上的布置自然不会太差,高顺张辽皆是穷苦人家出身,头一回来了豪宅,总归免不了要好奇的四处张望。
那小厮也没说什么,还特意领着他二人兜兜转转多绕了两圈,最后才领到偏厅。
厅里富丽堂皇,一层不染,那二人只觉无从下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脚下的泥土沾在地上。
吕家大少端着一盏茶,懒洋洋的坐于梨木椅上,看着他二人那副拘谨的神态,不由起了点坏心眼,揶揄道:“我听说这守城士兵的换班时间,是每四个时辰换一拨,现下午时方过,二位应当还未到换班时间罢?”
张辽立时面露窘色,朝吕布拱了拱手道:“不瞒大人,主簿大人前脚方走,我们后脚便向牛辅大人请辞了,现下已无差事,还请大人在丁刺史面前多多美言美言。”
吕家大少微微颌首:“不过眼下我义父不在,州城里也没什么合适的官职,我便替义父做主,将你二人留下,暂时做我的随从罢,你们看如何?”
做随从?张辽听着心中虽隐隐有些失落,然而面上还是挤出点笑容道:“多谢主簿大人抬爱,辽要回去思虑一二。”
那高顺便耿直得多,气哼哼道:“要我做你随从?没门!要是丁大人,请我做他随从,我还愿意!”
吕家大少倒也不恼,好脾气的笑笑:“恐怕我义父不愿意。”
“为何?我高顺的武艺,在并州也算出了名的厉害,他为何不愿?”
吕家大少抿了一口茶道:“因为我义父,平生最讨厌无礼之人。”
“……”
高顺一张国字脸,立时涨得通红:“我哪里无礼了?”
吕家大少但笑不语。
那高顺立时又气哼哼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伯平,少说两句罢。”张辽擦擦脸上的雨水,又观察着吕布神色,见他面上并无怒意,不由松了口气,又劝道,“做主簿大人的随从,那得的钱银定是比守城的要多,你就别再骂人了。”
听着这句,吕家大少这才惊觉张辽此人是个厉害角色,明面上是劝高顺,实际是暗示自己不要忘记了发工钱。
不过,身为一个富二代,吕家大少自然也是财大气粗,大方的很,便从袖口里摸了两吊钱,搁在桌案上道:“这两吊钱,先给你们拿着去置办衣物,办好了,你们自行来府上找我便是。”
道了声谢,张辽便十分坦然的拿起桌上一吊钱,又将另一吊递给了高顺。
一吊钱,约摸等于高顺半个月的工钱了,他接过钱吊子,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眼吕布,犹豫道:“你便不怕我们拿钱跑了吗?”
“随便跑,不在乎。”吕家大少摆摆手指,弯唇一笑:“跟我没别的好,就是钱多。”
“……”
高顺恨恨盯着他,半晌憋出来一句:“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吕家大少:“……”
感情这高顺不仅仇官,还仇富啊,吕家大少摸摸鼻子,心道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大爷吧?
又同他二人交待了两句后,吕家大少送他二人出府门,听着天地间细碎的雨声,他才猛然想起来,便旁敲侧击的问那张辽有无心上人。
张辽闻言,立时面露痛苦之色道:“吾发妻方逝半年,辽深陷于悲痛之中,夜夜难眠,无心男女之事,还请主簿大人莫要再提。”
说罢,朝吕布一拱手,便踏入了雨幕之中。
斜阳微雨,燕子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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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吕家大少已经知道是为何会受到影响了,正在琢磨着该怎么解决,那旁邓盈也从睡梦里醒来。
一打开手机,便是好几条绿油油的消息。
剧情任务诛杀董卓已正式开始。
由于曹操生擒张角,令汉军势如破竹一举击败黄巾军,黄巾之乱到此结束。
现下,十常侍作乱,洛阳动荡不安。
十五日后,大将军何进便会广召各方诸侯官吏进京。
玩家邓盈可把握此次机会,考虑是否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邓盈看着这四字,心里一动,难道是说她可自成一派势力与群雄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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