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节目组找他要授权的时候，他还一头雾水。后来知道是李新航需要换歌，他就在架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首自己创作的，相对舒缓好唱的歌要授权。不曾料想，公司那边直接来人，当面让他把《心战》授权给节目组。
他当着导师，又和李新航合作《一念之间》，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最不擅长什么？
公司这提议显然是要把李新航往火堆里推。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争吵中，他不得不选择退步。
等人全走了，他坐在沙发上，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骂他懦夫的声音像那烟头上袅娜的轻烟，一丝又一丝地弥漫在空气中。
我尽力了，这事不怪我，他自我安慰着，等下对新航好好指导一番，说不定还有机会挽救。
当晚，他睡了一个不踏实的觉。
第二天，喉咙发炎，唱不了歌。
面对许导的问话，蔡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著作权是我的。”
许导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著作权是他的，他可以不经过公司的同意给出去。
许导直起身子环视四周，灯光师、道具师、舞台升降人员……忙忙碌碌，一片火热。
他轻声说：“这件事我会和其他人知会一声，正好李獒表演要钢琴，到时我让工作人员把钢琴放在舞台上，你让弹奏的人做好准备。”
蔡鸿感激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决赛于晚上八点开场。
滴答滴答，时针转到了十二点的位置。
蔡鸿身上的点滴已经挂完，他让王祐泽陪李新航再练习会《一念之间》，自己则在一边改着打印出来的，《心战》的改编歌谱。
孙大才先回公司处理事情。小吴则出门为蔡鸿打包白粥。
距离决赛开场还有七小时，助理回到训练室，让三人吃点东西。
蔡鸿完成了修改的工作。王祐泽迅速背下修改后的歌谱，进行试弹。
距离决赛开场还有六小时，李新航对修改后的《心战》改编还有点适应不良，他一遍遍地被蔡鸿要求重来。
王祐泽上了个厕所。
距离决赛开场还有五小时，王祐泽已经能做到不看歌谱弹奏，李新航在高潮处被蔡鸿指出感情不够。
距离决赛开场还有四小时，节目组开始催促选手到下面化妆。
李新航的状态越来越差，情绪也越来越糟糕。他有点急了，直接蹦出一句，“我不想——”
“新航。”
王祐泽不带任何感情地直视他。
两秒后，李新航重新开工。
距离决赛开场还有三小时，工作人员又来催了，这次的语气比上次要急。
蔡鸿揉了揉眉心，“还行，勉强过关吧。”
勉强，也就是说还有差距。
李新航憋着气，又想再练。王祐泽却让他先下去化妆。
“可是歌……”
“再练下去反而更糟糕，我认为你唱得很好了，”王祐泽离开座位，笑道，“要想达到更好，首先要让嗓子休息。”
李新航哑然，乖乖地随工作人员下去。
直至人走了，王祐泽才揉着手指，进行按摩。小吴在一旁看着，禁不住道：“你这做朋友可够义气。”
王祐泽笑笑，“义气都是对等的。”
蔡鸿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王祐泽说道：“微信多少。”
“鸿哥？”小吴愕然。
他从蔡鸿出道时就跟在身边，因此知道蔡鸿很少会主动开口要联系方式，特别是随着走红，想要找他写歌、作曲的人越来越多。不说过去，就是参加这个节目后，还有些年轻选手看他好说话，就以热爱唱歌的理由套近乎，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但那些人都被蔡鸿打马虎眼避过去了。
而这个人……
思及王祐泽的表现，小吴恍然，这个人比其他人优秀，确实值得鸿哥结交。
下一刻，他听到蔡鸿说：“有需要，找你。”
是了，有需要……
等等，有需要？小吴正眼一瞧，便瞅见和王祐泽互加微信好友后，蔡鸿满脸笑容，高兴地像是在大马路上捡到一毛钱。
这模样，和此前蔡鸿筹备演唱会期间，请到一支又便宜又好用的伴奏乐队后露出的笑容，一毛一样。
此刻，距离决赛开场还有两小时五十分钟，小吴扶着蔡鸿坐在椅子上休息。
楼下已经搭好了舞台，后台一派忙乱。
王祐泽出来透透气，而后回到训练室，窝在角落 ，头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这个时候的他，突然就记起放在酒店的小东西，埙。
他想它了，想学习怎么玩这个乐器。
再睁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到19：10。
“楼下粉丝已经进场了，”小吴过去对他说道，“你要是有需要就，趁现在赶紧上厕所。”
王祐泽道了声谢，接着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
此时，大批女粉，夹杂着部分男粉已经在指定位置上坐好，一眼望去，满满的人。
最能体现粉丝性别数量有差异的，就是厕所。
女厕前大排长龙，王祐泽到男厕所上完后，迅速离开。
训练室在二楼，走到楼梯口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通道。
通道不是一条直线，而是U型线。
到达楼梯口的路上有处转角，恰巧，转角处八米远，有个女生在打电话。
那女生背对着王祐泽，手持手机，耳戴无线耳机。
应该是在通话，女生的语气十分激烈，“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你不是整天骂我赔钱货吗？我可不得赔钱给你看嘛。”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女生气得双肩直抖，直接骂道：“去他的养我，你养过我吗？给外婆一分钱了吗？要不是外婆出去摆摊，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我早饿死了，哪还有机会给你在这唧唧歪歪地扯淡？”
“……”短暂的听电话后，似乎是一个词直接撞到女生的痛处。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艹你麻痹，你才是克星！我妈就是被你克死的。你和那个□□都给我滚，还想让我卖掉房子，给你那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儿子娶老婆，做梦都不可能!”
电话未挂断，女生就粗鲁地摘下耳机，重重地往前扔去。
她浑身发颤，蹲下身子，哭得稀里哗啦。
王祐泽听到她口齿不清地叫着外婆，几声过后，女生哽咽着对空气说：“外婆，今天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好不好。”
“好。”
女生被王祐泽下意识的回答，吓得停止哭声。
她慌忙擦着眼泪，连耳机都不想捡了，就要往前跑去。
“生日快乐！”
清亮悦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一步两步，女生停止了脚步，忍不住转过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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