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 47

    文庭深父母早逝, 平辈中关系最亲近的也就一个堂姐, 在此之前,他从未对钻石这种储藏量巨大, 纯粹人为炒作出来的矿石有任何兴趣。

    但……

    “我想您的伴侣如果收到这样一件礼物的话, 应该会很开心。”

    显示屏上的钻石通透炫目, 文庭深稍作考虑, 说好。

    拍卖行的工作人员露出满意的笑容, 让他稍等, 五分钟后, 卖家被带进包间。

    在等候的时间里, 工作人员为文庭深介绍了卖家的情况——贵族出身,家道中落,自己染上了赌赢, 为了还债开始变卖家里的存货。

    “卖家不是第一次与我们拍卖行合作, 关于他的信誉您可以放心, 拍卖行已经对钻石进行了鉴定,您如果有疑问的话, 我们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给您安排任何一位珠宝大师过来再次鉴定。”

    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 一直在瞄着文庭深的表情, 试图从其中获得一些信息,可惜的对方自始至终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稳坐在沙发上, 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兴趣。

    拍卖行的工作人员心里有点急。

    拍卖行靠买家佣金来赚取利润, 落槌价在千万纸上的货品, 仅一单交易,他们就可以从中抽取百万以上的佣金。

    与正式拍卖不同,如果买卖双方在拍卖之前达成交易,拍卖行只会象征性抽取一点中间费,虽然这些费用通常也不少,但对比动辄着百万千万的佣金来说,无异九牛一毛。

    拍卖行之所以愿意损失自身利益来为文庭深和卖家牵线搭桥,不过是想要流出这个潜在的大客户。

    可要是客户对他们的货物不满意,那就不美妙了。

    在工作人员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卖家终于被人带了进来。

    他外表看起来三十来岁,外表打理的很干净,身上衣物配饰不一定是大牌,但搭配的很养眼,让人一看便能猜出他必定出身良好。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很难会有人相信他是个不断变卖家产的赌徒。

    “你好。”卖家走进来,对文庭深打了个招呼,说话的时候微微颔首,优雅中透着一股疏离感,仿佛与你交谈都是一种恩赐,把贵族的高高在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惜文庭深并不吃落魄贵族这套,他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依旧保持这原来的姿势,如同对下属发号施令一般抬了抬下巴:“坐。”

    卖家对他的态度显然很不满意,脸皮抽动了下。

    他这辈子一事无成,最自豪就是自己的贵族出身,最不能忍受的,也是别人不把他的贵族身份当一回事。

    换做任何一个场合,他必定转身就走,不会在跟这种无理的人多说一句话。

    可这是在拍卖行,他已经走投无路。

    想到自己欠下的巨额赌债与还款期限,卖家深吸几口气,不清不愿的坐了下来。

    “文先生,听说您对我的钻石很感兴趣?”他率先开口:“这是我曾曾祖父留下来的,曾经差一点被献给女王当作生辰礼物,如果当时被送去的话,说不定女王胸针所用的钻石就要换一个了。”

    他说这一通话,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家室以及与王室之间的关系,维持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

    “是吗。”文庭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端起咖啡轻抿一口,面向卖家:“我对钻石这东西不太了解。”

    卖家心里嘲笑他的粗俗,又喜欢这种粗俗,因为这些毫无底蕴的暴发户,通常最追求贵族所拥有的一切,而他的钻石,应该也能卖出比想象中更高的价。

    他用一种赞美的语气把那颗钻石从各个方面夸了一遍,并且例举其他各种著名的粉钻,试图以此来提高这颗钻石的身价。

    文庭深听完毫无反应,只在他说完之后问了一句:“我可以见见这颗钻石吗?”

    “当然可以,钻石就寄放在银行里,你可以随我一同去看。”

    “我恐怕不方便。”文庭深一口拒绝:“可以带到这边让我看看吗?”

    卖家有些犹豫,在这种场合拿出那么昂贵的东西,让他完全没办法放心。

    拍卖行的人为了追求顾客,当然是站在文庭深这边,帮着他劝说,最终在拍卖行的保证下,卖家终于同意把钻石从银行取出来,带给他看。

    银行离拍卖行的距离并不远,来回也就二十分钟,在一众保镖的护卫下,卖家抱着小保险箱走进来。

    保险箱打开,里面是另一个透明的保险柜,卖家打开最后一层防护,带着白手套,小心取出里面的梨形钻石,递给文庭深。

    真正亲眼看到的钻石,要比图片中的惊艳太多,钻石颜色很纯碎,很漂亮的粉色,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色彩。

    亲手把这颗粉钻拿在手上,卖家心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豪感,只有他这种传承许多代的贵族世家,才会有这种神的遗迹:“它叫太阳之晕,它的光彩,是神所遗留在人间的遗迹,如同太阳一般闪耀。”

    文庭深无视掉那个令人想要吐槽的名字,对卖家说:“开个价吧。”

    终于等到了!

    卖家心中一阵激动,手一抖,差点没能抓住钻石。把钻石重新放到保险柜中,卖家喝下一大口咖啡,伸出两只手,缩回两根手指。

    这是八千万的意思,算上汇率,就是五个多亿。

    这是个很高的数字,但不是不能接受。

    文庭深手指在腿上敲着,把价砍了一半:“四千万。”

    这刚好是拍卖行给卖家预估的最底价。

    卖家不愿意接受,摇摇头,依然坚持他的八千万。

    最近几年巨型钻石价涨幅飞快,超过十克拉的钻石极少会出现在拍卖行,更别说是二十克拉的。

    卖家有信心这颗钻石只要放出去,成交价绝对在六千万以上,除掉要付给拍卖行12%的佣金,剩下的钱也可以让他还清赌债,再滋润的过上很长一段时间。

    文庭深并不急,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的跟人讲着价。

    在把价提高到自己心中的上线,卖家还是咬死了要八千万的时候,他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先生等一等!”拍卖行怎么会让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客户离开?赶忙拉住了他,同时又对着卖家不断使眼色。

    卖家心里其实也有点着急,文庭深最后给出的价其实已经到了他最初的预期,之所以要死了八千万不放,不过是觉得这个暴发户绝对会乖乖给钱罢了,谁知道这人说走就走?!

    心里吐槽着对方没有品位,卖家不清不愿的走上来,僵持了下,答应下那个价。

    钻石以六千两百万的价成交,交易结束,卖家喜滋滋的带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余额离开,而文庭深还留在拍卖行。

    他又停留了两个多小时,出去的时候带着钻石和另一件青铜器,回到酒店,洗完澡看了眼时间,文庭深给冉曦发过去一条信息。

    【喜欢项链还是戒指?】

    国内时间七点不到,冉曦刚睡醒,就收到这么一条消息。

    她趴在床上,撑着胳膊打过去电话:“要给我带礼物?”

    那边笑着说:“是啊。”

    冉曦捧着脸,明明傻乐呵的不行,嘴上还非得找茬:“提前问出来等收到礼物的时候就没有惊喜感了。”

    文庭深讶异:“这样吗?”

    他从小到大也没给热送过几次礼物,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需要什么都是直接跟他说,以至于让他形成了这么个错误的观点。

    “那我不问了?”他说。

    “不行,你都问出来了,说一半我会更难受。”冉曦又说不,她翻了身,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在项链和戒指中间犹豫了下:“我比较喜欢戒指。”

    说完,她让文庭深等一会,找了张图片发了过去。

    图片上是一枚铂金戒指,戒指上用十几颗碎钻拼成一个皇冠的模样,样式挺好看的,价也不贵,只二十几万。

    文庭深看了看照片说知道了:“今天还要去练台步吗?”

    “差不多吧。”冉曦捧着下巴叹了口气。

    台步的训练任务很重,每天都要穿着高跟鞋走好几个小时,只两天时间,冉曦脚上就磨出了好几个泡,再加上除了台步之外的散打训练,能把她的力气榨得一干二净,简直比加班拍二十个小时的戏还要累。

    文庭深见她这样也有点心疼:“要不先把散打的锻炼给停了?”

    “不要。”冉曦一口回绝:“总是这么半途而废的话,等我练出点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她手抠着背面,沉默一会,又期期艾艾的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我了?”文庭深笑着问了句。

    他了解自个女朋友的性,说这话也就是调笑,没打算她能正面回答。

    没想到冉曦这次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有点吧。”

    虽然说出来的话很勉强,但勇敢承认,相比于之前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文庭深听到这话便好似能看到那人别别扭扭的样子,连眼角都染上笑意,但很快这点笑容又消失,他语气带着歉意,对冉曦说:“可能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很麻烦吗?”

    “不算特别麻烦,只是要等一个比较适合的时机。”更加专业的事情说了冉曦也听不明白,他便一句话带过,过后又保证:“有空的话我就回去看你。”

    “还是不要了,来回太累,与其把时间耗在飞机上,还不如多睡一会。”冉曦撅着嘴,无声叹息一声,对电话那头说:“不说了,你睡觉吧,我得起床准备出门。”

    “好。”

    **

    结束了大半天的台步训练,冉曦告别教练回到车上。

    “先别回家。”她上车,换掉好看但不好穿的高跟鞋,对司机报了另外一个地址。

    “好的。”

    司机应了一声,调转车头,半个小时后,在她要求的地方停下。

    这儿是南城最豪华的地段,也是富豪的聚集地,各大奢饰品牌在这都有专柜。

    冉曦带上帽子口罩,重新穿上高跟鞋,下车往商场走去。

    商场六楼专门买各种表类,冉曦走进其中一间,对柜员报出一个型号来。

    柜员打量了她一下,确定她的装扮拥有购买的能力。对她说稍等,几分钟后,她拿来冉曦要求的手表。

    表是男士手表,手表整体为铂金材质,表盘为黑色,用细钻装饰出提条银河,在指针12以及6的位置,各又一颗用钻石做成的星星。

    这款手表是为了庆祝公司诞辰两百周年所做的特别款,有个特别美妙的名字“星尘海”。一面世便受到极大追捧,刚上市就即将售罄。

    也是冉曦幸运,来的时候门店还剩了最后一块,她几乎没有多犹豫,便刷卡买下了这块表。

    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就卖掉了店里面最贵的一款手表,算了下可以拿到的提成,店员从内到外都美的不得了。

    她热情的帮冉曦装好东西,说了各种注意事项,双手把包装袋递到她手上:“您在使用中发生了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售后部门,祝您购物愉快。”

    冉曦拎着装着花了她两百多万买的手表走出门店,一边觉得自己可能脑子灌了水,才会花这么多钱给一个刚谈几天的男朋友买礼物,另一边又暗自期待起对方带着这块表的样子。

    希望他会喜欢吧。

    **

    另一边,H国。

    耽误了两天时间,天泽与联邦的谈判重新开启。

    谈判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联邦集团在与他们谈判的时候,还在光明正大的与邵氏接触。

    文庭深对这些没有做任何表示,好像不曾发现对方这种小动作一般,白天与范妮耗着时间,晚上则参加各种宴会,约见客人,还抽空去邻国视察了天泽在海外建设的工厂。

    他忙个不停,那边亨利却过的舒服的很,把与天泽的谈判扔给大女儿之后,他又重新沉迷声色。

    亨利自己身体不错,这么多年来再怎么乱来也没有出过什么毛病,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让女人怀上孩子。

    这也令他外自豪。

    可亨利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败在自己最自豪的地方。

    他在自己堪比宫廷的别墅中,身边围着好几个女人,两个给他按摩,一个用嘴巴给他送上各种食物,还有一个跪在前方,用口舌侍奉着那根东西。

    亨利呼吸渐渐粗重,仰起头,脖子上松弛的皮肉抽动了两下,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腿间女人的头发,按到在沙发里,提着并不怎么硬的东西骑上去。

    他享受着这种快感,嗓子里发出含着痰的粗喘,他面上亢奋,眼睛里充满血丝,就在最兴奋的时候,亨利突然双眼一翻,倒在女人身上,口吐白沫。

    房子里的女人被吓得惊叫逃开,只有被亨利压在身下的女人无法挪动。

    别墅里的佣人听到叫喊声赶过来,第一时间联系了家庭医生。

    医生来的很快,几个人把亨利从女人身上搬起来运上救护车,搬动的时候,老人双.腿间的东西还没彻底软化,跟个褐色巨型毛毛虫一样四处抖动。

    经过初步的诊断,亨利被确诊为脑血栓,这种病很危急,就算成功治愈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手术室的灯亮起,亨利的子女们听到消息纷纷赶过来,媒体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不到一个小时便在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医院安保力量强悍,也没能阻止他们用各种其他的办法偷偷溜了进去,偷偷拍摄手术室外的景象。

    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深夜,手术室的门打开,亨利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推出来。

    等在外面的子女以及守候依旧的记着第一时间冲上去询问情况。

    “手术很成功,但具体的恢复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病人需要安静,请你们不要吵闹。”

    医生推开拦路的人,忽视几个迅速的把亨利推入病房,儿女们被拦在病房外面,收到记者的围攻。

    “请问范妮,听说亨利先生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叫来了好几名应召女郎一起狂欢是吗?”记者的问题总是显得那么尖锐,被问到的范妮一脸尴尬。

    “抱歉,我当时并不在现场,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范妮摇了摇头:“至于生病的原因,我想您应该询问医生更靠谱一点。”

    她耸了耸肩,请人带走记者:“抱歉,我的父亲刚做完手术,还需要静养。”

    保全人员带走记者的时候,顺便把那十几个弟弟妹妹也带了出去。

    “范妮,你在做什么!”

    “你们太吵了。”范妮微笑着说:“父亲他需要安静的环境。”

    她说完这番话,也随着人群一起走了出去。

    范妮的强硬态度招致了许多人的不满,他们接受各种媒体的采访,控诉范妮想要在父亲生病的时候夺权。

    民众对于豪门恩怨总是显得很有兴趣,范妮的行为也招致了许多人的议论。

    但很快,这场议论的对象就换了一个人——在亨利因为脑血栓住院的第二天,他最喜欢的小儿子德里克被拍到与新交往的女朋友在海边度假!

    就算亨利的确花心,H国人也没有孝道的观念,但作为最受宠爱的儿子,在父亲生死不明的时候与女朋友悠闲度假的行为,也让大部分民众都无法接受。

    在报纸大范围报道此事之后,病房里的亨利,也终于醒了过来。

    上天并没有外偏爱这位成功了一辈子的老人,与绝大多数脑血栓患者一样,醒来的亨利也伴有半身不遂、失语、面瘫等一系列症状。

    医院的安保在第一天后加强了数倍,杜绝了记着再闯入的可能,病房里空荡荡的,装饰豪华的病房里只有亨利与两个护工。

    范妮结束工作后赶到病房。

    她妆容精致,外表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进门挥了挥手,两个护工便走了出去。

    “父亲。”范妮走到病床边,对流口水的亨利说:“您不要担心,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后遗症,之后经过治疗,会有康复的可能。”

    病床上的老人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浑浊的叫声,他的口水又流了下来,在脸颊边堆了一小汪,范妮却没有一点要管的意思。

    “公司运行正常,虽然的股票因为您的突然发病有所降低,但今天已经止住了下跌的势头。”

    “啊……啊……”老人艰难的扭了扭脖子。

    “因为您的身体原因,董事会认为您不适合不适合再担任要职,今天已经临时举办了董事会,推选我为代理董事长,并且由我来担任首席执行官。”范妮坐在床边,看了看愈发激动的亨利:“您是问我的股份怎么来的吗?”

    “啊……”

    “您忘了,您的股份中有我母亲的一份,当时母亲就与您签过协议,当您逝世后,属于她的那一部分将全部由我来继承。”

    亨利的第一任妻子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在世的时候最高担任过联邦集团的首席财政官,握有联邦集团10%的股份。

    这些股份看着占比不多,却让范妮瞬间成为了联邦集团的第二大股东。

    听完她这一番话,亨利极为恼怒,嘴里“啊啊”的声音愈发急促,口水流的更快。

    “我还有事情,就先不打扰您了。”范妮站起来,想到了什么:“对了,德里克今天好像被拍到跟女友在海边度假,影响不好,为了防止公司股价可能连带受到影响,我已经把他辞退了。”

    这个消息相比之前的那些来说,对于亨利已经形成不了打击,一代商业帝国的国王躺在病床上,张着口,口水不断往下流,却无法清楚的说出任何一个字,与所有到了这个年纪,被病痛折磨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哦,可能会有,最起码他住的病房要比其他的人更加豪华,请的医生也更有名气。

    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什么。

    **

    没了亨利这座大山阻拦,天泽与联邦的合作案重新被推行,文庭深刚参加完一个经贸会议飞回H国,就马不停蹄的参加了两个集团合作的签字仪式。

    合作条件与之前谈好的没有任何改动,证明了之前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双方在合同上签字,范妮朝文庭深伸手:“合作愉快。”

    她靠近,在他耳边用特别小的声音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父亲会生病的?”

    “合作愉快。”文庭深握住她的手,稍稍碰触之后分开,同样小声回道:“猜测罢了。”

    解决了这个困扰了多时的难题,文庭深感觉浑身身上都轻松了不少,他心情急切,恨不得立马飞回国内,还在参加签字仪式的宴会时,便吩咐助理定下时间最近的航班。

    一心想着回国好好给自己放个假陪女朋友的文庭深并不知道,在他驱车前往机场的时候,冉曦也刚好登上飞往H国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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