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曦出门的时候,酒店外面还有许多记者围着, 一看到她, 便如同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试图冲过来。
经纪人给她安排的保镖围在外面,用身体做墙, 把激动的人群拦在外面。但记者们的话筒还是从夹缝中伸到冉曦面前,他们高喊着,让冉曦对于之前的事情表态。
冉曦走到车旁, 躲过一个要戳到身上的话筒,摘下墨镜,很平静地对外面的人说:“网上爆料的事情我没做过, 工作室对此事已经有了声明, 如果你们还有想知道的, 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经纪人。”
保镖打开车门,冉曦坐进去,对外面围着不走的记者说:“麻烦让一让,我还有工作。”
记者们并不甘心就这么走,但冉曦的保镖团人数众多, 拉着他们根本不可能去拦车。气车启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人群渐渐散去,另一辆保姆车启动,车上的叶瑗闭着眼睛,在心里与另一个存在沟通:“你不是说冉曦这波铁定完蛋吗?”
【这是个意外。】
“原来你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算的准。”
系统沉默。
“那这么看来, 我……”
【如果您不跟我合作, 未来身败名裂是肯定的。】
“是吗?”叶瑗笑了一声:“那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
她睁开眼, 拿出镜子,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就算你说的是假的,为了这张脸,我也不会反悔的。”
**
片场的工作人员向来来的比演员要早,冉曦到的时候,导演已经先一步到达,看到她,郑孝国笑了笑,看着有些尴尬。
冉曦今天的戏份集中在上午,有两场和绍书辛的对手戏,一场群戏。
她化好妆,带着助理等在一旁,面前摆着一盘围棋,冉曦一手拿着剧本,另一手执棋,按照图上的方位摆着棋子。
“来对戏吗?”头顶穿来一道声音。
她抬头:“好。”
剧情里老国王已经重病,姜国大权被交到姜意手中,朝堂上许多老臣并不服这位将来的君主,想要倚老卖老把他压下去,而边境处,凉国的军马也有所异动。
姜意忙碌几日未睡,终于拿到了某个老臣把柄,他兴奋异常,急于想跟亲近的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便来到了姜离的宫中,与她讲自己的种种谋划。
虽然是个女人,但姜离的眼界并没有被局限在这宫墙之内,她对于局势有着自己的见解,看出来自己弟弟手段虽有,但不成熟。
可姜意是未来的国君,有些话她不方便直接说出口,便邀请姜意对弈,试图在棋局中提点弟弟。
冉曦对于围棋只知道一点皮毛,勉强能看懂分数怎么算,对于剧本上写的棋局的精妙处半点没看出来。
不过这点并不重要,她不需要有多高深的棋艺,只要观众觉得姜离很厉害就行。
她跪坐在棋盘一侧,微微合眼,再睁开时,便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周身的气质变得外的静,一举一动都好似一幅画般,她执白棋下在棋盘一处,又捡起被白棋围住的数粒黑子,抬头看向对面,声音很柔,却带着一丝警告:“你太着急了。”
姜意原想吃掉白字的大龙,结果却落入了陷阱中,反而失了地盘,不禁有些懊恼,不过眼睛一转,便又想到了制胜的方法,他重新落子,朝姜离郎笑道:“长姐再看呢?”
姜离看着看着被弟弟一子盘活的棋盘,淡淡一笑,眼里带着满意的神色。
……
“喝点水吧。”对完戏,绍书辛又递过来一个保温杯:“看你说话带了点鼻音,感冒又严重了吗?”
“不用了,我这也有。”冉曦婉拒了他的东西,接过助理手里的热水喝了一口。
绍书辛被拒绝,看着也并不介意,他自己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问冉曦:“昨晚睡的怎么样?”
“还行。”
“我很抱歉,没能帮得上你的忙。”他低下头,侧脸看着有些落寞。
“这事本来就跟邵哥没关系。”冉曦笑了笑,在他重新开口前抢着说:“那边在叫了。”
绍书辛咽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话,对她笑着说:“那咱们过去吧。”
原本导演还有点担心昨天的事情会影响冉曦的状态,已经做好了一遍遍重来的准备了。不过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有点不一样,片场上的女演员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堪称完美,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几乎都是一条就过。
郑孝国惊喜,对冉曦也有些另眼相待,不说别的,就说这种不把场外的事带入工作中的敬业态度,就让他觉得舒心。
几场戏过的都很顺利,拍完最后一场,冉曦进化妆间卸妆换衣服。
她换好衣服打开门,准备回酒店,刚走出门,就看到郁卿等在门外,看样子是在等她。
“我有事想跟你说。”
冉曦觉得自己和她没什么好说的,昨天那波虽然是原主的问题,她这个后来人受过也是应当,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一点气没有,最起码段时间内,她应当很难对女主一家人保持心平气和。
“抱歉,我没时间。”她冷声拒绝,快步走过。
郁卿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歪了歪头。
……
信息时代,新闻传的快,被忘的也快,不到一周时间,冉曦那件事情就很少还有人再提起。
冉曦在姜国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走到和亲的剧情。因为姜国和凉国的剧情分开拍摄,拍完这一段,她可以休息一个多月,才会重新进组拍摄后面的剧情。
最后一场拍的是和亲剧情。
这是场群戏,光公主仪仗的群演便有数百人之多,统筹调派这些演员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冉曦早就画好了妆,凤冠大概有二十斤重,坠得她头皮发麻。
从早上天没亮起来准备,一直到八点多钟,场面才差不多稳住,导演那边叫演员准备,冉曦补好妆,坐在床上,等来送亲的人。
剧本里面,姜离是由姜意亲自送上的车辇。
灯光摄像就位,场记打扮,邵书辛推门进入房间,缓缓走到冉曦身前。
邵书辛今天穿着一身深黑冕服,双肩上金线盘龙尽显威仪,他在冉曦面前站了好一会,几不可觉地喟叹一声。
那个面临外忧内乱,不得不把同胞姐姐送嫁和亲的少年帝王在这声叹息中仿佛活了过来。邵书辛看着她,缓缓转身,背朝着她蹲下。
冉曦趴在他的背上,被他背着往前走。
头上凤冠的流苏随着走动在脸上扫来扫去,有点痒,但必须要忍耐。
从宫殿出发,到送到车辇不止一个镜头,偶尔步伐快了慢了还得重来,邵书辛来来回回把冉曦背了十几趟,才终于把她送到车上。
“回去吧。”身着嫁衣的公主低头走进车内,挑开车帘,对还留在外面的少年君王说。
“好,过了!”导演喊了一声,车内的冉曦立刻松下浑身紧绷的肌肉。
她小幅度晃了晃脑袋,扶着助理的手走下车,造型师立刻过来,给她拆卸头上的珠翠。
“准备什么时候走?”邵书辛走过来问。
他刚背着冉曦走了一遍又一遍,运动量足够,身上热的冒汗,说话的时候,还用毛巾在擦额头。
“下午就走。”
“这么急?”他有些惊讶,动作顿了顿,才又笑道:“还没来得及给你送行呢。”
凤冠被整个卸下,少了这东西的重量,冉曦觉得自己的脖子都伸长了一点,她仰起头,笑容灿烂:“反正还会回来的。”
“是啊,还会回来的。”邵书辛垂首看着她,突然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那你可得记着邵哥,别回来就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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