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殊死了,死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她就是死了。话说回来,又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去死呢,大概死亡真正降临的瞬间,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吧。
可惜。。。她死了。
安文殊的一生没什么太特别的事情,至少她本人认为自己就是平凡的普罗大众的一员,至于那些参加她葬礼的人怎么评价她,安文殊不是很关心。讲道理,都死了还在乎什么葬礼,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安文殊死了,死的时候还很年轻,花一样的年纪,刚刚过三十。等等,三十算年轻?怎么个意思,女人三十一枝花,有意见?有意见憋着!
继续,安文殊死了,死在花一样的三十岁,最平凡的死亡原因,过劳。前一秒还在和人谈笑风生的谈着上亿。。。千。。。好吧,百万的项目。但是百万也是大钱啊,百万怎么了,百万难道不是钱吗!又不是越南盾,七百万人民币是大钱好不好!
至于七百万拍个电影加宣传发行到底算不算大钱这个不重要,反正安文殊死的时候正在苦逼的和金主喝着大酒唱着歌,怀里搂着小鲜肉,同那个搂着水嫩嫩姑娘的胖子(金主)聊着大买卖,她有个项目是真不错,就差钱了!
然后,没什么预兆的,端起酒杯一口干的安文殊就这么倒了下去。倒下去的那个瞬间,眼前是鲜肉懵逼的表情,她的脑子里没什么死亡走马灯,也没有什么恐惧。唯一的想法是,草!劳资的项目要黄!
嗯,就是这么敬业!
不敬业不行啊,不敬业夜宵的小龙虾哪来?不敬业脚上的吉米周买得起吗?不敬业出门连嘀嘀打车加价都不敢加,眼看着自己打的车被人家抢走!不敬业怀里的小鲜肉是那么容易就乖巧的么!
所以啊~人还是得赚钱,赚的多才能花的爽,不然就只能每天苦逼的挤着地铁,看着地铁上的那些广告,口红、面膜、化妆品,美食华服,珠宝项链等等,就只能看。低头瞄一眼瘪的干干净净的钱包,再想想花呗欠下的数字,两眼泪双行。
安文殊摸着滑不溜还带着点温度的皮肤想着自己的存款,想着人死了钱没花完的憋屈,想着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一晚包他十七八个小鲜肉,爽死也比死在一个胖子的酒桌上要来的顺心。
惨啊~惨绝人寰啊~
手掌顺着腰腹滑动摸着不太明显的腹肌揉捏,安文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六月的窦娥,惨的她都能嚎啕大哭。手也从腹肌慢慢上滑,不自觉的想着这身材不错啊,还有胸呢。
不对。。。胸?哪来的胸?
明显是酒店套间的房间里,男人的衬衫,女人的短裙凌乱的丢在地上。平角的内裤挂在床尾的一角,蕾丝边的三角内裤则是路在椅子边上。明显和蕾丝内裤同属一套的火红色蕾丝胸罩丢在窗台,窗外是不甚明亮的朝阳,和高度吓人的街景。
这,是翻身而起的安文殊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也是让安文殊能想到昨夜战况激烈的画面。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安文殊发现自己没死!
卧槽!!!!!!!
我TM居然没死!
劳资就TM知道!哪那么容易过劳!
加班通宵算什么!通宵之后喝大酒又算什么!喝了大酒吐血再喝怕个毛!我安文殊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死了!祸害遗千年,怎么着也得活成王八才行!
不是!是我TM都在酒局上昏倒了,还有精力睡了鲜肉?牛逼!牛逼大发了!
安文殊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持续在这个操蛋的世界发光发热,下一秒,怎么弹起来,怎么倒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琥珀色的瞳仁自然放大,大到无神,大到人死了,瞳孔不聚光了,就是这样的。
某个瞬间安文殊又死了,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故事到这里,才算一个开篇。
安文殊有个操蛋的人生,爹死娘改嫁,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在襁褓里,爹是怎么死的不重要,亲妈改嫁去了哪里也不重要,反正安文殊是她外婆养大的。说是养大的也不对,从安文殊长的有板凳高能直立行走了,基本就是她照顾的老太太。
安文殊有记忆开始老太太的身体就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只记得老太太瘦骨嶙峋的常年顶着以她的小身板来说大的出奇的脑袋,看着怪异的很。还每天要煎腥臭的药给她喝,那股子血腥味安文殊闻了得有七八年,闻到后来都有点习惯了,一直到老太太死了,安文殊才知道那味道是胎盘的味道。
奇怪的病到底是什么安文殊一直都不知道,也没什么知道的意义了,老太太人都死了还追究什么。老太太人死了安文殊的日子还得过,外婆死的时候安文殊小学即将毕业,本来两人靠着领着国家低保过日子,超市打折的成米,菜场菜贩不要的烂菜叶子,药钱虽贵总也活得下去。
老人死了安文殊要面临去孤儿院的窘境,未成年又没有监护人就只能去那。12岁不到的小姑娘把家里的房产证往街道一拍,撒泼打滚说是租房子养自己,坚决不去孤儿院。
大人们都是想不答应,可是不答应怎么办?送孤儿院?房子呢?这孩子六亲死绝,亲妈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她还要死要活的楼顶都敢爬,威胁去孤儿院就跳楼,消防都来了两次了,就差上报纸了,真出事谁担责任?
活在一线城市坏处大概是人情冷漠,好处就是只要把门一关,谁认识谁啊。大家都自扫门前雪,还会为一个小姑娘费心神?她愿意自己养活自己,那就养活吧。街道给找的租户,九年义务教育就这么给安文殊混了过去。
初中毕业安文殊就不上学了,理由也简单,没钱。她一个小孩子,跟她说什么读书明智是废话,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废话。老公房,一个房间一个厅,房间安文殊占了要放老太太的遗照每天要上香的,厅租给了一个寡妇带着个小女孩,租金也就够混口饭吃。
房子是能租上价钱的,好歹也是一线城市的市区,但是安文殊贼精,那些钱给的高的她觉得不安全,寡妇是没钱,但寡妇安全啊。她小胳膊小腿的,大半夜被人摸进房间救命都喊不出声。学其实也可以上,报个贫困免学杂费,但安文殊觉得没意思,学了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赚钱么,她现在就能赚!
安文殊赚钱的路子说起来还是她运气好胆子大,初中时有个剧组跑到她们学校借场地需要一些做群演,安文殊冲着钱去的,去了之后发现来钱很快啊,一天五十呢!巨款!她就干脆扎根不走了,每天嘴甜的哥哥姐姐喊一圈,人又勤快端茶递水还免费跑腿。
剧组拍了不到一个月,她亲哥亲姐就一堆了,剧组走了她还凭借胆大心细,找准了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小姐姐卖惨。那可怜的身世硬把人小姐姐说哭三回,转头把她当亲妹妹,给她介绍活。
借着这个小姐姐的同情心,群演当了没几次的安文殊凭借青春期窜高的格子,从化妆师那偷学来的化妆,把自己化的跟鬼一样,堪称杀马特真人版,买个成年的假证就是成年人了。
安文殊也不当什么群演了,那没前途,演员自然也不干,更没前途,她亲眼见一个妹子竖着进了一个选角导演的房间横着出来的。睡不睡的她不在意,但是这么摧残自己没必要,何况还吃亏!那妹子后来也没拿到角色,苦水还得自己吞!
坚定不当演员的安文殊从在片场搬搬抬抬当常务,一路就以初中学历混进了制作公司。二十岁的时候,别人还是大学在读,安文殊已经跟着老师学怎么制作电影。按说接下来怎么都得飞黄腾达一下,她这个年纪多少人连行都没入呢,她在这个圈子泡了都有小十年了。
惨的是二十五岁的时候,公司内部出现争权,安文殊看情况不对,跟的老师跳槽。再不走,那个舔着脸跟她屁股后面顺手摸一把的死老头,说不定就要上手了。好不容易安文殊混到一个排面了,又得重头开始。但这次稍好的是,因为她忠心,老师愿意给她机会,她也慢慢自己上手谈项目了。
再然后,就是小三十的安文殊,因为一个才八百万的小案子,悲催的跟个拆迁的土暴发户筹款。款子眼看要到手了,连续一个礼拜加班熬夜,陪酒陪喝陪玩陪聊,喝到胃出血还不拍死的继续喝,就真的把自己给喝死了。
再回顾一下开头,安文殊死了,她现在很确定自己死了。死了的同时,她还抢了一个同样叫安文殊的小姑娘的人生。怎么抢的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还宁愿回去呢。抢都抢了,这姑娘自己倒霉,人生就是她的了。
现在的问题是,安文殊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是有点小磕绊,谁前行的道路上还没一两个小石子呢。可这个同样叫安文殊的姑娘,那人生就是坑啊!无底洞的那个坑!更坑的是,哪怕早一个晚上过来,安文殊还能力挽一下狂澜,现在她就蹲在坑里,怎么跳出去?
一脑门浆糊的安文殊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着床上那个被喂了药还没醒的男人,胸罩扣好,内裤穿上,齐x小短裙套头。衣服穿好的安文殊想到了一个点子,走到电视机前拿起针孔摄像机握在手里。
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是一条好汉的安文殊,冲床上躺着的小帅哥挥挥爪子“孔侑xi,希望你是个聪明人。”说着打算走,迈出第三步时脚步一顿,扭腰看看床上的那张脸,有些不甘心。
睡是睡了,不是自己睡的啊。身体什么的,主人不是才换么!
安文殊三两步跑过去往床上一跳,柔软的床垫因为她的动作陷下去,摊在床上的男人也跟着动了下。四肢并用往前爬的安文殊,把男人的身体推平,跨坐在他的腰上,低头对着肩胛骨就是一口。咬完看着那个漂亮小牙印,满意的低头再亲一下。
盖章!走人!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床上的孔侑xi迷迷糊糊的醒了,醒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肩膀疼。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