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还真的是你啊?”
“老子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干活,你跑来工地给我偷汉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不要,不要啊~”
“大顺,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睡我老婆,你们这对狗男女,下地狱都不足惜!”
“打!打!”
“打,朝死里打!”
隔壁,一阵噪噪嚷嚷的吵闹声忽然传来,伴随着锅碗碎裂和女人嚎啕,光是听动静就能想象出那场面的惨烈。
梵茵静静的站在屋中央,恍惚间,脑海中有什么悄然闪过。
‘怕什么,隔壁就住着个丑八怪,丑到让人吃不下去饭,求着人上都没愿意。’
‘谁知道她一娘们住这里干嘛,八成是长得太丑没人要,太饥渴了,来工地勾搭勾搭汉子,真当工人都不挑嘴呢!’
‘哈哈哈……’
‘长得丑还来花店里上班,真不怕污染客人眼睛,要不是会点花艺,早就被赶出去了,还不规规矩矩做人~’
‘要不要我帮你教训她?’
‘还有隔壁那对狗男女也诋毁你了?需要我帮忙吗?’
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目光渐渐转移到女鬼身上。
它正蹲下,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白猫背上轻抚。
有一瞬,梵茵觉得它好像没有那么阴冷可怖了。
“是不是很感动?”
女鬼忽然转过脸,看着她,笑容分明还是阴恻恻的,“如果感动的话,就帮我。”
“好不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梵茵终于松口,女鬼眼睛一亮,倍受鼓舞,激动地附到她身旁,“你刚才答应我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
话落,梵茵脸色瞬间变了。
她就不该鬼迷心窍,应该听刘奶奶的。
“我保证,只要你帮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好吗?”
女鬼大喜过望地拉着她的手,梵茵抵触抽回,慢慢走到了洗手池边,“你让我先洗个手。”
“好,你洗、你洗,我不急……”
“哗~”
水流哗啦啦的响,梵音低眉,看见了铜镜。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有人能帮我报仇……啊——”
女鬼顾自兴高采烈的说着,倏的,一面硕大铜镜出现在她眼前,镜面映着头顶白炽灯,迸射出万道金光,照的她浑身像被火烧似的,疼痛难忍。
“啊——”
女鬼尖叫,双手疯狂抓着脸,目眦欲裂,张牙舞爪。
“拿开!快拿开!”
“……”
梵茵被这丑态吓得往后一踉跄,手里仍紧紧攥着镜子。
女鬼瞪着眼,愤恨朝向她,“梵茵,你骗我!”
“你们人类为什么都那么卑鄙!”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她还未嘶吼完,便消失在了铁皮房里。
‘咚咚咚~咚咚~’
空气中,很安静。
梵茵一身冷汗,瘫倒在床上,清晰地听着自己心跳,一下一下。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报复她吗?
“汪汪汪~”
来日摇着尾巴,贴上了主人。
梵茵很快拨开它,放下铜镜,翻箱倒柜的在屋子里找出了一本暗红存折。
五千块,死期,全部身家。
应该够买一条金链子了吧。
……
次日,漫漫花语店一片热闹,十几个员工和经理围绕在干燥花材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梵茵刚到店,包还没放下,就被容姐招呼了过去。
“容姐。”
“喏,看见没?”
容姐搂着她的肩膀,朝花材区指去,轻轻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心太急,脚跟还没站稳,就想着攀高枝了。”
梵茵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干燥花材C区,熙熙攘攘站着十几个店员,手里各拿几株干燥花材,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正中间,总经理方睿和鄢雨朦肩并肩站着,在人流推挤下紧紧挨在一起,显得关系十分亲密。
不过,梵茵的目光落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一位西装得体、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子,站在方睿旁边,时不时抬手看一眼腕表,似乎有些赶时间。
梵茵看着,颦了颦眉,觉得有点眼熟。
“他们在干什么?”
“店里来了位客人,就是那位先生,说下个月是他亡妻的生日。他想亲手制作一份永生花,追悼亡妻,只要设计能让他满意,价格随便提。
可我看总经理他们在那儿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什么头绪,你看,那位先生都快不耐烦了。”
“如果贵店没有好的设计,我就先走了。”
果然,如容姐所言,年轻男子最后看了眼腕表,决定走人。
“哎……”
方睿从人群中走出,拉住他,大有挽留的意思。
他刚刚上任,自然想做出点成绩,哪能随意放客人走。
“您再等等,要不留个电话,我们做好方案,一并给您发过去,您选择一下?”
“不用了。”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
“这个……”
方睿脸上憾色尽显,有些着急。
“让我来试试吧。”
此时,梵茵缓缓举起了手。
店内,众人纷纷朝她投去诧异目光,包括鄢雨朦。
容姐顺势把她推出去,“对,让梵茵试试,她可是咱们店里最有天赋的花艺师。”
“切~”
颖儿在背后翻了个白眼,什么花艺师,还最有天赋的,明明就是个打杂的。
“你?”
年轻男子看了眼梵茵,脸色犹疑。
“我可以做几个样品,您看看喜欢哪种?”
“不必了,我赶时间,你直接跟我说说,关于这个主题,你会用哪几种花材做永生花?”
梵茵看着他,顿了顿开口,“花是为人绽开,永生花更是,不应该让人拘泥于选择中,不如您先跟我讲一下,您太太的情况和喜好。”
话落,年轻男子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你想知道什么?”
“您爱人的生日。”
“8月29号。”
正好是正元节。
梵茵点了点头,掏出一个小册子记录,“星座。”
“星座?”
“8月29号应该是处女座,对应的花材有大岩桐、鸡冠花、一串红……”
“还有呢?”
年轻男子明显对她的想法来了兴趣,不再去看手表。
方睿脸色也渐渐好转,目光落到梵茵身上。
身为一个高级花艺师,他创作的风格早已自成一派,追求自身的艺术价值,罕会为了客户改变,而她,很为客人着想,且具有奇思妙想。
“您爱人的名字?”
梵茵抬起头,见年轻男子面上光彩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对不起,我是不是冒……”
“她小名叫暖暖。”
男子眼眸低垂,声音很轻。
“暖暖?那可以在永生花中间加一根蜡烛,既寓意她的名字,又寄托哀思,您觉得怎么样?”
“就这样吧,我留个电话,设计好了通知我过来做。”
男子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梵茵手里,而后离开。
“哇哦——”
“哗哗哗~”
全店响起热烈的掌声。
“梵茵,你真棒!”
“没什么。”
梵茵腼腆的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名片。
——江涛
方睿手插在兜里,朝她走两步,想起了昨天自己的失态,只轻描淡写来了句继续努力,就回到了办公室。
目睹了全程的鄢雨朦,有些失神,没意识到手里的一株干花已经被她折了,缓了缓,喜笑颜开的跑过来挎着梵茵,“茵茵,你可真厉害!”
“马马虎虎而已。”
“才没有,容姐说的没错,你就是咱们店里最有天赋的花艺师,连大学都没上过,就这么厉害,还说不是?”
“……”
梵音顿了下,“上班吧。”
“好,但你得把你会的都交给我!”
鄢雨朦撅着嘴,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可不能给我的好朋友拖后腿啊~”
“嗯。”
梵茵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落到她手腕上的金链子上。
中午时分,梵茵把以‘温暖烛台’为主题的永生花制作出来,鄢雨朦围着成品,一个劲的赞叹,“真的很漂亮啊~”
这种水平,真是个没上过大学、兼职员工做出来的?
那她这个硕士生……
“雨朦,你先学一下,我出去买个东西。”
梵茵洗了洗手。
“买什么?”
“回来你就知道了。”
“那行,你快去吧。”
鄢雨朦冲她挥了挥手,转而继续盯着‘温暖烛台’,看了好一会后,拿起打火机点燃中间的蜡烛。
“什么时候,我能做出来比她还好看的作品?”
她喃喃,烛光照的眼角有一溜红。
“鄢雨朦,总经理喊你去她办公室。”
“好的。”
柜台后,颖儿从游戏里拔出头,一打眼便看到了制作区的‘温暖烛台’,想到它的设计者,满脸的嫌恶。
“丽丽,把拿东西丢到后仓库去,省得在这儿碍眼。”
“好嘞。”
丽丽放下拖把,她只是店里的清洁工,面对一樽艺术品,不知从何下手,只小心翼翼的搬起来,放在干燥花材仓库角落。
“当当当……”
一阵玻璃珠滚动的声音传来。
颖儿抬起头,见一个三四岁的女孩朝店里走。
“诶诶诶,哪里来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我的玻璃珠掉进去了。”
小女孩低着头,声音阴森暗哑,不过颖儿沉浸在游戏里,无暇顾及。
“赶紧找到走人!”
小女孩朝后仓库走去。
“不好了!”
“着火了——”
“仓库着火了!”
“快来人灭火!”
五分钟后,漫漫花语店里传来员工尖声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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