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热,特别是京城里的天气尤为炙热,莲池的水清凉,能缓解酷暑的热气。
但对于落水又不通水性的人来说,它的凉寒彻心肺,池水从口鼻处灌入,呛人的很,贺磊手脚胡乱划动想自救却无能为力,挣扎间余光瞧见刘蓉自岸上跳入水中,逆光急速向自己游来,眉间紧皱,面上的神色是他自遇见她开始便从未看见过的紧张担忧,那一霎那,他仿佛看见了希望朝着自己而来,溺水的恐惧像是像是遇着天敌般悉数退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人不过咫尺之间,贺磊不知何时双手不再乱划,伸手想要更靠近些,却不料,刘蓉竟越过他继续向前游去,贺磊被震住早已停止划动,满脸的不可思议,脑子里全是‘她游过去了’这一句话,言犹在耳,挥之不去。
岸上的人也很是吃惊刘蓉的举动,不过小七惊讶过后倒是最先反应过来先跳下去救人。
不过刘蓉与贺磊错身之际,她渡了些灵力与他好让他可以坚持到人过来救。人自古就有亲疏远近之分,对她来说,没有几人可以比得上小表妹的安危重要,渡灵力给贺磊让他坚持住已是刘蓉看在这几日平静生活的份上,不然何须费力渡灵力给他。
见小表妹似有些没力气了,刘蓉加速向她游去,等刘蓉揽住她时,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哪怕上了岸也是如此。刘蓉一把把她拦腰抱起赶回容苑,甚至还用上了轻功不提。
“翠柳,备水。”
“是。”翠柳原本在容苑里清点,不料自家小姐抱着全身湿漉漉的表小姐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不敢多问连忙唤人准备。
待小表妹沐浴更衣后褪去寒冷,刘蓉将她平日里的药丸喂她服下,将身上所剩无几的灵力全数渡之,让她能舒服些。
在这一世环境异常,灵力修行不易,要不是刘蓉身怀异宝且有无名功法,恐怕也修行不出灵力来,之前在水中已然消耗一半,现在又将灵力全数用尽,她的脸色不免有些苍白、身体乏力。
安置好小表妹,出了房门立刻让人去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之事绝不简单。
不久有人来报,查到一个有嫌疑的丫鬟,只是她一口咬定表小姐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她只是传个消息而已,她是无辜的。
这话说出来不说别人,连翠柳都不信。起身便走,走了一会,刘蓉才想起来另一位受害人来,“对了,翠柳,姑爷呢?他如何了?”
“小姐,姑爷已在侧房安置妥当,大夫说是姑爷溺了水,还好及时救上岸,现已无大碍了,修养几日便可。”翠柳初初瞧见紧跟小姐后头进院来的被抬进来的亦是全身湿漉漉的姑爷时很是惊讶,想着究竟发生什么事竟让表小姐和姑爷弄成这般模样?现下早已将姑爷安排在侧房安置妥当。
“那就好,走吧。去看看究竟是谁敢动我们家小表妹。”刘蓉眼里寒芒一闪而过。
虽然刘蓉一刹那就收敛起来,但翠柳久在她身边伺候,自然知道这幕后之人已经激怒了自家小姐。
另一边,兰香院。
茶盏硬生生落在桌上,沉闷的声音落在傅古耳朵里,心上一跳,“说吧,你都干了什么?”
傅古下首半跪义愤回道:“主子,国公府本就与我们有过节,贺家老二向来狂妄,今日更是不见他对主子有丝毫恭敬,属下只是看不过去,小小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楚文卿难得沉下脸,“小小教训,你还好意思说是小小教训,你没听见刚刚传来的消息吗?要不是他命大,人早没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傅古不服气的嘟囔一句,谁知道他如此之弱竟不通水性。刚一说完就被傅广暗地里踹了一脚,示意他看看主子暗沉的脸色,这一瞧,傅古立马闭嘴。
“不知悔改,杖责五十。出去。”傅广立马领着人谢罪出去。
傅古去慎刑司领罚,傅广瞧见他满脸的不服气,知其心性,提点道:“现如今,我们康王府本就与国公府那边水火不容,你今日如此行事不是平白把把柄授予他人吗?”
傅古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怕但还是不太甘心,“你不也说是水火不容吗?再多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广闻言,“我不知道你被什么人撺掇的,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不要忘了,在主子身边做事,向来容不得二心的人。”
傅古咬咬牙,看向正院眼神晦暗,“我被下了套,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以后小心一点王妃,她不简单。”
傅广拍拍他的肩膀,“还好主子早有所料,下次王妃再有任何举动,你先据实以报好让主子早做安排。”
傅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至于先前在花园好像被刘蓉发现踪迹一事,他想着仅凭刘蓉一个区区女子,即便嫁入国公府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也就没去告知主子了。却不想日后着实在她身上翻了个大跟斗,差点阴沟里翻船暂且不说。
屋内,见傅古傅广离开后,刘娅楠方才开口劝慰道:“文卿又何必与他们计较,傅古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不是?消消气。”动作轻柔的揉捏着他的肩膀。
肩膀上的舒适让楚文卿眯了眯眼,“楠儿,恐怕你也知道我们王府向来与国公府不睦,要是让镇国公知道了傅古今日所为,只会让他有机会在父皇面前告本王一状。”
刘娅楠闻状担忧道:“如此,那不是会给文卿你带来大麻烦?”
“那倒不会,父皇向来知道本王与国公府素来不睦,大麻烦没有但父皇看在镇国公面子上到时肯定会下本王的面子就是了。”楚文卿没说的是,也因此,父皇会更加信任重用他。
“那就好,那就好,楠儿还以为会给文卿招来麻烦呢。要真招来麻烦,那傅古可真是万死都不能饶其究。”
楚文卿见她如此作态突然来了兴趣,“楠儿方才不是刚为傅古求情吗?怎么这下态度改得如此之快?”
刘娅楠轻捶一下嗔怪道:“文卿难道到现在还不知楠儿心意?这还要楠儿明说吗?嗯~~”余音袅袅,醉入人心。
楚文卿拉过肩膀上的纤纤玉手揽入怀里,“楠儿不妨说说,本王暂且一听也无妨。”两人笑笑闹闹的,姑且算是略过今日之事不追究了。
小憩过后,楚文卿便带着傅广回府办公,傅古有伤在身一早便被带回府内调养,不用他在身前伺候。临走前嘱咐刘娅楠代他向刘家长辈告辞,表示如果刘娅楠想多留些时刻也无妨。
刘娅楠在他走后才慢悠悠的起身,雪妍伺候她梳妆打扮,挽着她滑顺的三千青丝,好奇的开口,“小姐,你又何必费心费力的撺掇王爷身边的近卫去整五小姐的夫君呢?吃力不讨好不说,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指不定会如何想小姐你呢?”
刘娅楠选发簪的纤手一顿,时间之短没让任何人有所察觉,选了凤蝶鎏金簪让雪妍别上,照着着镜子触了触簪上的那只凤蝶,它翅膀微颤活灵活现的,“我需要借着他弄清楚一件事。”
依照那贺二少爷今日的表现,看来他爹镇国公的后院里的妻妾一定有重生回来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前世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会变成如今这副纨绔子弟,除非从小就被人有意的引导着养歪,最有可能办成这件事的必定也是他信任的长辈。
“小姐想弄清楚什么事?可要雪妍派人去查?”
刘娅楠被打断思路,想了想,“没事,你让人去查一下镇国公的妻妾,不过是谁,只要是他后院里的都让人查一下,记得隐秘些,不要让不相关的人察觉。”
“是,小姐。”既然小姐不让自己知道,雪妍就不问,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这点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走吧,别让祖母等着急了。”
另一边,楚文卿傅广二人快马回府,回府后将马鞭扔到其中一名侍卫怀里,快步走了,傅广自是跟上。
路上傅广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主子既然早知道是王妃在后面操作,为何还任由傅古胡闹实则配合王妃?”
楚文卿步伐未止,但缓了下来,“你说说看。”
“傅古近来行事有些跋扈,主子意在敲打警示,这属下能猜测一二,但王妃一事,属下不明,还望主子明示。”
楚文卿眼神深邃,唇角微扬,“哪有多复杂,只是这王妃都开始动手了,本王身为夫君的,难道不是应该帮着王妃吗?况且本王甚是好奇王妃此举意欲何为呢。”
傅广听着主子那未言之语和他那意味深长的微笑,突然觉得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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