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萱在东北生活多年,曾经也留下了一些人脉,比如保安团的陈景瑜。原剧中他是国民党安插在保安团的奸细,行事不密被周乙看穿了身份,最后周乙为救妻子,拿出他手下在警察局的案底请他帮忙,两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不过这人本性良善,正义感强,早年在东北被郢萱救过一次,后来在上海两人还曾联手过,一来二去便被郢萱策反了。为了他的安全,只有青禾知道他的身份,只对郢萱负责,单线联系。
郢萱来哈尔滨一事,他还不知道,青禾上午联系了他,约他晚上见面。郢萱正愁该怎么将药品运输已经暴露一事透露出来,陈景瑜联系青禾,刚好栽在他身上。原剧中,因着运输站的成员行事不密,让那个酒馆老板娘探到了消息,结果差点全都折进去。哥哥为了给嫂子示警,让还未完全适应敌后工作的顾秋妍去报信,被警察厅的人撞上两次,弄得高彬一直在怀疑他。而且返程时,嫂子的样貌还被任警官记了下来,这对敌后工作者来说太危险了。这次一定要杜绝这个问题。
让她没想到,陈景瑜手下线人本事确实不错,居然真的看到了高彬接头的场景,又查探到了警察厅内部的动向,猜出了大半。
郢萱急忙上楼,敲响了周乙的房门,道:“哥,开门,出事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周乙穿着睡衣,打开门让她进屋,皱眉道:“这么晚,怎么了?”
郢萱进屋,关上了房门,急忙道:“青禾去见了我们之前发展的下线,他是保安团的人,从他提供的消息看,药品运输一事,很可能已经暴露了。高彬正在安排大搜捕,嫂子他们有危险。”
“怎么会这样!”周乙压低了声音怒道。
郢萱拼命回忆剧情,而后道:“应该是奉天那边出了问题,而且应该是外围成员。据说他们得到的情报很模糊,只知道是两男一女负责运输,出哈尔滨用的是一个绿皮的卡车。”
“好,知道了,我去联系老魏,让他们放弃计划。”周乙按着太阳穴道。
“还有,据说日本人从国外买回来了一批新型的无线电监测车,能在短时间内锁定电波位置。这项技术警察厅还是个秘密,但是已经在使用了。”郢萱接着道:“明天晚上发报时,我会和青禾会借着走访旧友的名义,带着电台出去。看得出高彬不是个善与之人,你明天多当心。”
“你们打算去哪里,安全吗?”周乙问道。
“白家老宅。”郢萱道。
“那里不是已经被毁了吗?”白家老宅是他们的外祖家,小时候他们经常在那里玩耍,后来却毁在了一场轰炸中,如今已是一片荒芜。
“地窖还在啊,而且那里现在很荒凉,周围都是些贫民区,杂乱的很。不过,这样才安全。就算暴露了,警察厅的人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去。这样就可以多发几遍电报,日本人这次清缴行动规模庞大,我实在担心大哥他们。”郢萱叹息道。
“好吧,你们万事小心。”谈到山上的情形,周乙也很担心,最终还是妥协了。
十分钟后,周乙换了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怎么了?”郢萱看他下楼,“老魏联系不上吗?”
“联系上了,他去通知老汪和小董,我去找你嫂子,顺便将她那儿的电台给带回来。不然她们带着电台,肯定躲不过这次搜查。”周乙边穿衣服边说。
“那你小心些,咱们周围盯梢的人还在吗?”
周乙道:“已经撤了,之前那些应该是金教授那个胶卷引来的,今天他的行李箱被我送去了警察局,回来后,那些人就撤走了。”
“那就好,不过你别开车了,目标太大,这周围住的都是警察厅的人,万一被谁看到,不好解释。这儿里马迭尔不算太远,后院有辆自行车,骑着去吧。”
周乙接过郢萱手中的钥匙,“也好。”
1938年11月29日星期二,周乙在大会上被嘉奖,正式任命为了特别行动队队长。会后,高彬紧急集合警察队,却没有告诉他们具体所为何事。
周乙心知,郢萱昨晚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想到已经出城的马车和已经送上火车的妻子,放下心来。面上什么都不露,让手下人迅速集合。
路上,高彬才下达了这次的任务,要追查一辆从新京方向开过来的日本车。
上午九点,郢萱和青禾顺利拿到了老魏送来的钢琴和电台,青禾打开箱子,皱眉道:“怎么有两个?”
老魏道:“没办法,行动暴露,昨晚奉天的同志撤离的太急,电台就留了下来。最近大搜查,我那儿也不安全,只好先藏在你这里了。”
郢萱点头,“好吧。”
老魏道:“我不能久待,先调试,等会儿我们试着跟南线联系一下,晚上你们一定要按时发报。”
两人一起动手,三五分钟调试好了电台,之后郢萱拔掉了发射器,问道:“可以了,给南线的电报什么时候发?”
老魏看看表,道:“再过十分钟。”
“好!”郢萱将电文递给青禾,“先去编码。”
老魏见两人动作简单利索,也有心情打量起房间,道:“不愧是在上海参与过多次任务的老同志,这个家布置的很有感觉啊!”
郢萱淡淡一笑,道:“不是说我可能要跟周乙呆到满洲国倒台那天吗?当然要好好布置一下,不然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你跟周乙处的怎么样?”老魏问道。
“挺好的,他是个老同志了,看得出做事很小心谨慎,在敌后有这么个搭档,是幸运。”郢萱道。
“那就好。”老魏看看手表,“差不多了,把发讯器装上,准备发报吧。”
“嗯!”郢萱点头,坐下拿过青禾编出的密码开始发电,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再发一遍吧。”老魏皱眉道。
郢萱微微摇头,道:“最近日本人从国外买回来了一批新型的无线电监测车,能在短时间内锁定电波位置。同一个电台在同一个地点同一波次根本没法用两次,不然我们都会暴露!”
“那怎么办?”老魏想起昨晚周乙的话,也知道这样不行。
“你是开车来的吧?”郢萱问道。
“嗯。”老魏点头。
郢萱道:“现在外面查的很严,不过这道街的尽头往东南走,有一个荒废的园子,被警察厅的高彬划给了他手下鲁明,但是还没开始建,暂时还没人。那里地势高,信号会好一些,你送我过去。青禾,你留下准备晚上发报的东西。”
“好。”
两人到园子里,老魏在外警戒,郢萱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又发了两遍,也没有管对方是否回复,急忙拔掉了发射器,收拾好东西上了老魏的车。
“快走!”郢萱坐在后座上,冲着前面道:“我又发了两遍,估计技术部多半已经锁定了咱们的位置,先送我回去,然后你尽快离开。”
高彬正带人在盘查过往车辆,技术科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说他划给鲁明的宅子里检测到了电台信号。
放下电话,高彬深深看了鲁明一眼,表情莫测,道:“鲁明啊,我划给你的宅子打算什么时候建啊!”
“啊?”鲁明微愣,反应过来道:“我也想住大宅子,这不最近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嘛!”
“没来得及!”高彬哼笑一声,高声道:“再不盖,怕是那儿就彻底成了匪徒们的老巢了!刚金班长给我打电话,说你那园子里,前后检测到两次电台信号。”
鲁明急忙自证清白,道:“我好久没去过那园子了,要不马上带人去搜。”
“还去什么!人早跑了。你,房子尽快盖,不然再有下次,给保安团抓了什么把柄,我都保不住你!”高彬道。
“是!”鲁明气短,低头答应。
老魏送了郢萱回家,路上叮嘱了发报时间,要她们晚上一定要按时将电报发出去,之后便躲过了附近的关卡匆匆离开。
高彬领着人查了一上午,可惜昨晚人就撤了,运药品的马车也早就赶在城门刚开时便离开,他自然什么都查不到。随着盘查时间越来越长,高彬也意识到消息已经走漏,只好留下路卡盘查过往车辆,让剩下的人都散了。脑海中开始盘算着此次紧急集合,到底是谁,是用什么方式泄露出去的?
周乙忙完了警察厅事回到家中时才下午五点,郢萱和青禾正打算整理发报机准备出门。
“我送你们去吧!”周乙道。
郢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用了,若是发报的时候有什么差错,高彬肯定会召集你们的,贫民区那边,甚少有车经过,目标太大。若是被人无意间记下,让警察局的人知道你的车出现在电报信号附近,那我们就都暴露了。”
“好吧,万事小心,一切以你们安全为重。”
“嗯,这次带去这台发报机,我打算就放在地窖中,家里留一个就够了,不然每次都带着大箱子进进出出怕是会惹人怀疑。那里地势好,又隐蔽,现在还被贫民区围在中间。青禾下午去查探过,宅院已经没了任何痕迹,那个救了咱们兄妹几人的地道还在,只是入口隐蔽,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
“嗯,发报的事情都由你负责,你看着办。”周乙点头。
郢萱看时间差不多了,拉着青禾在一旁换装,虽然不好在现代展示易容术,但化妆易形还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化成了一对小夫妻,青禾的长发和窈窕的身材被帽子和大衣盖的严严实实。郢萱则给自己换了副容貌,提着装发报机的箱子,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周乙挥了挥手。
“好手艺,以后也教教我吧。”周乙对自己妹妹一向不吝啬赞美。
郢萱抿唇一笑,道:“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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