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顺利收复让曹军势力更上一层,曹操奉旨,以张绣、夏侯渊为将,出兵讨伐僭越称帝的袁术。
曹军大军压境后,孙策也趁机从袁术手下脱离自立。逐走了袁术任命的丹杨太守袁胤,并联络广陵太守吴景、将军孙贲,二人作为孙家姻亲,也知袁术难以长久,直接弃袁术投孙策,使得袁术丧失了江东的大片土地,势力为之一挫。
建安三年秋,在两方势力的夹攻下,袁术实力严重受损,无奈低头向北方的袁绍求救。
如今的曹操相较于历史上,势力更为强大,袁绍听从谋士郭图、审配等人的建议,屯兵黄河北岸,欲趁其羽翼尚未完全丰满之际,消除这一隐患。
曹操接到暗影奏报,只得放弃了淮河以南的大片土地,调遣徐荣和曹纯前去镇守,命夏侯渊和张绣领军,开往黄河南岸,准备与袁绍决战。
于是历史上本该于建安五年才正式开始的官渡之战,如今便拉开了帷幕。北方最大两个诸侯的交战,让整个神州大地都跟着紧张起来,这一战,对如今的局势可谓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如今两方正在加紧调派兵马和粮草,许昌城内气氛也是极为严肃。曹操刚处理完推挤如山的事务,想到许久未曾与郢萱好好说上些话,便换了便服,抓着在一旁辅助的荀文若,从侧门进了郢萱的府邸。
郢萱正在灯下为曹操绘制黄河两岸的舆图,见二人走进,便停了下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去一旁架子上的水盆里净了手,才回转到桌边泡茶。
将茶水递给两人后,见二人一直盯着那舆图看,道:“你们联袂而来,难不成就是来看地图的?”
“虽然也曾见过你绘制的青、徐二州的地图,可每一次见着如此精确的实景绘制,依旧是让人惊叹啊!”曹操点着黄河之上的某地,赞叹道。
“如今条件有限,无法做到实地勘景绘制。”郢萱确实摇了摇头,道:“这是凭着暗影从各地传来的消息,以及我自己当初游学时在黄河周遭的记忆绘下的,不算特别精确。若是在战场上,最好还是先派斥候校准之后再用。”
“好。”曹操点头,问道:“这图什么时候能绘制完成?”
郢萱摇了摇头道:“我没想到袁绍刚吞并幽州,也不等彻底掌控就将大军调往黄河,欲与我军开战。这几天已经在加紧画了,估计至少还要三天!”
“无妨,幽州说是掌控在公孙瓒手里,其实有一半都是我们的人。想必本初这个月暂时是腾不出手与我军进行大规模作战的。”曹操道,“你慢慢画,别累着了!”
“嗯。”对于兄长的关怀,郢萱一向照单全收。
几人正闲聊间,亲信进来通传,车骑将军董承乔装前来,想要与郢萱密谈。
三人对视一眼,郢萱将书架上一个核雕扭动三圈,西面墙上便划出了一间密室。郢萱道:“先委屈兄长你们去里面歇息会儿了!”
荀彧见曹操面上无任何诧异,便知这密室的存在主公定然是知晓的,便跟在曹操身后走了进去。
郢萱命人将刚刚三人喝过的茶水端了下去,之后才亲自去请董承来书房商谈。
“曹军师!”董承进来后拱手道,在军师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董大人夤夜前来有何指教?”郢萱也不在意,毕竟身份特殊,她拦住了曹操,没有让他在朝堂为自己请任何官职,身上只挂了个军师的虚衔罢了。
“吾听闻曹军师有大才,曹军如今的地盘,有一半都是靠着您才打下来的。军师就甘心一直屈居人下?曹德大人以庶子尚可得御史中丞一职,曹军师有大功于朝,且曾游学于颍川书院,岂可一直白身?”董承接到消息,称宛城之战后,曹操与其弟曹郢在不复过往之密切,且宛城之战时,二人似在大帐之中争吵,便想出了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主意。
郢萱没想到当初一个闲棋,竟然钓上了这么一条大鱼。宛城之战后,自己确实与曹操极少单独见面,开始是曹操觉得尴尬,一直回避。后来是袁绍军动作太大,因此二人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也就忽略了这回事。至于争吵一事,是她故意透露给身边那小皇帝的暗探的,没想到皇帝这么沉不住气,居然直接派了董承上门。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如今还小,十八九岁的年级还没学会什么叫忍辱负重。历史上曹操大权独揽,他尚能不甘心作为傀儡,暗下衣带诏,令董承设法诛杀曹操。如今自己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更要好好抓住了。
“白身又如何?官身又如何?”郢萱却没有接董承的话,直接反问了回去。
“以曹郢大人之才,想必司空、司徒、太尉也是当得的。不知军师意下如何?”董承问道。
“哦?”郢萱一挑眉,这是以三公之位,换自己的合作了?“毕竟一介白身,远离官场,仅我一人之力,可不好施为啊!”
董承听到此话眼中一亮,以为郢萱这是答应了,道:“这是自然!此次大军开拔,不就是我等的机会吗?到时自然让曹大人心想事成!”
“那我就静候勤王诏书了!”郢萱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曹大人果然爽快!”董承大笑。
郢萱送走了董承,转身也进了密室之中,见曹操不辨喜怒而荀彧一脸苍白,知道荀彧是担心曹操一怒之下对皇帝做点什么。多年好友了,郢萱想了想,开口解围道:“没想到最近只是松松手,这世家的反弹就来了,陛下太沉不住气了,此次倒是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兄长且放心去战,这朝堂纷杂就交给我来吧,待兄长凯旋,定已一片清明。至于文若,此次涉及的世家恐怕不少,为了避免你不好做人,不如此次就也上战场吧。”
曹操点头,道:“也好!”
荀彧虽担心献帝,但知道郢萱既然如此说,事情必然到世家为止,不会再对皇帝做什么,上前躬身道:“诺!”
“你且回去和仲德交接手头上的事务吧。”曹操面色总算缓和了些,开口道。自从贾诩到了曹营,暗影的事务便在郢萱的建议下,被全部转交给了他。至于程昱,如今正再给几个小公子做夫子,以他的能力,再接下这些活计,也不成问题。
目送着荀彧离去,郢萱劝曹操道:“文若只是一时转不过来罢了!”
“我知道。”曹操拍了拍郢萱的肩膀,道:“我没事!”
“喝一杯吧!”郢萱拿出酒,“咱们兄妹好久没单独在一起喝过酒了!”
信仰的崩塌和野心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感谢小皇帝这神来一笔,让兄长最后对大汉最后一丝期望彻底粉碎!
“好!”
建安三年十一月,袁绍挑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企图南下。曹操迅速做出反应,以袁绍欲进攻许都为由,言其行叛逆之事,亲率大军以夏侯渊、夏侯惇、张绣为将,张辽、关羽为先锋,开赴黄河南岸。行声东击西之计,引兵至延津伪装渡河,却趁机攻向袁绍后方。袁绍自恃兵多将广,分兵向西,被张辽、关羽打个措手不及,杀死其大将颜良并斩首而还,袁军溃败。
后袁绍率军渡河,派大将文丑追击曹军,却被郭嘉设计伏杀,乱军之中,文丑为报仇心切的关羽斩杀,袁绍军队的锐气被挫伤。双方陷入僵持,隔着河开始对峙。
而在黄河岸边战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时,许都内部也开始了一场大清洗。
在曹操大军开拔后,与董承等人接触越发频繁的郢萱,在贾诩和暗影的辅助下,终于摸清了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几个世家。拿到名单后,郢萱便对董承宣告时机成熟,要他进宫请旨,出兵勤王。为了取信小皇帝,她还加强了曹府附近的守卫,给董承造成一种她已经控制了曹操府邸的错觉。
十一月十六日,董承携皇帝诏书出宫,要郢萱出兵勤王。
等这一刻已经多时的郢萱,直接命人将董承拿下,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拿出曹军的虎符调来了许都的守卫兵马。
“董大人,多谢了!”郢萱笑着对董承道。
董承眼见曹操留下的亲信对郢萱毕恭毕敬,便心知不好,却已经受制于人,只能愤怒地看向郢萱。
“来人!董家、张家、杨家受袁绍指示某乱,欲杀害皇帝栽赃司空大人。幸得车骑将军董承冒死报信,承蒙圣上信重,降下诏书。今日吾曹郢便代兄出征,清扫叛逆!” 郢萱看着院内诸将,高声道。
“但凭军师吩咐!”
郢萱没有立刻去进宫,只派人围了宫门,保证里面那些被推出来的炮灰不会逃脱。转而带兵去了各世家的府邸,持诏将人抓的抓、杀的杀,也算是郢萱来到此世后最强势的一次了。
安抚了许都内其余一众大臣,见几个保皇党怒目而视,而另外的墙头草被吓得瑟瑟发抖。郢萱也不欲与这些人计较,挥手让暗影严密监视伏完、杨彪、孔融等人的府邸,至于别人,想必经此一役,也没那个胆子了。
郢萱彻底清除了许都的不安定因素,第一次来到了这刚建成没几年的皇宫之中。
走进大殿,见献帝颓然依在御座之上,便知已然有人将消息传了进来,不过也无所谓了,笼子里关着的苍鹰,再凶猛,也只有观赏价值罢了。
对于献帝眼中的利芒,郢萱毫不在意,站在大殿中央,昂首正对着他的视线,开口道:“我知陛下聪慧,若您能与先帝易地而处,大汉或可就此中兴。然,先帝放权的圣旨已下,各地乱象已显,诸侯势力已成,便由不得您说停止!为了下半辈子的生活,您还是收起这份聪慧的好,不然思虑太甚,伤人伤己!毕竟大汉自高祖以来,宗室子弟不计其数,不缺一个愿意做傀儡的。更何况,我听闻王美人有身孕了?这可是现成的继承人呢!”说完便转身离开。
献帝在其身后嘶哑着声音,开口:“那你呢?就甘心一直屈居人下?明明你的才能更甚于曹孟德!”
郢萱头也不回,直接道:“昔日高祖崛起于草莽,其才比之张良、韩信、萧何等人又如何?”
独自坐在大殿上的献帝喃喃自语:“高祖?他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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