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先生是现任布尔斯特罗德的家主。克洛德的夫人普鲁托·布尔斯特罗德原姓博克,结婚时从博克家族带来了大笔财产。克洛德利用夫人的财产进行投资,使得一度陷入颓势的布尔斯特罗德家族得以复兴。
“布尔斯特罗德先生是个头脑灵活的巫师。”阿布拉克萨斯的微笑意味深长。“他们夫妇相当平易近人,他们家的晚宴对你来说是个好的开始。”
与大多数纯血家族不同,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先生并不排斥在麻瓜界进行投资。在格林德沃统治时期,那些极端纯血主义者们曾经对此诟病不少。格林德沃的追随者们认为一个纯血统家族的掌管者更应该站出来反对麻瓜,而不是和他们进行交易。但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却回击得理直气壮,“没有人比我更反对麻瓜,我可是在榨干他们的金钱啊!”
总之,我们的克洛德先生认为掏空麻瓜口袋里面的钱比用钻心咒更能让麻瓜们感到痛苦——按布尔斯特罗德先生的话说,这种痛苦要更“持久”一点儿。“你们谁能想到更好的反对麻瓜的方式吗,先生们?我看你们不能!”
靠着这番说辞,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成功让那些纯血主义者们闭上了嘴,他和他的生意因而撑过了格林德沃时期,并源源不断地为家族带来大笔财富。
……
金黄色的炉火嘶嘶燃烧,帷幔被暖风托起,房间内弥漫着冬日特有的热烘烘的暖意。窗外白雪皑皑,而大厅内的女巫们却穿着轻盈的舞裙。六支黑色大理石柱支撑起两层楼的高度,青绿色皮肤的妖精扇动透明的翅膀,从空中洒下带着香味的银色粉末。银色的独角兽守护神从半空中呼啸而过,仰起头嘶鸣。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站在我身旁,带着微笑环视着大厅内的一切。他今天的衣着依旧优雅得体:黑色的毛皮披风沾着细碎蓬松的雪片,用弯曲的银质百合花茎搭扣束好。披风下银白色的长袍很称他的淡金发色,握着黑色手杖的左手不经意间露出几寸雪白衬衫袖口,华贵的祖母绿袖扣若隐若现。
挽着阿布拉克萨斯的胳膊站在一侧的我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熏香,读出他眼底笑意中隐藏的蓄势待发和准备就绪。马尔福夫妇走进人群,就像回归入水的一对天鹅——这片属于头脑灵活的巫师们的社交水域。
于是,人群构成的水面出现了短时间的寂静。巫师们依旧捧着酒杯,带着客套性的微笑看着彼此。他们眼神交错,又不约而同的避开。恰好到了乐曲之间的间隔,少数几个巫师不加掩饰地窃窃私语,然后故作自然地与我和阿布拉克萨斯擦肩而过。
没有寒暄,没有致意,甚至没有任何人愿意表现出与我们熟络的样子。马尔福夫妇时隔许久的回归,卷起的只是社交界新一轮的流言蜚语。
不过一分钟,新的演奏开始。整个大厅又熙熙攘攘起来。
“我们缺席的太久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感喟道,“久到巫师们开始试图遗忘马尔福家族的存在。”
“确实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阿不思·邓布利多来到威森加摩的那段时间,我辞去了大部分在魔法部的职务。之后的很长时间,马尔福家与其他巫师家族没有除了书信以外的交流。如果你还记得——”说到这里,那双浅灰色的眸子落在我这里,像是在打趣。“我被一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头子绑架过,并且被挟持进入了魔法部。有传言说马尔福庄园因此增加了更多守卫。人人都认为我不仅得罪了邓布利多,还有‘Lord Voldemort’的黑暗势力。”
“所以这就是巫师家族疏远你的理由?”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阿布拉克萨斯笑笑,“克洛德在那边,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布尔斯特罗德的家主站在大厅正中,身边簇拥着三个红棕色头发的青年巫师。他个子不高,肚子却很大。圆滚滚的下巴几乎被金黄色的,像海象胡须一样的大胡子完全挡住了。他和阿布拉克萨斯一样握着家族权杖,但他的手杖则更像是一个支撑,仿佛靠着它我们的布尔斯特罗德家主才能稳稳地站立谈话——当我们走进时,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光秃秃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他气喘吁吁,疲惫不堪,满是皱纹的眼角却保持着笑容。“阿布拉克萨斯。”他的目光落在了阿布拉克萨斯身上,像是得救了一般发出□□。
“克洛德。”原本围绕在布尔斯特罗德身边的巫师纷纷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站在一小块空地中央。“我的夫人,奥利芙。亲爱的——这位就是布尔斯特罗德的家主。”
“感谢您和您夫人的邀请。”我微笑,“我丈夫经常和我提到您。”
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发出嗬嗬的笑声。“普鲁托和我都期待与您见面,马尔福夫人。”
“布尔斯特罗德家族接待客人的方式还是那么体贴周到,礼仪倍至。”阿布拉克萨斯的唇角带起一丝微笑,“邀请的宾客这么多,我料想您现在一定应接不暇,所以和奥利芙先过来打声招呼。”
“哪里,我这边招待不周。” 克洛德的棕色眼珠依然在笑,“乔纳森·伯恩斯执意要和我谈谈獾堡最新的草药品种。他絮絮叨叨简直没完——”
“啊,我看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嘴唇几乎没有动,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倏然光芒冰冷。“乔治·伯恩斯的三个儿子,他们的红棕头发还是那么显眼。和赫奇帕奇们做生意,我猜好处之一就是他们不介意卖草药给麻瓜。”
克洛德·布尔斯特罗德棕色的眼珠转了转。 “我并没打算和麻瓜做生意。”他说,“如果一定要的话,阿布拉克萨斯,我怎么会跳过你这边呢。”
“话说回来。”阿布拉克萨斯轻声开口,轻轻掸了掸袖口。“我听说最近似乎麻瓜世界出现了一种新型愈合药剂,这种药剂用起来和闻起来都像是白鲜,嚏根草,月光豆,龙心弦和蟾蜍泪液的混合物。把巫师的魔药贩卖给麻瓜——魔法部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局,麻瓜人工制品滥用司,麻瓜联络处——你认为它们中的哪一个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克洛德?”
“你离开魔法部果然有一段时间了,阿布拉克萨斯。”克洛德笑呵呵地说,“现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局,麻瓜人工制品滥用司,麻瓜联络处全都在忙着防范折磨麻瓜的黑巫师,我猜没有人会在意与麻瓜的买卖。”
“也对。”阿布拉克萨斯微笑,“现阶段除了魔法部与麻瓜相关的部门之外,又有谁会盯着与麻瓜的交易呢?”
在于布尔斯特罗德家主进行完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之后,我们便礼貌向宴会主人道别。更多人要等着和宴会主人寒暄,显然我和阿布拉克萨斯不能太不知趣。当我们转身时,似乎是我的错觉,原本保持距离的巫师们不再回避我和阿布拉克萨斯的视线,相反,这些人脸上开始浮现出社交性质的微笑。
“让马尔福被社交圈遗忘需要六个月,而让它重新回归需要多久?”
阿布拉克萨斯扶着我的腰,亲昵地低头耳语。“答案是——十五分钟。“阿布拉克萨斯的浅灰色眸子闪闪发亮,双唇带着惯常的轻笑。”十五分钟的时间,足够让他们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做好足够的内心建设——晚上好,博斯德先生。“
我抬起头,眼看着一个姜黄色头发,衣着随意的年轻人向我们走来。“叫我尼克,马尔福先生。“他咧开嘴,露出一个非常轻松随和的笑容。”以及夫人。“自称“尼克”的男人在我面前几步的距离停下,然后有些滑稽地躬身,在我手上轻轻吻了一吻。
我注意到这个男人带着浓浓的美式口音。
“尼克·博斯德。”阿布拉克萨斯恰到好处地恭维。“出身自传奇的记述者家族——博斯德家族,我们未来的舆论界新星。”
“当然我的姐姐们更有名气一些——你知道的,‘博斯德三姐妹’。”尼克·博斯德耸耸肩,显然注意到了我的一脸茫然,但像是习以为常。“年纪最大的乔——唔,乔安·博斯德,精致利己的传媒商人。沉默寡言的凯瑟琳,研究魔法史的老古板。还有我最年轻的姐姐琳·博斯德,一个狂热的叛逆者,对现有的巫师界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也就是说琳·博斯德是个黑巫师支持者。
“听起来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各有专长。”我微笑,放低声线,挽起阿布拉克萨斯的胳膊,表现的像是惯于处在社交场合中的魅力四射的女主人。“但我更好奇的是——您的兴趣在哪一方面呢,博斯德先生——哦,如果您允许我称呼您尼克的话。”
奥利芙·洪贝是个皮相骨相俱佳,身材窈窕面孔精致的金发美人。这也意味着外貌和性别优势是一个很好的辅助工具。我能感到阿布拉克萨斯深深看了我一眼,尼克·博斯德——尽管口音不纯正,但骨子里显然还是很好地保留了大不列颠的骑士精神,“如果是您的话,马尔福夫人,任何称呼都可以。”尼克·博斯德开了个典型的‘美国式玩笑’,“我是个居无定所的故事收录者,只专注于那些口口相传的消息——唔,他们怎么称呼这个来着?”
小报记者。
“游吟诗人。”阿布拉克萨斯在我身边说,给出和我心中所想截然不同的回答。“如果说我们这个时代还保留着传统中世纪的最后一点浪漫风味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有博斯德先生和他笔下的风趣见闻了。奥利芙,有机会你可一定要听听他的故事。”
这回轮到我深深看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了不起的男人——遣词用句都带着不惹人厌恶的恭维赞美。可想而知尼克·博斯德得有多受用,这会这个姜黄色头发的年轻人笑容彻底收拢不住了。“您喜欢什么类型的故事我这里都有——神秘点的,例如世代居住在迷失者峡谷的特里劳妮家族和它的吸血鬼仆人的传说。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卡罗家主的堕落史或者莱斯特兰奇姐弟各自的丑闻。催人泪下的,例如老沙菲克一家的临终时刻……”
卡罗家主的堕落史?我竖起耳朵,隐约响起阿米库斯·卡罗提到的,黑魔王正在寻找一个叫阿斯加德的男人——据说是卡罗家族的家主。“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们夫妇的邀请。”阿布拉克萨斯不动神色地转移了话题,“奥利芙可以好好在晚餐桌上听完这些精彩故事,马尔福庄园很久没有客人造访了,我时常对奥利芙说——你的故事可是任何聚会上不可或缺的调味剂,尼克。”
“也就是说马尔福家族又回来了。”尼克·博斯德感慨道,“瞧瞧,我差点忘记了我这次来的真正——哦,我是说——十分荣幸,马尔福先生,十分荣幸。我一直想好好询问您在部里的经历,您知道的,那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梅多斯曾经差点儿危害到您的安全——传奇般的经历,可惜凡里斯部长对此守口如瓶。我想您选择离开部里一定和这个有关对不对,还是说是因为阿不思·邓——”
“我们会见面的,尼克。”阿布拉克萨斯勾起礼貌性的微笑,转向我。“亲爱的,你想喝点什么吗?”
“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我答道,然后笑容满面地向尼克·博斯德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谈话。我们来到了少有人注意的位置,阿布拉克萨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却只递给我一杯橙汁。“酒精会影响药效。”他提醒道,随即用小小银匙搅了搅杯中的液体。“记得补充复方汤剂。”
我快速喝完这杯加了料的橙汁,余光看见尼克·博斯德像是迫不及待地回归到了其他的巫师群中。他正在和其他巫师交谈着什么。
“我不介意分享自己的一个理论,智多星。”阿布拉克萨斯随意跟随着我的目光看向交谈的尼克·博斯德。“巫师社会的交流是有层级的,这点我们同麻瓜别无二致。你所看到的尼克·博斯德不过是一个信息掮客,被那些沉默的大多数放出来的一只小小鸟。其他人躲在丛林后注视着这只鸟儿的一举一动,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和表现。我们得感谢布尔斯特罗德卖给我们一个人情,显然他的态度使那些巫师们意识到马尔福家族并不是他们所想的孤立无援的角色。记住:融入一个聚会的最快方式是和主人保持热络,然后对任何伸出的触角表示出友好。”
“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一开始这些巫师对于马尔福家族会是如此奇怪的态度。”
“这并不难。”阿布拉克萨斯含笑看着我,“没有人希望划分出一块属于马尔福家族的领域,在他们以为马尔福家族暂时不可能回归社交活动的时候。老布尔斯特罗德在物色新的替代马尔福家的合作伙伴,其余的家族或多或少的开始挤占原本马尔福家族的地位,机会,和人际网络。对于前者,他们怀着尚且算是愧疚的背叛者心情,在我们面前半遮半掩。对于后者,投机的他们自然不乐意看到马尔福家族重新出现竞争他们吞进去的好处——但我会让一切改变,智多星——马尔福不是吞没机会的饕餮客,或者竭力抢夺残羹冷炙的秃鹫。马尔福家族的成功永远建立在每一任家主的卓越洞察上,我们是制造机会的人,我们也将带来更多机会。”
“敬马尔福家族。”我笑着举杯,轻轻碰了碰阿布拉克萨斯半口未动的威士忌。以前的多琳·梅多斯总是对年轻马尔福家主这种时刻存在的倨傲和自信多加揶揄,可能是因为换了马尔福夫人皮相的缘故,现在,和阿布拉克萨斯身处同一阵营的我不得不承认有些被他的话所感染。“你会是个相当称职的马尔福家主,和你合作料想会很轻松——你认为多久他们会放出新的鸟儿?”
“学的很快。”阿布拉克萨斯的嘴角噙着笑意,“这一次的鸟儿,将会是更高级别的信息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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