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3】

    狂风大作的清晨。

    室内依然沉浸在黯淡的蓝灰色中,浅蓝色的丝绸床幔不停被风掀起,我猛然惊醒。

    一双手轻轻合上我面前的百叶窗,艾伦斯特?格林格拉斯披着漆色长袍,“抱歉,我无意打搅你。”他向我眨眨眼,随即在我面前坐下。

    “我睡了多久?”

    “只不过两个小时。正如我说的,多琳,你太警觉。”

    我张了张嘴,思虑再三还是说出了感谢,“谢谢你的招待,我睡得很好。”

    “我已经让家养小精灵准备好了茶和早餐。”他点点头,这位年轻的格林格拉斯家主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我从你的公寓取了一些旧衣服。”他指了指床头被熨烫地整整齐齐的衣服,黑色丝绸质地,如同流动的夜色——这是我在魔法部就职时在正式场合经常穿的长袍,“有些食死徒在盯梢你的公寓,不过我的家养小精灵很灵活地避开了他们。”

    在他说话时,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小精灵已经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奶茶,咖啡壶,培根,鸡蛋,吐司,切好的蓝纹奶酪片以及一柄装着药水的银质茶杯。

    “恢复药剂。”艾伦斯特端起茶杯,接过家养小精灵手中的汤匙,见到我的神情微微一笑,自然地舀过一匙。

    “祝你健康。”他服下了药剂,然后微笑着递给我茶杯,“现在没有任何顾虑了吧,我的小姐?”

    我注意到床头有一打叠好的预言家日报,“我想你对巫师界的动态一定很感兴趣。”艾伦斯特见到我的目光,便替我取下托盘中的报纸,“等会再看。”他温柔地呵斥我,“你需要进食和服药。”

    “你一定很少正常进食。”面前的金发男人有些怜惜地说,我费力咽下食物,忍不住白眼,“我不是流浪猫,艾伦斯特先生。”

    年轻的格林格拉斯家主并没有理会我的讽刺,他甚至拍了拍我的背——我感到自己更像一只被捡来的动物了。

    我瞪着他,有些为他哄猫一样的行为而恼怒,但还是飞快地结果完面前的食物和药水。

    等把药水一饮而尽,我并不客气地向他伸出手,“给我。”

    这几日的预言家日报自然大幅度地报道了动乱,食死徒的聚会愈演愈烈——甚至在苏格兰都有袭击麻瓜的巫师暴行,骚乱已经扩大到了全国。

    “他们在找我。”我盯着报道中被焚毁的古董店冷笑,上个月我刚刚在那家关闭的古董店栖身一周,“阿布拉克萨斯一定也授意了自己的情报网行动。”

    相比之下,副版的魔法法律司司长失踪的消息就显得并不突出了。预言家日报将矛头毫不留情地指向了食死徒的恐怖袭击,当然,他们暗示说介于我和艾弗里的关系,这极有可能是我授意进行的。再翻过几页,我看见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出现在威森加摩法庭上。许久不见,这个男人仿佛更为神采奕奕。照片中的阿布拉克萨斯正和其余的威森加摩巫师一并签下了对我的追捕令——流畅华美的花体M,看来他已经接替了马尔福家在魔法部的全部活动。

    很明显,里德尔动用食死徒的力量,阿布拉克萨斯动用傲罗和威森加摩的力量——双方都在试图寻找我的足迹,双方都把我推向了巫师界的口诛笔伐中。

    光明面和黑暗面的结合,不是吗?

    格林格拉斯将手按在樱桃木茶几上,“你还好吗,多琳?”

    “好极了。”我冷笑着放下报纸,“我想再来一杯奶茶。”

    “那么,你还是决定离开?”艾伦斯特亲手为我斟上奶茶,“你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刻意加重了语调,“你的力量太过于薄弱。”

    “我有值得信赖的同伴。”我说,随即从枕头下取出被我死死握着一晚的记忆瓶,“至少也要将记忆公布出去,阿米莉亚会帮助我。”

    “谁?”

    “阿米莉亚?博恩斯。”我向他点点头,“其实我要感谢你,艾伦斯特先生——倘若不是你,我的计划不会如此顺利。”

    “你看。”我指了指其中一页标题,“一旦艾弗里失踪,接替正司长位置的还是阿米莉亚,魔法部需要这样的人。”

    “你似乎对于这位女士评价很高。”

    “腐朽的魔法部中为数不多的正直官员,一群尸位素餐的蠢人中唯一名称职的法律专家。”我微笑着看着那张相片,“因为我的缘故使她被艾弗里那个蠢材剥夺了司长的位置,如今我总算还给她了——尽管是以一种不光彩的方式。”

    “你认为她会接受艾弗里的记忆。”艾伦斯特盯着阿米莉亚的照片,“可即使这样,你也要面对阿布拉克萨斯和陪审团——我想在威森加摩供职五年的你一定不会不知道马尔福家与首席魔法师们的渊源。”

    “贿赂,威胁。阿布拉克萨斯自然会有巧妙的手段做这些事——”我微微一笑,“但是到时候他们面对的辩护人是我。”

    面对威森加摩那帮蠢材,我有这个自信——只要有艾弗里的记忆作为证据,无论最后的罪名如何,我总能给阿布拉克萨斯添上一些乱子。只要预言家日报报道了这个消息,如艾弗里这样的官员就会受到质疑。

    不过这并不够,艾弗里的记忆只是一枚引子,我的筹码还远远不够。

    “不是只有阿布拉克萨斯会威胁那些可敬的威森加摩官员。”我冷笑着抚摸着手中的魔杖,“我在魔法法律司五年并不是一无所得,艾伦斯特先生。我留意的蛀虫不仅仅是艾弗里一个人,我掌握的内部资料很多,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我满意地浏览着预言家日报歇斯底里的社评,“何况,身为穷凶极恶的食死徒头目的我的威胁,难道不比正经尊贵的马尔福先生的更可怕?我是一名辩护律师,更为凑巧的是,我出身自斯莱特林——我想你应该知道,斯莱特林们并不会为规矩所制约。”

    “如果按你所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食死徒联合的话……”

    “哦,相信我,艾伦斯特先生。”我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相片中阿布拉克萨斯俊美的侧脸,“阿布拉克萨斯做事一贯注重仪表和吃相——现在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需要站在光明面的位置替黑魔王把持调度巫师界,他决计不会公开透露出自己和食死徒的任何联系。而我恰恰就是要利用他这一点——所以我反而要感谢他们不遗余力地宣扬我的残忍冷血,我需要恐惧作为力量,恰恰是由于这种舆论引导的恐惧,我的威胁就能水到渠成。这一点,阿布拉克萨斯却做不到。你瞧,我甚至在考虑为自己辩护——在我任职的五年内我有幸见证了威森加摩那帮蠢材的实力。你知道,”我冷笑,“没有比我更好的辩护人。”

    值得信赖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歇斯底里报道我是食死徒的巫师界舆论,艾弗里的记忆,五年来所有威森加摩巫师受贿的污点和证据。

    一步一步,所有条件都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

    “接下来为了完成我的布局,我需要一个个找到那些可能充当陪审团的巫师们,用我所收集的证据,用我的魔力,用我臭名昭著的往事威胁,恐吓,收买,动摇这些人……阿布拉克萨斯用金币和职位贿赂,而我直接拿他们的污点和生命作为筹码。你猜,我和他……谁会赢?”

    “你不可能就靠一个人,在马尔福的眼下成功威胁到几百个巫师。”他皱眉,“就连老马尔福铺设关系,也用了整整几代人的时间。”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我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我该走了。”我微笑,披上床头的斗篷,“我并不想连累你,艾伦斯特先生,谢谢你的奶茶和留宿。”

    “你不打算等今日的预言家日报送来之后再走吗?”艾伦斯特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你在外面流亡,想必获取信息并不容易——报纸很快就会送来了。”

    “不必了。”我收起魔杖,“大概依然是为了转移巫师界视线,对我进行的口诛笔伐,没有什么新意。”

    在沉默中,我将艾伦斯特从公寓取来的长袍一字排开,清点需要带上的衣物。

    “等等。”

    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竭力维持着冷冰冰的态度,“格林格拉斯先生,我说过了——”

    “你的魔法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一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从我的肩头掠过,艾伦斯特的脸色突然沉静得可怕。

    他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落在地上,封面则是几个闪烁的大字。

    “魔法部职员阿米莉亚?博恩斯于昨夜遇害。”

    ……

    阿布拉克萨斯用手翻开面前一叠资料中的一页,“多米尼斯。”他声音极低,却显得懒洋洋的,一双眉毛高高扬起。

    现在接近午夜,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刚刚在伦敦的一处别居沐浴完毕,便立即动身来到了魔法部维森加摩的办公室。鹅黄的光线暧昧地垂落在桌旁的一打邀请函上——十足好的鸢尾根,龙涎和乳香粉末,滴入,渗透,经过妖精反复捶打而融入每一寸纤维,颜色各异却同样柔软如丝绸的纸张卷起,用干枯月桂枝条捆好,边缘烫印各个纯血家族的火漆纹章——连拆都没有拆开,我们的马尔福先生全部推掉了这些邀约。通常状态下他很少来到这间办公室,只不过最近的事态让他有些忧心。

    他也应该如此。

    没有回答,阿布拉克萨斯不悦地从资料中抬起头,浅灰色的眸子定格在门口,不由得变冷。他将所有的邀请函扫入炉火的余烬里,空气中顿时传来怡人凝神的香气。

    “你找我,马尔福先生?”沉闷嘶哑的男声。

    “哼,你来的未免太晚了。”阿布拉克萨斯冷声说,随即握起羽毛笔,在面前的资料上点了点——

    “不准动。”

    一柄魔杖牢牢地指着办公桌前的男人。

    “啧,”阿布拉克萨斯放下笔,抖了抖面前的羊皮纸。

    “我说了,不准动!”

    “行行好,梅多斯。”阿布拉克萨斯懒洋洋地说,“为什么不干脆摘下你的兜帽?即使你使用了多米尼斯的魔杖伪装,我依然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当你使用他人的魔杖时,你的魔力也会随之减轻,除非你打败了它的主人。”

    我摘下兜帽,马尔福的双眼眯起,“你看上去倒神采奕奕。”他揶揄道。“这几日住的不错?”

    “这个……”

    我颤抖的手指掏出那封预言家日报,将它丢在桌前。阿布拉克萨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啊,那个凤凰社的女巫。”他仔细地端详着版面的大幅度报道,“是在今晨的游行中丧生的,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真是令人遗憾。”

    “我就知道是他。”我的声音在发抖,魔杖却稳稳地指向面前男人的眉心,“汤姆?里德尔现在在哪。”

    “一份很有趣的报道。”阿布拉克萨斯眉心多了一条竖纹,他格外仔细地审视着报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布。”我从嗓子眼中挤出字来,“我知道你分管的是巫师界的协调,食死徒不可能听你调配……告诉我汤姆?里德尔在哪。”

    “多琳。”

    阿布拉克萨斯自办公桌站起身,他的动作有些急切,声音却依旧很冷静,“看在梅林的份上,我现在并不会通知维森加摩的人,但我要请求你保持镇定——你这样随时会招来那些傲罗。”

    “别逼我对你施咒。”

    一瞬间,杖尖离他白皙的肌肤不过一根头发的距离。阿布拉克萨斯被迫仰起头,整个人倒在扶手椅中。“你的理智。”他冷冷地回应,浅灰色的双瞳映出此刻我毫无血色的脸——年轻的马尔福家主完全没有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我可以告诉你黑魔王的位置。”他轻声说,目光仍然严肃地盯着我,“不过你对这起事件又了解多少?”

    “我抓住了艾弗里,我做了计划!”我厉声说,“能够看穿我的想法并跟上我步调的还有谁?毁掉我计划的只有他,能调动食死徒暴动的人只有他,汤姆?里德尔!他伪装身份来魔法部监视时是阿米莉亚?博恩斯亲自招待的!”我垂下冷笑,“我很清楚,阿布拉克萨斯……我比你更清楚汤姆?里德尔理解我的哪怕一丝想法,我很清楚的知道知道一切的他会怎么做,你又在为他辩护,就像霍格沃茨时那样?”

    “多琳。他一直在找你。”

    阿布拉克萨斯用手理了理被我扯乱的领口,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冷笑,“你丢了那枚纹章戒指,他失去了你的下落。你知道即使你没有黑魔标记——只要有那枚戒指,只要你需要他,只要你遇到傲罗或是其他什么危险,呼喊他的名字,他‘或许’就会幻影移形来到你身边。”

    “所以呢?”我咬牙切齿地说,“他手下的人烧了古董店,烧了我住过的每一个地方。他恨我,阿布拉克萨斯,他——”

    “不。”阿布拉克萨斯冷冷地说,“你恨他,而他却不是这样。”

    “我没有很多耐心。”我冷笑,“别逼我用钻心咒。”

    阿布拉克萨斯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依然倒在扶手椅中,因为我的威胁而动弹不得,“多琳,你一定要这样对待我吗?”

    “马尔福先生!”

    是多米尼斯气喘吁吁的呼喊。

    阿布拉克萨斯嘴唇微微上扬,浅灰双眸目色一动,利用那一刻我的分心,猛扑上前将我死死压在办公桌上。我挣扎着举起手臂试图施咒,而看似不善搏斗的阿布拉克萨斯轻易便摘取了我手中的魔杖,这个铂金发色的马尔福恶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片刻,随即便恶意凑近我的脸,对上我的眼睛。用仅仅我们之间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多琳。”他耳语,“你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女人在里面吗?”是阿拉斯托的声音——那个傲罗头子,“你确定,多米尼斯?”

    “她缴了我的魔杖,该死的!”多米尼斯抱怨道,“我看着她下了电梯!”

    “该死的马尔福。”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的阿布拉克萨斯,狡猾的恶棍却在微笑,“你未免太低估我的格斗技巧了,梅多斯小姐。”阿布拉克萨斯玩味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马尔福先生,我们要进来了。”阿拉斯托嘶哑地喊道,“——但愿不会扰乱他和别的女人的好事”他自作聪明地补充了一句,因为这个粗俗的笑话而哼哼着。

    一个干净利落的咒语,他们便冲入大门。阿布拉克萨斯自我上方抬起头,面色凝滞的可怕,“谁让你们进来的?”他冷声说。

    “梅林!”阿拉斯托吹了个口哨,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我不知道您对这个女人居然感兴趣。”

    “阿拉斯托。”阿布拉克萨斯低下头嗅了嗅我的头发,暧昧地说,“你最好在五秒钟之内滚出这里。”

    “自然,自然。”傲罗头子满是伤疤的脸拧紧,浮现出一丝暧昧的笑容,他反而大步走上前,缓缓踱步,用贪婪的目光不断盯着我和阿布拉克萨斯的脸,“我有些惊讶,您也会和女食死徒厮混在一起……不过她们的确更狂野,在某些方面尤其如此。”他的声音恶意地上挑,“梅多斯,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几分姿色,能够得到马尔福先生的垂青。”

    倒在办公桌上的我隐隐捏紧了拳头,却依然动弹不得。

    “我说的是五秒钟之内。”阿布拉克萨斯勾起冷笑,他慢慢用食指拂过我的脸,欣赏着我愤怒而却无能为力的表情,“你超时了,傲罗先生。”

    “不用紧张,马尔福先生。”阿拉斯托露出卑劣猥琐的笑容,“我会帮你隐瞒的,只要你能说服我——”

    他伸出五根手指,“五万加隆。”仿佛还嫌不够,傲罗头子恶意地上下打量,“以及这个女人,我早想试试了,我还没上过黑头发的女人。”

    “你的价格倒很公道啊。”阿布拉克萨斯轻声说,伏下身对我耳语,“你知道,有时候这些蠢人真令我头疼。”

    “她的确是个愚蠢的女表子。”目睹这一切的阿拉斯托兴奋地说,完全误解了阿布拉克萨斯的话,“否则也不会被艾弗里耍的团团转——”

    一束冷光击中了他,高大粗壮的男人瞬间跪倒在地——打滚,哀嚎,伴随着骨头崩裂的咔咔声。

    我瞪大双眼,看着傲罗头子在我脚边不住用头槌击地板,直到眼角渗出鲜血,而多米尼斯站在他的身后,魔杖颤颤巍巍地举着。

    “谢谢你,多米尼斯。”阿布拉克萨斯漫不经心地说,“告诉部长办公室那些负责后勤的人,明天给我送一副新地毯。”

    “谨遵吩咐,马尔福先生。”多米尼斯鞠了一躬,“30秒的钻心咒?”他不确定地问。

    “延长30秒,他身上有股难闻的羊膻味,白白浪费了壁炉那些龙涎香和月桂枝。”阿布拉克萨斯懒洋洋地说。“把他拖出去。”

    多米尼斯迟疑着举起魔杖——

    “你拿的又不是自己的魔杖,有什么可怕的呢,傲罗指挥部部长大人?”阿布拉克萨斯端详着手中从我那里抢夺过来的魔杖,颇为玩味地说,“遇到格外凶狠的食死徒……比如多琳?梅多斯这样的亡命之徒,我们英勇牺牲的阿拉斯托先生,前任的傲罗指挥部部长阁下身上恐怕少不了再挨一两个粉碎咒,你说对不对?”

    多米尼斯脸上渐渐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他笨拙地又鞠了好几个躬,“当……当然,马尔福先生。”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阿布拉克萨斯冷冰冰地说,看都没有看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傲罗,“让我和梅多斯小姐独自呆一会儿。”

    门关上了,寂静中只有我和阿布拉克萨斯彼此的呼吸声,“一切都在你计划之中吗?”我盯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你早知道我为了接近你会选择冒充傲罗,因为有博金博克点的遭遇,为了要伪装骗过你,我也一定抢夺他的魔杖——你吩咐多米尼斯找来阿拉斯托,又正好借着我的名义除掉他扶植你的心腹,从而顺利接替傲罗指挥部部长的位置。如果要追查凶手,闪回咒使多米尼斯的魔杖自然没有嫌疑……为了这一刻你布局了多久,三天,一周,一个月?恐怕阿拉斯托的死已经早就注定了,这个愚蠢的可怜虫!”

    “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反应时间,我猜到看了新闻的你一定会闯入这里,为此我还不得不推掉了布莱克家和克劳奇家的邀请。”阿布拉克萨斯慢条斯理地说,随即松开手,“我以为你拿到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会要稍稍迟一些。”阿布拉克萨斯坐回位置上给我和他自己分别斟了杯黑麦威士忌,“不过最开心的恐怕就是多米尼斯……被你击昏不算什么,托你的福,现在傲罗指挥部也完全被他掌握了。”

    “是被‘你’掌握了。”我咬牙切齿地纠正。

    他微微一笑,目色狡黠,仿佛小小的伎俩得逞般满足,“只消喂鹦鹉一粒豆子,它便会按照你预见的那般回答,真是可爱。”

    “还有什么是你算计不到的,阿布拉克萨斯先生?”我动都没动他递来的威士忌。

    “那篇报道是意外情况。”阿布拉克萨斯微微挑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便会冲入魔法部。”

    “你的反应却还很迅速啊,至少能在三小时内布置完这一切。”我继续嘲讽。

    阿布拉克萨斯不悦地扫了我一眼,“你的理解力去哪儿了?重点是,这件事太突兀……博恩斯的死太突然,也太巧合。”

    “你还是在试图说服我相信里德尔,是不是?”我冷笑,“也许这是你又一个精妙的布局?”

    “多琳。”他不悦地说,“今晚从刚进来到现在你一直情绪上脑,我请求你能否理智一些?”

    “他在哪里?”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勾起冷笑,“阿布,如果我们亲爱的黑魔王如你所言那么想见到我,那么他本人现在在哪里?”

    “……”

    “阿布。”我拧着手里的酒杯。“你借用我的名义除掉了心腹大患,掌握了整个傲罗指挥部。难道你不准备还我这个人情?”

    阿布拉克萨斯沉默地品着手中的威士忌。

    “那间木屋。”

    他终于打破沉默,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难以置信,那里不是埋着被你丢掉的纹章戒指?他就呆在那里,我们的黑魔王简直就像一个……”

    阿布拉克萨斯霎时停住话头。

    “大傻瓜。”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一只手僵硬地指向炉火,“给你五秒钟的时间,多琳·梅多斯。快点滚出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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