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没能教小宁太久。
秋水试着想和霍司楼一起给陈渊治疗, 疗效可观, 但这件事上就耗费了不少时间,结束后他再想下车时,霍司楼就会提议开始按摩。
每次按摩将近一个小时, 霍司楼每天会做三次。
陈渊虽然的确想尽快痊愈,可这不代表他打算把痊愈的基础, 建立在让霍司楼把一整天时间都用在他身上。
但两次明示无果之后,他就不再关心霍司楼的辛苦与否了。
只是每每到了下车的时候,月光都已经撒了满路, 加上明火的光照亮度实在不太方便教学,所以这两天除了在车上讲述了一些技巧,陈渊实际上根本没能真正教给小宁什么。
然而这些也已经足够霍司楼郁结于心。
陈渊从来没跟他说过那么多话。
直到车队终于驶进了基地大门。
之后一天, 陈渊特意抽|出一天时间, 用来亲手演示鞭法。之后他也把小宁的努力看在眼里。
因此,在分开之前,他把手里的鞭子当做临别赠礼送给了小宁。
收到礼物时小宁睁大了眼。
他手足无措地接过这根材质普通的鞭子, 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飘, “这, 这是给我的吗?你真的打算送给我?”
他的反问让站在一旁本就不快的霍司楼心火愈发暴涨。
“留着当纪念吧, ”陈渊没有注意到霍司楼的异样, 他只说, “我希望你能有始有终, 真正把它继续练下去。”
“我会的!”小宁收腹站直, 他把鞭子贴在胸口, 语气郑重,“我一定会的!陈哥你放心,你教给我的东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还有这根鞭子,我一定会保存下去!”
陈渊微一颔首,“好孩子。”
面对陈渊,小宁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最初见面的骄横,“谢谢陈哥,”然后转向霍司楼,“谢谢——”他的道谢在看清后者脸色之后戛然而止,半晌才憋出后半段,“霍哥……”
说完这句话,他一退再退,和站在不远处等待的吕平业、张浩杰一起,快步挤入了人群里。
霍司楼不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面前,就推着陈渊转身回到酒店门口。
“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出发。”
陈渊闻了闻衣领,蹙眉说:“吃饭之前,我要先洗个澡。”
霍司楼脚步稍稍顿住。
不过这个停顿十分短暂,并不明显。
他眨眼忘了已经滚蛋的小宁,唇边隐约浮现的笑意英俊且令人目眩的迷人,他回道:“好。”紧接着他推着陈渊跨进电梯,状似无意提起,“对了,你把鞭子送给了小宁,明天出发之前我们先去买新的。”
“嗯。”
“这次我们买两条。”
“嗯?”
霍司楼的手微微收紧,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刻意,“我对你用鞭子的手法也很感兴趣,你可以教我。”
陈渊微蹙起眉。
霍司楼透过电梯内的镜子看清他脸上的任何变化,见状也不自觉拧起眉头,“怎么?”
陈渊直言拒绝,“我不会教你。”
霍司楼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为什么?”
陈渊也透过镜子上下打量着他。
霍司楼悄悄站直,确保这面镜子能把他完美的身材比例和认真的态度展现出来。
可陈渊只是随意打量着他。
再给他一个理由,“你太老了。”
霍司楼唇角不很明显的弧度倏然拉平。
他重复着陈渊的用词,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太老了。”
“嗯。”
霍司楼压下郁气,“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比我大一岁。”
陈渊看他一眼,“我的年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在说你。”镜子里的霍司楼看起来不太开心,陈渊又添一句,“你不如孩子们年轻,不适合从头练起,所以我不会教你。懂了吗,你太老了。”
“……”
陈渊的重复让霍司楼同时听到了胸膛内澎湃的不满,他有心反驳,但显然陈渊对此已经下了定论。
所以他忍住了。
他一路沉默地推着陈渊回了房间。
放了洗澡水后,霍司楼推着陈渊来到浴室,再帮陈渊脱下衣服——
洗澡到一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沉声问:“我太老了?”
陈渊眉梢染上两分不耐,“这四个字的哪一个你不能理解?”
良久,霍司楼又开口:“你——”
陈渊打断他,“出去。”
霍司楼于是不再说话。
他也没有出去。
洗过澡,两人出了浴室,霍司楼扶着陈渊上了床才回去迅速洗了澡。
他尽量把陈渊送给他的形容词抛诸脑后,走近床边时说:“我给你按摩之后再睡。”
陈渊这两天已经习惯了这一项睡前活动。
然而今天和平常有些不同。
霍司楼解开他的浴袍,决定用行动解决误解。
水迹未干的指尖沿着陈渊小腹的线条往下划动,“在这之前,不如我们先做点别的,你觉得怎么样?”
昏黄的灯光已经为房间渲染了些微暧昧,沙哑的嗓音更让气氛渐渐火热。
只是陈渊并不热衷暧昧和火热。
“不怎么样。”他拂开霍司楼的手,“别浪费时间。”
霍司楼:“……”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陈渊的不解风情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于是干脆只做行动,不再出声。
陈渊躺在床上,看向霍司楼的眼神带着莫名,“我搞不懂,这种事会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吗?你会受伤,我会觉得很麻烦,况且你和我两个人一起出行,有一个病人已经足够了。”说完他补充一句,“还有,你没发现吗,我现在不能动。”
霍司楼说:“不需要你动,你只需要享受就够了——”说到这他顿了顿,“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会受伤?”
他忽地坐正,“你想在上面?”
“什么上面,”陈渊蹙眉说,“你如果不想帮我按摩,就让我休息。”
霍司楼坐在床边还在犹豫,闻言很快做了决定,“好,你想在上面也可以。”他拉下陈渊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欺身过来,也解开了浴袍的系带——
他身材很好,动作时牵起身上薄薄一层肌肉,线条更顺滑有型,却又不失他别具一的贵气。
只有一点。
他胸前的心脏位置,有一个纹理奇异的深色图案,是巴掌大小的胎记,只要见过就绝不会忘。
而陈渊见过它很多次。
看着这个图案,陈渊眼神微凝,一个名字就在舌尖,“聂宴?”
蓦地,霍司楼的动作停住了。
他收敛起神情,显得冷厉阴郁,看向陈渊的漆黑眸子里仿佛有万千情绪在翻涌。
“聂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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