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渊的话, 霍司楼皱起眉,“为什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在这个小队常常被人排挤, 所以你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口, 是吗?”他往前走了几步, “既然他们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要留下?跟我走,我可以治好你的腿。”
陈渊看向他,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弟弟的下落, 何必带上我这个病人。我以为你会独自出发, 赶路还更快一些。”
霍司楼抿了抿唇, “司安去的是一号基地, 他不会有事的。”话落他解释说, “在一号基地发布任务的霍远誉,是我和司安的生父。”
陈渊眉头一动。
在原主经历的有限剧情中, 接触不到这么深入的信息。
霍司楼已经走到床边, “霍远誉在末世前就疯狂痴迷于研究, 末世后, 他的爱好变得更广泛, 半年之前,丧尸病毒是他研究的头号课题。”他讲述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局外人, “直到有一天, 他对人体为什么会觉醒异能产生了兴趣。”
陈渊从他的话里意识到, 这个兴趣或许没那么简单。
果然, 霍司楼接着说:“但是没有任何机构会为他提供活的异能者,他就把算盘打到了我的身上。”他抬手轻触眼角的疤痕,“这是他留下的。他想实验火系异能者能不能在高温燃烧中的室内生存。我虽然和他关系很僵,可我对他也没有防备,我当时觉醒火系异能没有太久,所以成了他人体实验的第一个试验品。”
“你的声音?”
“没错。”霍司楼微一颔首,“也是那次实验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在那之后,我母亲不想让我背上弑父的罪名,所以后来我带着她和司安一起离开了一号基地。直到今天。不过霍远誉喜欢司安多过我,除非找不到第二个试验品,否则他不会对司安下手。况且这半年来,司安对霍远誉一直还有期待,他想要霍远誉的父爱,那就让他和霍远誉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也好,至少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可能是嗓子受过伤的缘故,他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
不过说完这些,他又追加一句:“所以,我不需要赶路。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让你有新的生活。”
他的态度实在有些反复无常。
陈渊皱了皱眉,“你之前不想这么做,现在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主意?”
“你告诉我司安的下落,作为交换,我会治好你的腿。这是之前我们的约定。”
陈渊不很认同,“我提出这个约定的时候,你真的想过履行吗?”
“但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霍司楼沉声道,“之前我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你身上的伤口,我以为是在城外留下的。而且我听说,韦庆明对你很不好,很多人都见过他对你非打即骂,才会导致你在这个小队一直被欺负,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既伤害你,又想保住你的命,可如果你留下,一旦韦庆明回来,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你?你是我的病人,我不希望你再伤上加伤。”
陈渊皱起的眉头没有松开。
这勉强算一个理由,但是——
“还有,一号基地的医疗技术是目前所有基地中最顶尖的,在那里做修复,你的腿可以恢复得更好。”
“嗯,”陈渊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什么时候动身?”
霍司楼:“……”
他沉默片刻,才说:“随时都可以。”
陈渊被两次吵醒,早已经没了睡意,闻言道:“那现在就出发吧。”
他又取过一旁的衣服——
“我帮你。”
陈渊的手却一顿,他问:“去一号基地要多长时间?”
“小队原本要去的三号基地,路线和一号基地相反,我们已经和车队一起赶了四天路程,”霍司楼大致估算,“再转向去一号基地,途中需要绕行几个丧尸聚集的地点,车程至少需要二十天。”
“一直在野外?”
“我对这条路线不太熟悉,有多少基地我不清楚,不过沿路应该会有补给站。”
陈渊又把衣服放下。
见状,霍司楼问:“怎么,你想再休息一晚?”
“不是,”陈渊说,“你去帮我放水,我要洗个澡。”
霍司楼心弦一跳,“你要……什么?”他弹动指尖,确认一句,“你是想让我帮你,洗澡?”
陈渊正掀了被子,闻言皱眉看他,“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
霍司楼没能察觉到自己喉间的干燥。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对陈渊的话生出了一些误解,“陈渊,虽然我和你的结婚证书在法律上的确生效,但那——”
他十足沙哑的嗓音和毫无异色的神情,把他语气中细微的不自然掩盖得天衣无缝。
陈渊没听他把话说完,“你如果不愿意,就随便找个人上来。”
“……”
霍司楼立刻沉下脸。
房间内也沉寂半晌。
紧接着,霍司楼转身走向浴室。水声也随之响起。
没多久他再出来,陈渊已经把之前穿上的衣服脱了下去,身上只留一件单薄的衬衫,那张向来冷峻淡漠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也显得柔和。
见到这副场景,不经意间,霍司楼的心跳乱了一拍。
他感觉到陌生的情绪在胸膛里涌动。
见到陈渊后,他时常会有此时此刻的奇怪感受。
这时陈渊侧过脸。
和那双黑眸对视只一眼,霍司楼顷刻回神。
他不动声色往前,“你腿上的伤口还不能碰水,一会儿要小心。”
“嗯。”陈渊借他的力坐进轮椅,“还要多久能痊愈。”
霍司楼再推着他走向浴室,“赶到一号基地的时间,能让你正常行走。休养还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不算太长,陈渊可以接受。
说话间,两人来到浴室。
水还在流,浴缸内仅覆着一层水面。
霍司楼看向陈渊,“我帮你脱衣服。”这几天以来,车队一直在户外赶路,夜间休息不需要宽衣解带,即便是今夜睡前,他也只是帮陈渊脱了一层外衣。
可现在,就不再是一两件外衣那么简单。
陈渊没有看出霍司楼的迟疑,他行动不便,有人帮忙当然不会拒绝,“衣服我自己来,你帮我脱裤子。”
霍司楼:“……”
他良久才道:“好。”
脱了衣服后,他表面仍然平静沉着,只扶着陈渊下水时,他身上任何与陈渊有接触的部分都变得僵硬。
浴缸已经半满。
陈渊屈膝靠坐进去,却也显得很拥挤。
霍司楼的目光落在他随意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臂,又随着他的之间滑进他小腹深处——
刚才的连番动作让陈渊稍有疲惫,他阖眸歇了一阵,“关水。”
低沉声音让霍司楼移开了视线。
他按了开关,又看向陈渊的脸,以及对方水湿的胸膛,无端觉得这间狭小浴室里的空气变得灼热暧昧。
他正要抬手过去——
“好了,你先出去吧,”陈渊忽地开口,“我洗完之后再叫你进来。”
霍司楼皱起眉,哑声道:“你说什么?”
陈渊睁眼,他转眼过来,“这句话很难理解吗?还是说,你想跟我一起洗?”说完他摇了摇头,眼底带着明显嫌弃,“我对看着你洗澡没有兴趣,你还是等我结束之后再来。”
他一句话说完,浴室里的气氛陡然消失个干干净净。
霍司楼再回想之前的对话。
他霎时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陈渊的意思,脸色顿时黑得可怕。
不等陈渊再出声,他咽下涌到喉间的一股闷气,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走路带风。
摔门声响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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