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聂宴下楼来到会客厅门口时,齐书恬的声音正巧响起。
“我已经给出我最大的诚意了,你还是不愿意离婚?”她的语气显然带着疑惑,“难道你喜欢学长,所以不想和他分开?”
聂宴忽然住脚。
他停得突兀,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章小芸一个不留神,一头撞在他的后背,“啊——”
聂宴回头看了她一眼。
章小芸被他眼底的不耐和冰冷震慑住,脱口而出的惊呼也憋在了喉咙里。
门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聂宴轻易从综艺节目的吵闹声中捕捉到陈渊低沉的嗓音,他稍敛眸,仔细倾听着。
“你想多了。”
聂宴:“……”
他静静的,黑了脸。
齐书恬说:“陈先生,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就算你真的喜欢学长,我也不会取笑你,毕竟学长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很早就知道这一点,况且当初学校里也有很多男人向他表白,我从来不会歧视同性恋。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陈渊对她翻来覆去的说辞感到微微不耐,“我说得很清楚,你如果想跟聂宴结婚,有两个办法,”他的语气和认真的齐书恬对比明显,“第一,你现在去找聂宴,让他同意跟我解除婚约;第二,一年之后我和聂宴签下的合约生效,婚约自然会解除。”
齐书恬说:“可伯母告诉我,现在只需要你同意解除婚约,学长那边自然会签字的。”
“嗯?”
陈渊终于转脸看她,“你说的是真的?”
齐书恬反而一怔,“当然是真的——”
会客厅的门被聂宴狠狠推开。
开门声打断了齐书恬的话,她下意识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了过去。
聂宴冷着脸,黑沉的眸光也转向齐书恬,他说话时和眼神一般冷冽,“齐小姐,请你自重。”
齐书恬又是一怔。
她不由看向章小芸。
章小芸也没想到聂宴会这么沉不住气,“小宴——”
聂宴对她的忍耐已经消失殆尽,他缓步往前,冷声道:“不论我母亲是用了什么借口邀请你来聂家,齐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和陈渊不会离婚,永远都不会。再者,我的婚事不需要我母亲操心,更不需要你打点。”
他的话让齐书恬蓦然醒神,她张了张嘴,“学长,你,”她再转脸看了看陈渊,“你和陈先生……”
她从聂宴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再回想之前,才发现从始至终都只是章小芸在给她画饼充饥,认识到这个重要环节,她脸颊迅速飘上两抹气愤困窘的绯红,“是我误会了。”
匆匆说完这句话,她抬手虚挡着额前,面带羞恼离开了。
章小芸还在试图挽回局面,“书恬,你听我给你解释!”
“拦住太太。”聂宴对站在门外的管家道,他神情愈冷,“以后家里不准再派车接送太太出行,她的一切行程都要向你报备。”
章小芸目露惊愕,“什么?”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起来,“你要限制我出门吗?我可是你妈妈!”
聂宴仍然没有理会她,“没有我的允许,家里以后不必再来客人。”
管家躬身应是,“好的,聂先生。”
章小芸见聂宴这样绝情,站在原地无措半晌,才在聂宴走到陈渊身边时凄声说:“小宴,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为人父母,我只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你现在有了事业,也该考虑要一个孩子了,可是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看不到未来的!”
聂宴只对管家摆了摆手,“送太太回房。”
“是。”
章小芸拔高声音,“我不回去!”
见状,管家迟疑片刻,找来两名女佣一左一右强行架起章小芸往外走去。
为了保持身材,章小芸常年只吃少量的食物,挣扎起来还不如孩童力气大,轻松就被带离了会客厅。
管家极有眼色地带上了房门。
聂宴已经在陈渊左侧的沙发落座,但久久没有开口。
房间内只充斥着综艺节目里传出的笑闹声,让气氛不至于变得僵硬。
直到一期节目结束,陈渊取过手边的橘子,“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
陈渊转眼看他,“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安排司机过来,送我去林海。”
聂宴却沉默片刻。
“一年后合同生效,和我解除婚约,”他忽然问,“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陈渊微蹙起眉,“这是你定的合同,也是你做的决定,我只是配合你罢了。”
聂宴心里猛地刺痛,他盯着陈渊,“如果说,我想反悔呢?”他已经受够了旁敲侧击,刚才陈渊和齐书恬谈起婚约时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无法忽视,“如果我想把婚约一直持续下去,你会同意吗?”
“不会。”
聂宴:“……”
他回答的这么果断,让聂宴几乎升不起气闷。
“为什么?”
陈渊皱起的眉头还没松开,“不要再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去派车吧。”
“可这对我而言很有意义,”聂宴抿了抿唇,由心底涌上来的酸涩使他嗓音微哑,“你不能这么简单就把我拒之门外,我想亲近你,想和你在一起——”
陈渊和他对视,打断了他表白到一半的心迹,“你真的很吵。你究竟派不派车过来,方乐水刚才发信息给我,下午要和综艺节目的负责人接洽。”
聂宴:“……”
他深深吸气,终于决定不再用正常的方式感化陈渊,接着他冷声说:“你在酒店对我做了那些事,你必须对我负责。”他强调,“负责一辈子。”
陈渊皱眉更深:“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聂宴冷酷地说,“这是你必须遵守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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