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定把出阵队伍送走,又交代了远征队伍。安排好内番之后,终于回到寝室。
刚踏进院子,就看见清光正惬意地晒着太阳,旁边还摆了些甜点。那优哉游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度假一般。
把事情都推给我自己在这享受,还真是悠闲啊!
“啊呀,回来啦?辛苦了安定~怎么样,做这‘一日近侍’的感觉如何?”
“糟透了!”
安定把安排出阵的名册扔到清光脸上,顺手抢过一个点心塞到嘴里。
“唔,太甜了...”
安定皱皱眉,瞟见清光旁边放着茶,一把抢过仰头饮尽。
“喂——干嘛要抢我的...”
没等清光扑过来,安定就把杯子塞给清光,岔开话题。
“所以,你和那把天下五剑合起来到底想做什么啊?还有清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搞这些东西了?”
清光把杯子放到一旁哼了声,也不再追究。他伸了个懒腰,又舒舒服服躺下。
“嘛~以前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现在为了留住雪,也是一样的。”
“那么这次的事也是这个原因?”
“恩...大多是吧,当然也有另外的一部分。”
安定又将整个‘阴谋’重新梳理一遍,却还是没有参透他们的意图。
“完全没明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和留住主人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等出阵的队伍回来你就知道了。这个嘛,也算一场赌博,只是不知道赢的是三日月殿还是雪呢?好期待啊~”
“........”
虽然不知道清光说的‘赌局’到底指的是什么,但安定凭直觉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和立场说什么。
“算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好。”
2.
奏像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却发现里面除了自家的助手健太外还多了另一个男人。
“来的还真快...”
这个人的来意他早已明白。略过了站在一旁想要对他说什么的健太,直接站在那位不速之客面前带着敌意打量起他。
那人也带着狐狸面具,面具上的狐狸眯着眼露出诡异的微笑,这让奏想起父亲算计人时候露出的阴险笑容。
不愧是那老头看中的人。
两人都将真面目藏于面具之下,但那面具却不能将他们的情绪完全掩盖住。健太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立即开口缓和。
“那个,奏大人....这位是您父亲...”
“哼...我知道,是那老头派来的狗。”
“咳...呃...”
健太一下噎住,想要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内心开始流泪。
奏大人啊,既然都知道是家主派来监视你的,怎么能在他面前说这种无礼的话啊,就不怕打小报告吗!
那人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家主大人的狗吗?倒是挺贴切的。不过,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那老头’有些不好吧?”
奏没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那么...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做睦,是家主大人派来给奏大人当助手的。主要负责...帮助你完成那些你没能完成的调查。”
他将‘没能完成’这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楚,还带着谁都能听得出来的嘲讽意味。
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健太往旁边挪了几步慢慢远离这个陌生人。因为他已经看到奏的手捏成拳头,随时都会打上去。为了避免被误伤,还是快点溜...
“健太,你先出去。”
“啊,是....”
等的就是这句话!健太三两步逃出办公室,关上门前又偷偷瞄了一眼,不过那两个人没有什么动作,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关上门在门口等着。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在外面就算贴着门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健太靠着墙叹口气,思忖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还从来没见过奏大人如此生气,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要不要先把医生叫来等着?”
3.
睦轻蔑地看着那个没用的助手慌慌张张地关上门。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不能说给旁人听的话自然也就能摆开来说了。
他只走了一步,两人的面具就已经几乎要碰上。如此近的距离让他能清楚地听到奏压抑着的呼吸,看来被气的不轻啊。
这个认知让他很畅快。但接下来的事,才是他最期待的部分。
“如果说我是那老头的狗,你又是他的什么呢?他到底拿你当什么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呐,奏大人,你说如果我找到了你隐瞒关于净化暗堕付丧神的证据,家主大人会怎样做?会不会...找一个更加合格,更加听话的替代品?”
“你....!!”
这话道出了他与那老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胸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奏已经准备抬起拳头给他来上一拳,却在睦说出下一句话时,怒气瞬间被惊喜,惊慌与惊讶代替。
“奏哥,先别生气啊,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叫过他哥的只有千春那一个亲妹妹而已,而叫他奏哥的,也就只有许多年未见的...
他一把拉住睦的衣领大叫起来。
“你叫我什么?等等...睦...难道是...”
睦冷冷地甩开奏,伸手将面具解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虽然两人离别时还是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奏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就能笃定他就是那个人。
4.
神崎睦真。
姓是神崎却也只是旁系而已,虽说年幼之时已经展现出天赋,可毕竟不是本家,家族中也没太把他当回事。随后父母因意外去世后,这个不满十岁的少年便无依无靠。
而在旁人眼中,他之后的运气倒是极好,竟然入了家主夫人的眼把他接到本家住下。从那以后他便与只比他大一岁的奏,与尚且学会说话的千春一同长大。这期间三人关系很好,如同亲兄妹一般。——除了些闲言碎语。说家主夫人接他来本家是家主授意,原因是看中他的天赋,也许以后会过继到本家培养成为下一代家主。
幼时的奏并不在意,也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毕竟他那时太小,也从没有过什么竞争者。
家主只有他一个亲生儿子,另一个是女儿。今后这家主之位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样的家庭持续了将近他们整个童年,直到家主夫人自杀。
奏记得母亲死后,睦真就连一句道别也没有就被人接走。当时父亲说,他为了变得更强而去修行。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这么做的意欲为何,但被接走这事毫无疑问是父亲的命令。千春因为母亲与视为哥哥的睦真双双离去而病倒好一阵,而父亲没有丝毫关心,反而将重心放到自己身上,更加严厉地逼迫自己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
一个人成长,总是有些契机,而对于奏和千春,这便是他们的契机。
间接逼死母亲,直接抢走视为弟弟的朋友,还如此对待亲生儿女。在他眼里只有神崎家——或者说他自己的权利名望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舍弃。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开始想要找办法保护千春与自己。最直接的办法,当然就是为了成为下一代家主而努力。
等自己有了能力一定要去接他回来...曾经无数次想象过重见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
“你...你是...睦真...?怎么会...是你...”
”好久不见啊。我真是高兴你居然还记得我。”
比起慌乱的奏,睦倒是十分轻松,还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开心。
“你可得小心呐~如果被我找到奏哥想要隐瞒的人,家主大人会很不开心哦。到那时候...你说‘神崎家继承人’的头衔会不会易主呢...?”
这宣战一般的话语让奏一阵眩晕。原来...父亲早就在打这样的主意?既然想要放弃这个儿子,那又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去学习那些以后不会有用的东西?
不过‘被父亲放弃’这个认知的打击,还远远没有视为弟弟疼爱的人,时隔多年再见事竟是以敌人的身份相见更为伤心。
睦得意地看着奏双手撑在桌面;受了很大打击而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大笑着离去。
5.
临近黄昏,出阵和远征的队伍都陆续回来。雪像往常一样在本丸门口迎接着辛苦一天归来的伙伴。
一队队刀剑带着资源回来,天也渐渐黑了下去。可是到了月亮升起的时候,还是有一个出阵队伍没有回来。
早些时候雪在检查今日安排才发现了这个不正常的出阵队伍。队里只有一把刀剑,目的地却是极其凶险的地方。而现在,没有回来的只剩下这个队伍,也就是只有一个出阵成员的三日月宗近。
身为近侍的清光表示这个出阵是三日月宗近自己的决定,可是雪还是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检查一遍的话...一定不会同意三日月先生一个人去的,呜...”
短刀们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而清光和安定则是站在远处没有上前。
安定侧目看了看清光,他一脸纠结想过去安慰,实际却没什么动作。要放在平时,他恨不得把弄哭她的人给砍了,可如今让她哭的人也有自己一份。应该是算计了主人的心虚与愧疚驱使的吧。
“我说,今天主人哭了好几次了吧。你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把她惹哭吗?”
“这个...当然不是...”
清光尴尬地避开安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本丸的大门。
“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真的...”
就在他心里也有些没底的时候,门被缓缓打开。
蓝色狩衣的付丧神出现在门后,却是浑身带血,本体竟然也有肉眼可见的裂缝。
他右手拿着刀勉强支撑着身体,左手撑着门。当看到雪的那一刹那,他露出笑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等开口就直直倒下去。
“三、三日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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