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牢房中,树捂着被打断的肋骨趴在地上□□着。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这样对我…等从这里出去后一定要他好看!
这时,牢房的门被打开。他忍着痛抬头,看到的是那个他最恨的人。
“你…最好快点放我出去,不然…咳咳,不然要你好看!”
“哼,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能要我好看。”
奏冷冷地哼了一声,将牢房门关上。密不透风的铁门将这狭小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像是两个世界。
“罪犯已经被捉拿归案,而我现在在我的办公室整理证据…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什、什么?”
树有些疑惑这句话的意思。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惊慌地望着奏,他能感觉到奏用看蝼蚁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也就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这家伙出了什么事,可和我没有关系。因为我现在可是在我的办公室。啊,说起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不错的结局——被受害者的家人咒杀,穿肠烂肚而死。怎么样?”
狐狸面具隔绝了那人所有的表情。但说话声平淡无奇,谈论生死却像是谈论天气那般平常,树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你…你凭什么说绑架案是…是我做的!”
“呵,我有说是什么案件吗?你这不打自招得还真是快。”
树抖得更厉害了,他颤抖着手抱住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做能隔绝奏的目光。
“那…那又怎么样…你…你没有证据…”
“证据?哼。说起来你不是一直觉得你和我没有差距,但为什么会是不同的命运?”
奏蹲在他面前,拿起佩刀戳了戳被打断的肋骨,看着他疼的缩成一团。
“如果我是你,做这样的事就会斩草除根,让别人连尸体都找不见。你竟然还把那些人活着放回来,你真的以为他们的遗忘咒术无人能解?”
“咳咳…你…”
“啊,不过最重要的区别,是我不会去做你这样的事。”
他笑着站起身,踢了树一脚。
“还有,你觉得你自己很聪明吗?你真的以为政府里的人都想停止这场战斗?”
“有些家族可是靠这场战争获得更高的权利和影响——比如我们神崎家。想凭借研究出彻底结束这战争的方法来出人头地?天真。”
原来所谓的‘为了大家而想要结束这场战争’,都是谎话吗...一切都是为了权势...?
“你...你是因为这个,要杀我...?灭口?”
“不然呢?”
“等...等等!你听我说!还有人,还有人知道净化溯行军的方法!是那个女人!对,是我抓过来的!是她净化的!她也知道!她的名字叫...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你别杀我,我帮你找那女人!”
“这种事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掏出符咒准备施展诅咒。
“不行,不行!住手!不对,你...你不知道我的真名,怎么诅咒我!哈哈哈,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想威胁我,让我帮你找那女人是不是?”
“还真是可怜,山下一树。”
听到自己的真名,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勒住脖子一般,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的父母,我只许诺了一些好处给他们,他们就告诉我了。难怪你是那种为了权势什么都不顾的人,原来是传承自你的父母啊。啊呀,他们可不知道与他们做交易的人是谁,等你死了,也只会认为想知道你名字的人是被害者的亲属罢了。”
“什...么,爸爸...妈妈...他们...”
他掩面哭起来,奏却并没有多大触动。他拿起符咒,踩住树的胸口。
“放心吧,你会死的很痛苦。”
1.
压切长谷部,名字来源于原主人的暴行。在赐予他名字后,却又将他送给其他人。
那之后,被作为付丧神召唤出来,却遇到一个极为差劲的主人。他是一个主命为重的刀,就算被审神者如此对待,他也没参与弑主——或者说,他的同伴怕他为难没有告诉于他,而他怕他的同伴为难当做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都是摆脱了那审神者。之后的事,就是被诅咒,暗堕,被政府遗弃,过着时而清醒时而失去意识的生活。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这样消散而去时,她出现了。
那个夜晚,这座本丸被纯洁而强盛的灵力洗礼。从恢复的三日月口中得知,是一个不速之客——当然,也是人类。
之后就是第一次与她见面。那个三日月所说的胆小小姑娘没有惧怕自己这如鬼似怪的外表,反而是冒冒失失地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然后又触电一般放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所厌恶的人类就满是担心地向他道歉,并提出用自己的血来治疗他。
当少女温柔又小心地捧着自己的手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就像出现在久旱的甘霖,给了他们这些快要被渴死晒死,活过来的机会。但她给予的不仅仅是生机,更是温暖,和一些他说不明白的东西。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他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不过,就算他不明白,也能意识到不想要离开这个人,而且这样的感觉也随着相处越来越明显。
然后,他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肯为了自己的伤而给她自己来一刀,也肯为了一期一振受着背上那一刀,为了莺丸的一句话努力做着各式甜点,为了救不认识的人偷偷跑出去…
她在意的东西太多,重要的人太多,而自己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长谷部早就领教过人类的贪婪,但他没想到自己变成‘人类’后也有了这样的贪欲。原本以为只要在她身边就好,但这份心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只有自己在她身边。他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也有在好好隐藏,但终究有爆发的时候。
在看到那本书的内容后,他便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啊,真可惜呢。为了别人,她要离开你了啊。那之后,你就会被遗忘吧。]
那个声音有些熟悉,但长谷部想不起来是谁,但那些话确实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想要她只属于你吗?想要她只看着你一个人吗?想要她记住你,成为特殊的存在吗?]
那就杀了她吧。
毕竟,没人会不记得杀死自己的人啊~
2.
千夏提醒过自己,暗堕的付丧神不仅身体被污染,就连心也会变得扭曲。而当时自己的回答,是[我相信他们]。
就算是处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抬眼能看到闪着寒光的刀刃,雪还是相信。她能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人十分不舒服,黑暗的气息。
也许和那气息有些关系,但从他刚才的话中雪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也让他有了不安。
“长谷部先生,请你听我说…”
“…”
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样子,长谷部握着刀的手微微顿了顿。
“我…来到这里,是想要帮助你们,想要让你们与自己的朋友们重逢…但是…抱歉…我做得一点都不好。其实在看到那本书的时候…我是害怕的,害怕自己会死…”
“我怕死…所以没有把这个事告诉你们,那时候的我不愿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们,我…羞于这样的想法,明明说好了要救你们的…我不敢告诉你们…我…我很羞愧…”
“后来大和守先生救了我,他明知道很危险却还是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我…我…在想…他肯为了我这个只认识几天的人付出生命,我为什么不行…我怕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们会自责…所以…也不敢告诉你们…”
“抱歉,虽然答应过什么事都要和你们说的,可是…长谷部先生能理解的吧,这样的心情…如果是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愿告诉你,只是因为…不想惹你们讨厌…也不想…让你们伤心…”
“对不起…我是个懦弱的人…”
3.
是的,他能理解。
他们不敢告诉她他们心中有着多少黑暗,害怕被她讨厌。每次去远征时也不敢告诉她那里有多凶险,怕她伤心。
所有的隐瞒都是因为对方是想要保护的人,是因为重视啊。
“沉睡的刀剑里,也有长谷部先生的朋友吧…”
“…”
“你其实…也想见他们的啊…我不会有事的,长谷部先生…请相信我…”
“…我…”
他呆呆地看着雪,然后叹了口气,放下本体。
刚才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瞬间消失,他也明白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熟悉的嗓音,作为近侍的自己是不会听不出来的。那个女人...竟然想诱惑自己伤害雪?
“你还真是…就只有这些话,没什么其他要对我说的吗?”
她能察觉到他眼中的红雾和身上令人不舒服的气息正慢慢散去。
“那个…长谷部先生对我很重要?”
“不是。”(虽然这么说很开心...)
“那就…请放开我?”
“…现在还不行。”
“唔…你…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笨蛋…就不会说些责怪的话吗?
“你要是刀解我,我也毫无怨言。我...差点就伤害到你,放这样一把会弑主的刀在身边,任谁也会不安吧。”
长谷部扯了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不要,我知道那不是长谷部先生真正的想法。”
雪摇摇头,眼中还含着泪光,但那眼神却是很坚定。
“况且让长谷部先生不安的是我,明明之前答应过的,我却还是...对不起...”
长谷部愣住,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说是被夕所迷惑,但自己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瞬间是想...
但他不会说出来,既然雪将错误拦到自己身上,那就让她那样认为吧。
长谷部没有将刀收入刀鞘,只是放在一旁。他伸出手,为她擦去泪水。
“主殿还真是过分,答应过我的事没有做到,我真的...很伤心啊...”
见他难过的样子,雪心中的负罪感更大了。
“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伤害了长谷部先生...那个,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这样的承诺还不够啊,主殿。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当然可以!”
他低下眼眸,右手又重新放回刀柄。
“那就,谢谢主殿了。”
一直这样惯着我,可是会把我惯坏的啊。像现在,我已经没法把你当做主人来看待,也没法把我当成你的刀来看待。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保护你,还想要更多,更多...
那是自从自己化为付丧神后,从未体验过的感情。
可究竟是什么...?
3.5
几天前
“这是...”
长谷部看着手中的咒术书,上面记载了一个咒术。
这个咒术是由一个女人发明。
那个女人的丈夫不知从何时开始就经常晚归,询问他也只会说和朋友去喝酒了。女人想要知道他有没有说谎,但跟踪的话被发现就会破坏两人的感情,于是发明了这个咒术。
这个咒术很简单,也是无害的。只要让对方喝下自己的血,再悄悄施以法术,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位置。
那之后,这法术被广泛用在奴隶们的身上,防止他们逃跑。只是后来有了更强力的代替品,这个咒术便被渐渐遗忘了。
如果能给主殿下这个咒术...其实,没有关系的吧?并不会有什么损害,力量也很弱不会被其他人发觉出来。
不行...这是给奴隶的术啊,她是主人,怎么能...
可这样一来,她到哪里都能知道了啊,万一发生以前那样的情况...
纠结了很久,长谷部最终还是压下了这想法,但他偷偷将这一页撕了下来。
如果再离开我的话,就不要怪我...
4.
“长谷部先生!”
雪惊恐地看着他再次拿起刀,但这次,砍的不是自己,而是长谷部。
“为、为什么...”
她看着他的手心被刀刺出一个大口子,鲜血不住地往外流。
“主殿刚才答应过我的一个要求吧。”
“是...是...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不对,得赶快止血...”
她挣扎着想要帮他包扎,但双手被束缚着根本做不了什么。
“长谷部先生,请放开我,长谷部先生!”
可他像是没听到一样。
“我要的要求,就是...主殿,请原谅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我不会怪你的呀!伤口,先把伤口...”
“不是指之前的事,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
“哎?”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长谷部将手放到嘴边,吸了一口血,然后端起放在旁边的杯子喝下其中的水。
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做着奇怪的事,突然间,眼前的长谷部变得很近,随之而来的是嘴唇传来的柔和。
....这是,被吻了吗...?
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她脑袋当场死机,就连长谷部撬开嘴将口中的血强迫她喝下去也没察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之觉得口中染上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难道是因为是刀的血,所以才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吗?
她感觉意识越来越远,唯一能想的事也只有这一点了...(重点错了啊!)
对长谷部来说,这个吻起初不带任何□□,起初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她喝下血来施咒。只是在咒成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内心突然变得十分满足,那不知名的情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哈...哈...哈...”
他喘着气,看着似乎已经睡着的雪。
知道了,那个感情,是人类才有的感情。如今自己有了,却觉得很开心。
那是名为喜欢,或是爱的心情。
“我...喜欢,喜欢着你啊...原来是这样,不止是想要保护和在一起吗...”
他抚上雪安静的睡颜,想要再次品尝方才没有用心尝试的甜蜜。
可是,一股眩晕感打断了他的动作。
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很困...
“....”
他看到了旁边的水杯,这杯水似乎是放了安眠药...
等他想起来时,药效已经让他陷入梦乡。
【所谓自己坑自己...差点就能开车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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