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下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不过，陆小白此刻却一点倦意都没有，因为方师兄即将要给他讲一个大八卦！
“你和陆姑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小白眨着眼睛，目光中难掩兴奋。
之后，仿佛怕方师兄跑了似的，他紧紧拽住对方的衣袖，一副你不实话告诉我，我就不松手的样子。
见他对这事这么感兴趣，方师兄挑了挑眉，决定逗逗他，于是道：“我是想跟你说，但万一你之后四处宣扬怎么办？我还要不要面子了……要不还是算了。”
陆小白一听这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声道：“我嘴严！特别严！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说完这话，他犹觉得不够，补充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心魔誓！”
陆小白可能不清楚，但方师兄可知道心魔誓是什么东西，当即拍了陆小白一下，佯怒道：“胡闹！心魔誓是随便立的吗？你要再这样莽莽撞撞的，我就什么故事都不给你讲了。”
陆小白这段时日跟方师兄虽算不上朝夕相处，也算是时常见面，所以他一下子就看出来对方不是真的生气。
今天我要不从方师兄那里把他和陆姑娘的关系给套出来，我就不姓陆！
于是，他努力挤出几滴眼泪，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师兄你变了……想当初你说会带我打好基础，教我法术，让我在五年大比的时候脱颖而出，结果现在却连自己的故事都不愿意跟我说……呜呜呜……难道师兄你过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眼看陆小白越说越离谱，方师兄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他和陆姑娘这段事并算不上什么秘密，剑宗里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爱管闲事罢了。
只不过他怕陆小白意气用事，偏要管这个闲事，所以不愿意告诉他。
“行了行了，别装哭，我告诉你便是。”方师兄见陆小白鼻涕眼泪蹭了自己一身，有些嫌弃地把他推开了一些，“不过你要保证，不许多管闲事。”
“我保证！”陆小白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方师兄的事怎么能算闲事呢？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的。他在心里补充道。
方师兄虽然不信陆小白真能按捺住自己的性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他态度那么好，还是一五一十把自己和陆姑娘的事情告诉了他。
方师兄和陆姑娘并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由于父辈相交甚密，二人幼年时常常在一起玩耍。后来方师兄家遭遇了变故，阖家上下只有他一人逃出生天。陆姑娘的父亲不忍心看方师兄孤苦伶仃地流落在外，于是将其收为螟蛉义子。就这样，陆姑娘成了方师兄名正言顺的妹妹。
“不对啊，按照故事的发展，陆姑娘的爹难道不应该把女儿许配给你吗？”陆小白忍不住插嘴道。
“若是我父母还在世，我们二人倒还真有可能成为一对。”方师兄笑道，“可我家不是出了变故吗？人家收留我就不错了，还把女儿嫁给我？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最起码知根知底啊。”陆小白反驳道，“就跟有钱人家买童养媳一样，你可以给人家当童养夫嘛。”
“知根知底不如门当户对。至于童养夫……我还不至于这么作践自己。”方师兄淡淡地说道，看不出来情绪。
“哦……”
陆小白盯着那堆落叶出神，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隔了半晌，他问道：“那你喜欢陆姑娘吗？”
“喜欢啊。好歹一起长大，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情谊的。”方师兄道，“不过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萌生过娶她的想法？”
陆小白点了点头。
虽然陆姑娘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但他觉得二人曾经一定很配。
“或许有过吧。”方师兄道，“不过按照你说的，我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如果不是踏上了修真这条路，现在已是垂垂老矣……你见过什么人一把年纪还谈情说爱的？”
“可陆姑娘……”
话才刚说到一半，陆小白就被方师兄止住了话头。
“那是亲情……毕竟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我一个了。”
方师兄的话不无道理，但陆小白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还是觉得陆姑娘是喜欢方师兄的，是那种想要嫁给对方的喜欢。
“好吧，就算按照你说的，你们两个之间有的只是亲情，那你为什么不多去看看她呢？”陆小白开始为陆姑娘打抱不平。
在他看来陆姑娘人那么好，即使做不成夫妻做个朋友也是极好的。可看方师兄这个态度，似乎是故意想闭而不见。
方师兄没有回答他，反问道：“说起来你才见了她一面，怎么处处都向着她说话？”
“就凭我们都姓陆，八百年前是一家。”陆小白仰着脖子说道，努力跟方师兄对视。
个子矮不要紧，气势上不能输！
方师兄神色微动，喃喃道：“你们八百年前是一家，我们几十年前也是一家……说起来，你觉得她人很好吧？”
陆小白用力点了点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他心里，陆姑娘绝对是大大的好人。
“可是她人越好，我越不知道该怎么还她啊。”方师兄惆怅道，“除了一些强身健体的灵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陆小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亏他还觉得方师兄是个聪明人，原来是个大傻子！人家陆姑娘是图他那点灵药吗？明明就是想多见见他！
即使你什么都不带，我看到你的人，心里便欢喜得不得了。
这种话难道要姑娘家自己亲口说出来吗？人家不要面子啊！
而且，陆姑娘明明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自家师兄难道是块木头吗？
“我、我要是你，孙子都有我这么大了。”陆小白气鼓鼓地说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多奇怪。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方师兄问道。
话音刚落，他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自己怕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问一个孩子这种问题？他懂什么？
不过说实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陆小白还真的比他更懂女人，只不过一时在气头上，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索性抓起扫把，开始扫起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
方师兄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道：“刚才满院落叶的时候你不扫，现在又在扫些什么呢？”
“你不是总劝我少管闲事吗？干嘛问我。”陆小白闷声道。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气什么。
难道方师兄承认他喜欢陆姑娘就好了？那他只会怀疑对方的审美。毕竟就算陆姑娘年轻的时候再美，现在也只是一个老婆婆。
而且，方师兄已经答应在取冬衣的时候去看看陆姑娘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果他们当初在一起就好了。”陆小白小声嘟囔道。
“如果当初在一起，那现在教导你的就不是方师兄了，而是什么牛师兄、马师兄。”方师兄摸了摸他的头，道，“而且，就算我当初没有踏上修真这条路，而是娶了陆姑娘，结果又会怎样呢？我们会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将最初的爱情转化成亲情。你说同样都是亲情，那种情况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天空飘过一朵巨大的云，把日光遮了个严严实实，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陆小白还小，不太懂师兄的意思，不过他觉得即使同样是亲情，天天见面总比现在这样互相思念要强上数倍。
忽然间，陆小白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方师兄，以后你多多派我到镇子上办事吧。”陆小白兴奋道，“你不总说炼魂最要紧的是福缘，而积攒福缘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日行一善吗？整日待在剑宗，好事都让师兄们做完了，我们能干什么？倒不如去镇子上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方师兄没想到陆小白话题转移的这么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在理。
反正早晚都要下山历练，不如趁着还没正式拜师，多到外面走走，多多积攒福缘，厚积薄发。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许调皮捣蛋。”方师兄道，“说起来，我上次看马师兄给他带的那个新弟子制定了一个时间表，看着挺不错的，到时候研究研究，也给你弄一个吧。”
“啊……”
那个时间表陆小白是见过的，当时他还嘲笑过拿时间表的家伙没半点人身自由。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如今也轮到他拿表格了。
“师兄，那个表格一点都不好，你看那些拿表的家伙，各个瞧着都跟傀儡似的……你总不想让我也变成那副模样吧。”陆小白抱着方师兄的腰，撒娇道。
往常他这撒娇大法几乎是百试百灵的，方师兄很少会驳他的面子。不过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他聊了太多关于陆姑娘的话题，让师兄心里不爽，这撒娇大法居然破天荒地失效了！
“放心，你这么有想法，又这么有行动力。我保证你绝不会变成傀儡的。”方师兄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能乖乖按照时间表上的安排行事？我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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