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了那个神奇的会变化的墓碑之后,天色渐晚,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
哈利跟妈妈说,司机则睡在海因里希小姐隔壁。
邓布利多自己找了个壁炉就走了,毕竟这里是巫师和麻瓜混居的地方,他有认识的人。
估摸着到了半夜十二点,海因里希出了小旅店,用车里的电话给家里打去越洋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显然是有人守在电话旁边等着:“是谁?”
英国午夜0点,美国就是19点,有五个小时的时差。
安娜特别激动的压低声音说:“妈咪,是我。迈克尔正在给玛丽讲睡前故事,汤姆帮我放风,苏珊还在赌场没回来。妈咪,我有个很棒的计划,这辈子做的最棒的计划。我想让迈克尔真的当我爸爸。”
海因里希一向经得多见得广,大风大浪也不在话下,这时候却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橙汁洒了出来,平静又深沉的说:“你说清楚一点。”
安娜坐在电话桌旁边柔软的摇椅里,以手掩口,小心翼翼的说:“我希望你们能结婚。”
“打消你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安娜,那绝不可能。”海因里希淡淡道:“他是个天真而甜蜜的人,这种天真终会使我厌烦。如果我离开他了,我被人杀死了,他会为我痛苦。”
安娜撇撇嘴:“别逗了,老妈,如果天真而甜蜜的人会使你厌烦,你还能养这么多小孩?而且你舍得离开他?你怎么可能被人杀掉。”
她精通占卜……其实也很会骗人。有时候算不出来,就靠察言观色,仔细分析之后编造呢。
海因里希在车里扶额,看着漆黑的夜景,沧桑的叹了口气:“安娜,你对社会阶级并没有太多了解。像我这样,喝酒打架斗殴杀人。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一出门就要换名字……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他。我连一个安稳又温暖的家都不能给他。他不喜欢在社会上混的女人。”
“可是。”安娜十分失望,呐呐的说:“可是迈克尔明显喜欢你。虽然不是好色的那种喜欢,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觉得你很好,也觉得我们家很温暖。如果迈克尔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不是家吗?”
海因里希心乱如麻:“如果我能接替父亲的职位,成为美国国会议员,我就敢去追求他了。”
安娜着急:“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万一到时候他被人抢走了呢?”
“万一他拒绝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再缠着他。”海因里希穿着衬衫和长裤,一个人坐在加长劳斯莱斯里,窗外漆黑如墨,寂静如无人。
她幽幽叹息:“况且我除了缠着他,又能为他做点什么呢?我不能因为他很好,他让我很温暖,他温柔纯真难能可贵,就去纠缠他……那太讨厌了。他又不是可以被争抢的器物。”
海因里希在安娜想说话之前打断了:“他性格温柔善良敏感,在乎别人的感受,尊重我喜欢我也觉得我可悲,我都知道,但一个人不会因为同情爱上另一个人。”
安娜着急的争论道:“可是,妈咪,您怎么会放弃呢?您做的任务,是100%的成功率啊!”
“去我资料库里查【MKMM1958】那箱资料,里面是试图勾引过他的女人们的下场。他会躲着她们!”海因里希有些疲惫和无奈,随口编撰:“是的我有个计划,迈克尔是个男人而且据医院检查结果很健康。但他不是那种男人,像猫王那种,只要是个女人就要拖到床上去那种。他太害羞了,在性和爱情上不主动,如果女人过于冒进,过早的流露出征服欲,会把他吓的躲起来。他厌恶那种女人。”
海因里希太了解安娜了,她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可是她也了解迈克尔,能随口就编出一个‘不能贸然进攻’的借口。实际上啥计划都没有,就是不敢追求。
“哦,妈咪,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安娜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轻声笑了起来:“MK是什么意思?那不是我们特用的My kid的编号吗?”
“My king的意思,也是一个系列。”海因里希面无表情,用手捂住眼睛,躺在加长劳斯莱斯的长真皮座椅上,听着乡村特有的那种细碎虫鸣和猫头鹰的鸣叫:“你们今天都做了什么?”
安娜知道妈咪准备积极进取,就放心了乖乖的说:“我们上午在家里疯玩,打水仗捉迷藏,迈克尔藏在餐桌下面,我们谁都没想到。下午去了超市,买了很多零食,迈克尔说明天带我们去公园野餐。吃晚饭的时候说起我们在农场里每人都有树屋,迈迈特别羡慕。汤姆跟迈克尔说起‘飞起来’,他指的是摩托车特技,迈克尔说特别希望自己能像小精灵一样飞起来,他真该碰上哈利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时候什么都能飞起来。”
海因里希轻轻的笑了一声。
安娜一转头,看见迈克尔站在楼梯拐角处,正好站在壁灯旁,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整个人都赫赫生辉。迈克尔穿着洁白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卷发轻柔俏皮的洒在肩头。
安娜看呆了,说:“迈克尔,要不要跟妈咪说话?”她不喜欢男人,却不得不说,迈克尔好帅!
海因里希听见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一个轻柔的带着微笑又满是爱意的声音:“给我话筒。”
迈克尔亲昵的问:“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农场?我听说有很多间树屋。”
海因里希低沉轻柔笑了起来:“等我回去之后,随时都可以,但你要有工作了,是吧?”
迈克尔说:“是的,不过没关系,我的日程不太满,再过三个星期……有两天空隙。”
他想了一下,本来是有一周左右的空闲,但是已经有计划去探望孤儿院和儿童医院里的孩子们,只有两天还没安排,本来准备在家看书或去找戴安娜的。不过戴安娜好像有事情要做。
海因里希轻轻笑了起来:“这叫不太满?不太满的是我的日程,再过两个月我才可能有工作。有空了就打给我,我有时候一个月都闲着。”
安娜从摇椅上爬下来,推了推他示意他坐在这儿慢慢聊,趁机扑过去亲他的脸,个子矮没够着,只在头发上响亮的亲了一下:“啵~迈克尔,晚安。妈咪,晚安。”就哒哒哒的跑上楼睡觉去了。
“晚安,安娜。”迈克尔对她挥挥手,特别认真的软软的说:“angel,你的孩子们真棒。安娜占卜特别灵,杰瑞和约翰搭的小火车轨道复杂又漂亮,汤姆画画和物理简直……我都看不懂他做的题。还有玛丽,玛丽的化妆术真是神了。孩子们都像你一样厉害呢~”
海因里希觉得开始头晕了,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哦,嘿嘿,嗯。”
迈克尔也躺在摇椅里,晃来晃去,负责的说:“汤姆跟我说他不喜欢他的名字。又不肯说为什么。”
海因里希低低的笑了起来:“有另一个汤姆,他会击剑、大提琴、小提琴、鼓、小号、萨克斯、射击、做饭、 吉他、钢琴、拳击、插花、做发明、跳迪斯科、爵士舞,还会清理房间、□□、骑马、男中音爵士、游泳、荒野求生、指挥乐队,而且,它认识混混以及不计其数的女人,巫师,一只交响乐队,一些科学家.... ”
“哇!那他也太厉害了!”迈克尔实在猜不到那个人是谁,迫不及待的问:“他的全名呢?也是你的同行吗?”
海因里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是。他有个老对手,叫做杰瑞。”
“汤姆和杰瑞……噢!哈哈哈哈哈哈”迈克尔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倒在摇椅里差点翻过去,他的笑声轻盈,能让人感受到那是一种纯粹的快乐:“angel,你给你的孩子们起名叫汤姆和杰瑞!OMG!哈哈哈哈哈我一直都以为你不看猫和老鼠!”
海因里希低笑道:“我非常喜欢猫和老鼠。所以才给汤姆起名叫汤姆,前两年过生日的时候喝多了,说漏嘴了,他就不喜欢那个名字了。他不想自己比不过一只猫。”
“喔,天哪,汤姆真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比得过那只猫咪呀!”迈克尔笑的直喘:“汤姆除了抓不住杰瑞之外,什么都能做到呢!”
汤姆本来是又饿了,准备出来拿点东西吃,正好听见这句话。小精灵一样漂亮的铂金色头发小男生站在楼梯上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回屋去了。
我要改名啊妈咪,我可以叫汤姆,但我不能同时有一个叫杰瑞的弟弟啊!
每年万圣节的时候都有人问我们是不是打扮成猫和老鼠,讨厌死了。
“孩子们的能力都很强,是你特意培养的吗?”
“不是。我只是,在孩子想学什么的时候,就给他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老师,让他凭着兴趣去学。”海因里希得意洋洋的躺在车里,翘着二郎腿:“上半年我带汤姆去大学听公开课的时候,教授讲的东西我一句没听懂,汤姆全都听懂了。教授都夸他以后肯定是物理方面的人才。”
“哇,给我讲讲。”
“汤姆特别喜欢摩托车,他现在又不能骑车去兜风,就只能玩模型。他问我”海因里希捏着嗓子,学小男孩在四五岁时那种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咪~为什么都是摩托车,瓦的小车车就跑不快,妈咪的大车车就能跑的很快。”
迈克尔:“哈哈哈哈哈”
海因里希简单粗暴的说:“我除了钱之外,真没什么了,我还没时间。就雇了个年轻的喜欢摩托车的物理学博士,给他讲‘为什么’。然后他就要我买热力学,结构力学,流体力学,啥啥啥的。”
迈克尔哈哈的笑:“天啦!太神奇了!那么苏珊呢,苏珊到现在还没回家,她是怎么去赌场的?”
海因里希笑道:“我在拉斯维加斯开了一家酒店,酒店里都带小赌场。我当时就带了苏珊去见一个朋友,我的业内同仁,据说也有双重人格的问题。苏珊一直都想买一对珍珠耳环,我只给她很少的零花钱,够买糖果,想要更多就要帮我做家务。苏珊和迈克又都特别懒,迈克当时的技术还不够撬开我的保险箱拿钱。苏珊就跟我要了几个筹码去玩,听荷官说她看了一个小时,出手就赢了好几百。”
迈克尔听得入神,问:“她是怎么赢的?”
“别问我。”海因里希不负责任的说:“我不善于赌博,如果作弊出千能赢,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噢,好吧。”迈克尔觉得海因里希不那么强悍了,却又更可爱了,学习不好的那种可爱:“你没把钱没收吗?”
“多新鲜那,人家自己赚的钱。”海因里希嘿嘿一笑:“我连筹码的钱都没跟她算,就一个要求,以后不许在我的酒店里赌。苏珊第二天就买了珍珠耳环,要扎耳朵眼的时候又说怕疼,就收藏了。还给了迈克一百块钱,说是给他的小费,把迈克气的。”
迈克尔不解:“给钱还不好吗,他为什么生气呀?”
海因里希掩口而笑:“因为苏珊在赌场里学坏了,用一张便签上写了‘辛苦你了,昨天晚上我很愉快’,和钱一起放在迈克床头。”
“OMG!”迈克尔笑了起来:“真是个淘气的孩子!迈克怎么报复她?”
海因里希大笑起来:“迈克用那一百块钱买了一个小保险箱,把苏珊的耳环放了进去。把钥匙用锤子砸坏,购物小票烧了。苏珊可不会开锁,互换身体之后差点气疯了,之后就互相捉弄。”
“太热闹了!”迈克尔笑:“那场面一定很有趣,简直是太有趣了。”他正笑着,忽然想起来:“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
“哪个孩子?”海因里希眨眨眼,没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谁?”
迈克尔有点脸红,小声说:“就是我第一次吻你,在酒店顶楼老凯西和你爸爸抢的那个婴儿。”
“哦,你是说金·路西法。”海因里希刚刚语气温柔带笑,现在却有点淡淡的:“他很好,很健康,据说也挺漂亮的。”
迈克尔敏感的听出了她的情绪变化:“angel,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吗?是因为他让你去索马里呆了五个月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不讨厌他,我只是不想亲近他。”海因里希淡淡道:“他的母亲跟我亦敌亦友,但出身是敌对。他父亲本来是我最好的兄弟,却把我排除在信任的人之列,欺骗我,太让我伤心了。”
她忍不住唠叨起来:“我呆滴说过,很多时候,优点和缺点是买一赠一的捆绑销售。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之后,其他附带的缺点,你就得一并接纳了。很多时候我们因为优点跟一个人在一起,却要和对方的缺点相处一辈子。这就是婚姻。但那是他们俩的婚姻,我已经是个局外人了。”
迈克尔没太听明白:“angel,你是说因为他娶了那个女人,你就不得不远离他?”
“对。”
迈克尔想起了妈咪凯瑟琳说的话:“可是,家人不是要不管什么时候,都互相支持吗?”就这句话,逼的人没办法,差点就同意跟他们去巡演了。
海因里希淡淡道:“那是在没有欺骗,没有图谋,没有伤害到我的时候。我把他当兄弟,没有防备他,他如果想杀了我比你想杀我跟容易。但他认为我不可信,他怀疑我对他不是忠实的兄弟……既然有怀疑,就会有试探,有试探,就有下手,有下手,只要那个女人稍做手脚,就能要了我的命。”
迈克尔有点低落:“哦,是这样啊。那太不好了。他不该瞒着你,害得你去晒的这么黑。”
海因里希听出来他有些失望和无奈,就安慰道:“但这不是永远的。我怀疑我的兄弟,因为他爱的女人可能还听命于威廉凯西,虽然名义上我用五个月的工作把她换过来的,但私下里谁知道呢。如果威廉凯西辞职了,或是因为意外死了。并且证实那个女人心里也冠以路西法这个姓氏,我还是会为了家族的前途亲近我的小侄子。”
“嗯~那太好了。凯西先生已经很老了。”迈克尔心满意足的问:“我能问问你去英国干什么吗?”
“为了见到一位无法靠近的名人,就带着礼物直接登门拜访。”海因里希笑了笑:“据说他有治愈安娜的能力,我必须去试一试。”
“哇哦!真的能治好吗?医学界可没有办法。”
“所以我已经蠢到去求助巫术了,谁知道呢,有些神秘的东西真的灵验过。”海因里希看了看表:“你该去睡觉了吧?”
“嗯,是的。”迈克尔揉揉眼睛,心说算上时差你是该睡觉了,我还能回去再看会书。你屋子里书好多呀,问:“我们明天去公园玩。约翰说公园里人很少,可以玩的很开心呢。我明天早上给孩子们做花生与草莓酱怎么样?我觉得特别好吃。”
指的是在土司上分别涂上花生酱与草莓酱然后加在一起吃,这是只有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行啊。”海因里希打了个哈欠:“晚安,迈克尔。我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回去了。替我跟孩子们说,妈咪爱他们,然后,没人给个晚安吻。么么哒~”
迈克尔喜欢这件事:“收到!”挂了电话,他就去交付晚安吻,顺便跟安娜讨价还价:“你刚刚亲过啦,所以现在就不给你了。”
安娜不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衬衫袖子,眨巴着大眼睛,飘渺的语气像个十足的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可那是我给爸爸的晚安吻,不是爸爸给我的晚安吻。”
迈克尔投降,捧着她的脸,在洁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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