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像罗马假日那样

    “我有两天多没吃东西了。”迈克尔坐下来，坐在地上，郁闷的说：“小报说我整容，我垫了鼻子，我承认。但是他们说我漂白皮肤，说我不想当黑人……上帝啊，我只是得了遗传性皮肤病。我太生气了，不想吃东西。看到你来我开心多了”窗外的烟花停了，应该是都放光了。

    “我也整容了，这没什么。”海因里希微哑的声音轻柔的说：“你不是靠脸吃饭的人，我也不是。”

    迈克尔吃了一大口蛋糕，气呼呼的说：“如果把所有整过容的人都赶出好莱坞，好莱坞就空了。”

    “嫉妒，既然没法用实力打败你，就用各种语言践踏你。他们只看到你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没看到你所付出的努力。”海因里希的语气忽然有些冰冷和杀机腾腾：“我一般不和同行起冲突，但我曾经杀过一个杀手。”

    “啊！”迈克尔小小的惊叫了一声：“why？”

    “他是个德国人。让我仔细想想，他在世界上排名第31，在欧洲排名第14。世界级的排行榜是这样的，就算本人死了也不会退出榜单，现在的世界第一是上个世纪的人物。”

    海因里希淡淡道：“那年我十八岁，刚刚夺得了平生第一枚世界级单人金牌，正是春风得意。他嫉妒我，他穷尽一生，也只在四十一岁的时候跟别人合作得了一枚世界级金牌。他说话很有意思。”

    迈克尔一点都不信这句话，皱着眉头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海因里希是个被人艹烂的骚货，她妈被人强有了她，她是个下贱的杂种。”海因里希凝视着迈克尔眼中凝聚的泪水，平静的复述对自己的最恶毒的咒骂：“犹太娘们的下场，和她低劣的同族一样会被纳粹党徒虐杀，被人吊起来把硫酸灌进阴-道里烧烂她，到那时候看她怎么得金牌。”

    迈克尔已经开始抹眼泪了。瞬间就觉得自己被小报造谣不算什么了，5555，海因里希才是真惨。

    海因里希笑了笑：“别哭，迈克尔。我把他获得的团队金牌融在王水里，用那杯王水换了他面前的鸡尾酒。”

    她举起酒杯，晃了晃，嘲讽的说：“HI~希特勒。麻是个好东西。”

    一饮而尽。

    迈克尔觉得自己有点噎住了。他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是初中就知道王水是什么啦！

    比硫酸还厉害的强酸！好可怕！种族和性别歧视是太过分了，而且这话说的改揍，但是海因里希小姐你也太果断了！

    或许对方真准备采取行动吧？迈克尔晃晃头，想把这件事忘掉。

    “我这个职业的人其实都活不太长。不知道是坏事干得太多了，还是因为太多的伤病。”海因里希平静的笑着摇摇头，喃喃的说：“或是因为奇妙的制度。技术不好的人自然活不长，而每个够格上世界TOP前五十名的人，价值一枚世界级金牌。”

    迈克尔瞪大眼睛：“angel？你是说，你？”

    海因里希平静的点点头：“无论谁杀了我，就可以获得一枚世界级金牌。即便是一个外行。不用有证据证明我的死是他的成果，美交所和路西法家族会派人查证。”

    淡淡的说着，自己又斟满了酒。

    迈克尔震惊的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这是谁定的，这会凭空多出很多凶杀案！”

    海因里希摇摇头，几缕银灰色的发丝散落脸侧：“据说一开始，是为了避免团队荣誉归结于一个人身上，后来才发现，这样可以激励后进。其实没什么，因为他们夺取一枚世界金牌，也差不多能上排行榜的前五十，又会被别人杀掉。我的第二枚金牌就是那个人，后来有人寻仇，不过找我不好找。”

    “抱歉，迈克尔，我不该说这些。我小时候，跟随路西法先生的第一年，他就在我的故乡给我带了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一堆软糖回来。我很开心，我想我这么做你也会很开心。我要是不讲这个故事就更好了。”

    迈克尔有点恍惚的带着泪痕摇摇头，乱糟糟的微湿小卷发跟着一阵甩：“唔？我还好。”好吧，他知道自己同情心太多了，但是一直都是这样。而且，这件事本身就很可悲。

    海因里希道：“我给你讲个笑话调剂一下吧。在杂志上看到的：英国烂大街的搭讪方式是上来就问你：“疼不疼？”“什么疼不疼？”“你从天堂坠落凡间的时候。”说实话，我不在乎疼不疼，我就想知道他们凭什么认为我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或者说他们凭什么认为我没带降落伞。”

    迈克尔本来没心情笑的，但是降落伞这个太搞笑啦：“噗。”

    海因里希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经不再为谣言而苦恼，就再一次岔开话题：“许了什么愿？”

    迈克尔轻言浅笑说：“希望所有的儿童都能快乐，小时候都能过生日，过生日真的很开心呐。希望海因里希小姐不要受伤，最好能早点退出，辞职。”这绝对不是个好职业。

    海因里希心里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匿下了最可爱体贴的一段，却也不说穿，只是微微一笑：“你应该许愿自己不受伤啊……谢谢你迈克尔。再过十年，我就不再东奔西跑，而是住在一个美丽的庄园里，由我训练出来的保安仔细保卫着我和孩子们的安全。”

    迈克尔有点伤感的问：“因为你赚够钱了？”他明知道答案不是这个。

    “或许是，或许是我的反应和身体素质不如年轻的时候了。”海因里希晃了晃香槟，又一口饮净：“我没有酒瘾。但是不觉得酒有什么味道。我只对奶油成瘾。我看到过很多有酒瘾、药瘾和毒瘾的人，我很害怕变成那样。”

    迈克尔看着她盘腿坐在地上垫子，露出膝盖上一道浅浅瘢痕：“angel，你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海因里希歪了歪，手肘支在大腿上，有些温柔还有点朦胧的说：“我是不会结婚哒。不过，迈克尔，如果你实在想知道一个答案，我可以把我曾经的设想告诉你。我结婚的对象绝不能比我穷。”

    迈克尔默默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哒！太有名了就是这一点苦恼啊。你若不是世界顶级杀手，早就被小报翻出家世背景了。

    “这样我就能确定，他不是为了我的财富，也不是为了接近我杀了我才跟我在一起。”海因里希忽然嘟起嘴，似乎有些困倦，挑眉：“他必须是个正常的人，我是指不能有SM之类的爱好，不许嫖妓，不许爱好赌博或嗜酒。唔……如果不是我了我的钱和名声，他干嘛要娶我啊。我又没有美色。”她低下头，有点伤感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胸脯，指着胸部：“我这点凸起是胸肌。”

    迈克尔本想坦诚自己对婚姻也这么看的，为了我的财富和名声贴上来的女人太多了，结果海因里希换了话题。他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的胸看了一会，不由得再次感慨，真的很平啊，就比我大一点，施瓦星格的胸都比她大……唔，不过施瓦星格的胸肌比大部分女人都大喔。

    “但是你身材很好，这条裙子很性感，肤色和头发搭配的也很棒。性感是一种气质，不一定要胸部怎样，麦当娜一点都不性感。”迈克尔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她的膝盖问：“这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啊噢，遮瑕粉被酒淋掉了。”海因里希轻轻抚摸膝盖上那道明显是利器所伤的一英寸宽的疤痕：“这个，是十几年前的事。我那时候还保留着犹太人的特征，在一次任务之后，我当时因为做任务不得不吸毒了，正在戒毒期间，被几个3K党抓到。有叛徒出卖我，他们知道是我杀了他们党魁，就要用撬棍挖掉我的膝盖骨。唔，虽然因为戒毒的副作用导致浑身无力，但还是搞定了。”

    “我能摸摸它么？”

    “唔，没有什么好摸的，我用硅胶条把凹陷补上了。”海因里希一边这样说，一边往前挪了挪，让他摸自己的膝盖。

    迈克尔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那道刀疤：“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太多人都想知道你的秘密了，我不想让你觉得被窥探。”

    迈克尔抿着嘴，犹豫片刻：“我不会娶比我穷的女人，这样我才能确定她不是为了我的钱。”

    海因里希笑吟吟的晃了晃酒瓶，酒瓶都空了，难怪我觉得有点晕。她笑嘻嘻的说：“嗯呢~说的就好像我也在你的选择之中似的，哈哈。开个玩笑，我不适合结婚。”

    迈克尔笑了起来：“我觉得现在很浪漫。没有人看到，我们躲在卧室里吃蛋糕，喝酒，看烟花。真的很浪漫呢。angel，我最喜欢的是你也怕狗仔，我也怕他们。”

    他特别诚实的说：“还有哦，你看到我身上这些白斑，很难看是吧？脸上不化妆我都不敢出门，怕吧小孩子吓哭。但是你觉得没什么，不是别人很好奇然后装出来的那种，你真觉得没什么。这太棒了。”

    海因里希用力眨眼，扶额，喃喃道：“迈克尔，你说的对，在我看来全须全尾的就是变点颜色真没什么。”

    “全须全尾？哈哈哈哈你再说龙虾吗？哪有这么形容人的~不过你不也是吗？”迈克尔从头到尾把她打量一遍，看着很全啊。

    海因里希呵呵一笑，眼睛掩饰不住的疲惫，一时迷糊就把真话说了：“多年前我定制过一枚结婚戒指，是留着以后跟喜欢的人结婚用的，上面没有镶钻石，镶的是我的颅骨碎片，之前中弹做手术的时候拿出来的。”

    迈克尔惊呼出声。

    海因里希自悔失言：“我该走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迈克尔一点都不困，他叫道：“稍等一下，我想拍几张照片记录一下。我喜欢把生活中的事录下来，那非常有趣。”

    他自己在床边堆的乱糟糟的书桌上翻出来录像机，检查了一下，按录影，照着桌子上快要烧光的蜡烛和狼藉的蛋糕盘，轻声配旁白：“1983年8月28日的凌晨，我在洗澡。我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小报又在胡说八道，但是angel给了我一个惊喜，我已经有六个月没跟她联系了，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卧室里，哇呜，这个女人好危险哦~她带了蜡烛、蛋糕、彩带和酒过来。”镜头转向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连忙捂脸，想要站起来走过去让他别拍自己，起身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扶着窗台又坐了回去。晃了晃头，若无其事的说：“别拍我，迈克尔，拜托了。”

    迈克尔移开镜头，又照向之前只剩一圈奶油的蛋糕托盘：“我非常开心，哦我哭了好几次……angel非常用心，她专门在我小时候迷恋的一家蛋糕店里，买了一个20年前最热销的蛋糕，我认为就是我一度做梦都梦到的那个小可爱。天啦，我自己就吃了一半，虽然只是六寸的蛋糕，但是有很多很多的奶油，很好吃，喔我要变胖了。我还喝了一小口酒，酒的味道很奇怪啊。哈哈哈胖起来的迈克尔杰克逊，你能想象吗？”

    海因里希分不清自己是要睡着的、要醉了、还是要昏过去了。

    歪这头痴痴的笑，控制不住自己。

    迈克尔真美……我眼前没有重影，不是醉酒，大脑感觉强行抑制了，不知是困到极点还是药物所致。

    迈克尔又走到窗口，小心的让镜头回避了海因里希：“她威胁我哦，唔，她掏出枪来威胁我过生日，真是甜蜜的小可爱。我很怕怕呦！所以就违背了信仰，过了个生日，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吹蜡烛许愿池蛋糕一样没少，哦，一会还要拆礼物。angel还叫人放了很多的烟花，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很多很美的烟花，满天都是，太棒了。”

    迈克尔抓着录像机，犹豫不决：“angel，让我拍到你好么？”他轻柔诚恳的看着她，尽力说服她：““我不确定是真的认识你，还是太孤独让我产生了幻觉。我没有你的照片，也没有人能证明我认识你。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是好几个月才能跟你联系一次。让我给你照一张照片，这样我在怀疑你是幻觉或者美梦的时候，我可以拿录影出来看。现在我只能看看你画的暴力小天使。”

    海因里希踉跄的站了起来，有些迷离的说：“我不忍心拒绝你，迈克尔，你亲爱的温蒂永远为你效劳。”

    迈克尔看了一眼表，现在还不到凌晨一点，他神采奕奕的把镜头对准他：“你喝醉了吗？”

    海因里希真的很困很困，她最近一周除了在飞机上耗费时间，就是那三天陪着小孩，白天一起玩，晚上一起睡，小孩们乱动她夜夜睡不踏实，回国后又各种倒飞机。好些天没睡好。

    她之前为了赶时间，在迈迈过生日的前日深夜来到这儿，用了自己熬夜的秘技。

    用烧红的刀尖灼伤止痛片，把烟雾吸进去。效果特别好，一整夜都不困、次日没有头痛或反胃等问题、频繁使用也不会成瘾。

    克格勃用的熬夜药是伏特加。CIA用的熬夜提神药是鸦片、人参皂甙、吗啡的混合物。

    来到这儿的六个小时前吸了一片，本打算从迈迈这儿离开回去就大睡一气，没想到药物提前失效了。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或许是因为最近几天用药次数过多，或许是因为吸烟雾的时候少吸了一缕。

    “不，我猜我拿错酒了。或者真的是我太困倦了，这几个月都睡不好，回来后我好几天没睡了。”海因里希垂眸，用梦游似的语气说：“亲爱的，你能送我离开吗？我想我现在不太适合翻墙出去。”

    迈克尔轻柔而充满感情的看着她：“你可以留在我这儿。Angel，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你就睡在我卧室里，明天晚上我悄悄送你出去。”我是真怕你翻墙的时候直接趴在墙头睡着了。

    “我的卧室使用面积上百平米，有2.5米*3米的大床，还有长沙发和摇椅，床旁的地毯也很厚，怎么都能睡得很好。”

    “你真好，迈克尔。谢谢你。”海因里希干脆利落的爬到躺椅上，往上一倒：“啊天哪我已经睡着了。”

    迈克尔嗤嗤的轻笑两声，对录像机说：“她已经困得睡着了，我是不是应该偷偷把她搬到床上去？像罗马假日那样，我抱得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