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HI~我是迈克尔

    迈克尔住在好莱坞旁边的酒店里，有事要办。海因里希给他留了信，也有事儿要办，安排人去替自己取信，连夜带着威廉回到芝加哥的工作室。

    明显是金发碧眼德裔的强尼顶着带有焦糊味道的爆炸头，耳朵和额头上包着纱布，在飞机场外开着一辆货车接BOSS。威廉和他互相做了自我介绍，海因里希问：“你学梵高了？”割耳朵？

    强尼瘦高的像个竹竿，呲牙一笑，一嘴小白牙：“我跟露丝吵架，她说我要是能用炸药给自己烫个爆炸头，她就原谅我。咱好歹是您御用的炸药师，能怂吗？这得上啊！”

    威廉只觉得眼前一黑，难道这位‘蛇精病’就是在路西法家族里被传扬的、海因里希小姐御用的炸药师、对炸药的控制精妙到无法形容的‘上帝之炮仗’？这特么就是我的同事？

    海因里希问：“怎么弄的？”

    强尼耸耸肩，开车直奔郊外的郊外：“黑火药掺干土，做个弱爆的烟花，当量低、热度低、无爆破，计算的没问题，问题是要求的太弱了我做不出来。反正露丝点完烟花之后就原谅我了。”

    威廉说：卧槽你个深井冰！

    这是一间坐落在芝加哥郊外、荒凉之地的四层别墅，地上两层地下两层。虽说是别墅，可不是想象中那种阳光美丽的别墅，实际上房子的一角还有爆炸燃烧后灭掉火留下的焦黑，也没处理，前后左右几乎没有邻居。说是位于芝加哥，只要有三分钟车程就离开芝加哥了。

    前头是发黄的大草坪，无精打采的秃狗在哪儿趴着，后头几亩地是硝烟弥漫的靶场，一地子弹壳。海因里希的私人小组就在这儿工作和居住。她把自己带出门的假发整理清洗了一下，放进库房里。

    在威廉放下行李之后，就被丢进一间乱糟糟的资料库，里面有很多很多杂乱无章的资料——海因里希没有整理癖，除了书房和枪库之外，之外很多东西都是随手乱放。反正都是文件夹，而且几年都不会再用了，她就随手摞起来了完事儿。而各种护照和身份资料则扔在架子上的箱子里。

    “威廉，这里是我用过的所有资料、名下的房产和商铺，帮我整理。”

    威廉默默的脱掉了全套意大利手工西装，换了一条便宜点的裤子，开始投身灰尘之中。

    她摘下卧室门上贴的十几个便签，自己泡了一壶伯爵红茶，翻出一盒子不知道过期没过期的黄油饼干，客厅壁纸上被人用喷漆喷了诡异图腾、成人绘画、写了化学公式的客厅，她淡然的坐在带着化学烧灼痕迹的田园沙发打电话。

    给所有的孩子们打电话，给便签写的老师打电话，给朋友打电话。

    “他一点都不像个24岁的、成名19年的明星。”汤姆激动的语气让妈咪隔着电话都被吓了一跳，这孩子一向少年老成，八岁开始除了课程和带孩子之外一门心思专研热力学想投身摩托车行业，说话一直学着路西法先生保持在一个平缓优雅的语调。现在居然大呼小叫：“他太诡异了！”

    “啊，是啊亲爱的。”海因里希看着墙上的‘涂鸦壁画’，她看到新体位了，啧。这是什么高难动作？

    善意的嘲笑道：“因为他眼中与众不同的清澈，没有戒心，吓得你夹着尾巴逃跑了？你的第一次可太有趣了~”

    汤姆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在电话另一端，抓了抓自己的白金色头发，不太好意思的说：“正常人谁会对在深夜突然出现在自己病房里悄悄放下什么东西的人，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语气说话！他不觉得危险吗！他不怕我做什么吗！他应该吓得尖叫爆粗口，叫人进来保护他才对！他温柔的诡异！”

    海因里希的语气稍微低沉了一些：“的确。那么，说明他当时没睡着，听到你接近，而不是惊醒。”

    “啊……不会吧？大半夜的他还不睡？”汤姆的语气恢复了平稳，有些担心：“我看他睡着了。”

    “他能把自己的气息控制的非常巧妙。”海因里希坐在田园式的小沙发里，感觉有点硬，伸手摸了摸，在海绵里抠出来一枚弹壳，又有一个旧烟盒。靠在茶几上，一手戳着腮帮子，笑吟吟的说：“你没看他的病例和相关资料吗？二度烧伤，肯定会吃止痛药。”

    汤姆想了一会，说：“而有些人吃止痛药会导致兴奋和失眠。”

    “对。”海因里希对捧着一箱子资料走过来的威廉做了个手势，让他再等一会。“总结了吗？”

    汤姆这才松了口气，说：“我写总结了。嗯，妈咪，玛丽最近每天都认真锻炼，但是杰瑞开始逃学了，安娜交了个男朋友……她才六岁，这个月已经换了4个男朋友了！”

    海因里希真有点头痛了，她说：“她对生理和生殖的知识，学了多少了？”

    “都学完了。”汤姆挫败的说：“您真觉得在她第一次交男朋友的时候就让她学这个有好处？”

    “既然你们这群小混蛋用我的账户买了午夜付费频道，起码别怀孕啊！”

    “她才六岁！”汤姆大叫：“您是不是担心的太早了！而且付费频道是杰克买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安娜两岁的时候就抱着她，咬牙切齿的说‘以后那个臭小子想抢走我妹妹，我非揍扁他不可’。”海因里希说：“好了，其实你这次干的不错。有些任务可以出现失误，别害怕。我爱你~”

    “我爱你~妈咪~么~”

    “么么`”她挂了电话，问只穿着白衬衫和西裤，而且身上有不少灰尘的威廉，语气瞬间就平淡下来：“怎么了？”

    威廉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三个一个比一个大的纸盒子：“BOSS，你说不同身份证件在世界各地拥有房产，养护房子花费很大，想让我帮你该缴费的缴费，该卖的就卖掉。是吧？”

    海因里希拍了拍小号的能装32开书的纸箱，大一号的纸箱是16开的书大小，而最大则能平放两本8开的书：“这里是我常用的各种伪装身份的护照和驾照，这箱子里是不同身份的家族背景人物特征特点爱好生活经历，这箱子里是房产资料、钥匙和周边地理环境。每个身份都有些房产，怎么办。”

    威廉处理这些事处理到头痛，他刚才用了两个小时才努力把这些资料整理到对应，说：“我不是您打理房产的管家！我是律师！您就不能找一个专业的人来干这种事？”

    “嗯？”

    “资产管理公司、会计和房屋经纪人。”

    海因里希眯了眯眼睛：“我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产业都托付给非行业内部人士，我没法威慑他。”

    威廉崩溃：“那么您的团体都干些什么？他们在芝加哥，金融中心，是，这儿是郊区，可这里也是芝加哥！”

    海因里希淡淡道：“他们几个要保证我的任务能成功，能跟得上最新科技。药剂师。枪械、炸药师。建筑师。整容医师和助手，这是比房产经纪更重要的工作人员。”

    她想了想，又说：“我不介意再多一个工作人员。威廉，你看着最近的任务里，有没有可能再弄一个专门打理房产的人回来。”

    威廉捂脸：“专业的也不行，您为什么不把这些房产和店铺都转移到一个身份名下？光是美国公民身份，您就男女老幼有十几份，每个身份下有好几栋房产、地产，太多了吧？”

    海因里希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笨蛋：“那样，我那个身份一旦失手，产业会被冻结。我孩子们能拿到的遗产就没有了。”其实……房产不都是买的，有些是抢的，有些是ｓｉｒ送的。

    威廉难以置信：“那么您可不可以这样，把所有的产业挪到一个身份下，这个身份不用来做任务？”

    海因里希有点震惊了，我居然犯了个蠢？努力控制住自己，保持平静：“很好，你来做这件事，但不能都挪过去，每个身份都要留有一栋房产，按照档案上写的老家留下一栋房产。”

    威廉松了口气。他不是不行，但是把30多个身份对应在一百多栋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房产和十几个散落在欧洲美洲澳洲的店铺、然后还得按时缴税缴费维修养护，都让他来遥控，太麻烦了。大部分都放在一个人的名下，起码不用翻着资料在打电话预约的时候换户主的称呼了。

    海因里希努力给自己挽回颜面，面沉似水：“威廉，当我的经济人拿一份工资，帮我打理房产有另外的工资。你很不错，比我之前两个经纪人更专业和用心。”

    海因里希手边的电话又响了。她接起来，只轻轻咳了一声：“咳。”

    优雅的低沉的伦敦音出现在话筒中：“小甜心，你送神秘的礼物，留贴心的信，悄悄解决敌人。你是按照小路西法追老婆的办法来追求他吗？”

    海因里希脸上微微红了红：“ｓｉｒ，您反对吗？”

    “不，我不反对。”路西法先生优雅而愉快的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终于有私人目标了。”

    海因里希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平静的说：“是的，我也很高兴。”

    路西法先生的声音性感优雅的要命，虽然他本人通常是挽着裤腿穿着钓鱼背心带着草帽蹲在河边钓鱼，要么就是一天到晚穿着睡衣在家浇花看书。

    他笑着：“刚刚尤物给我打电话告状，说我的小甜心不务正业，不管今天的桥牌之夜，猥琐的去偷看男人睡觉。我问她，她怎么知道的，尤物说她也伪装成客房服务人员，结果被海因里希抢先了。她怕被你恼羞成怒杀掉，就跑了，向我报告。”

    “……”海因里希难得的有点词穷：“您知道我不喜欢桥牌。”

    “我知道我知道，桥牌、红酒、一群老东西，那有他健康鲜活美丽。”路西法先生哀怨的说：“如果我是个女人，我也会这么选。或者如果我能年轻三十岁，我也会去找他的！加油，祝你成功。”

    海因里希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淡淡的说：“谢谢。”

    “去见他的时候把孩子们的照片放钱包里。”

    海因里希的钱包里不戴任何当时身份背景之外的东西，可她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一个很好的话题切入点。迈克尔喜欢小孩，我养了很多小孩，这或许能让他放松一些，跟我交朋友。

    说话间，黑发黑眸的东方美人给她送来一张传真，安排在哪儿替她取信的戴夫取到信了。

    海因里希看完之后，心里头得意的就要裸奔了，表面上故作镇定：“露丝，替我发传真，收到了，可以回来了。”

    她开始估算迈克尔大概会睡多久，会不会失眠，现在打电话他是刚起床还是没睡醒。

    迈克尔赖床中……醒过来了，但是不想起床。他卧室里放着很多很多戴安娜罗斯、秀兰邓波儿、凯瑟琳赫本、伊丽莎白泰勒的照片，这四位是他最爱的女人，去巡演都要带着她们的照片。

    现在则是趴在床上看，越看越美。

    因为起床之后没事儿干，现在没什么工作要做，跟戴安娜约好的是明天晚上见面，这会不想看书，起床了又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为了祛痘迈克尔在14岁开始吃素，吃的百无聊赖。

    不能随便出门玩，会被人盯着的很麻烦，引起混乱……现在要是有一盒炸鸡放在面前，那起床就有意思了。

    他一天到晚除了练跳舞和准备新歌之外，只有听歌、看书、玩玩具和偷偷出门了。

    “海因里希……”他想起这个人，活力四射的跳起来，跑到门口鞋柜下看了看，信已经被取走了。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电话铃正好响了。迈克尔心说，是海因里希，是海因里希！接起电话：“HI~我是迈克尔杰克逊。”

    “咳。”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宁静、还有一些羞涩和激动：“我是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才不会说自己选择口音选了半天，最后选定英国口音，然后又选语气和音色，最后选了优雅温柔。

    海因里希已经到了自己能有的优雅温柔的语气的极限，可…还是没有迈克尔的声音清澈温柔。

    “你好，海因里希。”迈克尔就近坐在沙发上，好奇的问：“你，你真的是杀手？”

    海因里希低低的叹了口气，轻柔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忧愁：“是的。杰克逊先生如果有兴趣，我可以送你两单。”

    “不不不，我没有仇人或敌人。”

    迈克尔有点吓到了：“你……”他想问一些问题，原则性的问题，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如果直接说，有点像对她逼问，他说不出口。如果不问，他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没法跟她安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