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了扬州,我却得知了一个噩耗,珠大哥哥去了,怎么会呢,珠大哥哥只比我大两岁啊。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了,可是看着她却难掩内心的不舍,她说能教的都交给我了,接下来只能靠我自己的领悟了,那是不是说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听到她说以后可以来找她时,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即使为了见到她,我也要努力练功。接着她将解药给了我,这个傻丫头啊,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我还看不出她不擅长医药吗,这药估计是怕我不好好练功编出来骗我的吧,但是看她认真的表情,我也不好意思拆穿她,伸手把药接了过来,保存起来,当做是我们的纪念。
回到了京城,家里一片素缟,我换上孝服到了珠大哥哥灵前,眼泪就止不住滑落,这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眼光,我转过头去看,发现是二婶,那眼神里透出来的憎恨,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再看过去,二婶已经低下了头,我明白了二婶的想法,她在想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我心情沉重,等珠大哥哥送葬之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练功,也没有心情再跟家里的丫头嬉闹调笑。一年过去,除了刚生下来不久的贾兰,府里需要守孝的人都出了孝,好似又回到了往日的热闹,可我却觉得这家里压抑的让我待不下去,我想起了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开始三天两头的出去晃荡,连武功进展都放缓了些,可是我发现了什么,我们府里竟然有人在放印子钱,看着那几个打着荣国府名号的刁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赶走他们之后,我按捺住自己的火气,想到这件事一定要拿到证据,不然口说无凭,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手底下根本没有人。
我现在信不过府里的人,只好去人牙子那里挑了几个机灵懂事的,他们在府里没有根基只能靠我,又用武功将他们震慑一番,再告诉他们事情办好有奖赏,算是暂时收服了几人。几天之后,我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原来幕后人是我的好二婶,我甚至没有怀疑就这样相信了,原来我心目中的二婶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可是我也知道只是这事是扳不倒二婶的,甚至她可以抵死不认,反正她打的是荣国府的名头。我想到了金陵族人的嚣张跋扈,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二婶的手笔,看来我得去一趟江南了,而且还可以去见见她。
接下来我抓紧时间将手中的秘籍练到大成,三年多了,我总算练成了,我迫不及待想去江南,此时正好有个机会,林姑母的儿子周岁,我知道老太太一定会同意的。
到了扬州,我参加完林家小公子的周岁礼,林姑父告诉我她在姑苏开了一家茶楼。我急忙辞别林姑父离开扬州,走了一阵才想起金陵的事情更加刻不容缓,我怕自己见到她就不想再去金陵了,只好先转道去了金陵。在金陵命人查消息后,我坐卧不宁的在客栈里等着,等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我等不下去了,让他们继续查访后,我独自来到了姑苏。我看到了一座诗情画意的小楼,露出了笑容,我不敢相信这是她的手笔。
进门根据掌柜的指引,来到了她休息的雅间,看来她也收到我要来的消息。再看到她时我差点忍不住揉揉眼睛,原来一身男装身材枯瘦的小不点变成了一个如画美人,我用了全部的毅力才没有失态,我想给她留一个好的印象。行过礼后我在桌边坐下,装作不经意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看她没有在意心里偷笑。我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悄悄抿了一口茶,这应该是她的杯子吧,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更好了。
接着她又问了我的武功,我忍不住出手试试她,现在的我是不是与她的差距变小了呢?可惜我还是连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她这两年功力越发深厚了。我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面上装一副怪样子逗她,看她依然出现的笑脸,我松了口气,她还是两年前的她。
后来我听到了什么蜀绣?苏绣?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实在,这种事不应该藏着掖着吗?我还是维持不住自己的贵公子姿态,一口茶喷了出去。可当我听到姑父跟她互相斗嘴的事,我却忍不住的心里泛酸,即使我知道她只是把姑父当做朋友,可是我呢?对她来说是不是也是个朋友。
不过只有两天的时间我又不得不离开了,金陵那边的证据找到了,我看见贾家做的这些“好事”就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好一个贾氏族人。花了一个月功夫,我才将证据都拿到手里。又回到了姑苏,看见了她,我勉强将自己想杀人的心压制住。
对于贾家的事,我有些举棋不定,于是我去请教了搬回姑苏的林姑父,可对于姑父搬来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不喜。林姑父给我引荐了方先生,说服他去京城帮我花费了我极大地力气,等完成了这件事我才听说姑父又送了个绣娘给她教她刺绣。我不由抓抓头发,觉得烦躁,我知道不应该这么想可我还是不喜,最后我在之前买下的人中选了个绣活好的小姑娘送给她,她不想学女红就不学,自然会有人给她做。
因为家里的事情比较紧急,我又回到了京城。等再次见到她,她又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这样柔弱的她,让我有了一种可以保护她的感觉,是不是以后我都可以保护她了?
不过我有了差事,更加忙碌了,只能尽可能抽出时间来看她。直到那一天,王爷将我叫去,我听见是为我保媒的时候,我慌张极了,我从没有考虑过娶亲的事,或者说我想娶的应该是她,可是这怎么可能,家里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她也不会答应吧。我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想见到她。
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慌张间说出了我为她准备的温泉别墅,这本来是今年要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罢了罢了,提前送也无妨。最后在她的眼神逼问之下,我还是将事情说出,她的答案即使我早有预料还是心疼的无以复加,我只想要赶紧的逃开,一刻不停的逃开。
走到了家门口,我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掩饰好自己的异常回到家中,看着这一家子的人,这是我逃不脱的责任,我又凭什么娶她,难道也让她来面对这一家子的糟心事吗?我明白了我应该做什么的选择。
成亲的时候到了,我却高兴不起来,我知道这辈子我就要错过她了,可是看着她送我的贺礼,一本武功秘籍,再看看其他的礼单,不是金银玉器就是古董字画,原来她从来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我再怎么去靠近也不行。
贾琏,你已经做了决定,就按照你选的路走下去,最好的走下去,把她藏在心里就够了。
成亲以后,我知道我的妻子很好,是标准的当家主母,可是我还是不能对她产生感情,我觉得对她愧疚,只好尽力补偿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地位,尊荣,专宠,子嗣,除了我的心,不过在我看到出现在我房间的两个她的陪嫁丫头的时候,我知道或许我的心她并不是很在意。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看她,可是看到林姑父送来给她的贺礼,我还是控制不了我的脚步,想了一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难道我非要这么矫情的不去见她就能说明忘了她吗,掩耳盗铃罢了,我就连作为故交给她聊个天我都不敢了吗?
我还是去了,再看到她我突然有些释怀,纵情在山水之间的她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我把她困在内院之中,难道就会开心吗,现在这样就好,真的,很好。
那一天我接到她的传信赶去,看到她突然消失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我以为她要用她的神仙手段离开了,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是的,我一直觉得她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子。原来这只是一种轻功,太好了,她还是和我一样的普通人,我可以不得到她,但是我不想失去她。
至于那个黑衣人,我能想到,上位者的疑心罢了,他们总想把所有的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假装是自己发现的,他们也知道我的本事,没有怀疑,我稍微透露出了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监视的意思,他们就从善如流撤了监视,风月上的小事他们不在意,会有人去也是例行公事,盯了几个月也本来就该撤了,他们从来看不起女人,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栽在女人身上。
她要离开了,我虽然不舍,但是我知道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正确的选择。她走之后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家里,度过了这场危机过后,我只觉得身心俱疲,官场或许不适合我吧。
后来父亲去世了,女儿嫁人了,儿子也长大了,我辞了差事要回金陵养老,是的,四十多岁的我就已经觉得自己老了,妻子没有多少意见,看她也想过过老封君的生活了,儿子看劝说无果也就随我去了,年轻时不能得自由,老了还不能任性一次吗?
路过姑苏时,我又再次走进了那座小楼,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年轻,却变得如同闺阁女子般温柔娴静,我想大概我一生都不能读懂她吧。
我走上前,轻声唤了句;“姑娘。”一如往昔,这样真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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