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青年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扑上来,而几乎是在一瞬间,蝙蝠侠就弄清楚了现在的局面。
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他的心里忍不住燃起了无端的愤怒——对这里的蝙蝠侠。
——这里也有蝙蝠侠!听起来他还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杀人犯!
蝙蝠侠单手甩出钩爪高高跃起,带着怀里的男孩飞跃到了旁边大楼的天台上,他仅露出的半张脸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他的嘴紧紧的抿起来,下垂的嘴角勾勒出不悦的弧度。
蝙蝠侠把男孩放下,低声警告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布鲁西皱着眉头,小脸崩的紧紧的,在蝙蝠侠的注视下迅速点了点头。
蝙蝠侠飞身而下。
青年的出手就像一个信号,他身后那群乱七八糟的小混混一起叫嚷着冲上来,混乱又兴奋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而这种情绪在蝙蝠侠“逃”走以后达到了顶端。
不知道是谁先拉开了枪栓,一声响亮的枪响回荡在黑暗的小巷里,这让已经陷入激烈情绪里的同伙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一刻。
然而下一刻,口哨声和一片密集的枪火响起来。
有一颗格外持久的子弹吃力的翻过天台,当哐一声落在布鲁西的脚边。把还处于警戒状态的男孩吓了一跳,男孩警惕的退后了几步,离天台的边缘更远了一点。
蝙蝠侠漆黑的披风在眼前划过,他迎着密集的子弹,在高高的天台一跃而下。绳索和钩爪让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刚刚好避开了子弹的射程范围。
落地的一瞬间,男人就地打了个滚,甩掉了紧咬着他袍角的子弹,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巷口垃圾桶的阴影里。
“速战速决!”人群里传来一声高昂的尖叫,冲破枪支与子弹的呼啸声,卷起那些骂骂咧咧的浑话一起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
紧接着,那些人就像被打了激素,瞬间疯狂了起来,持枪的暴徒扑进了阴影里,挥舞着枪托狠狠的砸过去。
速战速决。蝙蝠侠想。——他一会还要去找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好好谈一下。
蝙蝠侠抓住主动扑上来的暴徒,扯着他的胳膊把他狠狠的掼在墙上。男人的后背和坚硬的墙壁碰撞发出“咚”的一声,手腕无力的松动,手 枪从他的手里滑落。他靠在墙边痛苦的咳嗽了几声,还没来得及骂娘就被人一掌劈晕。
蝙蝠侠熟练的把男人打晕丢在一边,又在自己的腰带中摸出一把蝙蝠镖冲着一大伙暴徒丢过去,这几枚小东西几乎没有一个浪费掉的,它们尖锐的边缘狠狠的刺入了暴徒们的手腕,迫使他们惨叫着丢掉手中的枪。
蝙蝠侠趁子弹不那么密集的时候从垃圾箱后翻身而出,甩出的钩索成了捆束的绳索,把为首的几个男人牢牢捆在一起。
“不——”那个瘦弱青年的眼睛通红,他徒劳的在捆束中挣扎,几乎是在撕心裂肺的怒骂蝙蝠侠,从s到f开头的词一个个从他嘴里蹦出来。
然后就被不耐烦的蝙蝠侠拿垃圾桶旁的旧毛巾塞住了嘴。
“这些话你可以留到警局再说。”蝙蝠侠说。他此时正扯住一个试图偷袭他的男人,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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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听着下面混乱的枪声与打斗声慢慢退到了天台的楼梯口。天台边缘还是会时不时窜上一颗子弹一块弹壳什么的,男孩一点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观察楼下的情况。
我得相信我自己。布鲁西按捺下心里的忧虑。他可是蝙蝠侠。
布鲁西很清楚一群小混混绝对不是蝙蝠侠的对手,但是清楚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一回事。他绝对能赢,但布鲁西不知道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该死!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没用的小拖油瓶!
布鲁西痛恨自己的弱小,现实告诉他,像他这样一个弱小的男孩什么也干不了。不管是保护父母,还是帮助布鲁斯,他什么都干不了!
男孩不甘心的咬着牙,他把自己藏在天台口的阴影里,闭上眼睛,让楼下的枪声和嚎叫更加清晰的传入他的脑子。
“——!”但是这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楼道的阴影里伸出来,捂住了布鲁西的嘴。
“嘘——”一个听起来十分清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听起来是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那个人刻意压低嗓音,凑到布鲁西的耳边小声的耳语道:“你别害怕,咱们先从楼后面绕过去。”
布鲁西:“唔唔呜——”(放开我——)
在路灯的照映下,布鲁西勉强看清了那是个比他高不到哪里去的少年。他的反抗瞬间就激烈了起来,小皮鞋坚硬的鞋底毫不犹豫的一脚蹬上了身后少年的脚面。
布鲁西听到身后那人压抑在喉咙里的一声痛呼,他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嘶——”的一声……然后手上给他捂得更紧了。
布鲁西被捂的有点不舒服,但是他还是硬撑着从对方的指缝里憋出一个代表嗤笑的气音——他几乎能想象的处身后的少年五官皱成一团的蠢样子。
但是对方明显误会了什么,他又在他的耳边说话了,大概是因为疼痛,这一次他说的话断断续续的:“……你、你别紧张啊,我是好人,我、我就是想救你……别害怕……”
救我?救我!
布鲁西愤怒的挣扎了起来。你现在放手就是在救我!
可惜对方的力气明显大于他,布鲁西的挣扎被已经有了准备的大男孩压制住,又被他一点点从楼梯上带了下去。
“没事的,没事的……”少年一边捂着他的嘴抱着他的腰一边在他耳边念念有词,“别害怕,放松……我带你离开这里……主会保佑我们……我们都会没事的……”
布鲁西生无可恋被人一直捂着嘴拖出去了两条街……
一直走到听不到枪声的地方少年才松了口气,把捂在布鲁西脸上的手拿开了。
“你刚刚太危险了!”少年叉起腰,哼哼唧唧的一边抱怨一边教训布鲁西,“一点也不听话,这种事情不就应该躲远点吗!我是在救你!你还踩我!抓我!打我!”
“……”布鲁西瞪着他,突然感觉喉咙口又堵上了,又生气又好笑。
——谁让你“救”了!
“你居然还想叫,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发出声音咱俩都得完蛋!”少年嘟囔着,他完全无视了布鲁西的瞪视,伸手揉乱了阿福给布鲁西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
布鲁西的目光变得更刺人了。
少年毫无所觉的叭叭叭说了一通,最后才想起来关心布鲁西的去处:
“……你也不看看,那两伙人哪个好惹啊……唉,你刚刚怎么在那里啊?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让我等在那里的。”布鲁西木着脸把话一字一句的对着少年的脸砸过去。“他——他在底下打架呢。”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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