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你转错了一次弯,之后就会一直转错。
之前玄嚣太子为擒拿疑似被神思附体的步香尘而踏入御青城精心设计的陷阱,玄嚣本人重创失踪凶多吉少,玄震皇子亦不知所踪,加上早已阵亡的玄幻皇子,黑海之内玄嚣派系基本宣告全军覆没,黑后隐忍多年,抓住时机扶植大太子玄膑上位,可谓咸鱼大翻身,正是扬眉吐气时。
乌兰狄月却对黑后目前状况观感复杂。
好好的徒弟被猪拱了也罢,过去清纯可人的天羌族女如今换为黑寡妇造型,整日抱着蜘蛛盘算个不停,且她种种盘算在乌兰狄月这个级别面前又显得躁进天真——不行啊,论城府还不如她那个便宜儿子玄膑呢。
黑后正向玄膑吩咐下一步行动方针,见乌兰狄月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开口问道:“长老有沉思之色,在想何事?”
孤身奋战至今,对于这位长老,逸冬清无疑倚重且尊敬,眼下森狱众皇子口服心不服,她的根基依旧不稳,迫切需要乌兰狄月支持指点。
“嗯……”乌兰狄月转回注意力,漫不经心地提醒:“针对道门,该以内部分化为要,如今道真一脉共主乃式洞机,其胞弟一色秋与吾们合作铲除御青城,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哦?长老之意,是要以一色秋牵制式洞机?”
“然也。据吾调查,北宗对南宗一统道真之事心有不甘,除道魁央千澈之外,北宗六扉对南宗的配合并不尽心。若此时揭露一色秋与吾们的合作关系,你认为结果会如何?”
“哈……”逸冬清冷笑一声:“还是长老深谙人心,考虑周全。那就劳烦长老再走一遭蓝峰十二涛,与一色秋周旋。”
乌兰狄月闲道:“一色秋性喜奇珍异宝,贪得无厌,要说服他,需拿出足够筹码。”
“森狱异宝众多,长老可让他开出条件,吾会尽力满足。”
“既然你有表态,吾便可放心行事。此外,关于万鬼黑渊鬼主所提出的条件,你又考虑得如何?”
“嗯……膑儿,大黄地母之行,鬼吟诗可有交出音土?”
玄膑依旧作乖巧伏低状:“此番并未取得音土,但吾已有方向,下一次必能取回。”
“好吧,此事你多用心,吾们与黑渊的合作,以及第二道黄泉归线的建成,音土是不可或缺的条件。”
“孩儿晓得。”
“吾与长老有事要议,你且退下。”
“是,孩儿告退。”
玄膑离开后,乌兰狄月转身在黑后身侧椅内坐下:“关于玄膑与天罗子,你究竟准备如何安排?”
“不瞒长老,玄膑不过是吾一颗棋子,吾最终的目标,是让天罗子登上大位。”
“根据吾在苦境对天罗子的观察,他似乎对你口中的大位毫无兴趣,甚至对你与阎王……也无感情牵挂。”
逸冬清闻言心中一痛:“当初为了东山再起,吾选择留在森狱。分隔多年,感情自然有所淡薄,待他回到森狱,吾自当补偿,相信他能明白吾的苦心。”
“但愿如此吧。”乌兰狄月话锋一转:“但有一事吾不解也——听闻森狱皇妃产子即死,无一例外,你是如何侥幸逃过一劫?”
“这……”逸冬清一怔,心虚地转开视线,支吾道:“或许是因为天罗子乃不该存在的第十九子吧……”
“是吗?真是苦了你了。”乌兰狄月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随即召出白驼,翻上驼峰:“吾这就前往蓝峰十二涛,行动之日,必会前来配合。”
近几日,回归一统的道真因葛仙川未死之事再掀波澜,罪负英雄见形势不可挽回,终于含愧说出昔日葛仙川与自己在道羌之战及南北内斗中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他心内仍有一丝渴盼能保住葛仙川性命,故而语带保留,但仅是这样所透露的讯息,也足以激怒南宗众人。
在南宗看来,昔日种种干戈,就是葛仙川阴谋算计,最负英雄放任包庇,倦收天与北宗六扉即便不知情,也难逃失察之责。
激愤的银镖当家、九指骄雄与灵犀指瑕轮番逼问指责,亲自参与这场围捕行动的人间世远风尘几乎招架不住,元宗六象内吵得不可开交。
式洞机正感到有些难办之时,道魁央千澈及时到场。
厘清前因后果后,央千澈终于明白赋影然为何要采取如此曲折的手段揪出葛仙川,此事毕竟是道真家务事,能关起门来解决是最好。
道羌战役、南北内斗对于道真的损害之巨,任谁也不敢轻言放过,式洞机心知此局必也是赋影然所设,当下以道真共主的身份硬气表态:葛仙川不能留,必须让他下九泉向亡者赎罪;至于帮凶罪负英雄,暂且收押令其悔过,后续处置。
北宗众人站在理亏一方,一时未予反驳,何况葛仙川所作所为使北宗也受创不轻,远风尘思及多年来的乌烟瘴气,恨不得亲自劈死这颗老鼠屎。
事情就此议定,锁了功体鼻青脸肿的葛仙川与罪负英雄被分押至地牢等候处置,众人这才缓缓平复心情,讨论后续战事。
会开一半,元宗六象之外忽闻喊杀之声,竟是蜕变黑后率领森狱大军前来扬威报仇。
“道真一脉,今日灭矣!”逸冬清一声令下:“杀!”
“是森狱之人,众人小心!喝……!”
被人公然打上门来,式洞机料想蜕变黑后必有依凭,不可小觑,谨慎应战,道魔冲突再起,黑海战将骁悍,道门亦不失道威,激战之中,忽有白影紫光袭入,森狱再来援军,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天羌族老乌兰狄月与……
“啊?!此人是谁?为何与道磐如此相似?!”
道真众人懵逼了几秒之后,知情者们都反应过来:“难不成是一色秋?”
式洞机:“……”
“一色秋”轻握拂尘,似笑非笑道:“兄长,惊喜吗?意外吗?真是久违了。”
……你特么是谁?!!!!!
乌兰狄月好心好意充当了现场解说员:“鳌首,机会难得,且让吾见识你们兄弟二人谁更技高一筹。”
“你、你竟……”式洞机脸色开始发白,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竟与森狱联手……”
“哈,若无鳌首襄助,诛杀御青城之局恐怕难上加难。”
蜕变黑后得意洋洋补了一刀。
“御青城”三字深深刺激到了众人神经,顿时战得更凶更狠。
“你、你、你……孽道!”式洞机气得发抖兼发笑,虽然想不出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好歹还记得自己的道磐人设,力保演技不掉线:“今日,吾必除你!!!”
……谁啊!
……谁特么这样算计我!!!!!
战战战,昏天地暗,怒上眉山,直战得日落西山,乌兰狄月与黑后一个对视的眼神,心知今日目的已成,鸣金收兵。
一片狼藉的元宗六象外,式洞机在夕阳下站得如同一颗松树一般笔直笔直。
略知内情的央千澈对此一头雾水,准备打道回府询问赋影然,南宗众人却以为道磐是为胞弟的背叛伤神,小心翼翼出言安慰。
“道磐,一色秋……”
“……不必多言。”式洞机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内心杀意翻腾,他明白自己遇上天大麻烦了,转念间已有决断:“吾教弟不严,致使其残害师门,吾愧对门人,愧对道溟……吾决定卸下道真共主之职,由原无乡继任。”
“这……道磐?!”
式洞机努力绷着快要裂掉的表情,作决绝沉痛状:“一色秋之事,吾一肩担起,之后吾会全力处理此事,道真就交给你了。”
表完态,式洞机立刻都也不回离开了元宗六象,直奔蓝峰十二涛。
——夭寿啦,身份都被人冒用,鬼知道他的宝贝有没有被霸占私吞?!!!
“你说父王被黑后软禁,到底是真是假?!”
一处隐秘山洞中,惊怒交加的玄震皇子掐着步香尘的脖子,语带杀意。
“咳咳,你与玄嚣太子调查偌久,应该是有眉目,何必再向吾求证?”步香尘笑吟吟拿开玄震的手掌,轻声慢语:“看看如今葬天关的新局面,玄嚣败,玄膑出,玄膑背后是谁,岂不一目了然。得利者,即阴谋者,十一皇子该是看得透。”
“……哼!”
想起凶多吉少的玄嚣,玄震心痛之余,用力攥紧了拳头:“大皇兄果然软弱,竟任由黑后摆布!吾不能坐视此事,必须设法救出父王!”
“救?无兵无权,吾想请教十一皇子要如何救?”
步香尘摇着香扇好整以暇欣赏玄震焦虑震怒之态,嗯,容貌秀丽的十一皇子生起气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玄震眸光微凝,危险地盯上了步香尘:“吾更想请教你,身为森狱神思,你又准备扮演什么角色?难道打算一直坐视黑后弄权?”
“哎呀,你的质疑真令吾伤心。既是要问吾的策略,吾自然会回答,何必目露凶光伤了和气?”
“你前后言行,未曾令人信任。”
玄震不耐地撇开脸。
“哈……”步香尘不以为意地笑笑:“还记得说太岁吗?他承接阎王鞭,除了保护天罗子,更有一项秘密任务。这个任务,与救援阎王有关,你若想揭穿黑后,便该关注此事了。”
“嗯……太岁如今何在?”
“他与天罗子藏身天佛原乡,但近日似乎又在四处收集人骨,吾相信他从未忘却自己的任务。”
“……除此之外呢?”
“嗯?此外?十一皇子是指什么?”步香尘故作不知地眨了眨眼睛,妩媚无限。
玄震怒道:“收起你的假装!你明知吾与天罗子无共处空间,求援太岁,不过是逼不得已。”
“啧啧啧,吾有对策,只是怕以十一皇子你的风骨……”步香尘用折扇点了点玄震的下巴:“不肯向黑后暂时伏低做小,反误了卿卿性命呐。”
玄震一把甩开步香尘的触碰:“你要吾回葬天关向黑后投诚?”
步香尘继续纠缠而上,凑在玄震耳边轻声叮咛:“小不忍乱大谋,十一皇子好好思虑……唯有你回转葬天关,吾与太岁才有机会救出阎王。”
玄震忍无可忍用肩膀撞开了她:“要如何做?”
“呵呵……”步香尘掩口轻笑:“皇子就告知黑后,步香尘受创,逃入罗浮山中。相信急于捕获神思的黑后,必会迫不及待亲自前来,调虎离山之后,还愁找不到机会救出阎王吗?”
“嗯……”
玄震暂息雷霆,细想步香尘之策确实不无道理,当下咽下心头怨气,独自转往葬天关。
十一皇子平安归来的消息让无心王位的其他皇子大感欣慰,玄膑虽若有所思,但也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亲自出关迎接大难不死的兄弟。
“哦,十一皇子竟还存活,真是森狱之幸。唉……可惜玄嚣太子为森狱大计丢了性命,身为你们的母后,吾亦感痛心。”逸冬清皮笑肉不笑,假惺惺道:“只是不知这段时日,玄震你有何遭遇,为何不早日赶回葬天关?”
玄震眼底藏火,在玄膑等人眼神暗示之下勉强压抑:“禀黑后,非是吾不愿回归,而是神思之事不容轻忽,吾一路追踪,方才耽误归期。”
“哦?!”黑后目光骤然一冷:“你已探得神思下落?”
“是。”
“神思已引起诸多波澜,断不能流落在外。”逸冬清说得严肃,旁侧乌兰狄月却轻笑一声。
这声轻笑,让森狱众皇子想起了近期苦境最热门的小说,顿时个个脸色如同便秘。
逸冬清清了清嗓子,威严质询道:“神思到底流落到何处?”
玄震微微躬身,掩住眼中冷意:“昔日丹华抱一鷇音子的基地——罗浮山。”
“嗯……”逸冬清迅速打定主意,即刻下令:“木精灵、魄如霜,你们随吾前往罗浮山一探。长老,吾离开期间,劳你辅佐玄膑太子主持森狱大局。”
“去吧。”
乌兰狄月挥袖应承。
黑后率大军浩浩荡荡而走,留下各怀心思的乌兰狄月与众皇子面面相觑。
“啊——哼!”玄造气哼哼地挥了挥自己的小锤锤:“可恶的苦境人!竟然流传那种低俗小说!本皇子要他们好看啦!!!”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
当着乌兰狄月的面,众皇子脸色愈发难看。
一向少有情绪波动的天羌族老乌兰狄月笑意盈盈。
吃可爱长大的玄造公主,真是森狱萌宝啊。
元宗六象一战之后,道真方才完成权力交接,原无乡带着毂凤鸣马不停蹄前往天波浩渺和白云山,一访六弦之首与云缥缈蔺无双,商讨诛魔大计。
待他回归,却惊见元宗六象内新添若干伤员,询问之下,才知本该在翠环山疗伤的倦收天与九冕尘衣前来探望关押于地牢之内的葛仙川,谁知最后却强行救走了葛仙川,还出手伤人。
“倦收天……”原无乡拳头捏得嘎嘣响:“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不顾大局!吾——真是错看你了!!!”
……哦豁?!
毂凤鸣看着自家师兄濒临抓狂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点儿啥,原无乡已化作一道流光飞快飙去了永旭之巅。
毂凤鸣搓着下巴思考了三秒,感觉原无乡状态不太对,赶紧跟了过去。
等他赶到永旭之巅时,昔日道真双秀正战得如火如荼,倦收天有心解释辩白,口口声声“葛仙川或有苦衷”,原无乡闻言怒上加怒,出掌出拳毫不留情。
想起天羌族的飞来横祸,毂凤鸣决定先看看热闹再说——打呀,你们打呀,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真是一出好戏呀,哈哈哈哈哈!
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加油啊进击的疯兔,拿小拳拳锤他胸口!
锤他!锤他!把他锤成孜然卷饼!
倦收天战中偶见毂凤鸣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急于结束战斗解释误会,几次开口呼唤毂凤鸣都得不到回复,无奈之下只好抽身弃战而走。
打架斗殴失去一方,原无乡这才罢了手,怒气难平,一掌掀了永旭之巅的石桌。
“师兄,接下来吾们该怎样办?”
毂凤鸣迅速收敛了看热闹的神色,凑上去巴巴的问——观赏双秀内斗虽然很开心,但毕竟他也察觉原无乡状态极其不对,得小心些。
原无乡沉吟片刻,稍复理智:“倦收天必是被葛仙川蒙蔽,错不全在他。”
“是。”
原无乡随即怒道:“都是北芳秀的错!只要解散北宗,此事就算结束!”
“是……啊?!”
被他突然跳跃的逻辑惊到,毂凤鸣又一次没来得及反应,原无乡再度化光消失:“前往秋水长天,寻央千澈一决雌雄!”
……等等?!你真成了进击的疯兔啦?央千澈可是师尊的情缘!
蓝峰十二涛内,式洞机武脉尽锁,被迫盘腿席地而坐,用一种血海深仇的表情瞪视“一色秋”。
“原来你之前与吾缔结血誓,就是为了这一日。”
“耶,现成的身份不用白不用,何况对你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吾替你补漏,也算成全了你道磐的身份与名声。”
“真是好个成全,吾该感谢你们吗?!”
式洞机的怒吼声中已夹上了颤腔。
刚才战斗中他环顾一圈,蓝峰十二涛地势被改不论,他的藏宝阁已经不翼而飞,其落处已可想见。
乌兰狄月与玉峣境相视一笑。
盯着一色秋马甲的玉峣境作无欲无求状道:“鳌首的珍藏确实甚多,只是对吾一介亡魂而言,占有宝物,意义不大,仅能鉴赏。待将来吾鉴赏够了,自然会归还。”
“哈……是吗?”
式洞机毫不掩饰眼中凶光。
“这你就放心吧,鬼主向无虚言。”乌兰狄月缓缓走近无法动弹的式洞机:“只是多年来言传身教,你仍不长记性,总该略有薄惩,你说是吗,小机。”
陡然转变的语调,熟悉的声音,惊得式洞机一脸愕然。
乌兰狄月拉开面纱,陌生的脸上露出让式洞机熟悉可怖的笑容:“这才是披马甲的正确方式,记住了,小机。”
式洞机:“……”
……他觉得心头血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随后,玉峣境打了一个响指,念姬奉上一幅画卷。
“吾生前喜作画,近来心情不错,灵感忽现,就先赠道磐一画,这段时日你可慢慢欣赏。”玉峣境吩咐念姬挂好画卷,随即对乌兰狄月道:“吾们也该继续下一步计划了。念姬,替吾好好款待道磐。”
“是。”
送走自家上司,念姬在式洞机正对面展开画卷,只见画上信笔涂鸦,生动有趣,一只小鸡欣喜若狂啄米在前,一头老鹰步调沉稳虎视眈眈紧随其后。
正是鬼主玉峣境绝世之作——《小鸡啄米图》。
式洞机终于喷出一口血。
念姬站在画前欣赏着,觉得此图应该改名《小鸡啄米,老阴在后》。
离开蓝峰十二涛的乌兰狄月本欲随玉峣境走一遭万鬼黑渊,孰料半途突然收到毂凤鸣紧急联络。
乌兰狄月眸光微冷。
“如何?出事了?”
“吾有要事处理,改日再约。”
红纱飘飞,乌兰狄月迅速化光赶往极地寒椟。
被原无乡重创的央千澈安置在房内,负责守卫的两名小道子只见眼前白光闪过,霎时失去意识。
赋影然伸手撩开床幔,见央千澈满头冷汗,唇边若有殷红,显然伤得不轻。
“……影然。”
听到动静,央千澈蓦然睁眼,便要起身相迎。
“且慢动作。”赋影然一手按住他的肩:“原无乡的实力吾最清楚,银镖玄解所造之伤,非同小可。”
“唉……事情怎会发展至此?”
“此事吾会调查,眼下先处理你的伤势。”赋影然二话不说倾身上前将央千澈扒得只剩贴身内衫,指尖道元流转,在他三处要穴注入阴阳之力,引导银镖剑气消弭。
“呃……噗!”
淤血清出体外,央千澈顿感五内松快,伤愈泰半,缓缓呼出一口气。
“幸亏凤鸣前来,否则原无乡失去理智之下,不知会造成何种后果。”赋影然扶着央千澈躺下:“原无乡本性并非如此,想来问题是出在银镖玄解。”
“但银镖玄解乃道真双宝之一,不该存在这种隐患。”
央千澈不无担忧地自言自语之间,赋影然已施施然躺在了他身边。
“呃……道、道溟?!”
“怎样?”赋影然半抬眼,见他一脸窘迫,不禁笑开:“道魁怕吾对你做什么吗?”
“这……于理不合。”
央千澈微微撇过脸,耳根微红。
“什么理?哪家的理?”赋影然挑了挑眉,忽然兴致勃勃地凑近前来,在央千澈耳边咬了一口,低声道:“吾只认自己的道理。”
央千澈骤然抽气,一手按住她的肩,声音也低了些,藏了些情绪,显得略为压抑:“……影然。”
……太可爱了。
赋影然无言欣赏了片刻,索性钻到央千澈怀中,大言不惭道:“道魁伤势已无碍了吧?”
央千澈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手将她揽住。
……这个剧本,确实不太对。
随即,他低下头,极轻又极郑重地贴上了赋影然的淡色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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