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在黑影举起大砍刀准备砍下去时,它手里的砍刀竟是直接断开掉下将自己砍成了两半, 发出一阵类似于布料被撕裂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在静谧的黑暗里外清晰。
墙上的黑影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它伸手摸摸自己被砍成两半的身体,动作顿了顿, 分开的地方窜出许多丝线交缠在一块儿最后又合拢了。
它晃了晃脑袋,捡起大砍刀。
“你是什么东西?”正当它打算继续之前的动作时, 身边传来疑惑的声音。
原本闭着眼睛睡在床上的时初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边, 疑惑的盯着墙壁里的黑影, 她伸手从墙里抓出一张黑色的纸片人。
纸片人手里拿着一把纸做的大砍刀。
被时初拿在手中, 纸片人先是愣了一愣,而后又疯狂挣扎起来, 只是那点力道对时初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
时初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味道很熟悉。”
纸片小人拿着纸片大砍刀戳在时初鼻尖,那纸片砍刀一下子就折了过去, 纸片小人傻眼了。
时初看了半天觉得没什么意思, 倒是闻着味道有些不错, 她舔舔唇瓣, 将纸片小人揉了揉塞进嘴里嚼吧嚼吧,一脸嫌弃:
“……香菜味。”
她不喜欢香菜。
时初从小冰箱里拿出一小瓶酸奶喝完, 冲淡了嘴里那股奇特的味道才又爬上床睡觉。
这一次,一夜好眠。
而在另一片别墅区的某座别墅内, 一名中年女人猛地睁开眼睛, 前面的纸片人在她注视下慢慢融化成一小滩水渍。
她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古大, 古大师?发生什么了?”房间里还坐着其他人, 那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大腹便便,脸上堆着殷勤谄媚的笑,疑惑的看着女人。
被称为古大师的女人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要对付的人,身边似乎也有位大师。”
“什么?!那古大师您能解决吗?”男人惊呼一声,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了抖,有些不甘。
古大师哼了哼,冷冷的看了眼中年男人,对于他怀疑自己的本事表示十分不满: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就请别人好了。”她说完就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古大师!”男人一惊,连忙低声下气的解释道:“古大师,我绝对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您在咱们这圈子可是出了名的,我只是,只是有些意外那时江御居然也会请‘大师’而已。”
男人抖得厉害,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往下冒,他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汗水。
“黄总不必担心,我收了你的钱自然会替你办事,我之前准备不充分,以为那人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只带了些简单玩意儿来,等我回去拿些东西,过两日再出手。”
古大师说道。
黄总恍然大悟,“好好好,古大师要是缺什么东西尽管开口,我让人给您准备!”
“哦?那你最好想办法弄来那人的贴身物品,毛发血液之类的更好,威力会更大些。”
“行!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来!”
古大师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收好房间里的东西,一步一步缓缓离开别墅融入夜色当中。
…
…
时初第二天起床,走出卧室时时江御也正好从卧房里出来,他眼底青黑一片,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增添了几分颓气。
“宝贝…”时江御一只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和肩膀,空着的手则是拍了拍时初的脑袋打着招呼,“早上好啊。”
时初应了一声,又看了看他的黑眼圈:“早上好爸爸,昨晚睡得不好吗?”
“没什么,可能是做了个不怎么舒服的梦。”时江御又捏了捏时初的脸蛋道,“爸爸得去公司了,宝贝路上小心。”
时初应了一声,看着时江御拿着西装外套急匆匆的下了楼随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她偏过头看了眼时江御未关紧的房门,伸手推开门走进去。
时江御房间都是沉稳的深色系,窗帘拦住了窗户一丝光亮都泄不进来,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哗啦――”
时初随手拉开窗帘,窗户外的光亮照射进来,却无法照退房里的压抑。
电脑桌旁放着一盆植被,那葱郁的叶子焉哒哒的垂下来,叶尖微微泛黑。时初掐掉叶尖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她略微蹙眉,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随便抽了几张黄符贴在时江御房里,那压抑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
做好这些事情,时初便提着书包下楼,桌上放着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她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热牛奶,将三明治叼在嘴里出了门。
花坛里的花草正葱郁茂盛,时初瞥了一眼,却发现那些花草并不如表面看着的那般鲜艳,叶尖和花瓣上都冒着点点黑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花坛边上爬出来各种虫蚁,它们似乎对这里的泥土和花草避之不及,一个个争前恐后的离开了花坛往外跑。
时宅的园丁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挠了挠头发,从旁边拿了扫把来将一些虫蚁的尸体给扫进了垃圾桶里。
时初皱着眉头。
“小姐,上车吧。”
正当时初准备走过去看看时,接送她的司机老张已经到了,时初应了一声,慢吞吞的打开车门上了车,从车窗又往回看了看。
那些虫蚁的尸体愈发多了。
…
“初初你怎么了?今天心不在焉的?”朱元元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开始修炼后身体发生的变化,低头一看,时初两眼无神的盯着面前的书本,两条细细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
时初回过神道:“有人想害我家。”
朱元元一惊,连忙凑了过去,“谁啊,居然这么想不开?”
“不知道。”时初摇摇头,“他应该过两天才会动手,到时候就知道了。”她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出手解决这件事的话时江御必定就会知道自己的本事。
她应该怎么解释呢?
直接告诉他,其实她不是他的女儿吗?
时江御是她醒来出现在面前的第一个人,也是继老头儿之后对她最好的一个人,时初不是很想让他知道自己女儿已经不在了。
这种纠结矛盾的感觉对时初来说有些陌生。
她抿了抿唇瓣,直到放学都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朱元元在旁边逗了半天时初都毫无反应。
“初初,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嘛,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还是师弟!我们一块儿想办法解决!”
朱元元在旁边碎碎念着。
时初蹙着眉头往校门口走。
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她猛地抬头看去,又看到之前那个奇怪的神秘男人。
他穿着一身唐装,和周围短袖短裤的人群不入,以他为中心方圆两米内都没有人靠近,看起来十分奇怪诡异。
时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的朝对方跑了过去。
“诶初初你去哪里?”朱元元叫了一声,再一看已经没有了时初的身影,她疑惑的往周围看去,“跑这么快……?”
时初担心那男人再次消失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在男人消失的瞬间皱着眉头追了过去。
两人你跑我追了几个回合,等男人停下时他们已经远离了闹市街道。
“你是谁?”
男人盯着时初看,黑沉的眼里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两人对视片刻,他终于开口说话:
“你不认识我了?”
他声音清冷,语气却十分熟络,仿佛早就和时初认识很久一般。
时初眉头皱的更紧了,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起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过看起来对方好像认识自己?
难不成他认识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认识的是我,还是时初?”时初问他。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她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时初,时初是你,我认识的当然是你。”
时初:“……”
这家伙是在说绕口令吗?什么你是时初是你乱七八糟的?
“罢了,看来你还没想起来。”男人叹了口气,葱白修长的手指在时初额头上点了点,“你会想起来的,记住我的名字,燕褚。”
略微冰冷的触感在额头上蔓延,男人最后两个字轻的被风一吹就消散在空气中。
燕褚。
时初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这么念过这两个字。
“叮――”
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了时初飘远的思绪,回过神来那叫做燕褚的奇怪男人已经消失了。
电话是司机打来的,时初看了眼周围偏僻的路标,报了个地名给对方。
等了快半个小时司机老张才开着车找到了时初,她收起手机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小姐,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老张担忧的问道。
时初随口回他:“散步。”
老张:“……”
行吧。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
*
回到时宅,时初从车上下来,园丁还在打扫着花园,地上虫蚁的尸体似乎更多了,刚扫完没多久又冒出一堆来。
园丁对这现象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功于自己新买的杀虫剂太厉害便不再多想。
时初跑过去随手扒拉了几只虫蚁的尸体放进口袋,进客厅后发现时江御也早已经回来了,他躺在沙发上双眸紧闭,眉头皱的很紧,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别过来!”
“不要!不要伤害她!”
“不――!”
时江御猛地睁开眼睛,眼底血丝遍布,他对上时初放大的脸庞微微愣了愣,而后伸手抹了把脸,沙哑着声音道:“宝贝回来了?饿了吗?”
“我不饿。”时初摇摇头,“你做噩梦了吗?”
“嗯……”时江御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
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几乎都快以为那是自己亲生经历过的事情,甚至都能闻到从那东西身上传来的腐肉味。
令人作呕。
时江御笑了笑:“没事儿了,让保姆开始做饭吧,爸爸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饿了就吃点水果垫垫肚子。”他揉了揉时初的脑袋。
时初“嗯”了一声,看着时江御往楼上走去,他步伐沉重缓慢,身子微微佝偻着好像承受着巨大的重量一般。
吃过晚饭后时江御就回房休息了,他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坐在房间里的按摩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按摩椅的开关。
他这几天总觉得好累,那种疲惫感仿佛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散发出来的,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时江御闭着眼睛感受这身下的按摩,他没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好像涌进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被时初贴在墙上的黄符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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