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生息渐歇,房顶两人依旧相视沉默。
夏芷瞳手中的笛中短剑稳稳地架在黑衣唐门的脖子上,眼中笑意渐深。
眼前这位唐门小哥的这单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啊呀呀,不知道一会儿这个唐门发现真相会不会气急败坏。
还好机智的我打得过他:)
“阁下要救陈博文?”唐门突然开口,压低的声音嘶哑难听,一听就知是伪装,“为什么?”
话说唐门小哥哥们的伪装声音会不会一模一样啊,夏芷瞳一边跑神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没有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系统:大□□子→_→
夏芷瞳:请称之为智慧谢谢=v=
“都说苗疆女子都是痴情种子,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大概是意料到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回复,男子再次开口,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可惜小姑娘还是太过单纯,须知这世上,多得是负心之人。”
等等?你说啥玩意?夏芷瞳懵逼了一下,才大概猜到了这个唐门在脑补些什么。
[统统,这位小哥夸我单纯善良诶!他可真是个有眼光的人。]
[呵。]系统面露沧桑,现在的唐门可真不要脸,为了任务,什么瞎话都敢瞎说。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可惜他怕不是不知道,我们五仙教的小姐姐对待这种负心人,都是直接把对方做成挂件戴在身上的。]夏芷瞳装模作样地叹道,[唉,婉君姐姐还是太温柔了。]
系统……系统选择安静如鸡。
可惜被人架着脖子的唐门并不知道身后这位“痴情”少女到底在想着什么,“这陈博文白天与你海誓山盟,晚上便和别人翻云覆雨。如此负心薄幸之人,不过是觊觎姑娘美貌,欺骗于姑娘罢了。姑娘不若就此放手,也好过日后徒增情伤。”
说实话,就这辣耳朵的声音实在不适合给人当人生导师。太难听了,话少的时候还能有点逼格,话一多,分分钟让人想捂着耳朵打他。
夏芷瞳听下面生息已停,只剩衣物摩挲之声,笑着开口,“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意啊。毕竟,和陈公子海誓山盟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什……”口中的疑问还未说完,就听屋内一声似被闷在枕头下的惨叫。唐门脸色一变,纵身跃下屋檐,便去推门。
夏芷瞳也不再阻拦,收回短剑跟了下去。
已经结束了。
听到开门声,窗前的女子只是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依旧慢条斯理地将穿了一半的嫁衣整理好,这才缓缓地转过身。
她看到当先进来的唐门,神情微愕。紧跟着看到后面跟进来的夏芷瞳,这才又笑了起来。
“多谢姑娘成全。”婉君将披散下来的一头秀发用一支簪子挽起,向着夏芷瞳微微福身。“此嗯只能来世再报了。”
夏芷瞳闻言看向她身后的床榻。
白日见到的那个陈博文,正悄无声息地仰面躺在床上,四肢摊开。脸上双眼圆睁,神情惊骇,临死前也没有从突变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当真是死不瞑目。
一支细长的金簪稳稳地插在他心口正中,直没入大半,想来是当场毙命。
唐门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被那五毒误导戏弄了,心中气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身后之人的气机已经锁定了他,只要他稍有动作,身后之人便会出手。
为了一单已经失败的任务,招惹上一个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敌人,太过得不偿失。作为一个生意人,他知道该怎样权衡得失。
婉君那厢已经整理好了仪容,她回身侧坐在床沿上,缓缓地拔出了插在情郎心口的金簪,丝毫不在意喷溅出来的鲜血。
一朝得偿所愿,心中极为欣喜,她伸出手摩挲着陈博文的面颊,“莫怕,陈郎。婉君马上就去陪你了。”她语气上扬,轻快的像个要去赴约的少女,“然后啊,我们就再也不分开啦!”
金簪一转,竟是毫不犹豫得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唐门看着倚在床头,含笑而亡的女子,不禁挑了挑眉。没想到一单简单的生意,竟然会有这种变故。
这点情情爱爱还没什么可让他动容的,唯一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五毒。
能够轻松制住他的同代武林弟子,虽然不能说没有,却也不多。这个五毒,以唐门的情报,却是听都没听说过。
这人就像凭空而来的一样。不管是五毒此前将她藏的太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要这么一个人继续待在江湖里,就不可能默默无闻。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转身干脆利落地出了卧房,既然任务已经失败,再留在这里也只会徒增麻烦。
刚踏出门,唐门便下意识抬起了千机匣,那五毒少女正站在院心静静地看着他。眼看一场恶战无法避免,少女却忽的一笑,倏忽间如同化蝶办消失在月色中。
唐门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眉头一皱。
刚刚在眼前一晃而过的那张面容,总觉得十分眼熟,他绝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此刻已经翻过城墙的夏芷瞳并不知道,地图上已经变回中立黄色的代表唐门的小亮点,突然又变回了代表仇杀的血红色。
默默看着的系统安静如鸡,以最快的速度关掉了系统地图。
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陈府的宁静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
送水的婆子早上到陈二少爷的院子时。看到那服侍少爷的小厮倚在廊下睡得正香,少爷的卧房门又大开着。当下一时起意,便壮着胆子迈步进了卧房。
正心中纳罕房中有股子腥气,绕到里间,正瞧见床榻上惨状。当下吓得嚎叫一声,两股战战,双腿发软,屁滚尿流地爬出了房去。
“来,来人呐!少爷——!二少爷他——死啦!”
陈府当下就如同浇了油的滚水,炸了锅。
“我的儿啊!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啊!”陈母被两个丫鬟扶着,坐在床榻上嚎啕大哭。她刚刚听闻噩耗立时便昏厥过去一次,如今方才醒来,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陈父和陈家大少谢过了捕快,回道主宅卧房,刚进门,便听到陈母指天骂地的哭嚎。
陈大少挥了挥手,丫鬟婆子都有序的退了出去。
“行了!别哭了!人都死了!哭什么哭?”陈父极为不耐,想着刚刚捕快查到的证据,心中烦躁,冲着陈母吼道。
“你个没良心的!”陈母哭到,“文儿被人所害,我还哭不得了么?文儿可是你的骨肉啊!”
“呵。”陈大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向陈母的目光微冷,“母亲,二弟究竟是不是父亲的骨肉……您,真的不清楚吗?”
话音刚落,陈母的哭嚎突然一停,她愕然看向眼前的父子二人,却见陈父神情间完全没有一丝意外。一口气没提起来,白眼一翻,又撅了过去。
陈大少爷心中痛快,这女人自从母亲过世之后被扶正,得意忘形,竟然还敢与人珠胎暗结。如今落到这副田地,呵。
窗外僻静处,一人悄悄附耳在窗缝下,神色微变,后退几步,转身快速向陈府角门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已快马到了陈太守府。
“砰——!”陈太守在书房听得手下禀报,勃然大怒。“你说什么?我儿死了?!”
那手下听得陈太守将书案上砚台公文拂了满地,只低着头禀报,仿佛没听到太守与兄嫂私通乱-伦。
“回主子,今日清早,少爷被发现死在房中床榻上,榻上还有一女尸,经证实是本地花魁婉君。”
“经查证,婉君与少爷行房后,先刺死少爷,后于床头自杀。在凶手身上搜出一封书信,上面言明是买通了少爷身边小厮才悄无声息进去房中,只因早年少爷害死她全家性命。
“那小厮房中却是搜到了信中所说贿物,但却简称虽收了东西,并没有答应帮助婉君。而同时捕快在院子里发现了唐门暗器留下的痕迹。
“属下觉得事情绝不简单,去偷听了陈老爷和陈大少爷的对话,属下发现他们早就知道少爷不是陈老爷的儿子。所以属下猜测,可能是陈老爷请了唐门的杀手,暗杀少爷,又害怕主子报复,才找了这花魁掩人耳目。”
“岂有此理!”陈太守气的呼呼直喘,“真是我的好哥哥!传令下去,彻查此事!至于我那哥哥和侄子,绝对脱不了干系!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与此事有关的一个都不要放过!还有你昨天说的那个敢伤我儿的苗疆妖女,既然我儿喜欢,就送她下去陪我儿吧!”
“是,主子。”
与此同时,唐门。
一俊美青年正吊儿郎当地坐在院子里豆鸟,一条大黄狗趴在他脚边打盹。
一只鸽子扑棱棱飞下来,停在他面前的石几上。青年放下鸟笼,取下鸽子腿下的信,展开看去。
“发现两年前,夏家被天一教劫走幼女,是否重启追杀令。”
“哦?那个据说被练成尸人的小丫头?竟然活下来了,有趣。”
直播日记:
系统果然需要一个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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