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说砍, 就真的砍了。
不过魏无牙的武功摆在那, 砍起来自然不能像真的砍菜那样, 信手一剑就完事了, 更不要说他这趟过来求亲还带了几十个鼠子鼠孙。
之前他之所以两招过去就被叶孤城压住,多少有被叶孤城打断好事的气急败坏在里头。
现在两人都开始动真, 魏无牙作为一个亡命惯的强盗头子, 竟又硬生生给自己拼出了几分生机来。
卢惊绿这些日子天天对着邀月, 除了武功本身的进步, 也宽了不少眼界。
此刻她看叶孤城揽着自己和魏无牙交手,心知其实是自己限制了叶孤城更好地出手,便趁他再度起剑之际, 用自己依葫芦画瓢学会的半吊子移花接玉一飘一引,闪出了他的怀抱。
“你专心对付他。”卢惊绿道, “我来收拾喽啰。”
叶孤城本来不放心,但看她毫不犹豫地甩出软剑,迎上魏无牙的手下, 方意识到分别的这段日子里, 她的剑术又进步了许多。
此时魏无牙也刚好再度发难,头一歪,启动机关椅背的机关, 又射出来一整排密密麻麻的梅花针。
哪怕是为了这些一看就淬了毒的梅花针不打至她身上,叶孤城也得立刻重新投入与魏无牙的缠斗中。
怀里没了人, 他出起剑来, 果然顾忌更少,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魏无牙逼得浑身乏术,操着轮椅一退再退。
但轮椅再快,也快不过他的剑锋!
卢惊绿用从邀月那学来的技巧在魏无牙的手下间穿梭之际,偏头往他的方向一看,看到的便是他在漫天剑光之中,抵着魏无牙从舌下射出来的最后一枚暗器,刺出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的一剑。
一开始卢惊绿还以为是自己对他有滤镜才这么觉得,可下一刻,她发觉无牙门下的这群喽啰都被骇住了,要么腿软,要么干脆迅速反应过来开始逃窜。
如此一来,卢惊绿肩上的压力便又轻了许多。
再看最后一招都落了空的魏无牙,已是面色惨白。他略微低着头,目光停在那枚被他视为杀手锏、最后却反被叶孤城以剑锋送回他咽喉内的暗器上,张了张嘴,似欲出声,但最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又过了片刻后,他的面色又迅速又惨白转为青黑。
这是毒素顺血液迅速扩散出去的模样,稍有些经验的江湖人都能看出来。
卢惊绿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没等她收了剑走回叶孤城身边,他们身后的绣玉谷内,被方才那番动静引起注意的邀月等人就出来了。
她们三个见到谷口外一片狼藉,俱是一愣。
恰好无牙门下的鼠子鼠孙们尚未走尽,怜星便直接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来审问。
对方被叶孤城那一剑吓破了胆,完全不敢隐瞒,跪在那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唯有一点需要卢惊绿补充:“呃,但他们认错人了,魏无牙更是直接把我当成了大宫主,说是真心求娶……”
相比逢年过节可能还会出去逛一圈的怜星,邀月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宅女。
至少在这之前,她是真没听说过魏无牙的名字,更不知道这号人是谁,现在听说对方是来向自己求亲的,第一反应是不解。
但这不解也只维持了半瞬,等她顺着卢惊绿指的方向,看到那边轮椅上的魏无牙模样后,她的不解就直接升级成了怒火。
“就凭他也想娶我?”邀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
卢惊绿:“……”其实对比原作,还是直接死了比较好,真的。
这厢邀月还在生气,那边负责审问的怜星倒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迅速收拾了情绪,并上前劝自己的姐姐道:“姐姐何必为这么一只老鼠大动肝火?多不值得。”
邀月说肝火谈不上,但没能亲手让他尝到痴心妄想的苦头,到底令她难以释怀。
卢惊绿本来还以为叶孤城直接砍了魏无牙,能在邀月面前卖个好,方便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呢,结果邀月这般反应,真真是叫她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在还有总能力挽狂澜的怜星。
怜星道:“姐姐何必这么想?叶城主帮忙动手料理了这只老鼠,不正好免了你为他脏手吗?”
邀月听到这句,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怜星打铁趁热:“何况阿绿也说了,这痴心妄想的老鼠一开始是将她认成了你,他对着阿绿喊真心求娶,叶城主若还能冷静处之,手下留情,那委实太不男人了些。”
叶孤城:“……”
“假使叶城主真这般不是男人,那你需要忧心的岂非更多?”怜星顿了顿,眼角浮起更多笑意,“毕竟你这么费心费力地教导阿绿,可不是为了让她回到一个根本算不得男人的丈夫身边。”
卢惊绿服了,论话术,全移花宫加起来都够不着怜星的一片衣角吧?
从前她一直觉得这对姐妹之间,是邀月更强势,现在看来,这恐怕只是表象,毕竟怜星只要愿意,就可以立刻把邀月的情绪和想法扭转。
此刻她说完,邀月的气果然就顺了,再没有提想亲手教训魏无牙一事。
怜星见状,又趁势道:“而且不管怎样,叶城主替咱们解决了这只老鼠,那移花宫都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呀。”
邀月有点反应过来了:“你想说什么?”
怜星眯着眼笑道:“我觉得哪怕是只为还情,姐姐也该容许叶城主今日在谷内多同素素相处会儿吧?”
邀月:“……”
怜星看她没有立刻否决自己的提议,便知这事成了一半,忙给白飞飞使眼色,示意她一起帮忙。
白飞飞也很上道,立刻道:“我听阿绿那边的宫女们说,素素昨夜外乖巧,说不定就是见了父亲的缘故呢。”
这话就有点扯了,难为她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好在卢惊绿的女儿不亲大部分人又会闹腾的固有印象在移花宫实在是深入人心,以至于白飞飞这么一说,邀月还真又动摇了几分。
最后在一群人的目光里,邀月可算妥协了。
她挑了挑眉,硬着语气道:“不论如何,决不能坏了绣玉谷不留男子过夜的规矩。”
饶是卢惊绿猜到了她会软下态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惊讶极了,要知道现在连中午都还没到呢!
“多谢大宫主。”她抿着唇道了谢,“绣玉谷的规矩,我肯定是不会忘的,你放心罢。”
邀月:“……”就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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