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内殿里头,容淮又道:“若若,朕知道为何此番忠平侯府的事情为何被翻出来,若是侯爷没做过的事情,朕不会放着任由老臣被人诬告。你放心便是。”

    顾澜若觉得刚才的姿势实在有些羞耻,耳边嗡嗡的直响,男人的话一点也听不进去,唯一幸运的……大概便是这里没有外人。

    她在勉力回忆清了陛下的话后,才有些稍稍放下了些心来。

    有了陛下的承诺,男人笃定的言语里头叫她心底生出一种隐秘异样的情绪来,仿佛什么东西扯着她的神经。

    顾澜若也大抵能猜到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方曦雅而起。

    她便又试探着道:“那陛下可否又想过,为何父亲的旧事会忽然被翻出来?分明如今朝中政清人和,忠平侯府再也不能对陛下造成威胁,御史台没有告发付父亲的理由。”

    “朕自然清楚。”容淮的神情喜怒难辨,淡道:“是因为顺德姑母。”

    他顿了顿,又道:“无论发生何等事情,方曦雅都不可能再留在长安。若是顺德姑母再因此兴师动众,朕自然不会放过她。”

    顾澜若抿了抿唇,脑子里划过了很多念头。恐怕顺德大长公主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自己已经成为了薛婉之手里的一颗棋子。薛婉之用她探知陛下的心意,她却兵行险着,赔上了方曦雅后半生的福分。

    只是她却不知道,少女夹杂着淡淡体香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在鼻尖缭绕……

    原本在方才扑入男人怀中时,少女的体质还很僵硬。然而,直到这个时候,她的身体早已软得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儿。

    她似乎都已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这若有所思的模样,更是叫雪白的脸颊不自觉泛上一层诱人的薄红。嫣红水润的嘴唇无意识开阖着,有一种清纯的美感。

    容淮手指慢慢抚过她的鸦色长发,幽幽的道:“若若,你不要诱惑朕。”

    顾澜若猛然间回过神来,眼底带着点控诉:“陛下,明明是你……”

    不全是因为紧张,还有些本能的羞意。她这般娇美羞涩的模样,叫的人心都化了。

    这时,外头却传来了些许动静,容淮拧了拧眉,便听见傅青小心翼翼道:“……陛下,是容清殿下过来了。殿下说,定要这个时候求见陛下,奴才怎么劝都没用。”

    容淮眼底浮上些讽意,抬起眸来,漫不经心道:“若他想好了,准他进来便是。”

    然而听到这句话,顾澜若的神经再度绷紧了起来,她轻声道:“你先放开我,这样影响不好。”

    容淮冷淡道:“有朕在这儿,谁又敢欺侮你半分?”

    少女羞红了脸,她只能尽力将自己的脸庞掩下去,而不想往门口那边望过去,更不敢想象容清的表情。

    容淮见她这般,将手松开,才将人给放下来。

    而落在容清眼里的时候,则只能看见少女坐在容淮身边,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露出的小半张侧颜看起来,不止清纯,更有娇羞。那张清纯的脸蛋上,难掩几分骨子里的媚态,像是经历了情.欲的痕迹。

    ……难怪,方才会有那般的娇吟声。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怔了一下,下颌有转瞬的咬紧,许久才回过来神来。而清隽的面庞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痛苦,很快便掩盖了下去。

    ——他心里清楚,即使是当年和他有过私交时,她也很少有这般情动的时候。

    那双眼睛带着春意仿佛只要一扫过来,便能惹人遐想。

    “容清。”容淮却只开口,打断了他的神思:“傅青已告知你,朕在处理朕的私事。你却定要闯进来,究竟所为是的什么事?”

    陛下容色俊秀,带着骨子里的清贵,更多的,还有属于上位者的凉薄。落在容清眼底,就像是一把刀在他的胸口处凌迟。

    容清身子紧绷,道:“臣弟只是听闻了,陛下近日处理的一些事情与臣弟有关。原是想与陛下解释,只是如今看来,陛下是不需要了的。”

    容淮看着他,道:“你也是来为忠平侯府求情的么?”

    容清敛眸,眼底划过一道锋芒,没有多做解释。他自然也很清楚,现在以他的身份,跟他说这些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至少可以让顾澜若清楚他的心意。

    他在河西还有一些势力,无不都是支持储君正统的。至少顾澜若松了口,那他便可以找机会,带她远离这个地方了……

    他从前以为,她也不想做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

    只是他没想到,顾澜若竟然真的在与陛下这般耳鬓厮磨。看来……这只金丝雀,她做得也很舒心啊……

    那么,既然终究要有一个胜者,能够尝到鲜美的禁果,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他?

    容清握了拳,而后才道:“陛下,这些事情再当年都是臣弟的错,与忠平侯府并无什么关系。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勿要牵连到了老臣。”

    容淮的眼底生出些讽意,又道:“朕自然知道都是你的错。只是容清,如今你已经一无所有,只能仰赖朕的鼻息,朕为何还要同你计较?——你要明白,朕连罚,都懒得罚你。”

    男主和废太子针锋相对,内殿之中落针可闻,有些暗流汹涌的意味。顾澜若心里不免有些没有底气,男主现在未免有些太过强势,她只想找个借口从陛下身边离开。

    陛下却不握住了她的手,不容置喙得叫她没有勇气再动了,随即便有丝丝的烫意从指尖涌入了心口。

    这一幕都落在了容清的眼中,他只是平静的道:“原来陛下是这么想的,如此说来,都是臣弟冒失了。”

    容淮的语气清淡:“傅青分明已告诉你,朕的殿内还有谁,为何偏偏要闯进来?容清,你告诉朕,这宣室殿,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么?”

    “或是,你来见的人根本不是朕,而是旁的人,嗯?”他微微一顿,眼底沉郁下来,又道:“就像当年一样,容清,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勾搭上了朕的人?”

    陛下冰冷的语气中宣室主权的意味太过明显,一点余地都不留。

    只是,又提及当年的事情,顾澜若心底不免有些紧张。

    殿内有一种异样的气氛,安静得叫人害怕。谁也不敢提前多说一个字,触犯陛下的逆鳞。

    容淮却看了顾澜若一眼,道:“若若,擅闯宣室殿的人,你以为,该当何罪?”

    顾澜若心底不免一沉。

    容淮的目的,自然是让她亲自惩罚容清了。可是她只想远离他们两个男人,丝毫也不想参与这场争斗里面,更不必说今日这样的场合惹火上身了。

    少女抿了抿唇,低低道:“……我不知道。”

    容淮却咬着她的耳朵,慢慢道:“只要你如实相告,朕日后便什么都会答应你。”

    因为男人的气息太近,一字字的撞进心里。顾澜若下意识红了脸,远远看过去,竟像是少女在撒娇一般。

    容清被动静吸引,望过来的时候,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继而,他却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竟有一丝……势在必得的意味。只是他立即又恢复了柔和,所以才不易被人所察觉。但被顾澜若却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脊背有些发凉。

    顾澜若的心底一时疾跳。

    陛下方才说什么都能答应她,那可不可以不再留着她……她不关心他们之间的争斗,却一心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既然男主都肯许下承诺,或许,是不是男主也可以答应她这个要求的……

    想到这儿,顾澜若便按照宫规,如实相告了:“若有臣子犯上,或许……是可以牵连九族的,或者贬为庶民。”

    容淮盯着容清,没什么波澜的目光中毫无温度。

    容清自然明白了这一切。这是陛下对他的警告。

    “既然如此,臣弟知错了。臣弟不该打搅叫陛下。”许久以后,他语气微哑,似乎压制着什么,有些自嘲的道:“天色晚了,臣弟也该回去了。”

    容淮喉结微动,不置可否。

    容清跪下行礼,抬眸的时候,还不忘最后看了少女一眼,只是……目光如今也变了,藏着些特有的占有欲。

    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披上了深色的鹤氅,颀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的廊檐之下。

    少女被方才容清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头还是热的。如今又面对着容淮,一时也还未缓过神来。

    只是,她却还不忘眼底带着些期许,温声问道:“……陛下刚才说的,真的什么都会答应我么?”

    陛下难得看上去有点坏,也不急着回答,只是低低的道:“……若若,你忘了你今日的来意么?是为的你的母家,让朕保他们安好无虞,事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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