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艾伦。”
声音就像是从远方传来,艾伦挣扎地睁开双眼,他原以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昏暗的灯光却让他不由得失望。
“你是一个英雄。”那个声音在耳边说到。不,我不是英雄,艾伦在内心否认,他深知英雄的责任是多么的重大,他并不想成为那个肩负着一切的人。
“你杀了黑暗骑士,你砍下了他的头颅。你是个真正的勇者,所有人都在为你祈祷。”温柔的声音安抚着艾伦焦躁的灵魂,就像是一汪温柔的水,“艾伦,承受起这份职责。”
艾伦在内心摇头,他想要说话想要否认,但什么都无法做到。喉咙就像沙漠一样干涸,眼睛就如被针扎一样的刺痛,头脑也变得不灵活,什么都想不到。
“不要抗拒,这是你应得的,从你来到这里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命运。”就好像是在带着艾伦回忆一样,艾伦想到了,在那模糊的记忆当中,他看见了器材室里火光当中的魔鬼——无头骑士。
他的战马燃烧着火焰,他的盔甲坚厚无比,他的剑染满鲜血。他是谁?他在牵引着自己去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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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还没有清醒过来?”巴基在房间当中踱步,之前在护着艾伦回营的时候被流弹射伤,他的手臂绑上了纱布。艾伦经过牧师的救助,已经没有发热的迹象,但他仍旧不安稳的皱着眉头,始终不愿醒来。
“他会没事的。”伊丽莎白也守在一旁,她温柔的声线似乎格外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巴基的焦躁熄灭了,他有些灰败的坐在一旁,眼睛紧紧的盯着艾伦,眼中在闪烁着些什么。
伊丽莎白伸手将艾伦紧皱的眉头抚平,然后她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给艾伦带上,她说:“这是一个幸运符。”她握住了那块宝石,“一个可以让他免遭任何危害的宝石。”
“这块宝石上面有我母亲的祝福。”伊丽莎白笑着说,“她会保护我心爱的人。”
她知道这是段没有结果的暗恋,但她还是愿意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自己仰慕的人。她不怕深陷困苦,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她继承了女巫的血统,注定只能在这个世界里悲哀的活着。
“谢谢你。”巴基皱着眉头,如此真诚的说到,然后又继续看着艾伦,试图将他唤醒。
当艾伦醒来时,他们已经是在回乡的路途上,他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巴基守在他的旁边低着头沉沉的睡去,即使即使颠簸的路程也没能将他吵醒,看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
艾伦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喉咙的疼痛,以及后颈的难过。他小心的坐起了身子,因为疼痛,他喘着粗气,他用手抚摸着腹部的纱布,难以忍受的皱紧了眉头。
即使是如此在艾伦看起来安静的动作,也把巴基从梦中惊醒。他激动的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艾伦,有些语无伦次:“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喝水吗?”
艾伦点点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巴基胡子拉碴的模样,知道自己让这位从来帅气的布鲁克林男孩急坏了。
他端着巴基递过来的水杯,大口的浇灌着干涸的沙漠。当他终于缓和了一些,艾伦看着外面黑色的天空,询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纽约。”巴基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解脱,“我们要回家了。”
这个时候,艾伦才注意到了巴基的手臂上抱着纱布。“没什么大不了的。”巴基感受到了艾伦的视线,他抬抬自己的左臂,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倒是你,我们的英雄,你杀死了黑暗骑士,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颅,你一定会封二等功的。”
艾伦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总感觉这些话在哪里听到过,可他心中万分不情愿,还是哑声说到:“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那个家伙可真的是一个魔鬼。”巴基说到,他的神色猛的严肃起来,“我向他射击,根本就没有用处,即使射击他的心脏,他也可以挥舞着自己剑去砍下别人的头。”
巴基苦了脸:“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们不了解的,如果以后还碰上这样可怕的敌人该怎么办。”
的确,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遇上超自然的东西根本无能为力。但是艾伦知道,在未来,或者就是现在,英雄将会出现,与那些魔鬼战斗。
艾伦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他取下来查看,没想到是伊丽莎白的项链。
“好了,现在你们两个连定情信物都有了,等战争结束,就直接去结婚吧。”巴基一下子展开了笑容,他揶揄的看着艾伦,直把他看的不好意思。
绿色的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艾伦叹了口气:“这实在是一份太珍贵的礼物了,我不能接受哦,以后会将它归还。”
“伊丽莎白说,这上面有她母亲的祝福。”巴基说到,他想到了那个金发女孩缱绻的目光,“她希望可以用这个宝石来保护她心爱的人。”
艾伦撇撇嘴,不想应付巴基的调侃,将项链重新带上。
这一晚,他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村庄的水池边,伊丽莎白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他。
“我没有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但现在似乎只能这么交流。”艾伦意识到,这或许不单单只是一个梦境,他坐到了伊丽莎白的旁边,倾听着。
“我的母亲是一个女巫,所以我继承了她的血统。她被人烧死了,而我的父亲带着我逃到了这个村庄。”伊丽莎白指着艾伦脖子上面的项链说到,“这块宝石当中有我母亲的一半灵魂,她会一直一直保护你。”
“那个骑士,是怎么回事?”艾伦询问道,他知道只有伊丽莎白可以给他真正的解释。
“那是一个诅咒,他来自地狱。我不知道是谁将他召唤了出来,但那个人一定不安好心。死亡骑士所到之处必将带来死亡,而唯有砍下他的头颅才能抑制他的力量,让他陷入沉睡。”说着,伊丽莎白看向艾伦,神色有些悲哀,“但砍下他头颅的人,必定会遭受同样的诅咒。”
“或许我早就应该死了。”艾伦耸耸肩,不知什么时候,他把生死看的很淡了。
“你的血液和他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你本该死亡,但由于这一点,我拯救了你。”伊丽莎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你与死亡骑士拥有同样的命运,你们两个息息相关。”
伊丽莎白的身影在面前逐渐消散,她的表情变得痛苦,眼中累积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她说:“记住,死亡骑士陷入了沉睡,永远不要让他找到自己的头颅。”
艾伦站在原地,看着伊丽莎白的远去,他却丝毫没有震撼。
明明心脏依旧跳动,但不再如此的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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