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你伤人蹲狱, 名声已经坏了, 要找一个清白女子比登天还难,若让你娶一个寡妇, 大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楚彪一脸懊恼, 抓住楚尘迫切道,“前日县里来了一批官兵,押解几名罪犯来此地流放,有一女子生来貌美,虽是犯人之身, 但她身子清白。”
楚尘眸中清澈,似看透他的心思。楚彪目光坚毅地看着楚尘, “你是大哥的亲弟弟, 大哥怎会害你。”他叹口气道, “你在狱中待了四年, 年纪大了。纵使大哥想给你花钱娶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你一是狱霸, 二无钱财,三无一技之长,大哥也不能接济你一辈子,家世清白姑娘自然不愿意嫁你,大哥怎么看,阮酒儿最适合你”
楚彪,原主大哥, 惯会用好话哄骗原主达成他的目的。
楚彪为东家拉皮条,给亲爹亲娘下泻药,用银子买通大夫,说楚家父母得了大病,治好病需要百两银子。
楚彪要去卖身给爹娘治病,无意间吐露出给东家儿子顶罪,能得百两银子。楚彪在头上插一根稻草,一来一往间,诱哄原主给替东家儿子坐牢。
楚彪趁热打铁,还没等原主反应过来,就拉着原主到县衙按下手印认罪,原主被判在坐四年牢,十日之后,楚彪欣喜中带着愧疚告诉原主父母的病得救了。
实则百两银子全归楚彪所有,还成为东家管事的,他用百两银子娶了米铺胡老板的女儿,现生一子一女。
这次楚彪让原主娶罪臣之女,一是看中娶了罪臣之女后,官府还给百两银子做嫁妆,二是娶了罪臣之女,他们的孩子成为最低贱的人。
士农工商,罪臣生的孩子比商更低贱,不能参加科考,连土地都不配有,只能当佃农,或者当侍从,他们不配拥有户籍,跟随他们一生的只有卖身契。
原主被楚彪用计娶了罪臣之女,百两银子全在楚彪手中,罪臣来此地服役,阮酒儿白日去矿石凿山,晚上才能休息,原主名声尽毁,没有田地,也没有人雇佣他,又有楚彪来搅和,生活艰难可想而知,生活蹉跎,不到三十便撒手人寰,留下一女被楚彪卖给大户人家当了通房,一年后,一卷竹席裹一女抛尸荒野。
“阿尘,你娶阮酒儿不用纳彩礼,也是被你赶上了,否则这样的好事哪能落到你。”楚彪搂着刚出狱楚尘的肩膀,朝着闹市中走去。
阿尘年仅十二岁替人顶罪,不知道顶罪的后果,再长两年,他就哄不了阿尘替人定罪咯。出狱后知道别人不愿与他结交,成为人们心中避之不及的恶人,也怪不了自己,一切全是他自愿的。
阿尘十二岁就蹲牢,肯定不知道娶罪臣之女的后果,也不知娶媳妇不要钱,官府还给钱,钱就会落到他手中。
两刻钟,两人到了闹市区域,期间楚彪不停地给原主灌输娶阮酒儿的各种好处,唯独不提百两银子。
“京城来的小姐,皮肤白的和面团子一样,脸巧的被桃子还红扑水嫩。”
“要回去做暖床丫鬟,一碗绝子汤灌下去,生不了妖孽,拿来玩玩还不错。”
一群人开始起哄,白的百两银子,还能得一个大家闺秀,怎么想怎么美。
阮酒儿面如死灰,绝望的跪在地上。今日官府的人特意为她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洗去蓬头垢面,让县里的所有男子点评论足,用肆意污秽的语言挑选她。
当年圣上奉行活着比死了痛苦,想出各种办法折磨、侮辱罪大恶极之人,倘若有一人受不了折磨自杀,诛十族、二十族,乃至更多,你要你敢自杀,皇上有办法折磨更多的人。
绝望的活着,是为了让更多的族人幸免于难,直到被折磨而死,这一生便结束。
像她们这种人,做妾室都是奢望,只能当男人们玩乐的玩意儿,生下的孩子也是污秽不堪,即便生下来孩子,不是被活埋,就是被掐死,孩子带着罪来到世上,何必让受罪呢
百两银子,是皇上出的彩头,诱使男人把她们领回去。
阮恒之和阿妹分到一起,其他的人被分到各地,皇上特意放了一些族人,来牵制他们,想反抗都没有反抗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妹
老中人暗自搓手,都想把百两银子弄到手,再说女人长的水灵,弄回去当暖床的人,真是赚到了。“县尉大人,抽签吧。”
一筒子竹签,谁能抽到红签,罪臣子女就归谁。当然,谁要能娶罪臣之女,罪臣之先给谁,两个人要娶的,两个人之间抽签决定罪臣之女归谁。
楚彪献媚地冲着县尉点头,事先两人彼此约定好了,彼此五五分银子。
钟贵妃事先打点好,让阮酒儿嫁人,生子生女为奴为女昌。县尉心知阮丞相被被钟国舅爷诬陷,然当今圣上昏庸无道,独宠钟贵妃一人,为博得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
康元盛世不复存在,各地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圣上为美人盖高台琼楼,不断加大徭役、赋税。实行严苛的律立,针对罪臣的一系列刑法也是钟贵妃和圣上醉生梦死中想出来的,圣上就怕轻罚了这些人,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推翻皇朝。
县尉也是实属无奈,得罪了钟贵妃,他们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阿尘,你看怎么样,看好了我们就领回家。”楚彪看此女长的花容月貌也心动,可从县尉那里得到的情报,此女只能嫁人为妻,他打消这个念头。
只有傻子才会娶罪臣之女,县尉找了好多男人,连乞丐都不屑娶罪臣之女,他偶然听到这个消息,就把小弟推了出去,和县尉搭上关系,以后做事也方便。
原主皮肤原本黄的闪着油光,在狱中待了四年,被捂的和白面差不多。再加上五官长的清秀,和五大三粗的楚彪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站在一起的奇异组合,让人不由得多看一眼。
楚彪见楚尘没有想娶阮酒儿的意思,欲准备使出杀手锏诓骗他。
县尉迟迟不下令抽签,众人等的心急如焚,又不敢催促县尉。
阮酒儿闭上眼睛,心中没有期待,只有死寂。昏君昏庸无道,康朝必亡。
楚尘挥开楚彪的手,走到县尉身边,下定决心确认道,“是不是娶了她,就能得百两银子”他指着那个被迫昂着头颅的女子。
“”众人惊异地看着傻子,开玩笑,娶了阮酒儿,祖宗们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撕碎他们。
楚彪脸上的横肉紧绷,紧握的拳头藏在袖中,失策,没想到楚尘知道百两银子的事,那他应该也知道娶罪臣之女,他就会变成蝼蚁。
县尉愣了一下,他和楚彪私下商议,楚彪说这小子什么也不懂,看来也不尽然。他的任务是让阮酒儿嫁人,生下子女。“是,皇恩浩荡,”他双手合在一起拜苍天,“你娶了她,不要你出聘礼,皇上给阮酒儿备嫁妆,一百两银子归你。”能分的银子最好,分不到银子也无事,只要能完成钟贵妃交代的任务,他心满意足了。
“好,我是一个狱霸,出来后找不到媳妇。”楚尘一脸喜意叩拜感激道,“谢圣上送给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还给银子,皇上是天底下最明智的君王。”
“”他们碰到了傻子娶媳妇。
“长的面白,消瘦如猴,和娘们一样,还狱霸,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傻子,你知不知道娶她”
一排衙役举起手中的武器,用恶狠的目光警告他们,敢说出娶阮酒儿的后果,砍了他们。他们跑断了腿,找到一个傻子容易么
男人们捂着嘴,惊的面色发白,身体抖如筛糠,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今日选暖床女人和往常不太一样,朝廷中的事他们不敢再想,各个闭上嘴巴,不敢争百两银子,害怕惹上杀身之祸。
楚尘狐疑地看着众人,挠着后脑勺道,“我是乡下人,十二岁蹲牢,蹲了四年,不太明白娶了她会怎么样”楚尘看着美貌如花的姑娘惊愕的看看自己,以及众人的神态,他往后退了几步,“不会摊上大麻烦吧”
四年前皇上还很圣明,律法没有现在苛刻,要娶她的男人不知道十分正常。阮酒儿知道嫁人的后果,要生下孩子,这不是她想要的,刚张开嘴,就被人捂住,衙役用狠历的眼神警告她话的后果,阮酒儿呆滞的闭上眼睛,普天之下所有的百姓是皇上手中的玩具,是生是死由皇上决定。
“要能摊上大麻烦,这些人为什么要争着抢着带阮酒儿回家,”县尉知道楚尘什么也不知,使劲忽悠他,“皇上是圣主,爱护他的子民,知道有些单身汉娶不到媳妇,特意把本该处死的罪臣之女嫁给单身汉。”
楚尘感激流涕,恨不得抱着皇上的大腿感谢皇上仁慈。
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县尉搂着楚尘的肩膀,称兄道弟,“我和你有缘,他们长的五大三粗配不上闺阁小姐,只有你长的风流倜傥,和阮酒儿绝配,我作主,把阮酒儿嫁给你。”他冲着手使眼色,手下的衙役立刻把一百两银子塞到楚尘怀里,害怕他反悔。
县尉急切地拉着他的手,沾上红泥
楚尘提着手不愿意画押,“你真的认为我长的俊俏我还有一件事没说”
“你不用说,我们都知道。”衙役们集体打断楚尘的话。
“是,这些人和你比,他们就是乌鸦。”县尉对几个衙役眨眼睛,几个人合力按下楚尘的手,事情终于办妥了。
“嘿嘿,在牢里和人打架,”楚尘抱着银子闪到一边,“伤了男人的尊严,可能没有办法让女人怀上孩子,没有女人嫁给我,不要钱给我一个媳妇挺好的。”
楚尘对当前的局面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扮演白痴,生不了孩子是最妥帖的办法。
坑了县尉,县尉会把责任怪在楚彪身上。
县尉死盯着文书,撕不得,上面有皇上的印章,还有大理寺的印章。怎么办,阮酒儿生不下来孩子,钟贵妃会把他弄死。
县尉咬着牙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皇上会定期派人查看罪犯生活,楚尘作为家属,自然也在被查看的范围内。死不得他,除非他自然死。
“刚刚你们说,你们都知道啊”楚尘把百两银子塞到怀里,咻的一下站在罪女面前,二话不说扛起她赶紧逃窜,“女人是我的,银子也是我的,画过押了,不能抵赖”
阮恒之沉到谷底的心渐渐复苏,男人没有办法生孩子,小妹当他的正妻,百两银子应该够他们无忧生活一段时间。妹夫虽然傻了点,小妹嫁给她,目前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县尉阴着脸,他被两个兄弟联合耍了。
不能生孩子的男人,乞丐都不愿意嫁,只能找罪女,楚彪不和他说楚尘是一个傻子,狗屁不懂,他绝对会找出一个符合条件的男人。
楚彪被冷如刀的眼神盯着,这次没讨到好处,反而得罪了县尉。
“回县衙”县尉冷声道,回头看了一眼楚彪,不能弄死楚尘,弄死楚彪一根手指头的事。
楚彪汗如雨下,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眼睛一亮,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急忙跟上县尉的步伐。
阮酒儿在男人背上,盯着男人的两个头顶。他今日的一系列动作让她摸不清头脑,他到底知不知道娶自己的后果罪犯是不可以享福的。
楚尘背着媳妇买了一座里矿山近的破旧小院子,只用了十两银子。
卖主急等着出手,他们要搬到其他地方生活,里面的家具全留给两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有破桌子、破椅子,还有破碗筷。
阮酒儿脚站在地上,听衙役说了罪臣之女送给男人之后的遭遇,被折磨死是解脱,就怕死不了。
“虽然委屈你了,但是你嫁给我也不亏,没有孩子多好,两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用给孩子准备嫁妆或者准备彩礼。”楚尘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带着一百两嫁妆嫁给我,老子是男人,不会让你吃亏的,安心陪我过日子啊”
阮酒儿的脑子卡壳,“安心过日子”
“是啊,你放心,咱们没有孩子,我大哥的孩子长大成人了,过继他的孩子给我们。”楚尘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你是我媳妇的份上才和你说,我大哥说了,我替人坐牢,他会一辈子感激我。不光治好爹娘的病,我大哥成了东家管事的,还娶了一个米铺老板的闺女,我让他给我一个孩子,我大哥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给了。”
听到这里,阮酒儿怎能不明白,他怕是被他大哥骗了,说他傻,真的很傻,现在还没明白他大哥用他换取利益。
“娶你也是我大哥出的主意,我大哥说的好处特别多,”楚尘脸贴在她的头顶上,感慨道,“大哥是我们的红娘,没有他,我一辈子就打光棍咯”
阮酒儿想点醒他,后一想,傻男人这么相信他大哥,她说他大哥别有用心,会不会被他厌弃。她目光微闪动,“哪个女人都想拥有一个孩子,既然你大哥这么好,你大哥也要担一部分你不能生的责任,要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过来,我好好跟你过日子。”
“好”楚尘牵起她的手,“我大哥刚好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等会我们收拾好屋子,我带你要孩子。”
“嗯。”此刻阮酒儿的心情十分复杂,自己想象的苦日子没有到来,遇到一个呆傻的男人。
阮酒儿以前锦衣玉食,何曾亲自打扫卫生,只会红袖添香罢了。
今入狱,方知人间疾苦,早就看透人心,体会人间百味疾苦。
女儿家做事笨手笨脚,一张破桌子都要抹半天,葱玉色的指尖和破旧发黑的桌子形成鲜明对比。
楚尘的眼色暗光浮动,“那个,你去把院子扫干净了。”
男人嫌弃的眼神实在太醒目,阮酒儿抿着唇放下抹布,走到墙角边拿起一把扫帚,轻轻拂过地面,顿时烟尘满天飞舞。
“咳咳”楚尘跑到院子里,从井里打上一桶水,用手泼洒着水在地面上。“你现在不是千金小姐,是我媳妇了,学着点做家务。”
他还想训斥一番,见千金小姐惊恐的低着头,吞下想骂人的话,“算了,我是大男人,不能让你有孩子,算我欠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咱们就这样凑合着过吧,不会做家务就不会了。”
阮酒儿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嫌弃,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等到他知道娶自己的结果,还能这样说吗
楚尘嫌弃的撇撇嘴,抹完桌子又扫地,最后把厨房顺便清扫一下。
他站到院子里,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房子虽然破旧,好歹干净,有了家的感觉。
阮酒儿一直跟在男人身边,用心记忆男人做的每一个动作。下次她照葫芦画瓢,也能做好家务。
“家里没有米面,我们先上大哥家蹭一段午饭,下午再去买一些吃食。”楚尘理所当然道。
“嗯。”阮酒儿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过一片闹市街,好多人的目光盯着阮酒儿,生的娇美娇弱,被一个不能下蛋只会打鸣的大公鸡哄了去。
楚尘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立刻停止议论,还记得县尉的警告。
楚彪把计策说给县尉听,“阿尘不能让女人生孩子,我们县里有的人让女人生孩子。”
县尉一想也是怎么回事,贵妇只传令让阮酒儿生孩子,可没说阮酒儿生的是哪一个男人的孩子。
他看着楚彪的眼神变了,“不会又哄我吧”再哄骗他,楚彪必然到牢里尝尝牢饭的滋味。
“哪能啊,大人,阿尘在狱中和人斗殴,不能生孩子的事小人确实不知。大人不信可以去问狱头,阿尘坐牢四年,小人只去看他一次,怎么可能知道阿尘不能生孩子。”楚彪发誓以表忠心。
如今世道艰难,有一官护着,在道上行走也容易许多。有些衙役专门欺负没有权势的商贾,每天都来征税,一月的盈利还不够给衙役塞牙缝的。不做商贾做农户更难,一季的收成三分之二全被征去了,还剩三分之一的收成要打通官府,还要留种子,剩下的根本就不够裹腹。
好不容易搭上县尉,他怎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县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沉思了一会儿便点头应允他的计谋,“这件事交由你去办,事成之后,也是衙门里缺一官半职”剩下的话县尉没说,让楚彪自己去揣测。
“谢大人,小人这就去办。”楚彪一脸喜意。现在世道复杂,有好多人挤破脑袋要到县衙里谋取一官半职,更甚者用百两、千两银子去买一官半职,都买不到。倘若他能到官府中做事,他也可以在县里耍威风。
楚彪走出县衙,衙役凑上前文东,“大人,真的要给他官职”
“看他干的漂亮程度。”县尉留着一半话没有说,到时候能不能成令当别说,一切都是楚彪脑补的不是
阮酒儿被不能播种的男人娶回家,这件事不能让贵妃知道,天高皇帝远,贵妃又不知道是不是阮酒儿生的孩子是不是她男人的。如今也只能把希望放在楚彪身上,他想的计谋是目前来说最好的。
楚彪心里藏着喜意,脸上苦恼地回到家里,“娘,阿尘娶了罪臣之女”
前脚楚彪进门,后脚楚尘拉着阮酒儿进门,“大哥,不是你说娶了罪臣之女好处多多,小弟听你的,”楚尘唇角咧到耳根子,笑容满面道,“多谢大哥,知道我不能生孩子,给我找一个如娇似玉的媳妇。”
阮酒儿心中冷笑,从楚彪没有说完的话中,她可以推断出楚彪在上眼药。
她小媳妇一般站在楚尘身边。
楚母整个人呆住了,她早就听人说儿子娶了一个罪臣之女,连累老楚家根子都黑了,刚想教训小儿子,就听到晴天霹雳,“阿尘,咋就不能生了”
“为了救二老,阿尘替富家少爷顶罪入牢。”阮酒儿猜测楚彪没有将这件事说给二老听,傻呆更想不起来说,她自作主张透露这件事。
楚彪想拦也拦不了,没想到阿尘会把这件事和这个女人说。
“嗯嗯。”楚尘傻笑着点头,“在牢里有人欺负我年纪小,使唤我干活,我气狠了,就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我受伤了,”楚尘比划着自己伤了哪里,脸上没有哀伤,得意的说道,“那些人全被我打怕了,我成了牢里的一哥,俗称狱霸,大家都怕我,这几年我在牢里呼风唤雨。”
她的傻儿子呦,楚母看着大儿子,“阿彪,怎么回事”大儿子不是说小儿子打伤了人,那家是县里的富商,要陪百两银子才能放了阿尘。正巧赶上她和老头子生病,家里的几两银子全被大儿子拿去抓药,更没钱输小儿子出来。
这件事和大儿子说的不太一样。
“娘,这件事稍后再说,这个儿媳妇你打算怎么处理。”楚彪暂时安抚母亲,等到只剩他和母亲时,再想办法圆过去。
“不是,一件一件解决。”楚母扒拉着大儿子,别拉她啊。
“娘,阿尘伤的这个了”楚彪指了指下面,示意母亲不能生孩子,小弟恐怕要当太监。
楚彪有一个想法,竟然阿尘不能生孩子,他长的这么白净,何不直接把那玩意剁了,送到宫里当太监。再说阿尘这个样子和太监也没有区别,还不如讨好皇上和贵妃,为他出一份力,为家里人博一份前程。
楚母僵硬着扭头去盯着小儿子看,“不能生”伤到那玩意阿尘是这个意思
“嗯,生不了了。”楚尘苦歪歪地看着母亲,“娘,原本以为一辈子讨不了媳妇,没想到大哥给我找了一个媳妇,大哥真好。当年你和爹生病,大夫说要花百两银子才能治好,大哥在自己头上插一根稻草,要把自己卖了,还是儿子聪明,替人顶罪得了百两银子,幸好上天开眼,让你们病愈。”
此刻楚彪呆若木鸡,小弟是一个闷葫芦,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愿意和爹娘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弟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母面色深沉,百两银子,这不是大儿子下聘娶媳妇的银子吗她问过大儿子哪里得来的这些钱,还埋怨过大儿子不拿银子去救小儿子,大儿子说给东家做一件大事,东家奖励给他的。
“娘,大哥说了,他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知道这话说的是玩笑话,”楚尘不开心的用大眼睛瞅着楚母,晃着楚母的手臂,“儿子好不容易娶一个媳妇,娘,没有儿子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大哥能生,四年抱俩,以后能生更多儿子,能不能给我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说完,楚尘用眼睛瞅着阮酒儿。
阮酒儿读懂男人眼神的意思,给了自己一儿一女,让自己陪着他好好过日子。
阮酒儿点头,楚尘趴在母亲怀里撒娇,他时刻谨记自己是没有脑子的智障,不能用正常思维思考东西。
小儿子比以前更傻了怎么办
楚母已经揣测到大儿子无故有了百两银子,无故当了管事的,可能和小儿子顶替坐牢有关系。故而她见小儿子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大儿子有如今的成就,都靠小儿子坐牢换来的,给他一儿一女又何妨。“阿彪”
“不行。”不能楚彪说话,楚大嫂抱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大声反对道。
“娘,罪臣之女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您不知道吗您如果疼孙子和孙女,不能答应。”楚彪脸色惨白道。
“啥下场不是皇恩浩荡吗皇上看我没有媳妇,特地给我送媳妇”楚尘疑惑的看着众人,“大哥和县尉都是这样说的啊,”他皱着眉头,瞅着大哥,“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刚刚我来的时候街上的人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阮酒儿站在旁边听了半天,大概撸清了事情始末,男人才意识到楚彪有问题,这得心多大,现在才意识到。
楚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楚母怎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坑了小儿子一次又坑小儿子,罪女是好娶的吗
“娘。”楚彪站在原地任由母亲打,今天所有的事打的他措手不及,一件事也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走下去。他在小弟疑惑的眼神下,拉着母亲到一旁谈话,“娘,这事不能怨儿子,全是县尉的意思,你也知道儿子身后不光有楚家,还有东家和岳家,得罪了县尉,他们也要跟着遭殃,小弟是儿子的亲兄弟,儿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弟受苦吗”楚彪有多惨,就把自己说的更惨,所有事全是县尉逼着他做的,他手里攥着几十口人的性命,也是被逼无奈,“阿尘顶替东家儿子入狱,儿子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他们为了堵儿子的口,才送儿子钱财和让儿子当管事的。你想想娘,儿子要去找县令揭露东家陷害小弟,东家知道,你、爹,乡下的族人全都要遭殃,东家认识官府的人,想整治我们还不容易吗”
楚彪一席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大公无私感动了。他全是为了保全族人,才牺牲小弟,任谁也挑不出错误。
楚母回头一想,大儿子说的有道理。现在世道难混,有权有势的人先要你死,根本就活不了。也许大儿子真有苦衷,也许真的是东家为了堵口,才送给大儿子钱财和管事的职位。
“你也不该骗我们说你弟弟打架斗殴,才进监狱,你弟弟刚出大牢,你又伙同县尉坑害你弟弟,你让娘怎么相信那你”
“娘,我一定会对小弟好,但是我的孩子不能过继给小弟,为奴为g,这可是你的亲孙女亲孙子。”楚彪见母亲态度软和,又说道,“误打误撞成就一段好事,小弟这个样子去清白姑娘,被人知道我们隐瞒这件事,这不是结亲,是结仇。”
“你说的对,阮酒儿是小儿子的良缘,小儿子老了能有一个伴,这是一件好事。”楚母原本极度不满意阮酒儿,如今看来还是老楚家亏欠姑娘,小儿子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人,她能一辈子守着小儿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一想,楚母对阮酒儿一丁点意见也没有了。“你小弟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婚礼要办的热闹。”楚母看向小儿子,见小儿子朝她笑,一颗心更加难受。
“娘,你疯了,罪臣之女不能成亲,要是被人知道了,告到县令那里,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楚彪立刻出言提醒道。
母子俩一直商量着如何安置阮酒儿,楚尘等的不耐烦,走上前道,“娘,大哥,你们再说什么呢儿子不给我,给我一个女儿呗,反正大哥也不喜欢女儿,我和阮酒儿也不要人继承香火,只想让一个孩子陪在身边,享受当父母的乐趣。”
“阿尘,”楚母在大儿子眼神示意下,也知道当罪女的女儿要经历的事,她也不忍心孙女成为伺候人的丫鬟,劝说道,“这件事稍后再议,现在先讨论你和阮酒儿的婚事。”
“娘,儿子就结一次婚,况且还委屈了人家姑娘,当然要给人家体面的婚礼。”楚尘扭捏道,“儿子总觉得害了阮酒儿,有些对不起人家。”
“阿尘,那个,你和阮酒儿不能成亲,要不然皇上会不高兴的,作为罪臣的女儿,皇上免除了她们的死罪,在让她们想普通百姓一样办红事,怎么能让百姓信服。”楚彪在旁边劝说道。
阿尘真的要执意办婚礼,他也要跟着倒霉。罪臣之女办婚礼,等于藐视皇恩,和皇上公然作对,一家子都要被流放的。现在所有人做事处处小心,稍有不慎,就会连累亲人。
“不给孩子,又不让成亲,大哥,这是你说的好事弟弟怎么觉得被坑了”楚尘转身拉着阮酒儿的手,“走,我们回家。”他回头冲着大哥龇牙一笑,“我在矿山那里买了一处房子,就不和大哥大嫂挤在一起。”天高皇帝远,他想做什么没有人能拦着住。
反正她已经是罪臣之女,不在乎在添一项罪,她在皇上的公文上已经送给眼前的男人,即便是再流放,也不会再嫁人,和男人在一起胡闹又何妨,只要她不死,就不会连累到族人。
楚彪分明在楚尘眼中看到他要背着他们偷偷成亲,他急忙上前拉住楚尘,“阿尘,我们兄弟有四年没有见面,好不容易见面,聚一聚,我让你嫂子整一桌好的饭菜,我们等着爹回来喝一杯。”
楚尘停下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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