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走到井水边, 拽着一个绳子往上提, 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露出头。水桶咣当咣当晃着,激起水珠, 大西瓜安稳的躺在水桶里,西瓜经过水的滋润,色泽翡绿。楚尘拍了拍大西瓜, 声音清脆, 他抱起西瓜,“舅妈。”
“”玉梅特意把西瓜放在井水里,心想着吃完饭之后一家人吃西瓜, 大侄子真败家,邻居都在呢, 她让侄子抱着西瓜回房间,村里人该怎么看她, 一准说她小气。
西瓜好大,不是本地西瓜, 程云恨不得抱一半西瓜拿勺子挖着吃。“大侄子, 你太实在了, 都是亲戚邻居的,不用拿东西招待我们。”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程云做好敞开肚子吃西瓜的准备。
“这是我家阿尘在市里买的, 大老远从南方运来的西瓜,一个西瓜二三十块钱。”送给哥嫂的,楚母不觉得浪费, 儿子立起来了,她回娘家,腰板直直的。以前她到哥嫂子家窝在厨房里,不愿意和邻居说话。
村民们让楚尘把西瓜抱回去,他们吃西瓜都是两三块钱一个,哪吃过这么贵的。
“没事,大家尝尝鲜。”玉梅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刀,不能小气了,她咔嚓一下,声音清脆,西瓜应声裂成两半,她让楚尘抱着大半西瓜到堂屋,用罩子罩上,红艳艳的西瓜、水润的光泽,西瓜独有的清甜味。
程云和银芳试图挤上前拿一块大的西瓜,被村民们挤到外边,都是农村婆娘,谁没有两把刷子,被两个人挤上前,哪里还有她们的份。两人眼睁睁看着西瓜越来越小,这些婆娘挨个拿西瓜,排挤她们,不让她们上前。
楚尘拿着两片西瓜,程银两人眼巴巴的看着楚尘,等着楚尘送给她们吃,楚尘从两人身边走过,他在两人伸手的时候,转身走到厨房,“姐,舅舅,吃西瓜。”
两人保持着伸手的姿势,阴沉着脸,蠕动唇角,两道目光盯着桌子上剩的唯一小片西瓜。
王辉妈拿起最后一片西瓜,不吃白不吃,这些人故意气她的,她绝对要找到比楚青好的媳妇,还别说,真好吃。
“玉梅”程云眼睛盯着堂屋,里面还有一半西瓜,给她们切两片尝尝。
两家已经是仇人了,玉梅不搭理她们,她边吃边点头,“南方的西瓜好吃,水多,甜。”
“真甜。”村民们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西瓜,咬了一口,递给孙子吃。
王辉妈不懂姐和银芳看着她干嘛,自己没本事抢西瓜吃,怪谁楚家过的比她想象中好,她埋怨姐姐害了儿子。
一片西瓜被楚青分成两半,她和弟弟分着吃。
大娘们抬头看着太阳,中午了,他们也该回家做饭了,他们了解到楚尘挣钱的方式,有时间带着家里养的鸡鸭到市里看看,能多赚钱,谁会嫌麻烦。
碍事的人走了,程云闻着厨房的香味,做了不少好菜,她不走了,她让妹妹先走,别等她。“小舒,我们家银芳瞧上你家楚尘,你瞧瞧,我们银芳,屁股大,能生儿子,好多人想娶银芳,我们银芳看不上。”程云端起架子,楚尘名声不好,银芳能看上他,楚家要去烧高香。
楚母被膈应死了,楚家绝后,不会娶银芳,好吃懒做,比儿子还败家。“嫂子,你明天陪我到县里买一套衣服。”女儿订婚,她不能穿的太寒酸。
“好。”玉梅爽快答应,只要不让她掏钱,一切好说。
程云绷着脸,俩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话,“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
“和我结婚,女方家必须给三万块钱压箱底的钱;女方家要配齐三大件,冰箱、彩电、洗衣机;签婚前协议,离婚后,所有财产归男方,女方净身出户。”楚尘耸耸肩,他的要求很简单。
“我呸。”银芳喷了一口吐沫,不给她钱花,还想搬空她家,“臭流氓,老娘嫁到你家,钱必须老娘拿着,你必须给我端茶倒水洗脚。”
“听说你前夫的钱就是你掌着的,最后被你败光了,你比扫把星还狠。”楚尘居高临下讥讽的看着她。
“是那个孬种没本事,挣不到钱,败坏老娘名声。”谁敢说她坏话,挠死她,银芳亮出尖尖的红指甲。
“你和你前夫结婚五年,没怀孕,”楚尘贱贱的说道,“前几天我在市里看到你前夫,怀里抱着双胞胎儿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在市里买了房子。”
“姓楚的,玉梅,你们家等着,败坏我们王家姑娘名声。”程云拉着银芳,回家找人来这里讨一个说法。
银芳哭着回家,路上人的退避三舍,哭声太难听了。
“儿子,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楚母凑上前问道,真的是银芳不能生
“嗯。”楚尘点头,他没见过银芳的前夫长什么样子,看到也不认识,死猪告诉他的。
“阿尘,你没和其他人说。”玉梅紧张问道,姑娘不好,他们也不能主动和别人说姑娘是非,她爱说家长里短,她心里有一根底线,编排人,坏人名声的话绝不会从她开中说出。
“没有,看他们太嘚瑟,忍不住说了出来。”楚尘说道。
王老酒家听到程云和银芳回家学话,王树家和楚家当着全村的人编排女儿,说女儿是不会下蛋的鸡,败家娘们,她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王老酒媳妇锅铲都没有放下,她跑到亲戚家叫人,一伙人风风火火跑到王树家,王老酒媳妇坐在王树家院子里又哭又闹,破口大骂。
王老酒家阵势太大了,村民饭都不做了,跑过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大娘,你不会因为程云婶子和银芳没吃上西瓜,专程跑过来砸场子”楚尘上前拉她,“至于吗想吃跟我说,还能不给你们吃。”
王老酒媳妇挥舞锅铲,楚尘快速闪开。
“你们要给我家银芳做主,这小子败坏我家银芳名声,在村子里到处说银芳不能生孩子,还是一个败家娘们,我前女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你咋知道是他亲生的呢,也许是他媳妇找野男人生的。”王老酒媳妇不依不饶道,哭丧一样叫喊着。她身后的亲戚叫嚷着让楚尘给他们一个说法,要不然别想离开王家村。
“大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问问大伙儿,我有没有说你家银芳坏话。你家银芳不来我舅家窜门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家银芳。”楚尘让村民们给他作证。
“王老酒媳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楚尘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没听他提起你们家银芳的事。”
“我女儿和程云说的,她们还能骗我。”王老酒媳妇不罢休,一定要给女儿讨一个说话。
得了,两个最不靠谱人说的瞎话,还真有人信,村民们八卦心来了。他们凑到王老酒亲戚身边,“你们不是说银芳前夫不能生,银芳受不了离婚的”
“钱真的被银芳败完了”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银芳败家,生不了孩子。王老酒家矢口否认,责任全都推到男方身上,男方那边没说话,过了不久,男方全家搬走了。
脸都被丢光了,村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被王老酒媳妇大张旗鼓说出来,全村人都能猜到银芳离婚的原因。
“我男人死的早,什么脏水都泼到我儿子身上。”楚母也会哭惨,不像王老酒媳妇那样嚎啕大哭,她压低声线,似泣非泣,“你们家说我家阿尘短命鬼,专吸我闺女的血,见没搞死我们家,又开始破脏水。我闺女要订婚,我带着儿子来报喜,你们在我兄嫂家哭丧,巴不得我闺女一辈子过的凄苦是不是”
“找村支书说理。”王树十分迷信,他害怕阿青和妹妹一样后半辈子凄苦。
人家来报喜的,王老酒家来这里哭丧,害的楚青后半辈子不幸福,谁来扛责任
饭做好了,他们没心情吃,楚母可怜女儿事事不如意,还没有订婚,闹出两场膈应人的事,程云、王老酒媳妇不给楚家一个交代,她死也不会放过两家人。
王老酒媳妇害怕了,她怎么没找人问问,听了两个混蛋的话。
程云想跑,被自己男人知道她又做了糊涂事,棍棒伺候。
村民们堵住程云,想跑,没那么容易,好好的喜事,全被她们破坏了。
“妈,以后你少和大姨来往。”王辉拽着母亲回家。
大姐惹到大麻烦,都怪她,听大姐破嘴的话,害了儿子,损失了一个好媳妇。
王辉家的老老少少禁止王辉妈和程云来往,程云名声臭了,不要脸,他们要脸。
村支书刚准备吃饭,就听到村民的嚷嚷声,他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急忙跑出去看。村民们七嘴八舌说程云和王老酒媳妇干的缺德事,程云无中生有,说不定在背后没少说他们的坏话。
“村支书,楚尘小王八羔子真的说了银芳是不下蛋的母鸡,败家婆娘。”程云死不承认她说添油加醋说瞎话。
“大树,有没有这回事”村支书知道王树老实人,一辈子没说过一句谎话。谁说他都不信,他只信王树说的话。
阿尘只说了银芳前夫有了孩子,没说银芳不下蛋,王树摇头,“阿尘要敢这样说姑娘,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我们是来报喜的,又不是来结仇的,银芳和我非亲非故,我有必要阴她吗”楚尘什么也没做,只当着两人的面说了刺激人的话,银芳和程云自作自受,闹得人尽皆知,和他没关系,“支书,程云婶子第一次搅和我姐的婚事,这一次蹙我姐霉头,我能不能娶到媳妇无所谓,她们要给我姐一个交代。”
“什么非亲非故,我替银芳跟你提亲,你不愿意直说,讽刺银芳,还说我们银芳嫁给你,给你三万块钱,买冰箱彩电洗衣机,在你家当牛做马,”程云让大家评理,“你们说他是不是太恶心人了,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女,我呸。”
“行,所有话都是我说的,我一辈子讨不到媳妇。”楚尘无力道,懒得和她掰扯,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程云得意拉着村支书,“你要为我作主。”
“你们啊,”村支书甩开程云的手,指着程云,“她说的话,你们当玩笑听听算了,怎能信,还带人闹到人家家里。”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自己村子没闹够,还到别的村子撒泼,“和她相处几十年了,你们怎么不长记性呢”
“老酒媳妇也没和我们说谁说的话,要是知道是程云说的,我们也不能操起家伙,到王树家闹。”
“银芳离婚的原因被你们自己抖出来,别到时候四处嚷嚷着我们散播你女儿谣言。”
王老酒媳妇失魂落魄站着,她女儿嫁不出去了,“程云,我撕烂你的嘴。”要不是她跟着瞎起哄,她能说出女儿嫁不出去的原因吗
两人打起来,谁也不放过谁,最后被自己男人拿着棍子赶回家。
村支书交代他们千万不能传播楚家人是非,“阿尘妈,你们先消消气,我让他们登门道歉。”村支书夸赞楚母养了一对好儿子,“你以后有福气,女儿嫁的好,儿子能干。”
“支书,我也是这个村子的,我不是存心闹,我心里难受”楚母声音哽咽,重重的鼻音,还没有说完,转身离去。她苦了十几年,负债累累,好几次看着儿子女儿跟她活着受罪,想带着他们离开,找丈夫团聚。她扛过来最困难的日子,现在日子有了气色,总有一些人想要整她。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先苦后甜,好日子在后面呢”
闹事的人不好意思,劝慰两人好好孝敬他们的母亲,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长大不容易。
王树留下妹妹一家,让媳妇劝劝妹妹,他大手一挥,给了媳妇两百块钱,让他们到县里好好逛逛。
程云的日子不好过,儿子闹着分家,嫌弃她丢人,她被男人打了一顿,她出去遛一圈,没有人搭理她。银芳爸妈怨她,银芳嫁不出去找她负责。王老酒家把所有事情推到她身上,他们家被自己蒙骗了,程云忍不下这口气。
慢慢的,村里流传出银芳好吃懒做,贪心,她才是真正的吸血虫。
三位女士到县里逛,楚尘塞了一些钱给楚青,母亲看中什么,出钱买,千万不要心疼。楚母看中什么,询问价格后,舍不得买,楚青掏钱买下;她给舅妈买了一身衣服。三位女士足足逛了一天,回家后坏心情没了。
王老酒家和程云儿子前来赔礼道歉,送了好些东西。
程云和银芳日子不好过,楚家人收了礼,回到华村。过了两天,王树夫妻到华村,作为楚青的长辈,他们被请到上座。杨家人热络的和玉梅、王树聊天,订婚的日子,没有搞什么花哨的玩意,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都很熟悉,没有必要彼此试探。订婚宴,两家人吃的很舒坦,两人订在下年十月份结婚。
黄锐找好兄弟分享喜事,“我见到我媳妇了,长的真好看。”四个二流子,他最先结婚,来年就能抱儿子。听老娘说,丈母娘留下彩礼,给小舅子娶媳妇,他不在意,只要能娶到漂亮媳妇,多少钱他都愿意花。
“是男人,就要给媳妇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楚尘摸虎大黄的黄毛,这小子人不坏,只要有人指引,日子过的不会差。
“我都想好了,我和我爸到我媳妇村子收鸡。”卖精子的医院倒闭了,没有挣钱门路,黄锐娶到漂亮媳妇,媳妇给他生儿子,他要让媳妇过上富太太生活。
楚尘搂着黄锐到一旁说悄悄话,黄锐比了一个大拇指,丈母娘对他不冷不热,原来他表现的太殷勤。黄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在丈母娘面前不能说太多话,要表现的高冷,不能听到丈母娘说缺什么,他马上说自己有。
“阿尘,你变了。”黄锐搂着楚尘的手臂摇啊摇。
“大黄,你变了,马上就是真正的男人。”楚尘拖着一个巨型宝宝四处遛达。
两个二流子又凑到一起,不再偷鸡摸狗,撵着几岁大的孩子玩。
赵毛呸一声,大黄狗,等着瞧,害的他在派出所待了这么多天;楚尘和杨家成了亲家,也是他的仇人,“张涵,走。”
“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张涵掏出弹弓,瞄准
“楚尘家没人,他家老母鸡多。”赵毛回家推了一辆自行车,抓一口袋鸡,他带着到县里卖鸡。
张涵收下弹弓,免得打草惊蛇,两人到了楚尘家,费劲爬院墙,进院子里。两人找了一圈子,一地鸡毛,鸡呢没有鸡,找钱,两人四处查看,没人,到房间搜钱,只搜到几块钱硬币,他们不信找不到大钱。
杨光正大光明送楚青回家,这几天忙着订婚的事,他们没去收鸡。大家提高了鸡的价钱,他们拉到市里卖,成本有些高,他和楚尘商量好了,不卖鸡了,正思考着要做什么生意。两人走进院子里,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
“你走在我后面。”杨光拿起棍子,放慢脚步。
楚青跑到厨房拿出一根擀面杖,冲进房间,逮到人就打。母亲在杨家,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弟弟,屋子里的人不是自家人。
赵毛和张涵捂着头,看到是楚青,漂亮很多,两人眨了眨眼睛,找楚青走去,夺楚青手中的擀面杖。
原来是两个二流子,杨光手下毫不留情,敢欺负他媳妇,找死。
两人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厉害的人,捂着头,冲出门,跑到院子里。叫嚷着打死人了
楚尘经过自己院子,“是不是赵毛的声音”
“嗯”龟孙子的声音,黄锐冲进去。
“打死你,小偷。”楚青堵住两人的去路。
黄锐跑到墙角,抱起一根粗竹竿,打小偷不犯法,他早就想打两个龟孙子。
楚尘拉着楚青躲到一边,免得伤及无辜。
一棍子砸到赵毛身上,他差点吐血,“黄锐,你给我等着。”他瞅准机会赶紧跑。
楚尘堵住他的去路,绑起来,他和杨光押着两人到派出所,他们的性质已经构成偷窃罪,只偷了几块钱。
黄锐气顺了,借机打了两个仇家。
楚尘渴望已久的小精子没有出现,小精子渴望他举高高的场景提醒他只是一场梦。他不卖鸡,开始杀牛了,他不想出去创业,只想待在村子里过闲散生活,他攒钱,在村子里盖最豪华的别墅。姐姐和杨光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杨家人十分疼爱杨苪,杨光为了女儿,专注赚钱,计划在县里给杨苪买一套房子,让杨苪到县里上学。
“阿尘,别做梦了,醒醒。”杨光下车,牛被他们事先杀好,抬到拖拉机上,到市里,大家要哪块的肉,他们就割哪里的肉。
“哦”他又重温一遍梦中场景,小精子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比杨苪还甜。
两人经常到市里卖牛肉,好几年了,市民们都认识他们。“小伙子,又比菜市场买的贵”
楚尘搬出木板,上面贴着好多张照片,杨父坐在上面赶牛的吃草、牛耕地、牛在河里和稀泥、几个牛在一起抵牛角玩最后一张照片就是楚尘给牛捶背,张嘴。“看到没有,我每天给牛按摩、唱山歌给它们听,我们的牛不是一般的牛。”
“我们的牛肉比普通的牛肉好吃。”杨光端出一盆炖好的牛肉,“大家先尝尝,一次别买多,买两斤回家试试,我们家的一头牛起码养一年。”
市民们尝了一口,口感的确比他们在菜市场买的好吃,他们不好意思多尝,后面还有好多人。他们围绕着牛肉看了半天,没有注水,肉质好,买两斤有些少了,还是多买一点
七十块钱一斤牛肉,卖的真心不贵,市民们买了牛排骨,牛鞭也被人买走了。
“你们想不想吃牦牛,过一个月给你们弄一头牦牛。”楚尘站在拖拉机上喊道。
市民们掏了掏钱包,半个月前山羊肉,今天牛肉,生活费超过预支了。“牦牛肉之后还有什么肉”
“驴肉。”楚尘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告诉他们自己怎么养牦牛、驴,“你们看,黑布蒙上驴的眼睛,它转圈磨香油,自己家种的芝麻,特别香。你们想要,我给你们带一些香油,马上就到夏天了,拌凉菜特别好吃。”
市民们摇头,买好牛肉,不买驴肉了,钱不能都花在吃肉上。
“好,我知道了,下次到朝湖区卖。”楚尘跳到地上,帮着杨光一起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开玩笑的,我们这里有三个小区,一头牦牛肉一人一斤还不够分呢”他们挺幸福的,有人想吃到原生态肉,吃不到。隔一段时间,他们就有好肉吃,买上一斤,一百块钱左右,他们也能吃的起。
“好嘞,一个月后我们还在这里卖肉。”楚尘每次来卖肉,计算好市民们吃完肉的时间。
市民们苦恼,到时候不止买一斤,每个月都要掏几百块钱给两人,市民们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办法,这些肉特别好吃,特别香。
楚尘坐到拖拉机上,拖拉机笃笃笃的往回开。
一辆豪华小轿车停在不远处,男人走了,女人收回视线,兜兜转转,他们又见面了。
“妈妈,我难受。”贝莱身体蜷缩在母亲怀里,脸色发红,嘴唇苍白。
“没事了,马上就不难受了。”沐熙抱起孩子,脸贴在孩子额头上,孩子一直低烧,大人都抵不住,小小的身体承受着不该他承受的磨难。
孩子生下来后和自然受孕的孩子没有区别,孩子三岁的时候一直低烧,随后伴随着关节疼痛。反复检查之后查出孩子是急性骨髓性白血病,需要换骨髓,很可惜她的骨髓和孩子不匹配,她父母的骨髓也不匹配,医生说直系亲属骨髓匹配率极高,在社会上寻找适合的骨髓,如有大海捞针,十分困难。她找的了当年的人工受孕机构,这个机构违规操作已经被查封,花了一点钱,就找到了当年精子的精英。
眼前杀牛男人就是世界一流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他拥有最聪明的头脑,高洁儒雅的气质;毕业后在世界银行工作。
她查出楚尘的父亲就是因为白血病去世,八几年,县城里的医疗条件差,医生没有确诊楚父的病因。
“你怎么了”杨光怀里揣着巨款,足足有一万多块钱,女儿上学的时候,他就在县里买房子。
“没什么,右眼一直跳。”楚尘摸着胸,心跳不规律。
“提醒你钱放进银行里,小心被人偷了。”杨光搞不清小舅子的思想老旧,都什么年代了,钱放在银行,比放在家里安全,小舅子就是不肯存银行。
“你不懂,我有比银行更安全的地方。”楚尘缩了缩身体,仰头睡觉。
小肥猪的任务是数钱,数完钱睡觉。
“电视上经常放老夫妻把钱埋在地底下,几十年后拿出来看,变成一坨霉,银行也不给换”杨光扭头一看,人睡着了,得了,他等于白说。
听到拖拉机声音,杨苪不和奶奶玩,张开手臂,让爷爷抱她到外边,爸爸回来了。
“我孙女真聪明,知道是你爸爸回来了。”杨父可稀罕孙女,小丫头鬼灵精怪,和豆腐一样,水嫩水嫩的,十里八村,他孙女最惹人喜爱。
“爸爸”她最喜欢等爸爸回家,爸爸会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好吃的果果。
“闺女。”杨光让楚尘开拖拉机,到村尾洗车,他提着漂亮的包装袋子,讨闺女欢喜。
楚母羡慕的看着父女二人互动,儿子今年二十四了,还没有找到对象,家庭条件好了,有姑娘愿意嫁给儿子,儿子不同意,气的她病倒了好几次,儿子贴心伺候她,就是不愿意找媳妇。
记忆中到华村走这条路,沐熙越走越偏,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看到村子,路不平整,坑坑洼洼,孩子颠簸的更加难受。
楚尘从河里提水冲拖拉机,爬到上面清扫血水,走到石阶上弯腰打水,转身提水上岸,眼前多了一双秀气的皮鞋,视线慢慢往上移动,吓了一跳,瞧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大佬,车又坏了。”好久不见,大佬更有女人味。她的眼神好吓人,“当初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楚尘尽可能找话题,大佬还是不说话,楚尘扭着身体绕过大佬。
沐熙拉着他的衣服,朝着车的方向走去,“上车。”
“我身上挺脏的,你这个车值几百万”自己一身脏臭味坐到车上不合适,侮辱豪车的事他做不来。
“四年前,你是不是卖精子。”
“嗯”楚尘不明白,他卖精子和大佬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知道的。
“你和人家说你是世界名牌大学毕业生,智商高,毕业后在世界银行工作。”采集精子的不聪明,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说谎。
“不,我当时说我在家里蹲大学上学、家里蹲银行上班,用人话翻译,我就是文盲、无业游民,只能蹲在家里,有错吗他们听不明白怪我啊”他当时年轻气盛,翘着舌头,舌头打卷,医生自己笨,关他何时。
沐熙扶着额头,“你为什么隐瞒直系亲属病史”希望儿子智商像她。
“他们又没问,他们给钱,我出物。”楚尘坐在车盖上,嫌弃看着大佬,难道他的精子被她得去了小精子酷帅、薄情的表情和她真像。
“你跟我去一趟医院,我儿子得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要换骨髓。”沐熙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只管要钱,一点也不对自己售出的货负责。
小精子得了白血病,没有找过原主,楚尘梳理一下时间,那段时间原主和银芳纠缠在一起,被银芳骗得堂堂转。“我媳妇在家等我,我回家报备一声。”
“老光棍一个,你除了和我睡在一起,还有哪个女人跟你睡过。”沐熙扯着他的衣领,吹牛大王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她挖了一遍,想骗她,拍死他。
“我小时候和我妈睡。”楚尘掰着她的手,一个女人力气这么大,活该没有人和她一起生孩子。
“你看你出息的,二十四岁的人了,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我儿子长大后找不到媳妇,我一巴掌把你拍进地底下,你别出来了,就在里面躺着”沐熙咬着牙说道,她千挑万选,挑了这个男人做孩子爸,气到极致,已经不知道如何生气。
“看你怎么着也有二十七八了,除了和我睡过,你还和哪个男人睡过,嫌弃我的时候,先看看你自己,哪里像个女人,我家小精子讨不到媳妇,都是被你影响的。”楚尘挺了挺胸脯,他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我儿子叫贝莱,不叫小精子。”沐熙攥着手指,啪啪作响,可恶的男人,好想扭断他的脖子。
“妈妈”贝莱爬到车窗旁边,敲着车窗,他想出去。
楚尘掰开大佬的手,“小精子,爸爸来了。”他打开车门,抱着小精子亲了又亲,爸爸为了你,一直打光棍,就怕整出一个弟弟妹妹,让你伤心。
贝莱本能性缩到楚尘怀里,男人怀里好舒服,他骨头不怎么疼了。
爸爸想你想了的好久,宝贝啊,你会无痛无灾,快快乐乐的。
楚母拎着洗衣粉给儿子洗拖拉机,那个姑娘是沐熙,儿子和她睡过,又出来一个孩子,儿子叫男孩儿子。她一定是做梦,想孙子想疯了,富家女怎么可能和儿子睡过。
儿子只喜欢和她亲近,父母亲近儿子,儿子嫌弃的不得了。不得不说是父子情,儿子竟然乖巧的缩在他怀里。沐熙感慨归感慨,儿子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跑,“我已经联系好医院,你和我去检查骨髓和我儿子的骨髓是否匹配”
“小精子,你放心,你是爸爸身上的一滴精血,融到爸爸的骨血里,我们一定是最匹配的。”楚尘抱着孩子往村里走。
“上车”沐熙完全没脾气。
“疲劳驾驶,容易出交通事故,明天出发。”楚尘脸亲昵贴着小精子的脸,长大后的小精子就是现在的翻版,一个软糯惹人爱,长大后霸气凛然。他记得小精子已经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找到媳妇,放心,爸爸一定掰正你的三观,不能学你妈妈。
儿子从她身边经过,竟然没有看到她,楚母伸手扯着儿子的耳朵。
“哎呦。”楚尘扭头看了一眼,是老娘,“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你妈我站在这里足足有一刻钟,你眼瞎了,没看见你妈一个大活人。”楚母伸手摸孩子的小手。
贝莱抽出手,委屈嘟着嘴巴,两个小肉手抱在一起,整个身体趴在楚尘怀里,头抵着楚尘胸膛,偷偷的露出小眼睛看着老奶奶。
“儿子,这孩子是谁”刚刚她没有幻听,孩子是她孙子。
“米青子。”楚尘委屈看着大佬,他这样说还满意吗
精子,老光棍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大娘,我儿子,贝莱。”沐熙伸手,温柔说道,“宝贝,妈妈抱。”
贝莱无辜看着眼前的手,几秒钟之后,果断的扭头,他不要离开舒服的怀抱,他不要身体痛痛,好难受的,他不喜欢。
“尊重孩子。”楚尘弱弱说了一句,孩子腻歪他,他也很无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