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子20

    楚玮一家先驾着牛车进村,周围并没有人搭理他, 楚玮忍受不了被大家忽视。他回头望着一群人, 老实的脸上又出现诡异的笑容。

    一群人围绕着后一辆牛车谈论, 他们村总于有一个秀才。楚尘被大家为困在中间, 大家又开始伸出爪子骚扰他。

    后面的笑声严重刺激前面一家人,楚富被声音惊醒,眼神竟然和楚玮一样, 透着死气望着楚尘。楚尘如果一直平庸下去, 没有人和他做对比, 父亲就不会对他如此狠心,都是傻子的错。

    楚爷爷、楚奶奶望着大儿子一家,后悔怎么就被小儿子老实外表迷惑。

    “我儿子脸皮薄, 大家逗他一下可以了。”荀氏下了牛车, 看着村子里的一切, 还是熟悉中的样子。

    “这不是沾沾喜气。”村民不好意思搓搓手, 羡慕荀氏培养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楚尘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着牛车回家,正当他得意的时候, 前面还有不怀好意的人拦着他,他忘了,如今他是村里人的福娃。

    楚贵见大哥如此, 就知道又没有考中,既然大哥不是读书的料,他不明白爹娘为什么这么执着, 在家种地不是挺好的,就如他,过的很自在。父亲不加掩饰随意打骂人,他每次借着出去干活逃过一劫。

    “二哥。”楚尘逃避一群人打趣,闪躲见,没想到撞到一个人。

    “恭喜你,小弟。”小弟过的好,某些人过的不好,他会很开心。

    两兄弟沉默无语,楚贵扛着锄头下地,他和小弟已经不是一路人,感谢小弟搅和,他的日子过的不太苦。

    楚尘摇头笑了,楚贵爱耍小聪明,幸好是一个明白人。楚尘是秀才,下面可以挂百亩良田免征税,楚尘把名额直接全给宗族,挂上宗族的土地,感谢宗族对他的帮助。

    楚家二老被小儿子看的紧紧的,一直没有机会找大儿子诉苦。楚玦觉得跟着儿子到州府,临走前看了一下父母,送给他们一些吃的,没有给钱财。

    “儿子”楚奶奶混浊的双眼含着泪光,祈求看着儿子,带他们走,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

    “儿子知道你们心念小弟,你们也不会跟着儿子走。”楚玦见母亲摇头,见母亲如今这个样子心痛,为了儿子,他不能心软,“你们就跟着小弟好好生活,三年以后儿子回来看你们。”楚玦牵着妻儿毫不犹豫走了。

    楚爷爷一直被小儿子盯着,不敢动。他心疼老婆子,见小儿子脸上表情,就知道小儿子生气了,他们不应该表现出对大儿子不舍,今天中午怕是要饿他们一顿。

    “阿玦”楚奶奶大声喊道,她想念大儿子的好。

    楚玦听着声音,停顿了一下,让妻儿坐上牛车,前往岳家。

    楚尘和相邻告别,“等着我中了举人之后回来娶媳妇。”

    本来伤感的相邻被楚尘一句话逗乐了,知道三年后他们还会相见,祝愿楚尘已经要中举人,到时候他们村摆流水宴。

    “秀才老爷来了。”荀冬抱着一个奶娃子,小娃子拍打他的脸,时不时咬上一开口。

    “表哥,日子混的越来越惨,地位又往下移了一位。”楚尘拍拍手,小娃子张手被楚尘抱起。

    荀冬看着自家儿子,十分乖巧窝在表弟怀里,媳妇肚子里有揣着一个,他在家里的地位又要下滑。“在家里待几日”

    “明日就要前往州府。”楚尘抱着孩子和荀家人打招呼。

    蝉衣上前抱起侄子,借此机会和表哥说会话,表哥如今更加俊秀,气宇轩昂,想着这就是自己良人,羞意忍不住涌向脸颊。

    楚尘冲着蝉衣眨眼,与她擦肩而过,一个小木盒子落到蝉衣手中。蝉衣将盒子藏在袖中,抬头看着表哥背影,转身回到房间。

    荀三嫂摇头,都这么大年,小儿女还喜欢玩这样把戏。“小妹,尘儿与蝉衣的事什么时候办”孩子都大了,荀三嫂怕生事端,早点办了,安心。

    荀氏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尘儿要到舟鹿书院求学,再给孩子三年时间,到时候蝉衣十五岁,俩人成亲。”荀氏知道三嫂心中顾虑,儿子约来越优秀,蝉衣还是一个农女,她相信儿子不是失信之人。“尘儿说,三年后,他要用举人身份娶蝉衣,你瞧他们俩人情意,生不出意外。”

    尘儿为人她自然信得过,早些娶了,她的心才能放下。荀三嫂去找女儿,蝉衣将盒子放在被褥里,起身开门。

    “你和尘儿的婚事要拖上三年。”荀三嫂瞧着女儿白嫩鹅蛋脸,女儿和尘儿订亲后,家里人把她拘在家中。

    “嗯,刚刚表哥与我说了,他说让我当上让人尊敬的举人娘子。”蝉衣忍着羞意说道,村里姑娘都羡慕她,她也觉得能认识表哥,用尽她所有好运。

    荀三嫂捶打女儿,真是不知羞。蝉衣靠在母亲怀里,抬头问道,“娘,我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表哥呢”

    “你表哥眼瞎呗。”要不然怎么看上傻缺女儿,荀三嫂拍开女儿,她还要去帮忙准备饭菜。

    有很多小孩从荀家门外路过,伸头看着院子里俊秀清雅男子,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楚尘抬眼望着趴在大门外的孩子,冲着他们微笑,孩子们面红耳赤四面逃窜。这是他们幼时最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后来楚尘位列权臣的时候,他们自豪的和子孙谈论起楚尘一生传奇。

    楚尘无意间听说荀家几个孙子辈孩子到私塾进学,孩子下学时,他召集孩子,给他们开小灶,指点一下,孩子太小,他教的也简单。

    孩子们捧着秀才老爷给他们写的字,视若珍宝,更加刻苦学习。

    第二日在荀家人的挽留声中,楚尘三人前往州府。

    蝉衣望着表哥远走背影,期待三年后表哥骑着高头大马迎娶她过门。她回到房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首饰,提前祝福她及笄礼物。

    “你说的可是真的”章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这么大的事,儿子才和他说。

    “爹,他确实是含玉胞弟,当年他还是童生时,想要接含玉回家,儿子告诉他,含玉早已是儿子的暖床丫鬟。”章公子一脸懊恼,“谁曾想他小小年纪就能考上秀才,还是解元;给他一些时间,别说考取举人、有可能还要往上考。”

    章父忍不住抽儿子一巴掌,他对儿子很放心,没想到儿子竟然做出这么混的事。

    章公子擦干嘴角血水,“听说他要到舟鹿书院求学。”

    章父直接把账本甩在儿子身上,“你这个逆子。”舟鹿书院是什么地方,从那里出来的人都能考取举人,二十年间出现四个状元。

    章父暂时不想见儿子,让他跪祠堂,他找老妻商量这事。按照这个趋势发展,楚尘一定能考取举人,再上一层就能为官,民与官斗,不是找死楚尘想虐章府,不费吹灰之力。

    章母真想一杯水泼在儿子脸上,如今含玉是个老姑娘,“老爷,含玉嫁妆我们备,给她找个好人家,再把儿子打一顿,秀才爷应该不会和我们作对。”如果楚尘不到舟鹿书院,她也没有必要放低姿态,舟鹿书院每年只收二十个学子,他们都是才华横溢之人。

    “糊涂。”章父给自己倒杯水,大口喝起来,心里烦躁不已。

    “你是说我们拘着含玉不放”章母试探问道,这样做彻底得罪人。

    “楚尘当了官,咱们赔钱,还给人家做嫁衣,这么赔本的事,咱们能干吗”章父说道,好事应该留给自己,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俩人开始商讨相关细节,章公子跪在祠堂一脸愉悦,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和含玉正大光明在一起。

    楚尘刚到州府,又看到熟悉的脸庞,楚尘带着父母转身就走。

    “楚公子,我们家老爷夫人邀请你到府里商讨你阿姐的事。”小侍叫道,公子的幸福就靠他。

    楚尘带着父母坐上小侍准备的马车,看到娘心中疑惑,解释道,“以前奶在我耳边提过,我有一个阿姐,为了大哥,被卖了,听说卖到章府,赶考期间,看到有个章府,上前打听,没想到真的打听到阿姐的下落。”

    荀氏握着男人的手,她还记得尘儿第一次到他们家,第一句话就就说想阿姐,当时她说尘儿一定会找到阿姐,儿子真的就找回阿姐。“你阿姐受了好多苦,尘儿以后要好好敬重你阿姐。”

    “嗯。”楚尘唇角带着笑意望着窗外景色,“爹娘,我们一起疼阿姐。”

    “好。”楚玦说道,自己的亲侄女,他都不对她好,还指望谁对她好。阿仪的爹娘指望不上,为了尘儿,他们也要对阿仪好。

    楚尘三人到时,章府男女主人亲自迎接,章父带着楚尘父子到正厅,丈母带着荀氏到偏厅。

    荀氏第一眼认出侄女,和尘儿长的有四分相似。“阿仪”

    “婶娘。”含玉没想过见到亲人,一时间玉珠落下。

    “傻女孩,尘儿一直找你。”荀氏抱住侄女,为她擦拭眼泪。

    至少还有一个亲人惦记她,含玉扬起笑容。荀氏暗自叹气,这么好的女孩儿,卢氏为何这么狠心。

    章母见两人叙旧叙的差不多,支开含玉,和荀氏商量俩家儿女的事,自动略过含玉亲爹娘,那一家子人,他们可是招惹不起。

    “儿子我已经教训了,现在还跪在祠堂,俩个孩子是真心相守,你们看亲事订了,下月十五就是好日子。”章父把儿子的老底全都说了,自家小子干的缺德事。

    “还要听阿姐的意见。”楚尘说道,他心知两人彼此心意,两人间有些误会,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章公子走出祠堂,以为两人事已经成了,没想到含玉被楚尘接走,这不是他爹做事风格。

    楚尘买了带院子的房子,拒绝章父送宅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低姿势,况且阿姐和章公子不一定有结果。

    “快些走,我和你爹会照顾好阿仪。”荀氏催促儿子快去舟鹿书院报道,别误了时间。

    “千万不要大灰狼和阿姐见面。”楚尘不放心交代,那头狼太狡猾,家中三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知道了,爹比你懂。”楚玦一脚把儿子踹出门,关门,眼不见为净。

    含玉捂着嘴傻笑,小弟跟着大伯、婶娘是对的,过的快乐。

    楚尘到舟鹿书院报道,吕齐等候多时,终于和挚友相见,两人同届考中秀才,名次相差不大。

    楚尘在书院一待就是三个月,接到父亲来的信,告知阿姐和章公子的婚期。他就知道那个大灰狼一定会成功抱得阿姐,书院三月放一次假,阿姐就选在他放假之日。楚尘没有接受同窗邀约,阿姐还要他送嫁,他火速赶往住宅,还没有与阿姐说话,就被媒人催促背阿姐上轿,误了吉时不好,楚尘认命背着阿姐上轿,警告看着姐夫,敢对阿姐不好,第一个饶不了他。

    章公子保证不会让含玉受到伤害。

    含玉不舍,她刚享受到家的温暖,就要离开这里。

    楚尘望着迎亲队,久久不能回神。他读书更加刻苦,在旁人看来如此,夫子摇头,学生聪明,喜欢背着他们看杂书,自毁前程。楚尘每次都能让夫子们大跌眼眶,次次考试永远稳居第一,他们只能鸡蛋里挑骨头。这是他们教书迄今为止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学生。

    楚尘拿着书本找夫子探讨知识。

    “众夫子不学杂学,也没有研究杂学,你自己研究可以出师。”夫子转身就走,不听楚尘啰哩嗦说话。

    楚尘上前拉住夫子,“我已经研究出来了,就想找一个人说给他听,同窗复习功课,时间紧迫,不忍打扰。”楚尘让夫子坐下,开始与夫子讲解他研究出来的东西。

    杂学夫子从未涉及,听着楚尘说的,就像听天数。三年时间,楚尘成功让所有夫子都记住他。马上就要考试,楚尘被夫子集体踢出书院。

    “学生一定不辜负夫子三年教导,有时间常来看你们。”楚尘说完,拽着吕齐离开。

    夫子关上书院大门,嘱咐门童,“此人到此,一定不能放他进来。”

    “如果他当上大官呢”门童问道,楚学子三年来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定当大官。

    夫子愣了半天,叹气,书院还真是任他畅游,希望那时的楚尘能收敛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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