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背着一个小包袱, 这次大家可不相信楚尘去外家走亲亲,赶牛人笑呵呵让楚尘坐上,载他一程。到了地方,楚尘和诸位相邻拜别,独自乘船然后转乘牛车到了州府境内。这里云集众多学子, 楚尘只是里面区区一粒粟, 他自己认为并不招人眼球。
同届考生都会关注榜上靠前人, 楚尘就像一道雷突然惊现, 关于他的消息十分少,学子想要搜集楚尘信息,让自己心里有谱都不能,也不知道此人相貌如何, 只知道年龄。
楚尘与世隔绝多年,总算瞧一瞧当世繁华景象,他早到几日, 作息时间还是和以前无异, 早中晚温书, 其他时间到集市上闲逛, 囊中羞涩, 只看不买, 脸皮挺厚的。
住这家客栈的赶考学子, 大家成群讨论学问,有些人将自己关在客栈潜心专研,楚尘独来独往, 犹如异类,每天还买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大家摇头,让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赶考,纯属胡闹。
楚尘在大家不看好的目光下进入考场,找到属于自己的隔间,在这里进行三场考试。
村民心里比荀氏夫妻还要紧张,每天无事的时候站在村头往远处望望,看楚尘有没有回来。
“话说满了,小心闪了舌头。”卢氏不阴不阳说道,倒三角眼,此时显得更加阴郁刻薄。
荀氏身体不觉打颤,卢氏声音就像尖锐刀具划在石头上。“不劳弟妹操心,我儿至少通过县试。”荀氏鸡皮疙瘩爆起,摇摇头,赶紧走。
卢氏弯着腰走在路上,昨夜又被老实男人毒打一顿,她还不能叫出声,只能无声流泪。如果不是楚尘抢了她儿子的功名,她也不会被男人时不时暴打,男人打她一次,她就更恨楚尘。阿富有出息的那段时间,男人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
楚老二家处处压抑,楚贵除了吃饭睡觉不敢回家,一不小心就会被揍。家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心思,最终程夫子没有接受楚富,楚富还要回到镇上,每月几两银子变成一百文钱,现在他的身子还疼,父亲那日真的有心打死他,哪还有什么异议。
整个考场只有一个幼龄考生,考官心中知晓这名考生是谁,他们监考不能在考生面前停留,匆匆一瞥,字体不错,假以时日,一定自成一体。
三场考试试题不容易作答,楚尘并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研究批阅老师喜好,根据自己想法作答,虽不知名次如何,但也不会差。
楚尘出了考场,回到客栈吃了点饭睡下,第二日下午才起,这次他没有急着回家。他站在一个朱门大户,两旁石狮守着府门,阿姐应该被赐丫鬟名,用以前的名字定找不到她。楚尘算了算楚仪年龄,十六岁,已经算是老姑娘。他在府门钱踌躇许久,门卫已经注意到这个小子,看着他穷酸样,就要多防备这个小子。
章公子查账回府,注意到小子,眉眼间有些熟悉,不觉多留意几眼。
楚尘见到章公子有些腼腆,横冲直撞跑到他面前,将一个包裹塞在公子怀里,慌张逃跑。
章公子看着怀中麻布袋子,抬头望着男孩背影,困惑看着小侍。
楚尘跑了一半,又转身往回跑,“我阿姐在府里做丫鬟,名唤楚仪,我叫阿尘,麻烦把东西交给阿姐,过些日子我就把她接回家。”楚尘说完又跑了,不一会儿人就不见踪迹。
“阿尘”章公子心中默念此人名字。
“我们府上可没有楚仪。”小侍瞧着麻布,里面装着的也不是值钱东西,公子拿着,岂不是污了公子的手。
小侍出手准备拿着过麻布袋子,章公子躲开小侍的手,将东西捧在怀里。“你去吩咐厨房,爷今天开心,多做几道菜。”章公子甩开小侍,回到自己院中。
含玉进来伺候公子,老实本分,并没有其它想法,夫人正在给公子说亲,因为是继妻,夫人眼光过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章公子当着含玉的面打开麻布袋子,里面出现孩童玩的玩具,不觉笑出声。“听说你原本是楚家村的人”
含玉很久没有想起家,垂眸遮掩心绪,“忘了”时间太久,她已经不想记起旧事。
“有一个叫阿尘的人给他阿姐送来一包不值钱的东西,这小子横冲直撞将东西送到我怀里,既然府里没有这个人,扔了”章公子把玩手中风车。
楚仪紧握拳头,克制情绪,脑海里浮现出一直跟随自己的幼弟,是她弟弟来了吗在公子抬头之前,她低头,这些年她吃尽苦头,知道不能在主子面前表露思绪。
章公子无奈苦笑,“小子说他阿姐叫楚仪,府上既然没有这人,你就把东西扔了。”章公子起身踏出门,“小子还说过些日子就将他阿姐接回家,怕是要失望了。”府里没有他阿姐。
公子走后,含玉红着眼眶,手触碰到玩具又缩回,她怕这是一场梦,一戳梦就会醒,她永远身处冰窖,永远触碰不到温暖。
“你不准备参加院考”小肥猪猜不透楚尘心思,这家伙太放松,也不知道装个样子看书,整天瞎逛。他看了楚尘答题,不知道迎合考官就算了,答题过程中不知道委婉修饰,像匹野马希望往前冲,这次能不能中,有些玄乎。
“欲速则不达,幼龄考中童生已经让人吃惊,再考上秀才,被人当妖怪,直接烧了。”楚尘好心情看着杂技表演,时不时叫好,有人捧着破锣到楚尘这,楚尘掏出几枚铜钱。院试三年两次,楚尘准备再等一段时间。
小肥猪知道一切都是借口,不知道楚尘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知道楚尘一定在算计某个人,现在他不能读取楚尘思想,再过不久,他就要为楚尘打工。
旁的学子忧心等着放榜,茶不思饭不想,煎熬死他们了。他们观看小子每日出去游玩,心知这个小子应该来凑热闹,家人也没指望小子能考上名次。
考官为一份考卷争执不休,文采是有的,思路明晰,写的有些尖锐,喜好辞藻华丽的考官直接把考卷压到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务实的考官拿出,俩人为这份考卷发生争吵,其他考官加入,分成两派,实在不知如何定这名考生名次,让知府拿主意。
知府看了前十的考卷,这名考生答卷十分对他胃口,将考卷放在第一张考卷下,名次算是定了。
章公子回到书房,见小玩具没了,勾起嘴角,对含玉的性格十分无奈。
有一个小侍进到书房,这名小侍被公子派出去办事已有半月。公子退去左右,让人远远守着,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厨房。
“公子,”小侍一脸喜意,“”
章公子让小侍退下,原来含玉因为楚富被卖进章府,对于楚富的为人,公子直摇头,含玉为这样的人受这么多苦,真是不值。含玉被过继的小弟让他刮目相看,起了浓厚兴趣。
放榜之日,楚尘老实待在客栈,所有考生神色紧张,耳听八方,就害怕错了报喜的人。
锣鼓响起,府考第一名是大儒世家子弟,大家想嫉妒也嫉妒不了。
小肥猪哼哼,让你任性,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楚尘品茶,并不在意猪的白眼,他这样做自有用意。
“第二名楚家村人士,楚尘老爷”第二声锣鼓响起,报喜的人一路奔跑,希望能得到丰厚赏钱。
考生们四处巡视,想要知道楚尘是何妨人,藏到够隐秘,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楚尘长什么样子。
楚尘在一群大高个子中弱弱伸手,奈何考生声音太大,盖住楚尘的声音。楚尘利用身体优势冲出重围,爬到窗前,“楚尘在此”
楚尘身后的人沉默,注视着这个瘦弱的孩子,第二名是这个不着调的孩子,眼角抽动。
报喜的人见没有人回答,一直往前跑,有人指着身后客栈,他扭头看着往后看,一个半大的孩子朝他挥手,他揉搓着脸往回跑,气喘吁吁到了二楼。“你是楚相公”
楚尘手背在后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正是学生。”
有人在后面议论,听说草尧县出了一个案首,十岁幼龄,也叫楚尘,不会就是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报喜人说了贺喜词,楚尘从怀中掏出母亲为他准备的打喜赏钱。
报喜人也没指望孩子会给他多少赏钱,拿着赏钱,掂量一下,应该有二两,跑回去等候下一个放榜的人名。
楚尘和学子客套几声,回房睡觉,晚上在知府中举行一场晚宴,他要去瞧上一瞧。
放榜之日,府城里热闹非凡,学子神态各异,有大喜,有悲痛,热闹之后,榜上有名的人等着夜幕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眼睛瞅字越来越费劲,因为懒,迟迟没有去换放大镜,码字速度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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