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婉淡漠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神采, 很快又被古婉压到心底, “看与不看, 有何区别。良人已逝, 何寻之。”
古婉不管后宅之事,老夫人又不知其中门道,采买下人、短工到外面与人说叨楚家后院事情, 楚家后院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成为大家茶后饭娱的谈资。
现在大家守在茶楼里, 就等着从楚家传出最新资讯。什么大孝子敢顶撞楚母, 御史台参他一本, 御史台管不了楚尘, 人家马上要随军出征,守卫边疆了,好戏没了。
大家心里难受哇, 好端端的把这么好的字画都烧了, 你不想要, 我们买,给你钱不行吗这人真的疯了。
“到有几分魄力。”宗帝听后评价道, 这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离经叛道的想法,最不可能冲破枷锁的文人,最终由楚尘冲破,他希望楚尘能从战场上平安回来, 这样就可以和文人推崇的礼乐抗衡。
公公有些揣摩不透宗帝的意思, 楚尘做的事, 传到太后耳边,恐怕又是一番风波,这些年太后格外推崇孝道,皇上也许要和太后摊牌了,毕竟皇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手无实权的皇上,只要太后不纵容外戚干政,皇上不会为难太后。“大家都在议论楚淮生莫不是疯了,没有人舍得将自己所有画作烧成尘埃。”
“疯于没疯,只有自己知道。走,到皇后那里说说话。”宗帝期待楚尘将会如何脱胎换骨。
“儿子,这些都是孤本,还有这些是你一个字一个字誊抄的,你把它们搬出来干嘛”楚母到书房里一看,书架子差不多都空了。“不许搬,都给我放下。”
“老夫人,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下人们有苦难言,夹在楚尘和楚母中间,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娘,让它们换个地方待,你又何必动怒”楚尘让下人继续搬,“放心,这里好些书籍都是婉娘的嫁妆,书籍还是让婉娘保存着好,留霖儿长大以后看。”
楚母以为儿子发疯,将这些书抬出来,一把火烧了。这些书留给孙子也好,自己能看得见摸得到就好,说明楚家还是耕读世家。“儿啊你就不能不去西北,娘以后再也不让你为难了,行不”楚母哀求道。
楚尘信不过老太太说的话,老太太出尔反尔不是一两次了,“圣旨一出,岂能儿戏。”
“时间紧急,你和秋容”
“娘”楚尘知道楚母接下来会说什么话,示意下人下去,等候他的命令。
“不许任何人靠近。”楚母看到下人在,才意思到不妥。
“是,老夫人。”下人们恭敬的退下。
“你和秋容直接拜堂,也好为我们楚家开枝散叶。”楚母拉着楚尘的手,哀求道,“霖儿到现在还不会开口说话,楚家需要一个健康的男丁。早些时候让你娶了秋容,你就是不愿意,现在你倒是说你走后,我们楚家怎么办”楚母痛哭道,“我对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没能给楚家培养一个优秀的子孙后代。”
楚尘挣脱楚母的手,古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什么事都能和列祖列宗扯上关系,列祖列宗就是判断一个人形式作风的标杆。“娘,列祖列宗早就投胎重新做人,哪有时间管这些事;再说霖儿刚出生的时候会哭,说明他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他只是说话比别的孩子晚,这也没有什么。您为什么对自己的孙子这么没有信心,还是因为你不喜孩子的母亲,连霖儿也不喜起来,以后无论霖儿成长的多么优秀,你也会挑出毛病。”
楚母又被楚尘的话气到了,儿子说话越来越尖酸刻薄,毫不留情面,“你读这么多年的书都喂狗了,你还记得是谁为了让你能读书,苦苦哀求山长让你在旁听学;为了让你能够上学,母亲夜夜不休替人缝补衣服,自己下田干活,所有能挣钱的活,母亲都是尝试了一番。你为了那个女人就是这样报答为娘的”楚母步步紧逼,这次一定让儿子娶了秋容,希望一次洞房,小孙子就能到秋容肚子里。既然儿子撕破脸皮,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娘的辛苦孩儿知道,您拒绝所有我爹这边亲人的帮助,而您娘家那边人自从爹死后,就一直没有露面。您天天这么辛苦,试图自己养活儿子。您做到了,每天下学,我就会到田里帮您做活,因为您被我爹宠的不会做农活;儿子从六岁开始就每日做饭给您吃;砍柴都是儿子的事;冬季穿着单薄的棉衣,拿着已经冻成冰的窝窝头,到山长那里讨一碗白开水泡着吃,还时常担心母亲在家能不能吃的暖,毕竟儿子就剩下您一位亲人了不是吗您从小教导儿子,父亲这边的亲人不能沾,儿子就把您当做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所以您与婉娘的争端,儿子知道是您的错,还是站在您身边,娘,您有没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但凡考虑一点,儿子也不会疯。”楚尘将原主心里的苦闷一一述说出来,心中的郁气果然散去一些。
楚母触动唇角,说不出话,她认为自己没有错,她生的儿子,当然要听娘的话,要不然她为什么要生儿子给自己添堵,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反驳儿子刚刚说的话。
“其实您可以不这么辛苦,爷奶、大伯、小叔想要帮我们,您都拒绝了,我不是很明白,一家人和睦了,一个家族才能兴旺,为何您就是不愿意与我父亲这边人亲近”楚尘对此十分困惑,既然楚母一直强调孝道,为何她一直不遵守
“他们会有这么好心帮我们孤儿寡母,他们就是看到我儿未来会有一个好前途,试图用一点恩惠胁迫你。母亲当然不能让这些事发生,还好母亲聪明,早早的与他们断绝关系,要不然这么多年你会这么安稳,早就被那群吸血虫吸干了血。”楚母一直为当年的决定自豪,要不然儿子有这番成就,那些穷亲戚早就上门救助了。
楚尘知道楚母一定有被害妄想症,在楚尘的记忆里,楚爷奶、大伯、小叔只是单纯的想帮一下兄弟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娘,您现在过的生活,就是世家大族也没有您过的舒心,您该满足了,您对儿子的付出,儿子都记在心里,承诺您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婉娘不会亏待您的。”楚尘眉间舒展,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笑容,“秋容表妹你找个时间给她找个好人家,备上一份上好的嫁妆,让她风光出嫁。毕竟当年大伯、小叔他们真的有帮过我们母子;那时,母亲娘家人已经与我们母子很久没有联系,知道我考上状元才与我们,不,是与母亲联系上,实属不易,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还记得我们母子。”
楚母脸色苍白,她知道儿子的笑容是多么讽刺,儿子在讽刺她娘家趋炎附势,攀上他这座大山。“我做女儿的为自己父母做些事情不过分你要是觉得我养侄女,逢年过节给娘家送礼,花你的钱,大可以说出来,不用这么讽刺娘的家人。”楚母大声呵斥道,“他们不关心你,能让秋容蹉跎大好年华,就为了等你点头,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心呢”
楚尘早就不想与楚母说话,但是他一定要把所有的事点破,为婉娘扫清一些障碍。“您有没有站在已逝的父亲角度想一想,他也是为人子女,也想尽孝道。您天天与我说想要早点去见父亲,父亲真的想”
“你给我住口,我生了一个白眼狼儿子,现在翅膀终于长硬了,终于要和老娘对着干了。你要是看着老婆子碍着你的眼,老婆子这就削发为尼。”她对儿子还抱有最后的幻想,没想到儿子竟然这样想她与她娘家人。
“娘,您何必说这样的话,知道儿子最听你您的话,您这样说不是割儿子的心吗”楚尘一脸担忧的说道,“您只要安心做您的老夫人,婉娘是不会亏待您的,毕竟婉娘对儿子的情分这么多年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儿子每个月俸禄就那一点钱,如果不是婉娘补贴,我们的生活会过的如此舒爽”
楚尘不管老太太脸色如何难看,他走出书房让下人继续搬书,他自己躲了出去。
“姑妈,你别生气。”秋容安慰道。
“这个逆子罔顾孝道,我要去告他。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一个读书人,敢于天子作对,楚淮生,他怎敢这么做。”楚母气的全身发抖,今天那个畜牲说的话,句句戳她心口窝,还要她在古婉面前讨生活,怎么能忍的了这口气。
“姑妈,表哥明天就要出征西北,你去告表哥,他们也会压下,不予受理。”秋容不知道楚尘到底跟楚母说了什么,能把楚母气的这么狠,要是表哥还是侍郎,表哥也不敢这么与楚母说话,表哥走这一步,是不是意味着只是想要摆脱楚母的控制,武官眼里可没有那么多礼仪之说。
“楚母就是想要拿孔孟之道压制你,你现在是武官了,也不用守着那些迂腐,做事也不会束手束脚,好计谋。比你在文官中夹道生存,武官确实是一条康庄大道。但是你这副身体能活着回来吗先说好了,小帅没有技能传送给你。”小肥猪知道,楚尘只要能活着回来,楚尘就能上演有文化的大老粗恐怖之处,给那些文官洗洗脑子,估计宗帝也是这样想的,毕竟他也要摆脱太后的控制。
“我知道你是一个垃圾系统,也没有指望突然有一身绝世武功。”楚尘有些担心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楚母能不能受的住。
“放心我算好了,经过你这么一闹,就算你为国捐躯,古婉母子一定会活的很自在。”这家伙做了两手准备,小肥猪默默的收回书,礼物送不出去好痛苦,谁让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不到危急时刻,不能出手帮助宿主,这个宿主是他见过最省心的一个,跟他说自己帮不了他任何忙,只能靠自己,这家伙真的信了,真好骗。
楚尘懒得继续问下去,他再都说一句话,这只小肥猪一定会立刻装死睡觉。
“你说你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倔,人是你要嫁的。现在你去劝劝淮生怎么了,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霖儿考虑一下。”古母苦口婆心劝道,女婿以前太听楚母的话,她忧心;现在貌似女婿和楚母弄的有点僵,还是学会反抗了,她本该高兴,为何心里还是难受
“娘,我觉得这样很好,”古婉陷入回忆,透过古母,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我记得你常说,这世上就没有一个长情的男儿,你和爹伉俪情深,爹也纳了几个妾。我偏生不信这个,找不到良人,我情愿不嫁。”古婉突然笑了,笑容里掺杂着许多辛酸,“娘,我找到了良人,他心里只有功名,剩下的都是书画,我凭着孤本名家书画一点点挤进他的生活里,从此我迷上了他的爱好,我们在一起很幸福。”
“你怎么就这么作贱自己呢”古母一直以为是楚尘心怀鬼胎,借住她家期间,引诱爱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可惜天意弄人,有人想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夫君念婆婆养育之恩,尊孔孟之道,以婆婆为天,让我们渐行渐远。”古婉知道夫君想要挣脱婆婆的缚束,他们是不是又可以回到以前,“娘,大家都说夫君是想要父亲的帮助,才纵容我,不管婆婆怎么劝说,他身边至今只有我一人,夫君拿这件事向父亲示好。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夫君真的很有才华,上任短短三年,干过多少实事。夫君没有娶秋容表妹,他娶的是古婉表妹,”古婉释然的笑了,“娘,我会等夫君回来,一直等下去。”
“疯了,你和女婿都疯了。”楚母突然感觉眼前的女儿很陌生,女儿说的话语无伦次,一个娇娇悄悄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夫人,老爷将他书房里的书籍都运到竹居,你看”书墨恭敬的说道。
“锁到库房里。”古婉压根就不喜欢看这些约束人思维的书籍,她宁愿看一些野史。
古母满腹心思回古宅与古父商讨女儿的事情。
楚尘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了,至今未见过古婉,他站在窗户边,看着点点灯光映照着整间卧房,却看不到伊人的身影,脑海里再也勾画不出古婉坐在灯下博览群书的画面。
“老爷,明天你就要出征了。”书墨站在一旁干着急,两人心存彼此,为何偏要互相折磨。看老爷这样子,还是放不下夫人,直接敲门进去不就得了。
楚尘轻笑一声,“人别离,勿相见,多思愁。”
书墨看着楚尘已经走远,夫人卧房的灯已熄灭。书墨赶紧追上楚尘,这是他最后一晚陪伴在老爷身边,以后他的职责就是守护少爷。
“你们这是何苦呢”奶娘以前怨恨老爷,现在可怜两位有情人,为何都这么倔强呢一个站在门外迟迟不肯往前走一步;一个靠在门上,不愿开门,这又是何苦呢
奶娘想开门,叫回姑爷,古婉握着奶娘的手摇了摇头。
“睡”古婉说完,熄了灯,搂着孩子,“明天你父亲就要走了,为何还不会叫爹爹。”
奶娘守了一夜,知道古婉一夜未眠,“夫人,这只发簪老爷最喜欢。”
“嗯”古婉漫不经心的应道,盯着镜子里的妇人,他们原来都已经成亲三年有余。
“老爷,你不去看看夫人”书墨忍不住说道,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他知道楚尘心里想念夫人,一晚上就坐在书房,他不理解楚尘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一个人就去见面,这人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这般犹豫。
楚尘抬头望着牌匾,“回头找人改成楚门,状元郎已不在。”楚尘骑上马往城门走去。
“姑妈,表哥”秋容没有想到楚尘真的到西北了,她以为表哥只是威胁姑妈,让姑妈放过古婉。以前表哥眼里都是功名、权利,娶古婉只是借助古尚书的人脉,看来她错了。
“放心,姑妈让古氏给你留意青年才俊,一定会给你寻到一户好人家。”楚母觉得侄女哪儿都好,就是没有古婉会投胎。既然儿子到西北生死未知,她不能让侄女荒废了年华。
秋容心里就像吃黄连一样苦涩,以前姑妈信誓旦旦承诺自己,一定会让表哥娶自己为侧室,她整个心就挂在表哥身上。如今又说给自己找青年才俊,他们怎么能和表哥相比,但是表哥一去,不知归期,她不能连一个承诺都没有,就一直等下去,“全凭姑妈作主。”
“到时候你的嫁妆姑妈出,一定让你嫁的风光。”楚母就喜欢听话的女孩子。
楚尘在城门外等了偏了,才看到大军整齐有序的朝前行进。
“楚军师。”狄罗看到楚尘只带了一个包袱,没有杂七杂八地随眷,对楚尘没有那么排斥,就是不知道这个月的路程,楚尘到底能不能忍受得了马背上的生活。
“狄将军。”楚尘抱拳已示问好。
“立即出发。”狄罗比划一个向前前进的手势,大军井然有序的向前行进。
“老爷,等等,夫人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书墨追到城门外,终于追到楚尘。
楚尘出列,坐在马上盯着书墨手里的锦盒。
“这是夫人让我务必递给你的。”书墨将锦盒递于楚尘。
楚尘将锦盒揣于怀中,入列,继续前进。
狄罗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儿女情长,就是这些读书人痴迷的事。在他看了,人在刀刃上行走,哪有这么多时间将心思放在这件虚无的破事上。
楚尘怀揣着锦盒,并没有急于打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着大部队,专心上前行进,不去想其他的事,这就是军人必须要做的事。
大军行进到荒郊野外进行整顿休息,“楚淮生,你小子行啊能坚持到现在不敢苦,以前有一个护送粮草的文官,没走两个时辰,就要停下来休息,最后没有办法,给他雇了一辆马车。这次有经验了,提前就为你准备好马车了。”狄罗举着一块烤好的肉,用匕首划去一半肉,递给楚尘。
“谢了,马车就留着将军使用,男儿就应该在马背上,立于青天之中,彰显男儿气概。”楚尘接过肉,大口得吃起来,其实他早就饿了。
“哈哈希望过几天,你还能记住自己是男儿。”狄罗没有想到楚尘会直接上口咬,读书人就是穷讲究,他们吃烤肉都是要准备好各种配料,请仆人用刀片成一下片,沾着配料吃。“你真不像是个读书人。”
“所以我说自己是个大老粗。”楚尘无所谓的说道,他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以前朋友在一起野炊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口吃肉喝酒菜够劲。
“大老粗,希望你能坚持到西北”狄罗知道他们终究不一样,楚尘骨子里仍然有文人的气质,而他却是土生土长的将门之后,从小接受棍棒教育。
“一定能”楚尘等到狄罗走的时候,才拿出锦盒,打开一看,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相思蔓藤,一片翠绿色的叶子上有一滴淡红色的红豆。一棵相思蔓藤上只结了一粒相思豆,相思豆若隐若现,如果自己没有判断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滴血。
“你们文人间的情趣真的很难懂。”狄罗突然冒出来说道,他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楚尘躲躲藏藏这么久才打开,原来只是一个香囊。
楚尘吓了一跳,直接将香囊揣在怀中,“咳,这是夫妻间的情趣,狄将军还没有成亲,不懂也不奇怪。”
这句话狄罗秒懂,楚尘再嘲讽他老大不小了,还没有娶妻。“你懂什么,一生挚爱很难相遇,本将军想要一份始终如一的感情,你懂吗”
“很不幸,三年前我就领悟过来了,妻子对于我来说就是唯一。”楚尘认真的说道,留下一脸懵圈的狄罗,去活动筋骨,马背上也不是这么好坐的,就坐了半天,浑身肌肉酸痛。
“将军,我们武官的嘴皮子向来说不过文人的嘴皮子,你以后还是少说话,至少能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副将说道,他家将军只要不说话,就是高猛威严的形象,一说话,准会破功。
“可是这家伙现在已经是武官了。”狄罗说道,他一向无往不利,就不信会败在小白脸身上。
“可是人家先前是文官,还是状元郎;现在又来武官这里混,文武双修的节奏,咱们就更不是对手了。”副将说出了一件狄罗不想承认的事实。
“到了西北才好好调理他,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武将。”狄罗在心里想了好几套方案,就等着到西北实施。
“这不太好毕竟皇上对楚淮生很看重,你要是”
狄罗用眼神制止副将说下去,“让大家赶紧吃饭,不要耽搁时间,不知道我们要赶路吗”
楚尘又在马上颠簸了一段时间,他现在大腿内侧都磨出茧子了,走路的姿势很别扭。
“还能受的住吗”狄罗上前问道,眼神中全是幸灾乐祸。“要不要坐上我为你准备的马车”
“不用。”楚尘当即拒绝,这小子,他不记得得罪过他,处处找茬。“我骑了十几天马,腿上就磨出一层薄茧子,想必狄将军时常在马背上,腿上的茧子已经刀枪不入了”楚尘回道。看到狄罗的脸色变了,他也满意了。
狄罗气的牙痒痒,长时间骑在马背上,他也有点不舒服,“我的好军师,到了边塞的时候,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军队里可不养废人。”
“出谋划策是我的本职,这一点不能忘。”楚尘现在可以断狄罗就是话唠子。
狄罗留下一抹意味深长呃笑容,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军师必要时候也要上阵杀敌,所以他
他们又行进了十几天,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是越往北,人烟稀少,愈发荒凉,他们终于到了边塞。
“罗将军,你们可算来了。”吴将军亲自打开城门迎接,看着他们运送的粮草,终于可以安心了。
“吴将军,这是我们的状元郎,梦想有一天能考个武状元,弄个文武双全的名头,以后大家要多多照顾,帮助楚淮生早日实现这个艰难的愿望。”狄罗介绍道,这么多将领有空的时候陪楚尘训练,就是熏也把他熏的和他们臭味相投,看他还怎么咬文嚼字。
吴将军早几天就接到皇上的密信,知道狄罗这小子又在满嘴胡扯,不过皇上的确想要培养一个精通文墨的武将军。他到要看看那些文老头还怎么拿一些文邹邹的话,把他们这些勉强只识大字的人绕晕。“楚军师,欢迎到西北”
“吴将军,幸会”楚尘终于见到一个靠谱的将军,果然他和狄罗两人互不待见。
大军安营扎寨,整顿好了之后,吴将军就将楚尘叫到训练场上,“楚军师,在西北,每个人都要会一些拳脚功夫,要不然只会成为这里的一捧尘土。”
“吴将军,淮生没接触过这样的训练,请多多指教。”楚尘知道自己到这里,不可能只是说两句诗典,拳脚功夫才是硬道理。
在吴将军眼里,楚尘十分弱鸡,他就是随便两下,也能将楚尘摔倒在地。
事实也想吴将军想的那样,楚尘一直被虐,每次倒在地上都会激起一阵沙土。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继续。”吴将军已经知道楚尘的水平,他就更不敢把楚尘交到其他人手里,其他人训练可不像自己这样会拿捏分寸,他们第一天就能让楚尘缺胳膊断腿。
楚尘躺在地上笑了,真打击人。
“我给你制订了一套强身健体的计划,你要是按照我说的做,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死的这么惨,也能活着爬回去见古婉和孩子”小肥猪笑够了,正色道,楚尘天天在自己面前拽上天,今天终于碰到硬茬了
楚尘看了一眼,点头表示认可。他也是要面子,今天真是太难堪了,不光小肥猪偷笑,狄罗那个小子笑声震天,他难道就不要视察军营,时刻警备着敌人侵犯。
楚尘按照小肥猪的计划,让人给他做了一个木桩,自己缝制了四个沙袋,绑在腿上和手臂上。一拳打在木桩上,他的骨头就差点断裂了。“你真的不认为这是自残”
“现在吃点苦,总比战场上送命强,都怪我太垃圾了,不能给金手指,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提升实力,我怎么会害你呢”小肥猪继续鼓励道,“在你训练的时候,我跳健身操,强身健体,甩掉游泳肚。”
楚尘绝望的看着小肥猪,他们训练程度能一样吗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就是吐血也要把血吞下去,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越是疼,楚尘打的越起劲,打着打着疼痛已经麻木了。
“行了,你该回去看军书,原主记忆力很强,这也算是金手指,趁着有限的时间,多学点知识,说不能以后你就要考科举,到时候也不用手忙脚乱。”小肥猪像一坨肉摊在地上,让他嘴贱,胡乱许诺,坐着看热闹不就行了。
楚尘拖着沉重的身体,挪步回到住的地方。
狄罗和吴将军从暗处走出来,狄罗打了一拳,弯着腰,捂着手,太疼了,那个家伙怎么坚持到现在。
“你认为楚淮生怎么样”吴将军看着木桩沉思道。
“大家都说楚淮生比家中老母、妻儿逼疯了,我看着差不多,嘴毒、心硬。”狄罗对于文官就没有好印象,“文官就喜欢专营取巧,靠关系登上高位。”
“楚淮生没有才学,靠着岳家登上侍郎职位”吴将军摇了摇头,狄罗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楚淮生真的是无用之人,皇上何必这么重视。
“办过几件实事,比一些人强多了。可能因为能力显现出来,就想把岳家踢了,听市井传言,他和岳家近一年来不太和谐,逢年过节之外,从不踏足岳家之门。”狄罗最看不起这样的文人,文人之间龌蹉的事太多,所有的心思都在与别人暗斗上。
“传言有时候并不可信,还需要你用心去看。”吴将军带着狄罗四处查看一番,走到楚尘所在的营帐前停了下来,“还有力气看书,狄将军,你以后再也不能借着训练苦,不去看书。”
狄罗气的牙痒痒,一个文人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第二天,狄罗训练完士兵,看到楚尘在一边跑步,上前说道,“楚军师,要不要我们过两招”
“上凡是来挑战的人,你就应该来者不拒,多累计实战经验,现在你缺的就是在实战中提升自己的实力。”小肥猪停止跳跃,楚尘和别人大家,他终于不用跟着楚尘一起训练了,以后还是鼓励楚尘多多与人打架。
楚尘知道与大家实战,才是提升个人能力的最快速的途径,“请多指教。”楚尘拱手道。
呵呵,他会好好指教的,教他做人。“现在就是战场,我们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我不会放水的。”狄罗提前把话说明白,防止被吴将军拉过去说叨。
楚尘点头表示理解,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狄罗一个翻手,就将楚尘摔倒在地上,扼制住楚尘的脖子。
“抱歉,战场就是这样,没有人愿意等你做好万全的准备。”狄罗将楚尘拉起来,两个人继续过招,楚尘就是人肉沙袋。
小肥猪看着心疼,闭上眼不忍看下去,想要伸出猪爪子帮助楚尘,小肥猪最后用猪嘴紧紧咬住猪爪子,一定不能给他帮助。上一个宿主的教训已经让他害怕了,人心叵测,他给上任宿主一个金手指,那人就忍不住把他吸干,最后连任务也不做了,用金手指在每个世界呼风唤雨,破坏世界秩序,最后被天谴收拾了。再说他被那人连累,天谴威力还在自己体内无法根除。他为了楚尘好,自己努力得来的才会珍惜,大不了以后楚尘成神的时候,自己让他虐一下。
“你这人还行,没有往脸上打”楚尘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还是扯出笑容说道。
狄罗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刚刚是不是打过了,“我这是让你知道你与大家的差距有多远,士兵们大多都是我这个水平。”他也想往楚尘脸上打,打的太明显了,不好和吴将军交代。
围观的士兵心里不断鄙视他们将军,他们要是和将军一样的水平,能在这里当士兵。不过他们心里真的很佩服楚尘,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笑着和人说话。
楚尘被人扶到营帐了,并为他上好创伤药,楚尘谢过士兵,自己随手拿过一本兵书研究。
“你今天真是太过了,要是把人打到哪里,我们怎么交代。”吴将军第一次对狄罗发火,万事要忍,这小子还是没有学会,迟早会惹出一身麻烦。空有一身本领有何用,不会做人就是硬伤。
“给谁交代”狄罗问道,难道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给百姓交代,人没有死在战场上,就快被你给玩死了,你可真行,对于每一个能上战场的人,我们都要尊重。你为了自己私心,做出这样的事,你真的适合做一军之首你说人家阴险狡诈,你呢你不过是站在你父辈的身上,才能站在这个位子上,你有什么理由去嘲讽别人。他是一介布衣,能被亲点成状元,就真的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吴将军愤慨的说道。
狄罗脸色变的难堪,他走出吴将军的军帐,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不留情面指责他的不是。每个人见他,都会称赞他虎父无犬子,他一直认为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站到这个位子上,突然有一天,自己敬仰的人告诉他,他也是靠着父辈,走到这个位子,他所有的自信与信仰全都崩塌了。
“将军,你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帐门内走出以为青年。
“我现在点醒他,总比他以后因为自己的鲁莽,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要好,至少看清自己,不会死在自己人手里。”吴将军苦笑道。“离副将,我似乎知道皇上的初衷了。”
“嗯”离副将掏出一瓶药膏,“拿给楚淮生用,毕竟今后他每天都要受伤。”
“可是这药皇宫才有,我要怎么解释”吴将军没想到这位会拿出这么珍贵的药膏出来。
“皇上御赐,没有什么解释不了的,”离副将看着满天飞沙,“吴将军,皇上的意思你还没有全明白”不等吴将军回话,离副将就走出营帐。
吴将军派人将药送给楚尘,他就没有必要去了。
“皇宫御药,赶紧用上,你身上的上好的会快些。”小肥猪惊喜的说道,这样他就不用时刻愧疚了。
楚尘有些奇怪,吴将军为什么要赠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药膏,用起来也不安心。御药,他记得西北有一位特殊的人存在,这药膏应该是他送的
楚尘伤好了一些,继续锻炼自己的身体,毕竟现在学习到的东西,以后都属于他自己。他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狄罗,也没有放在心上,开始找其他士兵切磋武艺。他开始跟着大家一起练习长矛、射箭、马上杀敌。他练得虽认真,都是拖后腿的那个人,但是他丝毫不气馁,有进步,他就很开心。
闲暇下来,他从香囊了拿出三粒红豆,在陶瓷盆里装满泥土,将红豆埋于泥土里,每天呵护,竟然真的长出嫩芽。
“人都喝不上水,你到好,用水种草。”狄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没想到这家伙开始过上闲散的日子,不锻炼身体了
“每天晚上收集露水浇灌嫩芽。”楚尘指着自己自制的收集露水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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