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看着自己的字再看看程宴写的非常悲伤,“二哥,我是不是很笨。”
程宴诚心安慰道,“你不笨,你很聪明,好多人第一天练字连个字都写不出来呢,你写的好歹能看出来写的是啥呢。”
“真的吗?”栓子眼泪一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二哥,那你看看我写的啥呀。”
程宴皱眉仔细看了眼,试探道,“程?”
栓子闻言,哇的就哭了,“二哥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看出来我写的是啥,我明明写的是栓子的栓。”
程宴嘴角抽搐:“……”
外面苗翠花等人听见栓子哭声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她和程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莫非老二又犯毛病欺负栓子了?
两口子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起进了屋,待他们进了屋,就看见程宴满脸无奈的站在炕桌旁,而栓子则手里拎着一只毛笔瘪着嘴一脸的怨念,“二哥,你不要骗我了,我写的字就是丑,丑到都认不出来。”
苗翠花顿时松了口气,“你俩干啥呢?”
栓子嗖的把自己写的字拿袖子盖上,红着脸说,“没、没啥,我和二哥练字呢。”
“真的?”苗翠花问着,眼神却看向程宴,而栓子则一脸祈求的看着程宴,让程宴不得不点了点头,“真的。”
“那你俩继续练吧,待会儿吃晚饭。”苗翠花见俩人啥事没有,甚至感情似乎还挺好就不管了。
看着爹娘出去了,栓子总算松了口气,“谢谢二哥。”
程宴看着他觉得好笑,“为啥怕娘看见?”
栓子不好意思道,“爹娘那么辛苦送我去念书花那么多银子,可我连个字都写不好,太对不起爹娘了。”他顿了顿看向程宴,目光中隐有泪花,“我更对不起二哥,如果是二哥去学……”
“程冠!”程宴打断他,语气严厉,“既然怕爹娘失望,那就好好用功读书,写字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是二哥也写的不好,你这么自怨自艾哭哭啼啼的就能写好了?只有娘们儿才整天哭哭啼啼,你别忘了你是男子汉!”
哎呦,好酸啊,程宴嘴里说的义正言辞,其实心里早就被栓子软的一塌糊涂,这孩子咋这么可爱啊,原主真是瞎了眼了才放着栓子这么可爱的弟弟不疼反而对三娃那心机boy好。
栓子的眼泪被他一通训斥嗖的收住,“我、那我不哭了。我好好读书,好好练字,我还得考第二呢。”
程宴满意的点头,“嗯,第二名叫榜眼。”
“嗯,我要考榜眼。”栓子下定决心长舒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拿着毛笔又继续开始写。
程宴看着他拿笔的姿势给他纠正了一下,又引来栓子的崇拜,“二哥你学的好快啊,我都没学会呢,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可我没记住。”
“没记住就用心记,写的多了写的就好了。”程宴说着坐下拿手给他摁着纸。
其实栓子写不好不光是他写的不好的缘故,跟纸笔也有很大关系,虽然他对纸笔没有研究,可这纸手感摸着就不像好的,笔碰触到纸上若是不快写写下来,墨就容易晕染。
不过程宴没打算告诉栓子这件事,他觉得这样也好,让栓子适应这样的纸张,只要将字练出来,今后再用别的纸笔也就不怕了。
栓子仔细的写了一个‘程’字,这次因为写的用心,虽然有些晕染但是却没有成坨,为此栓子很开心,仰着脸看他,“二哥,你看怎么样?”
程宴便夸了夸他,栓子顿时就高兴起来。
两人的纸和墨并不多,所以栓子写了几个字之后就舍不得写了,将笔墨收拾起来,然后将剩余的纸叠好放到小篮子里,等着明天去学堂的时候再带上。
饭后程宴和栓子照例拿书念书,栓子这次拉着牛子和大妮一起认字,牛子苦着脸想逃,被程宴拉住了,“大哥忘了我之前说的了?作为程家的长子……”
“我学!”牛子简直怕了自己二弟了,自打二弟变好之后变得如此愿意说教他,好似他不学就对不起程家的列祖列宗是的,殊不知程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可以说程家就没有读书的这个惯例。
好吧,现在俩弟弟都在读书识字,他要是不学似乎也不大好,便耐着性子和大妮一起认字。
让程宴意外的是,大妮认字挺快,牛子认的倒是慢一些,可多教几遍也能学会。
程宴非常惊喜,对苗翠花道,“娘,大哥和大妮也能认字也是好的,就算不会写,出去做工也能不用出大力了。”
苗翠花自然高兴,“那你俩好好学,等明年二妮大点也认字。”反正自家孩子教也不用花钱。
不过随后苗翠花又愁,这家里有俩孩子读书,花销肯定更大,可家里进项又太少,这才马上要买猪仔,买了猪仔家里又一清二白,这往后可真不好办。而且她也听说了,像他们这等人家就算供一个孩子都困难,更别说同时供两个了,听说考童生要花钱,考秀才也要花钱。
她看着两个孩子,让哪个放弃她都不忍心。要说以前她们只知道栓子聪明,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狗子放弃,可现在明显狗子更聪明一些,兄弟俩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当真不舍得让他们就那么断了前程。
看着俩儿子并头坐在油灯前温习功课,苗翠花叹了口气。
程宴若有所觉看了她一眼,苗翠花赶紧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走一步是一步吧,真到了那一日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栓子意外的没有赖床,看着程宴起来也赶紧起来了,程宴还挺惊讶的,“这么乖?”
栓子小胸脯一挺,“一直挺乖。”说着又乖乖的自己穿衣服下炕,到了门口见牛子还没起来又跑回来掀他被子,“大哥,起床了。”
牛子茫然的坐起来,又茫然的在栓子的指挥下穿好衣服,“啊。”
程宴忍不住笑,看了眼栓子,兄弟俩率先跑了出去。
许是因为跑习惯的问题,如今兄弟俩围着村子跑一圈已经不觉得多累,于是俩人又默契的多跑了半圈,回来相互踩背,又到院子里拿着手头做举杠铃的动作锻炼腕力。等吃过早饭再一起叫上向学去镇上学堂。
路上栓子就笑话向学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一起跑步结果根本没个人影,向学涨红了脸,争辩道,“我、我想起来的,可是……”
栓子打断他,“可是啥,我家大哥现在都跟着我们一起跑步,向学你太不努力了。”
向学瞠目结舌,“你大哥跑步和我不努力有啥关系。”
栓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有关系了,我大哥不读书都起来锻炼身体,你还读书呢,有这么好的条件还不好好珍惜,你对得起二婶子的钱吗,你对得起村长爷爷的疼爱吗。”
“我、我……”向学被栓子教训一顿,委屈的瘪嘴,“我明天早起就是了。”
栓子这才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到了学堂孩子们都去上课,程宴照例在门口听课,张秀才检查完学生的功课出来随口问了他两句,程宴都如实的答了,程宴问道,“你三字经都会了?”
程宴道,“多是背诵的要义和他人的理解。”
张秀才点点头,“拿出千字文给你讲解一下。”
程宴震惊的抬头,张秀才这意思是想给他单独授课?
见他如此张秀才露出笑模样,“怎么,不乐意?”
程宴赶紧摇头又躬身行礼,“多谢先生。”
“先别高兴太早,我只能有空的时候才能给你讲解一下。”张秀才道,“听说你跟个童生学了两天?”
程宴点头,“不错,薛公子可怜小子,就趁着歇着的时候教我两句。他学什么,小子就学什么。”
“那可明白?”
程宴:“都背熟了,只是吃透算不上。”
“昨日学了什么?”张秀才追问。
程宴道:“昨日薛公子学了论语,小子就给他检查背诵要义和原文时跟着也学了。”
一听这话张秀才眼中露出惊讶,这才学了几天的孩子,竟然能听懂论语?莫不是夸大吧,可若是真的如他所说,即便只是背下来那也是不错了,可当的是神童了。
思及此处,张秀才收起笑容,眼中有了重视之意,“你随我来。”说完转身朝前院书房去了,程宴摸不着头脑也赶紧跟上去。
进了书房,张秀才坐在椅子上看他,“你将你学来的论语从头到尾背一遍。”
程宴不及他想果真从头开始背,背到一半张秀才打断他,“背要义。”
于是程宴又背要义。
背了几篇,张秀才又喊停,从论语中随便念了几句让他背要义,程宴一思索及时背出。
张秀才捋着下颌的短须连连点头,等他背完连说三个好字。
程宴突然抬头看他,“还要继续吗?”
张秀才失笑,“那就继续吧!”
程宴:“……”可以收回这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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