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默契的,几个兄弟姐妹们都哈哈笑了起来,以往的战战兢兢和忐忑都少了,程宴也忍不住笑了笑,看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有些发愣。
牛子摸摸脑袋,“狗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嗖!程宴收回了目光变回原先那副模样。
大妮抿唇笑了笑,和程宴酷似的脸上却温柔的多,“二哥本来就好看。”
咳咳,程宴居然有些害羞了,被几个孩子夸奖......这个......这感觉其实还不赖?
小栓子吧唧嘴,“昨晚我梦见啃猪蹄了,可香了。”可为啥这会儿回味一下觉得嘴里发咸呢?
程宴脸一黑,下炕穿鞋,临出屋的时候问栓子,“二哥的脚丫子好啃吗?”
屋里一静,顿时都笑了起来。
栓子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想起来昨晚他二哥给他盖被子的事情,他捂着脸痛苦道,“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看着他这模样几个孩子更想逗他了,程宴勾勾唇出了里屋。
他刚出来,大妮也出来了,刷锅烧水准备早饭。
不出意外的,早饭只有苗翠花夫妻按正常饭量吃了,兄弟姐妹五个都只喝了几口粥就不肯再吃,势必留着肚子吃杀猪饭。
至于程宴—唉,真的好饿啊。
昨晚上就没吃多少呢,本来还想着早饭吃饱算了,可听着猪栏里大肥猪嗷嗷的叫声,他又忍着放下了筷子。
忍着吧,吃顿肉不容易呢。
虽然很丢脸,但是,谁让现在穷的连点肉都吃不上呢。唉唉唉。
在程家几个孩子的千呼万盼中,张屠户终于来了,手里拎着他的家伙事儿,一把杀猪刀就来了,同来的还有几个青壮年,都是要抓猪的时候帮忙的。
苗翠花也不闲着,指挥牛子去挑了满满一缸的井水,再让大妮烧火烧水,隔壁的王婶儿挎着篮子过来帮忙,小声问道,“他们二婶没来?”
苗翠花冷哼,“不来才好呢,就怕这会儿不来等杀猪饭做好了就全家都来了。”
闻言王婶子叹了口气,程二婶为人小气抠门,喜欢占便宜却不愿意别人占她便宜,苗翠花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自然清楚她的个性,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她也就不计较了,可程二婶做事过分,程家二老还在的时候说好两家轮换住,程二婶答应的好好的,临到头直接将老人关在门外,最后程铁柱无奈只能将二老接了回来。
程铁柱本是长子,只是家里不宽裕才不得已和程二叔商量了这事,若他们直接别答应也就罢了,偏偏答应了又不干,反倒让人误会是程铁柱夫妻不孝顺赶爹娘出门。由此苗翠花就和程二婶家杠上了,妯娌俩脸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虽然村里人后来得知真相,但苗翠花仍旧觉得膈应,听见程二婶就来气。
没一会儿的功夫与他们家相熟的人都过来帮忙了,程二婶一家依然不见踪影。
张屠户拿了香烛在猪栏边上点了,然后恭敬的拜了拜。等香烛烧完,招呼一声带着几个青年进去然后拿绳子将大肥猪捉了起来。
“哟,这猪真肥,怕不得一百七八十斤了。”张屠户说着,麻利的拿绳子将猪的四条腿绑了起来。
得了他这话,程铁柱非常高兴,“这可好,栓子的束脩兴许就够了。”
栓子聪慧,得了村长夸赞这事儿村里都知道,也都替他们家高兴。
几人合力把猪抬出来,放到院子里早就摆好的桌子上,然后吩咐女人孩子回避。
程宴有心想看看杀猪匠如何杀猪,但不想被清了场关到屋里去了,想看都看不着。
过了没一会儿外面传出猪凄惨的叫声,叫声由凄厉慢慢消停下去。接着就听外面的人叫好的声音。
“老程有福气啊,居然杀出猪黄来。”
猪黄?程宴皱眉,他只听过有牛黄,还没听过猪黄呢。
好在猪已经杀了,女人和孩子也被允许出去了,程宴赶紧跑过去看,就看到颇为血腥的一面。
卧槽,还是不看了,辣眼睛。
肥猪死的不能再死,苗翠花几个女人已经把热水弄了出去,张屠户开始把猪毛去掉。
帮忙的人多,没一会儿的功夫猪皮清理干净了,一头大肥猪也被分解开了。
留出做杀猪饭的一块大肥肉,又留出二斤肉和一根猪蹄,其他的张屠户熟门熟路的拆分开。接着就是村里有想买肉过年的来买些回去。
程宴对这时候的物价觉得有趣,站在一旁观看,才知这时候物价并不便宜。外面的猪肉一斤要一百三十文,因为是村里杀的猪,为了照顾村里人,所以一斤只要一百二十文。
程宴算了下,一头猪一百八十多斤除去猪毛、猪下水还有猪头猪蹄猪骨头,出肉率大概一百二十斤,按照一斤一百二十文算,这头猪居然能卖十五两还多。
这对于古代的乡下应该是笔巨款了吧?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有十五两多,毕竟杀猪饭要用一大块猪肉,最少两三斤,再除去自家留的二斤,再加上这年头都喜欢肥肉,瘦肉反倒便宜些,满打满算能剩个十二两也是不错。
这些银子看着不少,可实际上他们出去买其他东西也贵,油盐酱醋什么的,再加上栓子要读书,听说单束脩就得七八两,读书束脩是一部分,另外还有笔墨纸砚,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但这些现如今不是程宴操心的,他现在最盼着的就是杀猪饭。
这时候天寒地冻的也没别的菜,相好的几家妇人有的带了萝卜,肉切的薄薄的下锅炒出油来,再把白菜萝卜扔进去,满满的一大锅炖上。
程宴瞅着,有些失望,两三斤的肉炖这么一大锅,再瞅瞅来吃杀猪饭的人,啧啧可真多啊,有的拖家带口,有的来上两口子,一人一只碗一双筷子,眼巴巴的瞅着那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的大锅。
苗翠花正烧着火,一抬头就看见程二婶领着五个孩子进来,脸顿时就黑了。
程宴眉头一抖,看清那一串孩子,目光落在最后面那个小小的孩子身上。
他眸光一顿,心里笑了笑,这位看上去胆小懦弱,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有这孩子,原主的大哥又怎么会轻易去山上采石,没有这个孩子,栓子又怎么可能被村长三言两语劝的上了吊,没有这孩子,苗翠花夫妻如何会忍痛将俩闺女给卖了。
程宴突然想,原主是渣,可真没渣过这孩子。
妥妥的反派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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