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儿子娶了之后,我们伯府就没有顺过!你说,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让徐府的公子闯进府中不算,还惊动徐家的那一位老祖宗,出面来警告我!”永昌伯夫人见到阮琼就没好气的说道。
当初她一见阮琼的长相,就知道她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她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可她的小儿子不听,偏偏要娶阮琼为妻。可结果呢,阮琼嫁过来没几年,京城里谁不知道她们府中有个艳名远播的媳妇。
真是有辱门风!
阮琼看着伯夫人的表情,心中不屑,要不是她善交际,伯府能在京城中混得这么好吗?
不过她一听伯夫人这话,立马明白过来,徐家上下应该都知道她与赵世贵的事情了。现在想让阮娆闭嘴也来不及了。还好她做的谨慎,没留下什么把柄,就是这次赵世贵进伯府也是和府中的五少爷一起来的。
徐家不会声张,阮娆又没有证据,只要她和赵世贵不认,她能奈她如何!
这样想着阮琼镇定下来,她脑子里很快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阮琼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不过是徐家公子与赵大人发生了些小误会,赵大人还受伤了,想必徐家的老夫人是担心徐公子在我们府中受了怠慢了吧。谁不知道徐家有多看重这么个独苗苗。”
“是吗?”伯夫人怀疑。
阮琼轻描淡写的把话题扯开:“母亲现在我们该关心不该是徐府,而是赵大人的事情,方才我可听他传话给我说,能帮伯府进言,让伯府重获恩宠。”
“真的吗?!”伯夫人转眼就把徐府的事情忘记了,皇帝就这么一个亲侄儿,而且这个侄儿也不会去争皇位,不求他成才,自然就随着心意宠着疼着。只要他肯说话,皇帝那边肯定会消气的。
“说来今日这桩误会还是由我的七妹妹引起的。赵大人可是说了,只要能迎我妹妹进门,他保证伯府能从江南的案子中干干净净的脱身出来。”
伯夫人也有些意动,婆媳两商议了半天,最终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没过几日,京城里面就有了流言,说是阮娆行为不端,竟然在永昌伯府做客时,意图勾.引镇国将军赵世贵,赵世贵没把持住两人成了好事之后。阮娆竟然变了卦,非要赵世贵休妻,用八抬大轿把她迎进门,她才肯同意跟他,否则她就去告御状,告赵世贵欺辱她。
消息是从阮琼那里传出去的,阮琼在京城本来就交际广,她半遮半掩的,信她的自然信,不信她这个人的,但想着有其姐必有其妹,再说事件里另一个不太光彩的主角,赵世贵都没有反驳,可见这件事是真的了。
于是托阮琼的福,现在京城的上流圈子没有一个人没有听说过阮娆的名声了。
流言刚传出去没两天,赵世贵被打了,据说是被打得极惨,现在已经躺在床上都不能动了。京兆府尹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凶手。
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的流言说,阮娆不仅勾搭了赵世贵,她现在在徐府还与徐府的公子有私情,所以才惹得徐绍元与赵世贵大打出手。
当然这个不知来历的流言,并没有多少人信。毕竟京城里谁不知道徐绍元的性情,据说当初京中的一个花魁不信徐绍元当真这么坐怀不乱,还曾去勾.引过他。失败之后,花魁曾直言,徐绍元的善意高洁,让她羞愧。
结果这个流言出来后,赵世贵又被人打了,而且还是在府中被打的。这次京兆府尹倒是知道了凶手,只是看着那位的身份,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当一个哑巴。
随着谣言越来越烈,徐府也不太平静。
阮娆待在葳蕤轩中,气得恨不得砸东西,她拧着帕子,细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她寄人篱下的住在徐府,即没有人手,也没有银钱,慢了阮琼一步。她还没有动手,阮琼那边就把她的流言传的满天飞了。
她这个大姐姐真是好手段,竟然倒打一耙,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信永昌伯府不知情,往后她就算把阮琼与赵世贵的事情抖出来,永昌伯府也只会以为她在报复。
她大姐姐这一招,不仅是想要逼着她嫁给赵世贵,而且还在无形之中逼得徐府放弃她,毕竟她现在的名声,已经牵连到了徐府金尊玉贵的宝贝徐绍元了。
徐府最省心的做法就是把她交给阮琼,一旦她远离了徐府,关于徐绍元的流言自然就会烟消云散了。毕竟她与徐府非亲非故。
只是一旦她离开了徐府,阮琼再想对她做什么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红绫也知道姑娘在生气什么,只不过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姑娘,只有去把一个院落陈姑娘和周姑娘请了过来。
陈雪过来之后,安慰了阮娆两句之后,自己反而说得哭了起来。
“阿阮,你以后可怎么办呀?那个赵世贵任由这样的流言中伤你,可见他不是什么好人,听说他家中早有正妻,你真要进入他府中,往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陈雪一边说一边抹泪。
阮娆看陈雪的这般模样,心中的气闷反倒消了,她拿出帕子仔细的帮陈雪擦眼泪:“雪儿,你先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仔细晚上回去该疼了。”
光是生气有什么用,除了让阮琼更得意之外,于事无补!
再说她还没有到绝路呢?阮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被强拉来的周颖霜见此情景,稍微对阮娆改观了些。一直安静坐着不开口的她,忽然出声道:“其实,这件事关键是看徐公子怎么想,还有老夫人怎么想?特别是老夫人,只要她相信你,必然就能知道永昌伯府的险恶用心,以老夫人的善心,她一定不会让你离开徐府的。”
阮娆眼睛一亮,然后又顿时黯然了:“我怕老夫人不喜我惹事,回府之后,我没有把在伯府中发生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孙嬷嬷来问时,我只说遇见大姐姐处理家事不太方便就回来了。现在我再去解释,老夫人还会信我吗?”
她先撒了谎,现在闹出事情了,她再说出真相,老夫人应该不会那么相信她了吧?
周颖霜淡淡说道:“还有徐公子呢?”
想到徐绍元阮娆心中就更是气闷,苍天可鉴,她才刚刚动了心思,不过是学着陈雪唤徐绍元一声绍元哥哥,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手段,她与徐绍元的谣言就满天飞了。
以十五为首的一干丫鬟小厮,活像她一靠近徐绍元就会把他玷污了一样,拼命的阻拦她与徐绍元见面。
好不容易,她与徐绍元见上一面后,她把外面的流言告诉徐绍元,委屈过了,故作大方也做过了,徐绍元那个书呆子就只有一句话:阿娆,不用担心,清者自清,众人会看明白的。
她说得多了,徐绍元就让她去徐丽华的住处看看,说什么那边清净,不会听到什么闲话。
要不是她让徐绍元唤她阿娆,徐绍元从善如流的叫了,她都以为徐绍元对她根本没有动情,而是想趁机和她划清界限。
只是那个迂腐的书生,清者在无事发生的时候当然清,但现在人家屎盆子都扣脸上了,你不反击的话,还怎么清得了!
蠢书生,笨书生,她再怎么暗示他去想办法去澄清谣言,他怎么就是不开窍!
这边被正被阮娆心中暗骂的徐绍元,正在书房里凝神的写着一篇策论。
算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写过应试文章了,而且一个人的文章和字迹总会不经意间暴露一个人的性格。
字迹好还,原身的字通达圆润,有清流口中最推崇的君子之风,他收敛笔意仿着练就是。但是要是文章也学着原身那样不知变通估计就只有落榜的命了。
只有写过之后再删改,反复练习几次后,才能慢慢把他文字中的锋利与狠辣藏起来。
在学塾学了一段时候,徐绍元现在文章写得极顺,一篇策论写得是洋洋洒洒文不加点。
最后一句话写完后,徐绍元看了一眼,还剩小半的沙漏,微微颔了颔首,把湖笔搁在笔架上。
墨迹未干的宣纸上,一个个标准馆阁体的字迹看着赏心悦目,候在一旁的十五连忙把湿毛巾递给徐绍元擦手。
徐绍元接过毛巾,一面擦着手指,一面以严苛的眼光审视他写的这篇文章。
十五看徐绍元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公子,现在流言都传得府中皆知了,你真的半点不在意吗?”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家公子是要考科举的人,怎么能让这样的流言继续流传下去,影响他公子的名声呢?
“府中皆知了?”徐绍元放在文章,看上去终于有了些动容。
十五以为他家公子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打算和那个妖精似的阮姑娘划清界限,连忙点头,示意现在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老夫人那里也知道了?”徐绍元放下帕子,不慌不忙的问道。
“肯定是知道了,我看着这几天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脸拉得老长,看着可生气的模样。”
“那就好。”徐绍元的唇勾了勾,他拿着白玉镇纸把文章压着,低声道,“火候应该也差不多了。”
十五困惑,他怎么觉得公子说得不像是科举文章呢?
“去把三姑姑叫来,说我要事情要与她商议,在老夫人的松柏堂等着她。”徐绍元从书案前站起,拨了拨手中的佛珠,淡声道,“现在我们去松柏堂见老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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