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彼得.佩迪鲁的事情,你们要保密。”他们在离开三把扫帚的时候萨沙叮嘱道,“即便是私下讨论也不行,这本来是个秘密,看在詹姆斯和莉莉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们就已经很糟糕了。”
“可是,”哈利很不甘心布莱克就这么被栽赃嫁祸,“我们可以找邓布利多教授……等等,萨沙你说你是跟教授讨论之后得到的结论,教授是知道的?”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布莱克是无辜的,你也听到福吉部长他们说的了,邓布利多教授也是这么认为的,在没有证据确凿之前任何行动都是很危险的。”萨沙想了想,如果他们在寝室里讨论这个肯定会惊动斑斑,也就是彼得.佩迪鲁,“你们三个看着我的眼睛,向我保证,出了三把扫帚的门,不会再说一句有关于布莱克和佩迪鲁的事情。”
虽然有些不情愿,他们知道萨沙是要对他们下催眠暗示,这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们依旧照做了,先不说赫敏,不论哈利还是罗恩都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对此闭口不谈,他们很清楚自己嘴上到底有没有把门的。
“谢谢合作。顺便,在圣诞假期去看看海格。”萨沙之前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看了眼海格,作为“因果”中的一环,萨沙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某个必须要发生的未来,适当的提醒有助于确保未来进程的发展。
直到圣诞假期的前一天,哈利三个人特意到霍格沃茨特快前向自己的朋友们道别,他们看上去并不烦闷,鉴于他们知道了布莱克的真相。
哈利对海格给他的相册爱不释手,那是海格一年级学期末给他的礼物。其中一张记录了他父母结婚的照片上,除了一直在笑的詹姆斯和莉莉,还有格外英俊的西里斯。哈利唯一的担忧,就是西里斯会因为在阿兹卡班十三年的牢狱生活而变得憔悴不堪,甚至是精神失常,那里都是摄魂怪,在那里呆上片刻哈利都觉得会把人逼疯。但哈利转念一想,他还能越狱呢!瞒过了摄魂怪,瞒过了这么多人逃了出来!或许会憔悴,但绝不会精神失常。哈利想到这里又为西里斯感到自豪,他的教父的精神是如此的坚韧。
萨沙看得出哈利满脑子都是那张记录了幸福的照片,转身跟着纳威一起登上了列车,他们刚走了半个车厢,就看见早一步上车的卢娜占了座位,向他们挥手示意一起度过回家的车程。萨沙掏了掏自己的袋子,上周在蜂蜜公爵买的糖果还剩下一小部分,他很乐意跟纳威和卢娜分享。
“我爸爸听说你要来,他高兴坏了。”卢娜舔着糖羽毛笔,微笑着说,“我家很少有客人。”
“你要去卢娜的家做客?”纳威第一次听说这回事,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有点儿失落,“圣诞节后吗?”
卢娜看了看纳威,过了半晌才说:“你也可以来的,那样更有意思。”
纳威被卢娜突然的提议吓到了,他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我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假期她看我看得很紧。你知道,教授们留了那么多假期作业,我如果完不成奶奶会骂死我的。”
“我们可以一起写啊。”卢娜不怎么理解纳威家的情况,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不过她并没有想强迫纳威什么,她转头看着萨沙,“妈妈告诉你了对吗?我家的地址。”
萨沙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卢娜斜后方:“她现在告诉我了,一个小山丘上,黑色圆筒的形状,你的家能量很沉寂。村子的名字,奥特里-圣卡奇波尔,很接近的位置。我还看到了,红头发的一家,很活跃的能量,像阳光一样,你们家和韦斯莱家离得很近,但能量截然相反,有意思。”
卢娜对萨沙说出的这些信息感到高兴,纳威虽然知道萨沙的本事但总会感到震惊,他也毫不吝啬自己对表哥的钦佩,他还没见过魔法界有谁像萨沙一样神奇的。但不管是纳威还是卢娜都没问萨沙打算怎么过去,纳威是没想到,卢娜则是认为萨沙有自己的办法,她完全不担心,也没有问萨沙需不需要为他打开飞路网的防护魔法。
他们到达伦敦的时候天早就变黑了,卢娜的行李不多,她背着有些破烂的牛皮背包向破釜酒吧的方向走,她的爸爸在那里等她。而海伦的车停在老地方,她接到萨沙和纳威之后就直接开到隆巴顿家,转天就是平安夜,按照计划她和萨沙会在隆巴顿家住上两天。
萨沙已经很久没来过隆巴顿家了,过去的记忆就像倒转了沙漏里的沙子流了回来,看到那个小花园,他就能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和纳威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现场的情景回溯向来不是灵媒的拿手好戏,如果是二年级以前的话。
萨拉查也颇有些感慨:“看来罗伊纳的方法不错,你的灵场给我的感觉也变了,虽然本质还是相同的。”
萨沙对此不予置评,诸如此类的话两个灵魂这两天都说了不少,归根结底,与其说罗伊纳给予了他帮助不如说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对鬼魂,对那个高维度领域的看法。
[你会称之为困境,说明你还是把自己当作人类,我真的受够你这种懦弱的想法了,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并不打算跟你探讨哲学,亦或是麻瓜的炼金术学,你所谓对鬼魂的尊重不过是基于一种等价代换,你提供帮助,他们才帮助你,按照人类的思考这是合理的,鉴于你曾经真的只是个人类。在人类范畴里你很出色,以至于如果把鬼魂比作蚂蚁,你就像他们眼里的砂糖,他们终究会害了你,因为你是人类。
可你现在是“卡珊德拉”,你不得不抛弃原先的观念。我并不想撼动你“尊重”的理念,但你必须学会一个词,“驾驭”。
你要意识到,你可以驾驭一切。]
“说的简单,我真的就只是个灵媒啊。”萨沙对罗伊纳留给他的东西一知半解,他也不着急,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罗伊纳还留下很多小方法让他得以控制自己的“眼”,至少他现在想看见什么就能看见什么,至于不想看见的,会被相对削弱甚至被自动屏蔽,不至于对他造成影响。
“萨沙,你手臂上是什么?”
屋子里燃着壁炉,阿尔吉来的时候用魔法加了把火让它烧的更旺,萨沙脱了小牛皮的夹克衫把帽衫的袖子撸了上去,跟原先不同他现在似乎是少体毛的体质,光滑苍白的手臂上画着一些墨色的点线组成的奇特图案,有些像天文星座的刺青,特别是当萨沙靠近光源时,那些刺青竟然隐约闪着酒红色的流光。
海伦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在身上动过什么手脚。
“这是一种屏障,别担心,这不是刺青,能用魔法洗掉的。”这是罗伊纳留给他的小方法之一,这不是他曾经学习过的体系,这些图案与其说是屏障倒不如说具有一定的威吓作用,对那些更强大的高维物种,譬如魔鬼。
海伦皱着眉头,作为尼可.勒梅众多学生之一,她更多的时间都在进行实验记录,她相信跟普通巫师相比她学识出众,可她从来就没有搞懂过萨沙知道的那些,关于通灵的知识,而且她发现
萨沙这三年在霍格沃茨学习到的东西,并没有比在尼可那里少。
“你是用什么画上去的?普通的墨水可不会有,流光。”
萨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玻璃瓶:“月长石粉、火蜥蜴血、龙血、流液草还有颠茄混合成的特殊颜料,流光大概是用了流液草的特殊效果。”
他没有解释这些成分的比例和作用,这没有必要。他刚把玻璃瓶放回口袋,这个家的女主人奥古斯塔就从她的卧室走出来,她先是亲吻了纳威并给了他一个拥抱,她才看向萨沙和海伦,这个年迈的女巫师缓和了自己的表情,自从黑湖码头的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好久不见了,姑妈。”海伦上前拥抱了奥古斯塔,“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海伦,”奥古斯塔拍了拍海伦的后背,“还有小萨沙,居然已经长这么高了。”
纳威听了这话看了看萨沙又看了看自己,他居然一直没发现萨沙现在比他高了一头左右,他的寝室里估计也就罗恩的身高能跟萨沙比一比。
“圣诞快乐,奥古斯塔祖母。”
艾妮正在厨房用魔法做晚饭,同时阿尔吉正在忙着圣诞节的装饰,墙壁上挂着各种彩带,壁炉旁立着一棵圣诞树,上面挂着很多亮闪闪的玩具还铺了一层银霜,三只小仙子在旁边飞舞,那并不是真正的仙子而是很相似的魔法道具。等到了明天早上,这棵树下就会摆满从各地飞来的圣诞礼物。萨沙需要送礼物的人他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只是要送什么可难倒了他,尤其是塞德里克和威克多尔。
塞德里克是因为好歹是他现任,至于威克多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总觉得欠了他什么的缘故?毕竟那把光轮2001还是挺有分量的,看在金加隆的面子上。
放在客厅的座钟指针过了10,艾妮挥了挥魔杖,挂满了油污的盘子自己飞进水池里自动清洗。很久没有在隆巴顿家留宿的萨沙,就像小时候那样住在纳威的房间里,纳威的床换过新的比原先大了很多,就算两个人睡也绰绰有余。
“你担心弗兰克叔叔和艾丽斯阿姨,”萨沙换了睡衣,他伸手揉了揉纳威的头坐在他身边,“别憋在心里。”
他知道为什么纳威邀请他和海伦来隆巴顿家过节,纳威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只是他寝室里的朋友,不论是哈利还是罗恩,还是经常在一起的西莫都不是很合适的人选,在家里他更不可能跟奥古斯塔说什么,这个严厉的祖母拒绝纳威身上的“懦弱”。
“祖母想起叔叔和阿姨的事也很伤心,她很自责,她不想让你提起,是因为,她怕自己在你面前表现出脆弱的那一面。”萨沙不意外的感受到纳威的震惊,“你知道她很要强,她想要撑起这个家,隆巴顿是纯血家族,她有自己想保护的荣耀。她很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像叔叔阿姨曾经那样,出色。”
纳威双手捂着嘴点了点头,他抽泣着:“每次圣诞的时候,奶奶带我去带我去看他们,他们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奶奶。”他起身拉开抽屉,里面看上去都是一些垃圾,像是糖果的包装纸,还有用过的牙签,甚至还有碎纸屑,“每次妈妈总会塞东西给我,奶奶让我把它们扔掉……”
纳威全都留了下来。
“我猜,也不是猜测,”萨沙微微摇了摇头,“明天要去圣芒戈?我想,我能陪着你?”
灵媒从来不喜欢招惹是非,像他们这种人在日常生活中实则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这里的话自然是指他们能看到的所谓的“预知”或者是“内心”,他们这种人能看到的东西太多,说出来就会被当成洪水猛兽,尽管二年级魔法史暑假作业,宾斯教授就让写《十四世纪焚烧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讨论稿》,如果没有通灵者这个概念的魔法世界确实可以完全从负面去批判,但有了通灵者,这种题目看上去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鉴于只过了半个学年,萨沙还记得自己昧着良心写的这篇论文在宾斯教授手里拿了个O,与其说他凭着自己那玲珑心思审时度势,倒不如说他早就在第一堂课摸清了这个老古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幽灵。
自己找不痛快和成绩优异之间,灵媒选择了后者。
当然,如果没有魔法界,单纯从通灵者的角度来看,他们这些真正有本事的灵媒或者女巫用了另一种方式保护自己,他们有不成文的约定,为他人解惑不收取任何费用,但并不妨碍他们售卖一些物品,可以是首饰,也可以是娃娃或者香水等手工制品。
几乎变成了一种等价代换,他们不会主动去说,但是你们可以主动来问,相信并抱有善意的情况下。
但对待需要他指明方向的友人和亲人,在不伤害自己甚至有利于自己的前提下,萨沙完全没有吝啬自己的能力,像是正在留校的哈利,又像是面前的纳威。
纳威没想到萨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原本只是想找萨沙倾诉一下,然而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纳威的想象,可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迫使他从那双透亮的蓝色眸子里寻找出这句话并非是单纯安慰他的证据,是的,他希望萨沙能陪自己去圣芒戈,他希望自己与众不同的表哥,或许能通过这次探病带给他别的什么,有关于父母的。
这个看似懦弱的格兰芬多男孩儿这么想着,不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这么看着就好像他在利用萨沙做什么一样,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拒绝和道歉的话甚至都要脱口而出了。
“这不是自私,也不是利用,要是换别人坐在这儿,听到你的拒绝说不定真的就不去了。”萨沙笑着叹了口气,三两下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不得不说今天虽然没下雪但是冬天的寒冷不容小觑,就这么只穿着睡衣在外面多待会儿手都要冻僵了。
纳威转过头瞪大了眼,他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可阴影里萨沙的面容却给他一种莫名的平静,好像他的想法都是多余的。
“本来就是多余的,我是你表哥啊,不然你还能求助谁?”
纳威皱着眉头,嘴角抽搐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看着活脱是麻瓜的石膏雕像。
萨沙说完话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用有些古怪的目光盯着纳威,又换上一副颇为遗憾的语气说:“才知道我能看见你在想什么?我还以为你能更早明白的。别愣着了,如果你想在十分钟之后被祖母吼的话,可以继续保持这个姿势。”说完他盖上被子只露了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小声嘟囔了一句“晚安”才彻底睡了过去。
维持着雕像姿势的纳威,过了半分钟才抖了抖,世界上没有比奶奶生气这件事更可怕的了!呃,刨除斯内普。纳威不得不承认,他奶奶生气也没有斯内普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可怕。至于萨沙的能力,他为什么要怕?最多就是……他表哥果然是令人感到最不可思议的那个。表述心情,毫无贬义。他火速拉灯爬进被子里,平心而论,他不想因为晚睡而挨骂。
转天早上,萨沙在圣诞树下收获了很多礼物,大多都是糖果,尤其是选择了留校的格兰芬多三个人,赫敏别出心裁一些,送了一套墨水套装。而他的现任塞德里克,萨沙不得不承认那一根完整的独角兽角完全的吓到了他。先是福灵剂现在又是独角兽角,他真心不知道是塞德里克太富裕还是想不出别的东西来送他。
相比之下,威克多尔的礼物显得,呃,玫瑰精油?
萨沙没多想,把能吃的放到一边,用的都收进了袋子里,他今天的计划就是陪着纳威,去圣芒戈看望因为被不可饶恕咒害得精神失常的隆巴顿夫妇,奥古斯塔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海伦也表示自己会陪同。
这是萨沙第二次来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第一次还是因为黑湖码头的那场意外。灵媒对医院这种地点的心情有些微妙,算不上厌恶也不能说喜欢。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的妈妈柳德米拉除了是通灵者也在医院工作,圣芒戈跟麻瓜的医院不同之处非常明显,它没有那么高的死亡率。
五楼,魔咒伤害科,49号病房。
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刚刚结束例行查房,并确定隆巴顿夫妇按时吃了早餐并服用稳定精神用的药剂,离开前嘱咐前来探病的一行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摇一下一旁的银铃。
纳威比以往显得更加拘谨,他惴惴不安地挪到艾丽斯的病床前,回头在萨沙和奥古斯塔两个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才看向他的妈妈。
她头发灰白,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似乎在傻笑。
这个什么都记不住的女人,却在纳威靠近的时候下意识去拉他。
“没有必要,纳威,你没有必要经过我的确认。”萨沙走到纳威的对面,艾丽斯和弗兰克病床的中间,“她的爱不需要确认,你很清楚。”
年迈的奥古斯塔这才意识到,这次探病纳威为什么想要萨沙的陪同。
而此时此刻,萨沙却有了另外的事情想要确认,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机会难得。
萨沙握住了艾丽斯的手,通常情况下他会看到灵魂,但现在看到的、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灵魂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还有这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在受到无法逆转伤害时的记忆,精神上的,身体上的,似乎无法被记起的回忆通过接触传递给了比以往更加强大的灵媒。
“萨沙?”纳威咽了咽口水,对面的萨沙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是一种病态的,泛着青色的苍白,原本还有血色的嘴唇也没了颜色,甚至整个人都在小幅度地颤抖着。
纳威吓得想向后退,忘记自己的手臂被艾丽斯抓着,他这才发现之前只是傻笑着的母亲也出了什么问题,她面目狰狞瞪大了双眼,瘦的脱节的手死死扣住纳威的手臂,喉咙里冒出几个破碎而嘶哑的音节。
奥古斯塔看不清楚萨沙的表情也不知道萨沙做了什么,但她看得到“发狂”的艾丽斯和被吓到的纳威,但她笃定这一切都是因为萨沙才闹出的岔子,她气得跑过去想要拉开这一切的源头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海伦这会儿很庆幸自己跟了过来,她虽然不懂萨沙在做什么,却挡在奥古斯塔面前,语气坚决地说:“您现在过去很危险,不要打扰萨沙。”
奥古斯塔简直要昏厥了:“那好歹给我个解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卡珊德拉的血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海伦因为奥古斯塔的话也变得有些怒不可遏了:“您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您怎么敢在我,在萨沙面前说这样的话!萨沙做的一切您都忘记了吗?我母亲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隆巴顿家的事!您这么说就好像我爸爸和魔鬼结了婚一样!”
女人之间的争吵并没有持续很久,她们像是被重击了一般扭头看向仍旧面目狰狞,却已经泪流满面的艾丽斯。
“快走……快……带着……纳威,快……走。”
“保护……纳威……”
“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保密……人……没有……不是……”
萨沙现在一点儿都不好过。
从开始接触魔法到现在,不可饶恕咒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书面命题,很早的时候尼可就讲过不可饶恕咒和其他魔咒的分别,只是没有通过实践让萨沙更深一步去了解。艾丽斯和弗兰克这两个钻心咒的受害者,是难得能让灵媒接触到的实际案例,让他能用自己的角度去理解不可饶恕咒的机会。
萨沙甚至没心情咒骂自己手欠,他完全被艾丽斯带到了曾经在纳威眼中看到的时间,更靠后一些,被那两个疯狂而歇斯底里的伏地魔的手下,用钻心咒折磨审问的时间里。
感同身受。
艾丽斯在哭泣,少年同样在哭泣。
不同于挣扎着说着反抗话语的艾丽斯,痛苦的呻|吟声从少年的口中溢出,他毫无意识地跌坐在地板上,已经分不清是他握着艾丽斯还是艾丽斯在抓着他。他不是经常会受伤的人,更不是耐痛的人,肩膀脱臼的痛楚就足以让他有丧命的错觉,何况是持续不断的钻心剜骨。
“杀……杀了……我……”
死亡反倒是一种仁慈。
然而那两个人直到接到什么消息离开,也没有给艾丽斯或是弗兰克一个索命咒。
病床上的艾丽斯渐渐平静下来,深褐色的眼睛泛着红,紧紧抓着纳威的手也松了开来,她不再疯疯癫癫的,那双总是呆愣的眼睛里重新焕发了神采。
“这是哪儿?”艾丽斯注意到了眼含泪水手足无措的纳威,“你……纳威?”
纳威直接向艾丽斯扑了过去:“妈妈!”
艾丽斯刚想抱住纳威,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另一个人握在手里,她只能看到瘫坐在地面的少年的头顶,有些蓬松的浅褐色短发,那只手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温度冰冷,比她要冷得多,她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愧疚,尽管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有关于少年的记忆。
海伦跌跌撞撞地走到萨沙身边跪坐下来,轻轻把他搂在怀里:“萨沙?”
萨沙在艾丽斯清醒过来的时候联系就中断了,他现在觉得最不可思议,一是自己没被疼晕过去,二是艾丽斯竟然恢复了意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记忆回溯还能治疗不可饶恕咒留下的精神创伤。
只是钻心咒的痛苦不仅是精神上的,他险些以为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筋骨都被石头砸断了,即便和艾丽斯本身中断了联系他都没能缓过来,说到底,他真的没想到这次通感会在自己的身体上完全的还原出来。
他靠在海伦的怀里,连说话都很费力,用气声在海伦的耳边告诉她,让她等上一会儿。
艾丽斯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对海伦也没什么印象,但她向纳威的方向挪了挪空出了半张床的位置说:“他……让他,过来躺会儿吧。”
海伦只犹豫了片刻,就把萨沙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事后海伦十分担心萨沙的体重问题,她没觉得自己使了多大力气,不可否认她从玩儿魁地奇开始身体就没差过,但从一个男孩子的角度来说,萨沙也确实太轻了。
奥古斯塔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站了很久,她那红色的大手袋早就被扔在地上,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而事实就是,神智不清的,被圣芒戈下了“永久创伤”判决的艾丽斯,恢复了正常。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萨沙才扶着床侧的铁栏杆坐起来,只是看上去仍旧有气无力的,他看着半天没说话的奥古斯塔歪了歪头,语气里隐约带着嘲讽。
“祖母,您在想什么呢?这只是个巧合,是母爱的奇迹,我不能保证,记忆回溯会同样对弗兰克叔叔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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